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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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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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中了风,腿脚不方便要躺在床上,只是这么多年的拳练下来,身体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看着精神头倒挺好的。
  给何太爷行了礼,陈霜降就把年糕拿了出来,笑着说:“也不知道太爷吃饭了没,孙媳妇刚炒了年糕给太爷尝个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只不过东西都是自家做的,胜在干净,不嫌弃的话,就尝一尝。”
  何太爷笑了笑,也不跟陈霜降多客气,拿筷子尝了一口,不由点头,还真跟陈霜降说的一样,没有用上多好的原料,但是火候刚好,咸淡适中,年糕也是绵软可口,不需要多嚼就能吞下,也不觉得腻味。
  “这还没过年的,怎么就想到做年糕了?”这年头大米都是精贵的东西,一般人家都是掺点杂粮才舍得吃的,何家虽然不至于吃不起,只不过这年糕做起来很是费力繁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做上一点,取个好寓意。
  听到何太爷这么一问,陈霜降还真不好说,她就是看中年糕能经久不坏,携带方便又管饱,所以才特地做的,所以只是腼腆地笑了笑,说:“就是突然想吃了。”
  何太爷也没有多说话,慢慢地吃着,陈霜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等回自个院子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春燕守着门,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小脸惨白。
  陈霜降也觉得有点饿了,赶紧把剩下的年糕给端了出来,顾不得有点凉,挟了两三筷子塞进嘴里,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院子里也就只有陈霜降跟春燕两个,也就无所谓主仆不主仆了,陈霜降招呼了一声,春燕也没有多客气,就坐下一起吃,跟陈霜降一样塞了几口,才嘟着嘴,带点不满地说:“奶奶也真的,不都已经分了家,怎么还要取太爷那边值饭的,分家的时候又没多见分到什么,做事就能轮到你!”
  “这只是分家,又不是切掉肉打断骨头的,太爷还是太爷的,你还能给你四少变出个爷爷不成?况且这一大家子就留了这么几个在这里的,就算是单是邻居也有个帮衬的时候,不就送了一次饭么,这么计较个什么,要是被人听见那可要招来一顿骂的。”
  看春燕还是不大服气的样子,陈霜降的口气不由地严厉了起来,倒是把春燕吓了一跳,觉得有几分委屈,那双眼睛就微微地红了,低着头只管吃饭不敢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陈霜降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了,这些话慢慢说清楚就好,以后也就她跟春燕两个人一起过活,要是真把春燕给弄哭了,那也不大好。于是就放缓语气,装着很自然地问:“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难道真的被饿惨了,这可不好,人家养都是越来越胖,怎么到我家这里就是越养越瘦,论斤论两的话,那可不是要亏本了?”
  越养越胖,论斤论两,春燕一下子就听得恼了,不服气地大叫:“奶奶,我又不是猪!”等看到陈霜降那一脸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陈霜降这是在笑话她呢。不由又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辩解说:“我才不是为了吃饭的事!只是刚才回来没见着你,还以为奶奶去逛,就到处找了一下,没想到在山脚那边听到呜呜的哭声,可凄惨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回来。别是有鬼吧?”
  “湖那边么?那里又没有人烟又没有路,砍柴的都不去,你去做什么?”
  “我这不是到处找不到你么,看见那边的草都倒了,像是有人走过样,还以为奶奶过去了,就走了一段……”
  看春燕一脸有鬼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浑说,陈霜降倒是信了几分,不过她倒不觉得是有鬼。湖那边有个小山,山上多岩石,水又引不上去,根本种不了地,以前还有稀稀落落几户人家,后来何家把湖对岸这里圈了进来,一下子进出就极不方便,那边的人家就都搬了出去,一下子就荒落了。
  没搬之前,何家人多人气旺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四处又多是逃难的人,陈霜降就怕是哪个乱党兵痞悄悄地藏在那里了。
  这院子里也就只有她跟春燕两个女人,万一要是真的来了歹人,只怕是连呼救都没有了机会。
  想着倒是把自己给吓着了,一时间又是愤恨抛家抛妻的何金宝,一时间又后悔没跟何家搬走,翻来倒去的,倒把陈霜降自己给弄得辗转难安了。
  赶紧起来又把门户重新锁了一遍,还是不觉得安心,瞅着空落落的房间,总觉得这里黑没准会跳出个白衣鬼来,那里也暗要是藏个黑衣的歹人也容易,又不得一次一次地爬起来拿着灯四处都看了个仔细,连柜子里梁上面都照看了一遍。
  第五十四章:寻锁
  正想躺下,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差点把正在疑神疑鬼的陈霜降给吓得尖叫起来,抖着手在桌子上乱摸,摸到一个烛台紧紧握着,才觉得胆气壮了一点,颤声问:“谁……”
  “奶奶……”这一声是春燕的声音,陈霜降这才放了心开了门。
  就看到春燕披头散发地抱着被子,背心也没穿一个,冻得哆哆嗦嗦地对着陈霜降说:“奶奶,让我睡这外间吧,我一闭眼老是觉得听到那呜呜的声音,睡不着……”
  ……原来这也是个胆小的。陈霜降赶紧放了烛台,看着春燕那样子又想着自个刚才躺下又爬起,爬起又躺下的模样,估计春燕也是差不多吧,不由地就笑了一声,把人让了进来,说:“不用睡外间了,那又没地方躺的。跟我一块睡吧……我也觉得有点怕。”
  春燕大喜过望,赶紧把枕头被子放下,收拾了一下,吹了灯,钻进了被窝,顿时觉得暖烘烘的,那一直强撑的眼皮终于忍不住地合了起来,睡着前还不忘记嘀咕一句:“突然觉得这院子太大了一点,空落落,瞧着叫人心寒……”
  陈霜降也掌不住,打了个哈欠,朦胧地回了一句:“睡吧,明天再说。”
  似乎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一早醒来的时候陈霜降还有点迷糊,感觉床上有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还在陈家,还跟着陈采春睡一张床,推了一下,打着哈欠说:“三姐好起了。”
  被陈霜降一推,春燕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说:“奶奶你醒了……”
  陈霜降这才猛然清醒过来,陈采春已经嫁了,陈霜降也已经嫁了,陈家一家都已经搬到浦江去了,一时间陈霜降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慢慢地张合着,却有一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悲凉。
  好一会,陈霜降才恢复过来,洗刷之后,就想起昨天春燕说院子太大的问题,就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数了一下大小房间居然也有六七间,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念着,总觉得一推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里面黑黢黢的,藏个一两个什么的根本就觉察不出来。
  “这些不用的房间,还是都锁了吧。”
  陈霜降下了决定,被吓了半夜的春燕也是极力的赞成,只不过两人翻腾了半天,居然发现家里没有足够的锁。
  这院子本来就是何家的一部分,后来才分了出去,另外开了门户,平常的时候只要将院门一锁就可以,也根本没有必要单个房间地锁起来,所以还真找不到这么多的锁来。
  想了一下,陈霜降就说:“那还是我去买几把回来吧。”
  家里也还是有不少活要做的,所以陈霜降也就没带上春燕,一个人出了门,顺便去看了一下赵老太。
  早之前赵老太是跟着陈霜降舅舅杨有才住在县城的,只不过老太觉得县城人情冷漠,就又搬回到乡下跟小舅舅杨有贸一起住。以前有空的时候,陈霜降也会时常过去看望,只不过小舅妈何氏嘴碎,从大舅舅杨有才搬走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要专门照顾这一个老人,见谁都没有了好脸色,生怕人家来占了她家的便宜,陈霜降怕她给赵老太难堪,就去的少了,每次去也只是在赵老太这边坐一会,连水都不敢喝上一口。
  瞧见陈霜降,赵老太也是真心欢喜,只不过那何氏听到动静露了个脸,阴沉阴沉的,特地用了能让人听见的声音嘀咕着:“这白吃食的又来了。”
  赵老太被气得梗了一下,也无力跟她吵,只管拉着陈霜降进了自己的房间,叹气说:“倒让你受气了。”
  “就当没听见好了,跟她认真不是自己找气么?”陈霜降倒还好,觉得何氏烦可以少来几趟,只是苦了赵老太,辛苦养的儿子,临老还要受这样的气。清官难断家务事啊,陈霜降也不好多说,只能泛泛地说上几句宽慰的话。
  陈霜降毕竟是小辈,赵老太也不会跟她认真地说这些苦,闷着脸苦了一会,赵老太也放开了,想起了陈霜降的事,就问:“听说何家搬走了,你这丫头怎么不跟着去,一个人留在这可怎么过活啊?”
  何夫人跟陈霜降不对盘,就算是跟去了也不定有什么好日子,还倒不如留在这里,虽然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但是总是自己当家,自由自在。这其中的缘由陈霜降也不好说,只好抿嘴笑了笑。
  因为怕何氏唠叨,陈霜降不敢多坐,跟赵老太聊了一会就告辞出了门。
  锁匠住的有些远,等陈霜降买完锁回来,都已经傍晚了,春燕早早地等在门口,一见到陈霜降就跟见了救星一样,跑过来都带上了哭腔:“奶奶,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不会真有鬼吧!”
  这一下连陈霜降都被她说的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侧耳倾听了一会,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疑惑地问:“没听见有什么声音啊。”
  “不是在这边,靠湖那边。”
  听春燕这么一说,陈霜降才知道这丫头又跑到湖那边看去了,明明昨天还不是怕得很,怎么今天又有胆子去那边看了。“真不懂,你是真怕,还是不怕?”
  “……不看个清楚,总觉得不安心。”春燕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于这些不懂的事情,既觉得害怕,又是好奇,弄得这心里跟藏了只小猫一样小爪子挠啊挠,痒痒的。
  把锁拿了出来,一个一个换上,春燕还一心惦记着那边奇怪的哭声,总想过去看个究竟,只是她胆子又小,一个人又不敢去,又不好意思说,只能一直追着陈霜降跑。
  陈霜降只能叹气说:“就算是要去看,总得明天的,现在天都快黑了。”
  这么忐忑地过了一个晚上,春燕一早就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陈霜降,洗脸跟着,吃饭跟着,陈霜降黑了脸,以前还从来没觉得春燕这么缠人的。
  第五十五章:弃婴
  看来不让春燕去看个清楚,她是肯定不死心的了,没有办法,陈霜降只能跟着春燕出了门。
  春燕说的那个地方其实就在何家边上湖的那一边,因为那湖是何金宝落水的地方,陈霜降又一直怀疑是有人推他下去的,怕惹祸上身不敢说,连带的连这湖边都不大敢来了。
  这一回过来也是惴惴的,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生怕那一个神秘人突然冒出来。
  春燕不知道,还以为陈霜降跟她一样怕鬼,哆哆嗦嗦地拉着陈霜降的衣角,犹豫地说:“要不,还是回去吧,别看了,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渗得慌。”
  走了好一会,都没碰上什么,这时候又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大,照射到地面,一片白花花的晃人眼,陈霜降的胆子就大了一点,要是曾经那个陷害何金宝的人,都这么多年的事了,估计就算还在也跟着何家搬走了,要是鬼怪的话,总不可能大白天出现的吧。
  沿着湖边走了一段,丛生的杂草越来越茂盛,都快长到小腿高,完全淹没了原本就很狭小的道路。
  “奶奶,我上次就是在这里听见声音的。”春燕停下来说。
  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路了,顺着春燕指的方向倒还能看到杂草倒下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某些人匆匆经过的样子。停了停,陈霜降并没有听到春燕所说的很凄厉的哭声,春燕也觉得奇怪,小声地说:“昨天我还听见的。”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真像春燕所说的,不看个究竟还真有点不死心。
  陈霜降盯了一会,总觉得这里应该不至于有蛇,但是又觉得不放心,从边上找了一截树枝,又给了春燕一根,然后两个人一边探着草丛,一边沿着那条已经很不明显的痕迹慢慢前进着。
  小心地走了一会,一阵风吹过来,似乎传来了某一种小兽呜咽声,仔细一听,好像又没了。春燕一脸就是这个的表情,习惯性地想往陈霜降后面躲,想想又觉得丢脸,强撑着,才能跟着陈霜降不掉队。
  那声音时断时续,总要费上好些神才能慢慢寻准方向,慢慢地走到了一口水井边,那哭声已经很弱了,仿佛是一跟掉着重物的细线,摇摇晃晃,随时都会被扯断一样。
  陈霜降壮着胆子往里面看,水井已经很破落了,很久没有使用,里面的水都已经枯干了,爬满青苔的井壁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并不是太深。而在水井底上,躺着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正发出呜呜小猫一样的哭声。
  “是个婴儿……”陈霜降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抖了,离的距离虽然有点远,但是这阳光很亮,陈霜降能很清楚看到那婴儿身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小银锁,样式还很熟悉,很像是那时候她特地打来送给何如玉满月礼的那个,应该不可能是那样的吧……
  陈霜降被吓到了,一听说是个婴儿,春燕的胆子立刻就回来了,赶紧趴在井口往里面瞄了半天,吃惊地张大了嘴,念着:“还真是个孩子。”
  愣了好一会,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几乎轻不可闻了,这两人才反应过来,这还不是吃惊的时候,赶紧先救人要紧。
  幸好,这井也不是很深,也还宽大,春燕小心地爬了下去,把那孩子举了上来,陈霜降在上头接了,再把春燕给拉了上来。
  仔细算一下时间,春燕最早听见哭声都已经是前天的事情,这孩子最少已经被扔在井里面三天了,陈霜降接到手里的时候,一张小脸都已经是紫青色,没有力气哭了,只是一抽一抽的,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没气一样。
  何如玉刚出生那一段时间,陈霜降觉得稀罕,时常会过去逗逗看看,后来何金宝离家出走,陈霜降又跟何夫人闹翻,为了避嫌这才断了往来。所以几乎一抱到手,陈霜降就能认出来,这孩子就是何如玉,况且她身上还带着陈霜降送给她的那一个小锁,肯定是不可能认错的。
  但是何如玉不是应该跟着何家人一起搬走了么,她为什么会被扔在这个荒废的枯井中?
  何老爷这人心比较凉,龙月儿在的时候还好,对于何如玉这个女儿还会来看上几眼,但是后来龙月儿一失踪,何老爷很快地就像是忘记了他还有何如玉这一个女儿一般,全权交给了何夫人处理,几乎是不闻不问了。
  难道是何夫人把何如玉抛弃在这里?
  要是那样的话,那陈霜降还真的是拣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接,怎么解释本来应该跟着何家搬走的何如玉为什么会在她手上,何夫人谋害庶女,这种话还没有等说出口,陈霜降估计自己就要被人指着脊梁背骂死了。不接,这人都已经看到了,都已经救上来了,难道还要扔回去不成,那就是陈霜降谋杀小姑了……
  左思右量,陈霜降还真想不出个万全的办法来,只能叹一口气,决定走一步是一步了,叫春燕去请个不相熟的大夫来。
  幸好这时候天还不算是太冷,这几天天气也好没下雨什么的,何如玉的襁褓穿的也还厚,她的情况也还算好,只是轻微地冻伤,还有饿伤。
  大夫诊断之后,留了药方,一边还埋怨陈霜降这太狠心,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弄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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