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庭院落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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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庭院落梅初-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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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什么严重的,也不用。。。。。”
  阿华打住了他的话:“说什么呢,现在不重视到以后有你好受的,给我好好躺着啊。”然后她就给下去了,时不时还嘟囔着:“还得加几条被子。。。”
  北荣挑着眉,却也不打算起身了。
  然后外面又来了阿华的声音:“咦,这外面又下雪了啊,这下连走路都有些难了啊。。。”阿华裹紧了毛裘,呼呼热气才踏出门去。
  奶娘将华华照顾得很好,进屋的时候就听见了华华的笑声,阿华正手痒着,将儿子满满当当地接了过来,儿子呀呀呀地朝着她乱手抓着,弯眼里的笑容可见。
  孩子嗜睡,才哄了哄他便又睡了过去,交给奶娘后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煎药的时候,她脑子是有那么恍惚的,紊紊的声音刺着她脑袋,阿华以为如往常一般马上就会好了,可谁又晓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光光是鼻子流血,那俩眼角都开始冒血了,阿华只觉得视线血红血红的,然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chapter11  运气尚在

  阿华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抱着自己,抬头看看,眼睛里泛红血丝,她有些心疼了,也怪也怪自己这身体不争气,怎地就这么快呢,要是再给自己点时间,阿荣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正打算去捏捏他脸庞的时候,北荣恍惚地瞧着阿华,眼睛忽而泛了光,整个脸蒙在了她怀里去:“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不是就会这么睡下去。”
  她现在是想说些好玩幽默的话哄哄他来着,只可惜这头到现在还疼着呢,几次三番才考虑番话:“。。。。阿荣,我怎么可能睡那么长时间呢,你饿了没?”
  额。。。这貌似不是重点,怎么问他你饿了没。。。。
  阿华舔舔嘴巴,反抱着他说:“阿荣,我没事的,你看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嘛。”
  可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未来的几曾何时,自己就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她有些害怕,害怕北荣会伤心难过,害怕他会不按时吃药,害怕孩子会哭,要怕的事情很多,让她想也想不过来。
  “你会好的。”北荣抱着她,不断重复:“。。。。你会好的。”
  阿华鼻子一酸,笑道:“嗯,我会好的。”
  这几月初春头的时间,对于阿华来说过得很快,她晓得这每一分每一秒走流的都是性命,北荣嘴上不提,可他心里也是忧得紧,每次阿华都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她也假意不明说,只是都想图一分安逸的时间。这来年初春樱草满地长,绿柳柔柔地招摇着,华华嘟嘟地坐在摇篮里瞧着外面闪耀的风景,眼里满是泛水的光芒:“唔。。。。。阿踉阿喋。。。阿酿。。。宝宝。”
  北荣蹲下来捏捏宝宝的胖脸,不经意露着笑:“倒是胖了很多,可别日后没姑娘要你啊。”
  华华睁大忽闪忽闪的眼睛瞧着他,最后展颜欢笑着:“抱抱,阿喋阿喋,阿踉,要阿踉。”
  北荣抱起他来,溺溺地说:“傻孩子,是阿爹阿娘。”
  华华咧嘴笑着:“阿喋阿踉,宝宝。要阿踉。”
  “好,去看看你娘究竟在做什么呢。”
  说起来她这体内虽有毒素,可这发作起来也愈加不正常了,怎么个不正常法,那就是嗜睡症,徐贤依说这恐怕阿华会在睡梦中死去。
  阿华坚持着每日不睡的,可她自己也按耐不得这病症,总要眯眯眼才舒服得很,这春日暖阳照着廊外度度有着光线弄着眼,她寻了个好物,将手边的书籍给遮在了眼上,倚在摇椅上,这睡意上去,可别提有多舒服了。
  “你这舒服得倒也是时候。”北荣将华华放在腿上坐在了旁边,将她额上的书给弄了下去:“在看什么?”
  阿华瘪着嘴:“总打扰我睡觉。”
  他挑眉:“倒怪我了?”
  阿华不满地揪着眉:“。。。。没,没怪你啊,我就是。。。。”她将书给夺了回来:“我就是看书看得睡着了而已。”
  北荣笑着说:“你可以再编些理由。”
  阿华将头瞥到一边去了,心想着阿荣最近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还能不能好好好和平相处了。
  丫鬟给将药端了过来。
  阿华叹气:“怎地又到药点了。”
  北荣端药的手顿了顿:“阿华。。。。”
  她鲜少地吐吐舌:“我会喝的。”
  “阿喋阿踉。”小家伙在他怀里挣扎着,展着双臂在那里移动胖滚滚的身子,嘴里还在喊着:“阿踉阿喋。。。。。。”
  阿华将小家伙给抱了过来,对着北荣说:“怎么华华最近变重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家伙贪吃。”
  阿华蹙眉托着下巴问:“这跟了谁的?”
  北荣浅浅地笑着摇摇头。
  二月初,孟庭华七窍流血,这是谁也不得回天的,任凭徐贤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救她。
  北荣立在风雨处,冷厉的寒水吹斥着他的轮廓,眼里静静无一点光彩:“。。。她不会就这么走的,她说过还想舞一舞那战戟,她不会就这么死的。”
  徐贤依从里面出来:“。。。她不许你进去,她说现在自己太丑了,你进去了怕会毁了好的回忆。”
  北荣笑着:“她当真是傻。”
  阿华那血抑制不住地流,她想哭也哭不出来,北荣满身雨水地走进来,隔着帘子,看着她。
  阿华颤着声音:“。。。不是让你,不要进来的吗,不要进来啊,我不要。。。。阿荣。”她捂着脸发不得一点声音。
  “阿华,到现在还不了解我么。”北荣缓缓揭开帘子,将她抱在怀里,他叹着气:“你只晓得,那日有个小姑娘管着一男孩子叫小和尚,你却不晓得,那小和尚对那个可怜的姑娘心生喜欢时,连她会长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在乎,是美还是丑,这都不干系。。。。。。。我们再待一会儿吧,很多很多会儿。”
  阿华捂着眼睛,只觉手指尖两行热温热的泪水,泣不成声。
  他就是太好了才会让阿华没办法离开人世,因为她舍不得啊,就是因为舍不得他们,她才会想着挺到永远,好好喝药抵抗病毒,就算知道这些是徒劳无功的,都得试试才好。
  当问月说,西域那里盛产有可以延年的蛊术时,简单来说,就是将旁人寿命一分为二,北荣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
  问月说这双蛊术只能撑的了六年之久。双生术只会有害无益,如此北荣还是会照做,问月问他为何要做到这等地步。
  北荣说:“我想这人事无常,总归得珍惜点,阿华还不能死,没和我白头就别想着先走一步。”
  阿华想,她这一生的运气仿佛还没有用光。
  七年后的某一日,当大家都老了累了无聊了,小家伙长成了大家伙,北荣的头发渐渐泛了银丝,徐贤依终身未嫁,在府内照顾大家伙,苏九也常常装扮普通人来这王府打些酒喝,与北荣聊聊过往的事情,他总会说那时候那真是年轻气盛,什么都想着争来,抢来,不过这岁数大了,就想着养老了,想想那糊涂的过往,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般般北荣都会耐着性子听,直至阳光打落下来,他好似看见远边的那一丝阳光处,有一抹深远的影子:“。。阿荣。”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番外

☆、番外1

  我原本以为那孟府嫡女的架子都是很大的,毕竟我见了很多那种仗势欺人的千金大小姐,她们说句话都能将人给呛死,当我娘亲说,孟庭华很好相处的时候,我还是不信,心中认定人家必是深藏不露的心机女。
  那一年,我娘亲刚刚嫁入孟府当了孟爹的夫人,带着我一起进去的,我娘是未婚先孕,总会被人瞧不起,虽我还是个孩子,不过我懂得很多,总以冷眼看待别人,也总会将别人打个半死,爹爹常说我是练武的好料子,不过性子泼辣了些,我想这泼辣也何不好的,只要不被人低看了去就好。
  我阿姐人确实好得很,不过人是瘫痪的,她总会偷偷扬着手边的那一枪战戟,在那里舞着,我遇上阿姐,她教会我这么使枪杆,她说这枪杆总会能自保。
  可那年十八芳龄,我还未嫁出门,整个孟府就被王国峰那老贼污蔑,我们被打入牢房,严刑拷打,那里总会有老鼠窜来窜去,我不怕蛇,单单怕的就是老鼠,我从不喊痛,这是弱者的表现,这点我与大姐很像,想着幸好她嫁给别人躲过了一劫。
  只待三日后,我清清楚楚地记着那日清晨,高高的楼台上,我们一家人被压在那里,由着那刽子手一斩,将我们的头颅一颗颗斩断,鲜血淋漓,我犹然记得脖间的痛楚。
  幸好大姐当时不在成都,要不然得受多大的打击啊。
  我重生了。
  这许是上天的礼物,为了还孟府一个清白,我暗地里一直在调查,我原本是不晓得大姐也是重生的,直到几年后她嫁给了北荣,有一日我去拜访她,她亲自和我解释了一通,当时我就很诧异,我说:“真巧!我也是啊!”
  大姐一脸懵逼地说:“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坦明。”
  然后我俩都笑了。
  只叹这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捉弄人。
  王国峰所为皆不得入人眼,我犹然记得自己偷偷跑去边疆的时候,那里他管辖属区的百姓过得哪还算是人过地,冤案飞天,狗官也不得图人心愤,有一日我在茶楼品茶,外面大雨滂沱,下楼突然传了嘈杂的人声响,很躁动,扰了我喝茶的兴致,我过去在楼上瞧上一瞧的时候,发现几个贼眉鼠眼的红衣壮士围着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那人带着斗笠,我确实是看不清的。
  然后我就出手相救,哪料到那货会好死不死地整天捻着我不走了,我气得给他几顿爆栗他还是不走。
  我将他斗笠扯下来看的究竟,这看得果真是不同凡响,这俊美的白衣男儿哪算是被欺负的百姓,估摸着是哪家的公子哥吧,我又想赶他走,他死皮赖脸地说:“既然救了我这命,那我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
  他就是我此生心悦的男人。
  当时我好像脸发烫了,攥紧拳头暴喝道:“给老娘滚!”
  晚上雷声滚滚的,我虽不怕这些甚鬼神东西,但枝干风雨打在窗沿上延着怪异的影子,瞧来确实可怕,我这一人住在馆子里,胆子颇大,也稍微懦弱了些。
  我翻来覆去也是睡不着,外面吱嘎吱嘎地响确实睡不好,只得下床去摸摸我那冷却的枪杆子,这银枪伴我身边多年,我丢不得。
  “姑娘。。。。”门外忽然响起这令人战栗的声音让我浑身一抖,吞吞口水才有了些胆气去开门,又响起了:“。。。。姑娘~”
  我眉头挑挑,一脚踹开那门,只听那外面的人闷哼一声,我觉得怕是被撞着了,嘁了一声,喃喃说:“谁叫你贴在门板上的。”
  我睨着他说:“你能不能别老跟在我后边,我明日就要回去了,你再跟一次我打一次。”
  他说了句让我很好笑的话:“在下能不能跟你回去?”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位壮士,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您演的这场戏,除了你自己晓得,我也晓得,何必做到如此程度。”
  只见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一步步向我走来,将我抵在墙壁上,他眼里挑着笑:“孟梓涵,我这做到这种程度不都是为了你?”
  我的心抖了抖,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究竟是谁啊,给老娘滚啊。”
  然后他很黏人的抱着我撒娇地说:“不要,死都要跟着你。”
  我不怒反笑:“你认得我也该让我晓得你的身份,我不赶你走,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谁。”
  他说他是盛子湘。
  我笑了笑,盛子湘。。。。。
  原来他是盛字璇的儿子。
  我也懒得与老天爷说教了,偏偏这时候让盛子湘拉到我面前,哦对了,这是王国峰管辖的地区,盛字璇儿子在这里游玩也没什么要紧的,但他怎么。。。怎么认得我。
  我皱眉问他:“你怎么认得我。”
  然后他纳闷地瞧着我说:“我们小时候玩过啊,你都忘了?”
  我摆摆手,往事不堪回首。
  盛子湘还在那里冲冲地说着:“你不晓得你小时候有多皮,经常带着我冲锋陷阵,掏鸟蛋捉蛇窝什么的都干的出来,哦对了,有一次还将李将军家的一小舍还给烧了!”
  我抚着额头无奈说:“你别再说了。”果真往事不堪回首。
  仿佛盛字璇还没说个够,他还说:“对了,你那时候还扬言着要我嫁给你呢。”盛子湘抱着我溺溺地说:“现在我俩也长大了,可以成婚了。”
  我黑脸了,将他一拳了抡过去。。。。。;。果真这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晓得他父亲将来必定是要灭我们孟家的,我晓得这些,所以我才想借着盛子湘,去打探打探盛府里潜藏的罪证,我也晓得他喜欢我,我提出的要求,他没有一点是拒绝的,我野心面前的同时,对他的只有愧疚。
  我不能让孟府跌下去,那里有我的家人,有我很好很好的家人,我不能失去他们。
  可我在做这些的同时,殊不知那盛字璇他们早已经注意到了我,就在那天晚上,皇宫盛宴,还是太子的楚铮被人绑了,我自己一人待着室内,我自然猜不到这又是王国峰搞的鬼,所以我只得选择按兵不动,至于太子,他若是死了,那该怎么办。
  我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心情甚是烦躁不安,盛子湘来了的时候,我额头正抵着墙头思考怎么办才好,他将我揽在怀里:“我想你。”
  我冷冷笑了声。
  盛子湘身子一僵。
  “你走吧。”
  他愈加抱紧了我:“不要。”
  “你知道的,我们。。。”我咬着唇,再也说不出那段绝情的话来,我以为自己一度是铁了心得,可面对他是盛子湘的时候,怎么也管不住了。
  所以我不知道了。
  盛子湘将我弄晕了过去,我骂他:“你个傻子!居然敢这么。。。。”然后我彻底睡了下去,隔日清晨,有通报说太子找着了,只不过我阿姐入了狱。。。。后来也没什么打紧的事情,但我想不明白当时阿姐在那里做什么。
  盛字璇那时虽被降阶,可头上的王国峰一日不除,病根就一直固在那里,我不晓得为什么世子楚景荣要这么做,只是参了盛字璇之后便再无动作,他难道不晓得王国峰会盯上他么。
  我想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楚景荣活得比我还好,居然还盯上了我阿姐。
  我这是衷心祝福他们。
  这又过了几个月,我表面上依旧演着羞涩的乖女儿,哪里会晓得盛家来提亲,那时候阿姐并不在府内,她走了,王国峰被除后,她就一人走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走,我们连最后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她就走了。
  盛子湘对我说:“和我成亲好不好。”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我看得有些心软,却摇摇头:“不行。”
  盛字璇的野心也不小,虽是三品小官,可他依旧盯着那颗皇座,王国峰走了,盛字璇自然也不会放弃。
  那日兵变,城内全是兵器交割的声音,血流护城河,大大小小家的百姓不迈出一步,我担心宫里的父亲,悄悄去了宫内。
  是盛子湘给我挡下的那一剑,持剑的盛字璇呆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可我眼里只有盛子湘,我抱着他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跟着我来!”我这才愣愣地发觉,自己的手上,自己的身上,全是血,这是子湘的血,这是他的血。
  盛子湘笑着说:“我不是说过我死都要跟着你么。。。。。。。我喜欢你孟孟,别走好不好,我想待在你这里好好睡一觉,小时候你都不哄我睡觉的,孟孟。。。。”他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孟孟,和我成亲好不好,你愿不愿意。”
  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喜欢他啊,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我抱着他泣不成声,这是我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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