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倾世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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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血,倾世皇后-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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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常公公,你走吧!”

常公公在前面开路,闻言脸色铁青:“娘娘若是死了,皇上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他说完一掌拍上不明所以的士兵挥舞来的一柄长刀,轻喝一声将云罗的马往外拉。现在能走一步就是一步。在这大混战中,能保命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脱离这混乱的漩涡中心,能离多远就多远。

云罗伏在马背上如在巨涛中颠簸。她闻言心中酸楚。

常公公见她不吭声,大喝一声:“先冲出去再说!”

他说着加紧手中的力道,一把抓起一个冒失奔来的岐人士兵,手中劲力暗吐,只听得那士兵口中咯咯两声,竟在他的掌力的冲撞下七窍流血死了。

常公公大喝一声,长袖一卷,岐人士兵如一截巨大的木头向眼前的人群飞去。

“啊啊——”

“啊啊……”

惨呼声起,眼前的人墙应声倒下好大一片。常公公见终于开出一条路,急忙牵着云罗的马向外逃去。

云罗伏在马背上,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不由心中涌起希望来。

可正在这时,身后兵刃风声忽起,一声熟悉的狞笑传来:“华云罗,让你逃!哈哈……受死吧!”

云罗浑身一僵,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那阿木挥舞着弯刀向她背后砍来。

云罗不由失声尖叫一声,想也不想滚落马背。那阿木的弯刀落下,狠狠砍上马鞍上。马鞍顿时断成两半,砍入了马背上。马儿吃痛,痛苦嘶叫一声,轰然跪地。

云罗滚落马背,只觉得眼前进行乱撞,尘土飞扬。她痛哼一声,连连咳嗽。那阿木一击不成,阴沉的脸上杀气腾腾,飞快上前手中的刀再狠狠劈下。

常公公一回头,怒喝一声,飞掠而至,飞起一脚踢在那阿木的刀背上,怒道:“你这个反复的小人!卑鄙无耻,居然敢与吾皇平起平坐!”

他心中恨极了那阿木,这一招用了十成的功力。那阿木只觉得手腕上一麻,随后钻心剧痛穿来,整个手腕竟然生生被常公公的内力震碎。他哀嚎一声,痛得脸色煞白。

常公公急忙扶起云罗,随手一掌劈下从身边蹿过的骑士,把云罗抛上马背,喝道:“快走!”

云罗看着那捂着手痛嚎的那阿木,忽然一咬银牙夹了马腹向他猛地冲去。

这连日来的羞辱,还有带给她的煎熬,此时是最好的了结时机。

常公公没料到云罗竟然不逃反而冲向那阿木,心头一惊,可是来不及了,云罗连连催马,狠狠撞上那阿木的坐骑。那阿木手腕碎裂,正所谓十指连心,手腕部更是全身痛感最强烈的地方之一。

他痛得只恨不得在地上翻滚,眼角的余光只见有人朝他冲来。等他看清楚不怕死冲来的人时,大大吃了一惊。

“华云罗,你疯了……”他的话还没吼出口,两匹马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那阿木浑身一震,被撞得滚落在地。云罗却死死抱住马脖子才勉强在马背上挂住自己的身体。

“娘娘!你疯了!”常公公冲来。

云罗双目赤红,盯着地上翻滚的那阿木,眼底皆是深深的恨意。常公公心中暗道不好,他早就看出了,眼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最是睚眦必报。那阿木掳她又百般侮辱她,她不拼死杀他,估计死都不会安心。

云罗见那阿木在地上,连连催马。铁蹄沉重踏也能将他踏个半死。在地上的那阿木听到铁蹄声,求生意志作用下。他猛地翻滚起身,避开云罗身下的马蹄,反手一抓将云罗抓下马。

云罗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抓下马来。她又一次跌在地上,这次摔得更重更狠,老半天都无法起身。

那阿木狞笑着一步步靠近。他拖着受伤的手,左手握着一把刀,阴沉沉地说:“华云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云罗从地上抬起头,四周是混乱的拼杀。她吃吃地笑:“那阿木,我死后也会拉你一起入地狱的!你就等着吧!”

那阿木踉跄走到她跟前,手中的长刀冷冷落下。他狞笑:“去死吧!”

云罗看着那锋利的刀锋落下,不由闭上了眼,低声喃喃道:“朝歌……”

“铿”地一声响。

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反而是传来那阿木不甘的怒吼声。

云罗诧异抬起头,只见不远处飘来一朵暗红的云。云中金光一闪,又一道金光射向那阿木。

那阿木勉强提刀格挡,那一只箭却越过那木的刀影刺入了他的肩头。

那阿木怒吼一声:“凤朝歌,你有种跟我一决高下啊!”

朝歌!

云罗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看去。那一团暗红的云不是云,是一身暗红战袍的凤朝歌。他踏上眼前奋力捉对厮杀的士兵,如腾云驾雾一样朝她而来。

“朝歌!”云罗又惊又喜,唤道。

凤朝歌恍若未闻,临风猎猎,飞身掠来。他红衣紫金冠,方才那一金光竟是他发冠在日光下划过的一道清冷的弧光。他飞身掠来,落在她跟前。

“朝歌!”云罗眼中热泪盈眶,朝他伸出手。

凤朝歌看了她一眼,眸色冰冷复杂。他冷冷回头,手中的长剑晃起一道虹光朝着那阿木冷冷劈去。

那阿木见自己败局已定,神智已接近癫狂。他仰天哈哈大笑,手中弯刀横在胸前,大声喝道:“凤朝歌,来吧!一决胜负!”

凤朝歌冷笑:“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受死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生死局(离!)

凤朝歌冷笑:“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受死吧!”

他说着,手中剑气如虹刺向那阿木。那阿木虽然神智接近疯癫,但是一身功夫却也不弱,反而因为怒气勃发而多了几分惊人的蛮力。他大喝一声,手中的弯刀迎上凤朝歌手中的长剑。

“铿”的一声,火光四溅,两人都同时退了一步。

凤朝歌剑法偏轻灵飘逸,硬碰硬上并不能讨好。那阿木绝望愤怒之下,那一刀气势万千,竟然与凤朝歌战成平手。他先声夺人,很快大喝一声,如一只出笼的猛虎疯狂向凤朝歌扑去。

凤朝歌冷哼一声,长剑一振,重新迎上那阿木的弯刀。两人就在千军万马的厮杀战场上战成一团辂。

云罗伏在地上看得心惊胆战,身后常公公一回头将她拉起,急忙道:“快走!”

云罗揪心地看着疯狂的那阿木死死咬紧凤朝歌,不要命的打法简直是胡搅蛮缠。凤朝歌手中长剑看准那阿木无法动弹的右手,连连刺去。

那阿木冷笑一声。忽然举起已废了的左手去挡凤朝歌驽。

凤朝歌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向自己的脸颊抓来。他大喝一声,手中剑光乍吐,一剑砍下那阿木的右手。那阿木惨叫一声,残肢飞上半空喷洒出一股血雾。忽然他的惨叫变成怒吼,左手的弯刀瞅准空隙狠狠砍上凤朝歌的后背。

“朝歌!”云罗一颗心猛地一沉,不由惊叫出声。

凤朝歌没料到那阿木这么悍不畏死,身形一滞,想要完全避开却已来不及了。那阿木的弯刀狠狠划过凤朝歌的后背。凤朝歌闷哼一声,人扑倒在地上。

那阿木血污面上浮起狰狞的笑意。他扑上凤朝歌,手中的弯刀狠狠向他的心口刺去。这一刀他空门大开,根本已经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云罗瞪大美眸,看着,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忽然“噗”地一声闷响,一柄长剑从那阿木的后心穿出。云罗这时一口气才惊喘出声。

地上,凤朝歌吃力地一把推开覆在身上的那阿木不断抽搐的沉重身体,拄着长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云罗看见他背后鲜血淋淋,要不是战袍是暗红色,恐怕这一刀看起来更加可怕。

她急忙奔过去扶住他,急急道:“朝歌,你怎么样了?”

她握住凤朝歌冰冷的手。凤朝歌抬起黑白分明的一双冷眸,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道:“在这里等着!”

云罗呆呆站在原地,被他甩开的手空荡荡的,一颗心似也空荡荡的找不到底。

不一会,凤朝歌上了战马,朝着她疾驰而来,一把还在发呆的云罗拉上马。云罗落在马背上,熟悉的气息随之扑来。她此时才觉得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她紧紧抱紧他的腰,低声道:“朝歌……”

凤朝歌一震,忽然,他对着还在鏖战的士兵大喝一声:“诛杀岐人一人,赏银一两!拿人头来领赏!给朕统统都杀这些不知死活的岐狗!!”

梁国士兵一听有赏,赤红的双眸更是闪着熠熠的亮光,统统高声应和,手中的刀剑更加无情地向对方挥舞而去。而那阿木带来的士兵们见到主帅被凤朝歌杀了早就心神俱丧,如今一听凤朝歌竟然下令悬赏剿杀,都吓得连逃都腿软。而有的人见连投降都没有了机会,绝望之余,疯了一样与对方同归于尽……

整个战局渐渐从难分难舍中滑向疯狂的杀戮中……

凤朝歌傲然坐在战马上,看着底下士兵们疯狂地杀戮着这些异族士兵。他看着他们砍下对方的人头,系在自己的腰上,一个个如浑身披血的恶魔。

身后云罗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她看见他的侧面皆是冰冷残忍的笑意。忽然,她心底打了个寒颤,环紧他腰间的双手渐渐松开。

凤朝歌……他似乎变了!

※※※※※※※※※※※※※※※※※※※※※※※※※※※※※※※※※※※※※※※※※

如血的夕阳渐渐沉入西山,晚霞还染红了半个天际。

川霞关前,一具具尸首七零八碎,断肢残臂,。一股股刺鼻的血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久久不散。任谁看了都不忍再多看一眼。

这已不是战场,这是修罗地狱。

云罗久久无言地坐在帐外,怔怔看着天边如血晚霞。军帐中人进进出出,军医神情紧张,一盆盆的血水端出。许久,有一位年过花甲的军医走来,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身上的刀伤已经无大碍了。”

云罗悠悠回过神来,眸中神色复杂,问:“皇上现在呢?”

“已经服过汤药,躺下了。”军医疲惫地擦了擦手。

云罗点了点头,举步向帐中走去。

军医忽然为难道:“皇后娘娘……”

云罗转身,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还要说什么。

“皇上这伤创口甚是大,所以……所以……现在还是让皇上一个人休息才是。”军医结结巴巴地说。

云罗一愣,随即淡淡道:“无妨,我去看看他就好。不会吵醒皇上的。”

她说完走进了帐中。身后军医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罗走进了帐中,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药味。她不由捂住鼻,拧紧了眉头尽量轻声地踏入帐中。

帐中只有点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出内帐中侧卧的一道修长身影。云罗悄然走了进去。地上还有破了沾了血的战袍碎片。她捡起,血浸透了袍子。

她慢慢放在手中摩挲。那一刀,她以为他不死也会重伤,没想到上天庇佑,他终是撑到了这一场仗的结束。

床上的人似乎累极睡着了,一动不动。

云罗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一下,坐在床榻旁。床上凤朝歌双眸紧闭,面上与唇色十分苍白。她悄悄拂过他的脸颊,低声唤道:“朝歌……”

他的眼睫动了动似乎要醒来,却依旧紧闭着双眼。

云罗又唤了一声,他却依旧沉睡着。

她眼中的光彩渐渐黯然。她在他床边枯坐了一会儿,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御帐。床榻上,正沉睡的凤朝歌忽然睁开双眼,看着帐顶眼中神色复杂冰冷……第二天,云罗早早起身梳洗。因为大军中无宫女,唯有一位小内侍在她身边忙进忙出。

云罗用过早膳,再也忍不住问道:“皇上呢?可起身了吗?”

小内侍不过是十二三岁,笑眯眯地回答:“皇上早就起来了,正在和几位大将军们商议呢。”

云罗倒是一怔,她没想到凤朝歌重伤了竟然还能这么早就起身操持军务。她起身道:“那本宫去看看皇上。”

小内侍答应一声,领着她就往御帐中走去。云罗到了帐前,果然看见有几位将军在帐中正与凤朝歌说着什么。凤朝歌今日穿着一件白衣,面容苍白却丝毫未减少他的半分俊美。

他拧着精致的眉与几位将军说着什么。云罗见他当真在忙,于是耐心地站在帐子外等候。

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将军们纷纷领命退下。云罗这才走进帐中。

凤朝歌正看着眼前摊开的军行图,一抬头见云罗,下意识手一掩,盖住军行图,神色冷淡,问:“皇后怎么这么早?”

皇后?

云罗看了看身后跟来的小内侍,挥了手命他退下后,这才上前跪坐在他跟前,柔声道:“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凤朝歌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淡淡道:“朕好多了。皇后不必担心。”

云罗一愣,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探问道:“朝歌,你怎么了?”

她的手触到了他冰凉的手,像是触电一样,他浑身一震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朕很好,只是累了。皇后退下吧。”

他的声音冰冷生硬,带着一股她不明白的冷冷疏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最悔忘却痴情苦(重要!)

6

云罗看着被甩开的手,愣愣看着他,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凤朝歌说完猛地别过脸,不愿再看她一眼。云罗看见他捏着军行图,图册渐渐变形,而他修长的手背上亦是青筋暴出。

帐中一时沉寂得可怕,沉默冷凝的气氛像是要将人冻住。

良久,云罗定定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凤朝歌,忽然问:“朝歌,到底是怎么了?”

凤朝歌烦躁地站起身,许是用力过大牵扯到了伤口,他脸上一白痛哼一声,不由踉跄向前跌去。云罗见他痛苦,急忙撇开心中不适上前扶住他:“朝歌,你伤口又疼了吧?”

“你走开!”凤朝歌忽然朝她怒吼:“朕不要你管!辂”

云罗被他吼得呆呆站在原地。凤朝歌吼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勉强站稳脚步,乌黑的眸中神色冰冷道:“朕没事。你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他说完走入了内帐中径直躺下。

云罗站了一会,看着帐中背对着自己的凤朝歌,心底渐渐弥漫上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冰凉骖。

良久她低声道:“朝歌,你好好歇歇。我不打扰你了。”她说完怅然若失地慢慢走出了御帐。

出了御帐,天光正破开,朗朗日光温暖驱散了昨夜枯坐一夜的孤寒,她放眼四顾,忽然觉得这一辈子从未这么孤独无助过……

……

川霞关外,那阿木五千骑兵尽速剿灭,哪怕逃出重围的也被穷追不舍的梁军杀了,割了头颅前去邀功请赏。

一个人头,值一两。两个人头,二两。若你有本事,杀上十几个,十几两的银钱就落入口袋中。当兵丁一年也就几钱的银子,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生意。

一夜之间梁国。军营中岐人士兵的人头堆积成山。因为天气渐渐变暖了,所以一车车的人头都统统运往川霞关外烧了、埋了、丢了……

而川霞关外的尸首因为太零碎了,害的梁国士兵们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算清理干净。

云罗在自己的帐子中,枯坐着听着机灵小内侍绘声绘色地说着,岐狗的尸体怎么被野狗争食,怎么被随意掩埋,人头堆起的骷髅山到底有多高……

他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却已对这战场的残忍血腥麻木不堪,甚至引以为趣。在他看来梁军杀的不是人,是狗,是五千只不需挂怀的牲畜……

“小柳,岐人不是狗。”云罗忽然打破沉默,抬起幽幽的乌瞳,正色道:“他们也有父母兄长,妻儿老小,他们是人,不是狗。”

那小内侍叫做柳六,听说是大荒之年被父母卖入京城的穷苦孩子,排行第六。云罗便叫他小柳。

小柳正说得兴起,见云罗反驳自己,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亦是不敢轻易回嘴,道:“可是岐人掳了娘娘,一个个都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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