《烧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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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刃-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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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秦池

  烈焰烧刃,千年苦难中总有一代天骄横空出世。你刹那间不经意的馈赠,像秋夜的流星,在我的身心深处着了火。
    乱世英雄,开国王爷,胯下金狮马,掌中断金刀,威风凛凛,共享河山。后世子孙无钱、无权、无势,只剩一顶空头王爵……
    千年纷争,万国征伐,世人总有等待在心中信仰的种子,预言创造生命的奇迹。


第1章 贵族小姐

 传播大陆的《帝国中兴宁毅王》中,记载:“宁毅王天池,出身高贵,而起于微末。时国难外辱,愤而投笔从戎,挽国社家碑于即倒,遂成中兴王者……”
  宁天池确实“愤从戎”。两天以来,老仆宁忠不忍对宁天池多加责备,带着全部金钱,四处奔走,寻找可以代替自家少爷出征者,却始终没人肯去。
  宁天池提出,可以搬家或逃出城去躲一躲,也被老宁忠否决了。搬家能搬到哪去?到处兵荒马乱,又能逃到哪里去?
  老宁忠无奈地说:“他们怎么能向我们宁家征发民军呢?天池少爷,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老姑爷伊特男爵家避一避,他家是老亲戚,不过……恐怕有几十年没有来往了,可以去……试……试试。”
  天池放下手中半碗稀粥,扬起颇为青秀的面庞,眨眨略带忧郁的眼睛,微微一笑:“忠叔明天在家休息,我再出去转转……实在不行就去试试吧。”
  第二天,天池无精打采地夹着五件马夹,出了门走了好几个集市、帮工处,询问有没有代差出征的,都碰的灰头土脸的。那些愿意带差出征的人,要么嫌给的钱少,要么一起奚落这个瘦弱的年轻人。
  天池心想:“被人骗的滋味还真不好呢,可怜那个小美女了……”天池在城里乱转,七拐八拐,鬼使神差般又来到那个不知名的小酒馆门前。
  “离开洛京前,再看看自己吃过唯一一次好饭的地方吧。那个小美女肯定离开了吧!老板娘肯定不记得我了吧。”天池心中很是愧疚,隐隐希望小美女还在小酒馆里,自己现在身上带着出征的饷钱,足够救出可怜的姑娘。男人嘛,嗯、嗯,最好别留下任何的遗憾和良心上的不安。
  天池心虚地踏进小酒馆,环视一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酒馆里人不多。胖胖的老板娘正低头在柜台里整理着账目。天池松了口气,悄悄地退出酒馆。
  天池站在门口,向东侧小酒馆厨房窗户随意看了最后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厨房窗户没关。热气腾腾中显现出一个熟悉、忙碌的身影,盘起的头发依然戴着银色的发饰——“难道小美女还没有走?难道也是空头伯爵小姐?别留下尾巴!美女,我来救你了!”
  天池拿定主意,一步跨进小酒馆,右手一扬很干脆地把仅有的一枚金币扔到柜台上,对满脸诧异的老板娘,大声说:“你们真敢扣人啊!我回家拿钱去了……那位小姐呢?”
  老板娘原本想好好收拾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衣衫普通,看起来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待听到金币掉在柜台上“当啷”的声音,看到金币温暖的光泽,如变魔术一般飞快的将金币抄在手里,凭着手感迅速判断金币的真假。
  老板娘冰冷的脸色迅速融化,嘴角、眼角向上弯,腰背却向下弯。早已忘记自己咒骂无数遍、发誓一定打死小骗子的恶毒誓言。也不管金币来路的合法性,与小骗子的话语中明显的漏洞。老板娘眉开眼笑:“小哥,回来了;您家是哪的啊?这可有五六天了!……回来就好,呵呵,回来就好!那顿饭本来是用不了这么多的……这位小姐这几天干活打碎了七个碗、三个盘和半斤香油,简直是个祸害啊!你快把她领走吧!她还在厨房忙活呢,我们可没扣她,问她家在哪里,她也不说……主动要留在这里干活的,我又管吃、管住的。小劳拉快出来吧。小劳拉!”
  一个身穿褐色罗裙、满身油烟、眯着眼睛流着泪的小姑娘,风风火火的钻出厨房:“老板娘,蒜泥马上就好!……”话还没说完,转眼看清天池,略带点锅灰的俏脸瞬间变成了怒目金刚。
  老板娘也感到双方面色不善,:“小丫头,又辣眼了吧。我可没欺负你啊!快收拾收拾,小哥来接你了。这里可不敢再留你了!”
  天池“嘿嘿”,呲牙乐了:“你还在这啊?我叫宁天池,我回家拿钱了。这个……”
  “谢谢老板娘。”劳拉不搭天池的话茬,自己转身到后院,洗洗脸,擦擦手。劳拉出门怀里还揣着一个小包袱,安静、端庄地跟在天池身后出了小酒馆,拐进一条小巷。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呢,伯爵小姐当服务员?一定是假的!”天池心想,继而恍然大悟的说:“尊贵的小姐别跟着我了,该干嘛干嘛去吧。钱不用你还,你也不用感谢我。我那天是……”天池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还敢提那天!我要好好的感谢你!嘿!”原来旁边一直不言不语的劳拉突然暴起,伸腿就把天池绊倒在地。劳拉边骂边踢天池,“让你卖我,让你卖我!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
  “哎哟,哎哟!我真回家拿钱了,半路被骗去当民军,你看这不是民军马夹嘛?哎哟!我这不是把你赎出来了嘛!”
  “赎我出来?!”劳拉一听更来气,抬起脚尖就向天池高挺的鼻梁踢去,“那是本姑娘天生丽质,聪明伶俐。要不是我主动提出帮她干活,她会放过我吗?我整天在这里择菜、刷碗了。”
  “我这就要去亚丁城运粮草了,九死一生啊,哎哟……为了赎你,那个金币可是我的卖命钱!”天池边掩护着自己重点部位,边叫屈道。
  “我呸!放我的鸽子!还有,这几天,老娘我干的好好的,有吃有住,又安全,你又出现了!砸我的饭碗!”劳拉越打越气,被小骗子领出来,还不如在小酒馆里干活呢。
  “别打了,你是伯爵小姐嘛,家里没来领你嘛。原来也是来路不明的假小姐……”
  “闭嘴!我可真是亚丁城伯……你去亚丁,正好带我回去!”
  “我可不想去,我正找人顶替。我还是伍长。”
  “嘿嘿,你想不去?这几天我会紧跟着你的,一定要带我回亚当!”
  “跟着我可以,吃饭可是要给钱的!”
  亚丁城是洛林帝国东北重镇,长期是几个邻国争夺的前线。这些日子传说战争正激烈。一批批的活人送上去,回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张张白色的阵亡通知书。
  劳拉终于出够了怨气,斜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继续逼迫天池去亚丁城。天池无奈的揉着一块红、一块紫的脸,依然和劳拉讨价还价。
  “别吵了!”很响亮的呵斥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急忙回头,光顾吵闹了,还没有注意到身后民居,台阶上还躺着个人呢。劳拉看了一眼那人,赶忙捂上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赶忙站起来,把身上烂成几部分的粗布衣服使劲裹裹,带着浓重西北口音大声说:“我说,兄弟你去当民军,缺人手,可以带着我去啊。我很厉害的!”
  天池看看这个人,要比自己高出一头。自己可不算矮啊,这是个大块头啊。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身体壮硕,鼻直口阔。年龄还不大,嗯,就是有点黑。
  天池还没有开口说话,劳拉已经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吓我一跳,你叫什么?长的这么壮!为什么不去,在这当乞丐啊?”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问我!谁说我是叫花子?”那人马上反驳,顿了一顿,接着说:“我叫明川,家住西北加蓝。我们那里被毒丹人都烧了。我一个人跟随村里的人外逃,走散了。刚混进洛京一个月。我一张嘴别人就知道是外地人,洛京哪个店里招收外地人啊?我又没人引荐。我主动跑去参加民军,还是因为外地人,没有立身帖,不能吃洛京的军粮。幸亏我跑的快,说不定就被当奸细抓走了!我是又干零工,又讨饭啊……可怜的神圣骑士!”
  “神圣骑士?”劳拉诧异道。
  明川骄傲的说:“我是骑士,我是我们村里最年轻的明川骑士。我很厉害的,刺枪我最拿手了……”
  “停!没兴趣,兄弟珍重,再见……”天池毫不留情打断明川的话。
  劳拉眨眨眼睛,好像都听明白了。回家的希望千万不能落空!这个叫花子骑士,不会光吹牛吧。
  劳拉清清嗓子,说道:“尊敬的明川骑士,非常高兴见到您。可以看出您的处境急需改善,既然你能接受当民军、打零工。您介意临时受雇于一位高贵的伯爵小姐吗?”天池心想:“又来这一套!骗一个乞丐有甚用呢?”
  “高贵的小姐,愿神保佑您!您美丽永驻!……简单的说,让我干什么?”明川毫不含糊的说。
  劳拉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大面包和一块牛肉,对略显尴尬的明川说:“你先吃点,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个人,他叫宁天池,别让他跑了!”
  明川闻言,蓦地跨前一步,如要捉拿天池一般。天池右手不知觉地握紧拳头,一股暖流瞬间充满手臂,随时可以攻击对手,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天池心里有点发毛,这两个人发绿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奸笑连连,仿佛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看着明川已经啃上了牛肉,天池轻轻呼出一口气,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往事总总浮上心头。

第2章 悲惨宁王


 皎洁的月亮挂在半空中,照在落满片片黄叶的小院中,显得一片清冷。
  一灯如豆,破旧的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算整洁的单板床上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少爷,少爷是您吗?是您醒了吗?”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惊喜道。
  抚背、灌水,忙活了好一阵。厚重的破被下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这,这是在哪?”
  “在家里啊!宁王府啊!”
  家里?啊,王府?被子都是补丁,莫非是王府仆人?窝缩成一团的年轻人,艰难的思索着,问道:“老伯,你是?”
  佝偻的身影哆哆嗦嗦的回应道:“我是老忠头啊,少爷是不是糊涂了!还老伯?”
  少爷?老忠头?恍惚间看清了挂满绿斑的墙角上蜘蛛网,年轻人赶紧喘几口气:“我是谁啊?”
  “你是天池少爷,宁毅王爷啊!”我晕……还有这样的王爷呢?心里一急,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低矮的黄土围墙半掩着破旧的小院,小屋门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口居然是大青石铺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遗留下来的摸样。
  老忠头每天边忙碌的熬药、做饭,每天轻声的絮絮叨叨,使天池慢慢唤起了以前的回忆,明白了自己处的环境。
  平平静静过了几日,每天喝些稀粥,天池已经可以起床,在简陋的小屋内慢慢踱步了。天池的脑筋也慢慢运转起来,“我是宁天池嘛?应该是!否则我又是谁呢?以前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总是梦见那一幕呢?绚丽光环如风起舞,变幻莫测。颜色真是太纯正了……”
  小院里只有他和宁忠两个人,宁忠五十多岁,面目黝黑,皱纹深刻,身材中等,干瘦干瘦的。宁忠几代都在宁府为仆,因为贫穷至今未婚配。
  天池还不记事时,母亲就因病去世。因为这里是洛林国的京都——洛京。洛京东面有座东珠山,被称为神山。东珠山不算太高,却很奇特。山上、山脚都长满茂密、高大的红玉树,红玉树是洛林国独有的树种。东珠山上还有神奇的空中湖泊——天池,传说四季清澈,能治百病。
  父亲企盼神灵保佑孩子,所以给幼小孩子取名就叫宁天池。今年才十五岁,身型高挺,相貌清秀,唯有眼睛如同蓝宝石般明亮却又那么的清澈,看得出来有点羞涩和内向。
  在父亲的亲自教导下自学认字和家传武艺,但是最终落得文不能成篇,武不能成套。并非天池不够聪慧,实在是父亲没有时间,也没有经历。天池玩耍偷懒,父亲也从不勉强,得过且过,仿佛就该如此一般。
  四年前,父亲出门替人抄书,被马车撞倒,硬挺了几天就撒手而去了。临终把天池托付给了忠仆宁忠。全靠宁忠给人干点粗活,维持生计。
  三个月前,老宁忠带着天池前往东珠山下的家族墓地祭祀,还没进行完简单的仪式。突然,下起了雷雨,还夹杂着冰雹。周围都是草地,两人往墓地简陋的小屋里躲避,只要进了小屋就能躲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天池想起,小树下有自己带的小包裹里有中午的吃食,回身去拿。只听“咔;嚓嚓”一个霹雳打到地上,草地裂开大缝,天池眼见一道白光直奔自己而来,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直接掉进地裂中。在天池昏迷之前,仿佛看到闪烁着七彩霞光的一道石门,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宁忠没有看到天池,冒雨寻找天池,一直到晚上才筋疲力尽回到墓地小屋,竟然发现天池已经在墙角躺着。想尽千方百计终于把天池带了回来。天池身上有几处外伤血早就止住了,也有呼吸,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憨厚的宁忠,砸锅卖铁,磕头求医。
  没几天,天池的外伤都好了,神智也不见好转。光靠老宁忠喂些流食维持着。头一个月,天池中途还醒过几次都是胡言乱语,神情非常痛苦,如说鬼话一般。老宁忠还没把大夫叫进门,天池又沉睡过去,逐渐的卧床不起,呼吸细微,脉搏微弱。
  那天,老宁忠打开紧闭的窗户,望着明月满眼泪流,长吁短叹。这个传承三百年的大家族就要从此断绝了吗?!
  老宁忠眼看少爷生还无望,正琢磨着托人写个书信什么的,报知国府和族人,准备后事。少爷天池竟然奇迹般醒了过来。
  老宁忠小心的问起,天池怎么自己走到墓地小屋,自己都没发现。天池回答不出来,反问老宁忠墓地底下有什么?老宁忠差点抓狂,你说家族墓地底下有什么?!
  看着天池一天天精神起来,老忠头发自内心的高兴。今天老宁忠回来比较早,好好收拾一番。喝过晚汤后,老宁忠竟然又换了一身洗的发白的深蓝服饰,腋下夹着厚厚一卷破旧油布包裹。
  天池见规整的衣服穿在宁忠身上皱皱巴巴的,不禁觉得好笑:“忠叔,晚上还要出去吗?这上衣胸口,咋还有好几个小洞啊?”
  老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少爷,给你说过几次了,叫我宁忠、老忠头都行,千万别再提忠叔……这衣服上的小孔,本来是用来挂勋章的。每年都拿出来穿穿的,少爷不是都知道嘛。少爷和以前是大变样啊!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天池忙低头,避开老忠头的眼睛,轻声道:“以前……我咋样?是不是太顽皮,经常给家里惹麻烦?”
  老忠头大摇其头:“不是惹麻烦,是太听话了!老爷在时,就很少出门,让干啥就干啥,老爷也是好脾气的人啊。老爷不在了,少爷整天恍恍惚惚的,更是整天呆在家里,就是打不起精神头来,老奴也是想尽办法啊!可能都是家规闹的吧。以前,老爷叫我老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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