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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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光同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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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摔的也没多严重”鹿禾回了一句,不想将话题停在她的伤上面,随口又问了一句:“刚才我还听到有车子出去了,我以为是爸爸…”
    “爸爸也一起出去了”鹿禾妈妈将手里的杯子递给鹿禾,又说:“…昨天下午你睡着没多久,那个人就来了,和你爸在书房里呆了一个下午,不知道谈了什么,到晚饭时才出来”
    “噢…”鹿禾想了一会,问:“子木有来过吗?”
    “来过…还来房间看你了,不过你睡的香他没叫你……倒是忘了…”鹿禾妈妈想起了那两人见面的场景:“咱们家的客人和子木好像认识…”而且气氛挺奇怪的!
    “子木也认识啊…”鹿禾圆溜溜的眼睛微眯了一丝,对自家来的客人有些好奇起来。
    因为是周末,所以鹿禾不用去学校,在床上黏到十点多才爬起来。
    妈妈去菜市场买菜去了,鹿禾一瘸一拐的下楼时屋子里面空荡荡的。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鹿禾正抱着薯片对着电视哭的稀里哗啦。
    “来啦来啦!”鹿禾忍了隐隐的疼,姿势别扭的去开门:“妈,你今天怎么没带钥匙就……”后面的话完全卡在了喉咙上。


第26章:她是别人的太阳,却不是他的。Ⅱ

    圆溜溜的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胸膛看了半响,鹿禾讪讪的收回按在对方胸膛上的手,虽然隔着衣料,她的指尖似乎还是感觉到了他那里有力的跳动着的心脏。
    “你在哭?”算不上熟悉,但是绝对不陌生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
    鹿禾抬起头,脸上挂着还未干渴的泪痕,她圆溜溜的眼睛更大了几分:“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井牧川叹了口气:“你堵着门是不想让我进去?”
    “不…不让…”鹿禾心中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不敢确信,结结巴巴的说了句:“…陌生人不能…”。
    “我是你家里的客人,你自然要请我进去坐。”井牧川淡淡道,着重强调了‘请’字。
    鹿禾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被他气死,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真的跑到她家里来蹭饭了!
    井牧川撇她一眼:“那我们就这样站着等你父亲回来!”
    鹿禾被气得无话可说,往后挪了挪。
    井牧川在玄关处站定,脱了鞋子就要往其中一双居家鞋里套。
    鹿禾反应比他还快,蹲下就将那双鞋藏在了身后:“这鞋是子木穿的!”
    井牧川却不恼,只瞪了她一眼,而后又露出一个笑,打趣一般的问她:“那你看看那鞋子的尺码怎么样?”
    才走了两步的鹿禾趔趄了几步,站稳后偷偷瞧了一眼,发现比子木平时穿的要大一码,知道这是妈妈另外准备的居家鞋。
    鹿禾脸一红,转过身,哼哼两声,耍赖道:“就是不给你!”
    井牧川嘴角擎着笑:“这会倒是神气起来了,怎么不见你对欺负你的人…”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笑了,笑出了声音来。
    井牧川闻声停下,见对方笑嘻嘻的看着他,而后眼角突然落下泪来。
    窗外,天空灰沉沉的像要落下来似得,压得井牧川心里难受,鹿禾就站在她对面,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井牧川就那样站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从遇见鹿禾开始,无论是明里暗里井牧川从未见鹿禾在苏子木面前掉过眼泪,听说连她父母面前也没见到过她这样,却独独在他面前,每一次见面,她都显得很狼狈。
    后来井牧川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是别人的太阳,却不是他的。
    她在乎她的父母,在乎苏子木,她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丝难过,避免他们为她担心。
    她不在乎他,不在乎他心不心疼,所以肆意妄为的,在他面前哭。
    这件事,井牧川是在很久以后想明白的。
    现在,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明原由,只看到,那个一脸阳光灿烂的女孩子再次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了。
    井牧川身体绷直,调整呼吸,试着让自己不要那样无所适从,这不像他应有的反应。
    除却电视里那些毫无意义且废话连篇的台词,空气中异于寻常的宁静一直在发酵。
    鹿禾试着想要挤出一个笑,但是井牧川一直看着她。
    鹿禾仰头看了看房子里面一直亮着的水晶灯,直到眼前被刺眼的白光弄的发酸,才低下头,半弯着腰将手里的居家鞋平平整整的摆放在井牧川的面前。
    井牧川仔细观察她的举动,想要揣摩她的意图,却并无所获。
    对不起。
    井牧川在心里这样说,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收回,垂落到西装裤腿的两边,眼睁睁的看着鹿禾一声不吭的,一步一步的踏着台阶上楼。
    

第27章: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Ⅰ

    鹿禾爸爸办完事提前结束日程,就顺带去超市接了鹿禾妈妈一起回家,路上遇见了正往鹿禾家里去的子木家的车,三个人便同时到了家。
    到家后,客厅里面只有井牧川一人,鹿禾爸爸道了抱歉,自己竟然将客人丢下。
    在楼上听到动静,知道子木来了,鹿禾下楼的的速度就跟没事人一样,让鹿禾妈妈又狠狠的担心了一把。
    当着自己的爸妈和子木,鹿禾若无其事的问父亲:“爸,学长怎么在我们家啊?”又扭过脸,对井牧川道:“学长,你不会真来我们家蹭饭了吧?”并不是那种针对的语气,就是带着打趣的意味,笑脸盈盈,客气又疏离。
    井牧川:“……”
    井牧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鹿禾爸爸接下了。
    “禾禾,怎么能这样和你的学长说话?”叫住了鹿禾,回头瞧了一眼井牧川,见他神色无异,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既然井牧川会出现在梁家,鹿禾爸爸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昨日之前,鹿禾爸爸并没有重视携带巨额资金到洛城来投资的井牧川,昨日他们谈了一个下午,他没少拿自己的身份压他,故意说了些话来打击他。
    井牧川却不见恼,仍是泰然自若的,三言两语就将鹿禾爸爸堵了回去,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就似一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到后来反倒是对井牧川赞不绝口,直夸井牧川年少有为。
    鹿禾爸爸事先并不知道鹿禾与井牧川认识,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一个学校的,认识也不奇怪。
    事后有私下向鹿禾稍微提了一下原由。
    大概是说井牧川独自一人千里迢迢到洛城念书,人生地不熟,因为接下了父亲手里的一些工作并不适合住学校宿舍便一直住在自家名下的酒店里,近期要谈一个大的合作项目,那个项目是鹿禾爸爸经管的,如果成功,能带动洛城停滞的经济。
    归根结底一句,井牧川今后就要留在鹿禾家,当长期住客。
    井牧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通过了鹿禾父母那一关,直接在鹿禾家住下了。
    就这样,忙碌了将近一周左右。
    井牧川早上天不亮就和鹿禾爸爸出门,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鹿禾基本上没有和井牧川正面相处过。
    他们有时候回来早些,偶尔经过她和子木学习的小书房,也是和鹿禾爸爸一面谈事一面直接往大书房去。
    连撞到一起吃饭也是少之又少的事。
    子木来时,井牧川有时在有时又不在,其实在与不在也没多大分别,因为就算他在,他也只是呆在鹿禾爸爸的书房里面处理文件,除了洛城一中这个学生的身份,他的生活和学生这两个字丝毫不沾边,连学校也是基本不去的,鹿禾家的大书房是鹿禾爸爸专用的,现在已经被井牧川占据了一半。
    鹿禾妈妈还专门为井牧川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方便他随时出入,没有给他半分限制。有时候会为他泡杯茶做些点心送进去,然后又退出来,也不会打搅到他。
    累了,井牧川也会调好时间后靠在书房的软沙发上,扯了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毯子搭在身上小睡一会,时间到了就又起来继续做事,也不会觉得无聊。
    鹿禾的生活并未因为井牧川的入住有多大的改变,看似和以往并无差别。
    
第28章: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Ⅱ

    事实上,从很久以前开始井牧川就是这样生活的,井家人从不需要与人有过多来往,有的只是虚情假意、相互利用和尔虞我诈,井牧川也是这样长大的。
    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如若不是因为鹿禾,他不会让自己牵扯到梁家来。
    至于上学,井牧川到洛城一中第一天就请了个长假,只有到考试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学校,学校当了特殊情况应允了,他的位置学校倒是给他留着。
    鹿禾爸爸手里的是一块土地,现在正在对外招标,上头下来的文件是说建一个大型度假村,改善洛城停滞不前的经济状况。
    井牧川想拿下这个项目,实力他是完胜的,可难于他是外乡人,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有些关系还得他去疏通,有些领导还得去拜访。
    最近他忙的脱不开身,不是在井家现有企业那里视察就是在项目现场察看情况,回到梁家就在书房里写报告,处理下面报上来的文件。
    偶尔路过小书房,会看到书房内温馨的画面。
    那少年躺在小书房的沙发上阅读,一面监管着女孩子做功课,偶尔到电脑前面敲打些什么,随意的仿佛这是他家一样。
    井牧川看着,看着,一种强烈的羡慕更接近于妒忌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仿佛辛勤一天的丈夫,风尘仆仆的赶回家,见到自己的妻子在和别人温情脉脉,仅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白炽灯的光忽明忽暗了两下,空气中透着暖意,郊区偶尔传来烟花爆裂声,鹿禾送了不留下来吃饭的子木出门,回小书房收拾书本时,偶然间发现大书房的门半掩着。
    鹿禾轻步过去,从门缝中看进去,只见手提电脑后面冒出几根发丝,那人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鹿禾站在门外看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悄悄的推门进去,拿起沙发上的毛毯走过去,那人依旧不动,眉目间一丝掩盖不住的倦怠之色,他看起来疲惫极了,鹿禾将手里的毛毯极轻的搭在了他的身上,没做停留便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门关上的下一秒,井牧川睁开了眼睛,他瞧着关上的门,也不说话,静默的看了好一会,这才闭上眼睛又睡了。
    直到鹿禾妈妈进来叫他吃饭他才醒来。
    这样子懒散的模样,从未在井牧川身上出现过,鹿禾妈妈见了母爱泛滥起来,忍不住好好的心疼了一把。
    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让井牧川今晚一定要早些休息,便先出了书房去房间叫鹿禾爸爸了。
    鹿禾爸爸中午应酬喝多了一些,早早的就回了家,一回家就到卧室里休息了。
    井牧川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见鹿禾穿着可爱的粉色围腰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面出来,上面放着四碗粥。
    见到他,鹿禾招呼道:“可以吃饭了,今晚是我熬的粥,你别嫌弃啊!”
    她说的极为客气,彬彬有礼。
    井牧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垂下眼,轻声道:“何其有幸。”
    “什么?”鹿禾没听清,他的音量太低了,几乎是自言自语。
    井牧川却摇摇头,向她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帮她端到餐桌上,并没有说出那句没说完的话。
    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第29章:子木要走,她展颜笑送Ⅰ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便过了,洛城的十一月,天空灰沉沉的,眼看着就快要下雪了。
    周一的早自习总是要浮躁一些,就连朗读课文也不那么整齐一致,课代表忍不住叫了好几次重新来过才稍微好一点。
    鹿禾伏在课桌上面发呆,脑子里没有具体到某件事上去,眨眼之间,全是子木今日告诉她他下周要出国去参加比赛的事情。
    以往的比赛也有到洛城以外的城市,不过无论在哪里,都是在国内。
    这次子木会作为Z国派去的小队其中一员出国参加比赛,要离开洛城将近一个月,无论是距离还是时间,这是以往不曾出现过的。
    “梁鹿禾,外面有人找。”女同学略微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鹿禾回过神时那个女同学已经走开了,这么多年,鹿禾已经习惯了同学对她的态度,毕竟她拥有那么好的子木,不可能期待别人都认为是应该的。
    她起身扯了一下因为不正确的坐直被弄的皱皱巴巴的衣服,一面往教室外走一面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女孩子,穿着高中部的校服,正冲着她挥手。
    “鹿禾,好久不见!”说话的是顾笙芩,那个见过一面的学姐,她将乌黑顺直的头发别在耳后,她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她们很熟似的。
    “学姐你好!”鹿禾的态度很礼貌,绝对称不上熟稔,客气的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其实你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嘛!”像是没听出鹿禾的刻意疏远,顾笙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麻烦你转交一下”。
    鹿禾接过,那是一本厚厚的淡蓝色封面的书,上面印着XX度假村XXX什么的,鹿禾没好意思当面仔细看。
    “我听说那个叫做井牧川的学长最近留宿在你家,这个是他不小心落在我家的…”她说的很明确,鹿禾却像是听天书一样,不明白那个奇怪的学长怎么会有东西落在顾笙芩家里。
    顾笙芩也没多做停留,交了东西就往回走,她要赶在上课铃声响之前回到高中部那边。
    鹿禾最终什么也没明白,便拿着那本很沉的书转身进教室。
    刚进去,她就发现两个同学迅速的收回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惧怕。
    鹿禾忍不住的皱了下眉,满怀心事回到座位上。
    一些不经意间发现的事情浮现在脑海,让她不得不起了一丝疑惑。
    体育课上使坏害她摔倒的那个女生和另一个故意装作没闪避开在她大腿上狠狠踩上一脚的女生,在她第二周去上学后便一直躲着她,偶尔对上目光,也是她们避之不及的情况之下,更别说以往的那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很显然,是有人警告之后的结果。
    鹿禾很想鼓起勇气去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又或者去问问子木。
    不过,鹿禾又泄气了。
    先不说那两个女生是不是真被人警告之后才躲着她,单就是子木那里她也是不能去问的,如果不是子木怎么办?她这么一问不就是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她被人欺负这件事。
    

第30章:子木要走,她展颜笑送Ⅱ

    星期一第一节课,高中部学生会照例到初中部这边来检查个人卫生和限制刀具,也包括课外书。
    作为学生会长,这类事件苏子木当然是不会参与的,带队的依旧是孙岳林。
    今天班主任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请了假,其他老师又没到课点还没到学校,所以在这里守着的是新来的代课老师。
    学生会一行五个人,手臂上带着红颜色的袖章,其中两个手里拿着小本,记过用的。
    “老师,我们需要打扰一下”带头的孙岳林开口说话。
    “没…没关系”代课老师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平日里应该就是那种胆子比较小又比较内向的人,这里是她第一次实习的地方,还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显得有点紧张,连点了几个头才算停下。
    “不该带的刀具和课外书自己主动上交……还有,把手伸出来放在课桌上”得到老师首肯,孙岳林就站在讲台下方说了一句,教室里面有三个巷道,其余四个学生会的成员,其中两个女生检查,另外两个男生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纸箱,沿路跟着没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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