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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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嫁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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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名内侍举着红绸,眼神不善,蠢蠢****。

    车里传来一声轻咳。容嬷嬷靠过去。很快,红幔掀开一角,从里面递出一个大红锦垫。

    容嬷嬷眼角抽抽,表情相当复杂的瞅了高进一眼,把锦垫轻轻平放在她跟前。

    反正今天是一路跪过来滴,也不差这一个。更何况还有垫的呢,比宫里头的待遇有了显著的提高……高进自我催眠,撩起前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拜!”

    高进翻了个白眼,照做。

    “再拜!”

    我忍!继续照做。

    “三拜!”

    你丫开追悼会呢!

    车内又传出一声清咳。

    不等高进的头第三次触地,容嬷嬷碎步上前,面瘫的双手扶起了高进:“驸马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高进气结:就不能再早点啊!人家已经差不多要完成第三拜了。

    “起!”司仪跟着哼了一声。

    高进很阿q的学着他的调调在心里加了一句:家属答谢!

    “驸马爷!”看到她竟然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容嬷嬷象是看到了怪物一般,面瘫脸立马龟裂,愕然的轻呼。

    高进戚容满面,梦呓般的喃喃答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容嬷嬷不禁打了个哆嗦,三角眼硬是瞪成了杏仁眼。

    “扑哧!”车内传出一声熟悉的笑声。

    高进猛然回神,恨不得抽身离去:汪太医那老小子也在车上!

    另外一个陪嫁嬷嬷冷着脸,塞给她一根红绸:“驸马爷,请!”红绸的另一头系在凤辇的车辕上。

    顺利过关!但是,三公主居然连凤辇都不下,要她牵着凤辇进府!晕,她到底是娶公主,还是娶凤辇!太伤自尊鸟!公主有神马了不起,本姑娘压根就用不上!高进不禁火起。

    容嬷嬷连忙站在她身侧,微微躬下身子,神色紧张的悄声说道:“驸马爷,三公主病重,行动不便。”

    原来如此,怪不得车上还捎着汪太医!深呼吸,高进没有吭声,转身拖着红绸带走上红地毯。

    容嬷嬷抬起眼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恍惚。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我佛慈悲——总算没出什么乱子。王侍郎从袖袋内掏出一方白色锦帕,连连擦去脑门上的冷汗,转身示意候在大门内的乐师们迅速动起来。

    欢快的喜乐和鞭炮几乎是同时响起。

    白色烟雾中,十六名内侍放下红绸带。

    “起!”为首的轻喝一声,内侍们合力用肩扛起凤辇,套着前头高进的速度,进了公主府。

    之前,王侍郎明确说过,进了公主府之后,礼部事先会安排好一切,届时,高进只需沿着红地毯走即可。

    事实上,路旁都用红布拉着高高的围幔。高进好象走进了一条夹着人群的红色巷子,除了时不时冒出一些光秃秃的树冠,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她蒙着头,只管径直往府里走。

    穿过热闹的礼乐队地带,红地毯的两旁便只剩下执荷的侍卫和内侍。再往里走,连侍卫也没了,单单剩下了两行内侍。

    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绿色琉璃的重檐朱漆垂花门。两名身着粉色宫装的盛妆宫女侍立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齐福身行宫礼。

    竟然直接到了二门!高进愕然的转过了身子,望着容嬷嬷等人。

第二十一章 正中下怀

    “落!”

    内侍们稳当当的放下了凤辇。

    容嬷嬷疾步上前,福身行礼:“请驸马爷前院喝茶,公主需要换妆。”

    意思就是要她回避!耍猴呢。先前王侍郎明明说过,进府后,公主的凤辇直接驾临前院,和他一道参加皇帝赐的婚宴滴。高进丢掉手里的红绸,冷笑道:“这也是皇家的规矩?”

    容嬷嬷眼皮都没抬一下,坚持道:“请驸马爷体谅。”

    哇咔咔,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为了找个站得住脚的借口撤出洞房,高进想破了头,却苦无良策,没想到三公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

    “好好好。”高进皮笑肉不笑,佯装盛怒的阔步离开。

    帘幔掀起,汪太医手忙脚乱的从里面跳了下来,一把拖住高进的袍袖:“三驸马,请留步!”

    公主大婚时,凤辇里居然一直藏着男人!这是什么级别的丑闻?路旁垂手侍立的内侍们恨不得把头勾到脚趾头上。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上下象筛糠一样颤栗不已。

    死老头,本姑娘跟你前世有冤、今生有仇哇!你明明懂的,捣神马蛋!高进乘他尚未站稳,愤恨的扯回袖子,转身抬腿对着他的右膝盖就是一脚,怒喝:“滚!”看也不看他一眼,果断的掉头走人。

    汪太医没留神,应声倒地,“哎呀”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汪先生!”容嬷嬷惊呼一声,和其余三个陪嫁嬷嬷纷纷跑过来扶起他。

    可是,高进那一脚踢得又快又狠,汪太医只觉得右膝上象中了刀一般,疼痛难忍,右脚根本就不能点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看到高进扬长而去,他扶着一个陪嫁嬷嬷的肩膀,着了大急:“快,快把人给留住。”

    另外两个陪嫁嬷嬷回过神来,慌忙追过去。

    “站住!追什么追!”容嬷嬷面青如铁,厉声喝道,“连句话都受不住,他眼里还有公主殿下吗?他的魂早就被那俩妖精给勾去了。哼,你们是没看到早上他的那副模样。什么德行!”

    俩嬷嬷相对一视,悻悻的转身停住。其中一个嬷嬷理着发鬓,讪笑道:“容嬷嬷,李姨娘和曹姨娘那可都是圣上亲赐的……”

    “呸!”容嬷嬷往红地毯上吐了一口唾沫,“姓秦的,你少乱汪汪!大皇子的送亲使是怎么被撸的?也不知道这以后,皇后娘娘凤体还会不会安康呢?”太后过世后,因为李皇后“忧思过重,身体不适”,皇帝便把凤印交给了曹贵妃代管。这是皇后一派所有人的恶梦。

    秦嬷嬷就是从李皇后|宫里出来的,被她一语戮中痛处,当即撂下脸,骂道:“你个死贱货,满口胡喷什么!”卷了衣袖,冲着容嬷嬷扑过来。

    “狗东西,骂谁呢?”容嬷嬷也不甘示弱,积极应战。

    “吵什么!大喜的日子。”汪太医气得脸色煞白,单脚跳在两人中间,小胡子一翘一翘滴,“你们还要不要命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驸马追回来!”

    秦嬷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汪大人,您可是看得真真的。奴婢们可是一门心思为公主跟驸马好,闹了这么一出,头一件事想的就是把驸马留住。只是奴婢们都是从其他宫新调过来的,敌不过公主身边的某些忠仆。刘嬷嬷,蒋嬷嬷,是这样的吧?”

    刘嬷嬷和蒋嬷嬷扯着嘴角笑了笑,双双过来挽住她。

    先前和她一齐追出去的刘嬷嬷笑道:“进了公主府,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老姐妹,哪能分什么新旧?容姐姐脾气是大了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后,老姐妹几个担待些就是了。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就是,就是。”蒋嬷嬷也连声附和着。仨人亲热的站在一处,象看怪物一样的望着容嬷嬷。

    容嬷嬷气得双眼圆瞪,脸色红白交替,恨不得活活撕了她们仨。

    被四个婆子一闹,高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红地毯的尽头。汪太医也被率先挑事的容嬷嬷气得不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糊涂啊。”

    容嬷嬷委屈的不行,尖叫一声,冲过去要和那三人拼命。

    又是一声“哎哟”。右腿疼得不能着地,金鸡独立的汪太医伸手去阻拦,反倒被她甩手撂在了地上。

    那三个嬷嬷相互使了个眼色,大呼小叫着将容嬷嬷团团围住。

    “啪啪啪!”几条人影掠过。

    三个嬷嬷连叫都来不及,便飞出去丈许,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她们甚至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容嬷嬷,本宫累了。”从凤辇里飘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懒的,好象才睡醒一般。

    容嬷嬷昂首挺胸的冲三人得意的哼了一声,回到凤辇旁边:“是,奴婢这就侍候主子去屋里歇着。”

    旁边的内侍迅速放下凤辇的梯阶,将车帘高高打起。考虑到三公主的实际情况,梯阶被事先改成了缓坡。

    容嬷嬷钻进凤辇。

    转眼间,只听见木轮骨碌骨碌滚动的声音。她推着三公主缓缓下了凤辇。

    三公主整个人歪靠着轮椅背,身上盖着条龙凤呈祥的大红薄毡被,头以下的部位全被遮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珠光闪烁的赤金七尾珍珠凤冠。凤冠前沿垂下半尺有余的珍珠面帘遮面。那些珍珠粒粒如黄豆般大,细润光洁。珠帘轻轻晃动着,有如在她的脸上覆盖了一道银白色的光晕,根本无法看清她的眉眼。

    秦嬷嬷等人回过神来,挣扎着鬼哭狼嚎般的哭喊:“三公主,您要为奴婢们作主啊。”

    “冤枉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们可都是背后有主的人。在宫中生存,奉行的是实力说话。一个无依无靠的不得宠公主在她们眼里算哪门子的主子。在备嫁的这段时间里,三公主什么时候敢给她们脸子瞧过!况且,今天是容嬷嬷先动的手,她们占着理呢,最好是能闹到圣上面前去。岂能善罢甘休!

    三公主轻斥道:“胡闹,象什么样子!”

    “请主子息怒,奴才们这就打理干净。”为首的内侍闪身出列,一挥手带着六名内侍朝秦嬷嬷等人走了过去。

    难道刚刚就是这帮人出的手?秦嬷嬷等人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纷纷扯着嗓子求饶:“公主,饶命啊。”

    可是容嬷嬷推着三公主,在其余内侍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垂花门。

    汪太医坐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公主,大喜的日子……”

    为首的内侍站在汪太医跟前,先是抿着嘴摇摇头,然后默不作声的背过身子蹲了下来。

    那边,“啪啪啪”三巴掌响起,秦嬷嬷等人啊的惊呼后,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她们的下颌脱臼了,一个个张着嘴,蜷缩成一团,惊悚的瞪着那六名内侍。

    “你呀。”汪太医摇摇头,顺从的趴到了黑子的背上。他刚刚还纳闷来着:容嬷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战了呢?原来她根本就是奉命行事,故意气走驸马滴。而驸马只怕也存了这心思……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唉,但愿不会坏事才好。

    黑子背着汪太医,环顾四周,对着路旁的其他内侍呲牙轻笑。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刺鼻的臊味,离他最近的那名内侍捂着裤裆,面如死灰。

    汪太医轻拍他的肩膀,叹道:“收好你那俩牙,少吓唬人。”

    “汪先生,奴才那是跟他们攀交情呢。以后都是一个府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黑子目光如注,环视众人,嗡声说道,“这话不能乱说的理,奴才是打小就懂的。但是,咱们大陈律法上哪条规定,长了大刨牙就不能笑了?”说罢,又咧嘴冲台阶上的两名宫女笑了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两名宫女吓得簌簌发抖,慌忙勾着头,颤声答道:“是。”

    大刨牙?你小子也太谦虚了。那明明就是俩特正点的长獠牙。汪太医无语。

    “你们几个捎嬷嬷们一程。”黑子抿嘴嘿嘿一笑,背着汪太医轻步进了内院。

    “是。”六名内侍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秦嬷嬷等人,快步跟上。

    他们刚一离开,台阶上侍立的两名宫女便身形一晃,齐齐瘫倒在地。

    远处的一角屋檐上飞快的掠过一条黑影,几个跳跃之后,迅速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 各自留一线

    高进沿着原路往回走,半道上,听到前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心中一动,她快步迎了过去。

    拐了一个弯,便见王侍郎扶着两个年轻的绿袍下属,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一看到她,还离着几丈远,王侍郎就急急的打着招呼:“三驸马,三驸马。”

    高进站住,负起双手,冷笑道:“王大人,您又有什么指教啊?”

    王侍郎扑哧扑哧的跑到她跟前站定,顾不得擦汗,拱手问道:“下官……唉,三驸马,三公主现在可安好?”

    “王大人不是说礼部早就安排妥当了的吗?问我作甚!”高进拉下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扔下他们,甩袖离去。看样子又是礼部闹的乌龙。只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哪里有工夫听他道歉磨牙。

    “三驸马!您听下官解释……哎呀。”王侍郎不敢强行把人拉住,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忠勇侯夫妇和男方的亲友们已经被接进了公主府,和三皇子一起,暂且被安置在前院的偏厅里。可是,原本早就应该等在那儿的新郎新娘却双双不见人影。

    得知凤辇压根就没按原计划驾临前院,王侍郎立马慌了神,暗中吩咐几个脑瓜子灵泛的属下暂且稳住一屋子人,自己带了人马偷偷溜出来探查原因。

    礼部的大小官员们立刻散开,分头查访。凤辇的去向很快就探明了——竟是去了内院!原因是,礼部的红地毯莫名的改了向。王侍郎被惊得差点中风。

    从地方调进京都后,足足在礼部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他才从正六品的主事混到正三品的侍郎。期间,亲历的皇室宗亲婚事不下百件,却没有哪一桩象三公主大婚这般邪乎。纵然是大伙儿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还是纰漏百出。红地毯和围幔的设置,他是亲自验收滴。生怕再出什么差池,昨天下午清场后,他又仔细的排查了一遍。活儿明明做的很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怎么到了今天,红地毯和围幔就莫名其妙的改了向,直通二门呢?

    难道那些工部私下里的秘密流言都是真的——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圣上才下令用红色的围幔限制活动区域?想到这里,王侍郎只觉得象是掉进了冰窖里,四周阴森森滴,寒气刺骨。他抱着膀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

    一个绿袍弱弱的建议道:“大人,不如先去请公主殿下移驾吧。”

    “就是,就是。”另一个连声附议。公主那边才是大头。小小的驸马算得了什么!

    “也只能如此了。”王侍郎定下心神,吩咐其中一个绿袍寸步不离的去跟着高进,他自己则带了另外一个,急急的赶去二门,求见三公主。距赐婚宴开席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在开席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两尊神都请进前院里。

    一路上,王侍郎暗地里求遍了天上地下的各路菩萨、神灵:只要能顺利办完这件差事,他一交了旨便立刻请长假,带着一家老小去城外的灵云寺礼佛、捐香油钱,外加吃半个月的斋。

    兴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某些神灵。总之,事态并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派去贴身侍候的小绿袍很快就松了一口气:不用他开口,三驸马很自觉的去了正厅,并且主动对亲友们做了解释。

    “车马劳顿,三公主略感不适,所以汪太医建议公主殿下先去内院稍作休整。”对着三皇子和高成等人,高进如是说。

    小绿袍一字一句的全记在了心里,赶紧溜出去找王侍郎对词。

    三皇子很关心自家妹妹,特意把高进请到跟前,询问具体情况。

    高进拱手答道:“回禀殿下,听公主殿下身边的容嬷嬷说,公主殿下刚刚服过药,已经好多了。”

    三皇子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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