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红线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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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红线侠侣-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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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涵春阁前的草坪上,痛下功夫。
  这是第二天晚上,时间已是初更时分,十二三的月亮,已经快圆了!
  江青岚一个人埋头苦练,把八招剑法,反复演习,差不多已练得极为纯熟。
  但他还不肯稍歇,因为时间只剩下明天一天,后天晚上,就得把整套剑法拿出来,及锋
而试。
  是以操练得愈熟愈好,熟能生巧,才能制敌先机,赢得对方。
  他求胜心切,八招剑法,舞得个风雨不透。
  月光之下,但见一团人影,满地游走。
  随身幻起七八条剑光,矫若游龙,盘空匝地,四面飞舞。
  这崆峒绝学,确非寻常!
  江青岚越练越得意,一支长剑,翻翻滚滚。
  正在心与神会,意与剑通之际,蓦地里“嗒”的一声,似有一股极大潜力,撞上剑身。
  整条右臂,被震得骤然酸麻,长剑差些儿就要脱手飞出!
  心头猛一惊,立即收住剑势,目光所及。
  只见一点黑影,被自己剑势撩开,拨出去两三步外。
  嘿!果然又有不开眼的贼子,偷放暗器,此人出手沉重,自己倒不可大意。
  心念转动,立即一个箭步,跟着暗器震落之处,飞纵过去!
  他不愧经八臂剑客五年陶冶,身法迅捷。
  人才纵到,左手一抄,已把暗器接到手上!
  噫!这是什么暗器,入手不沉?
  江青岚低头往手上一瞧,不由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接在手中的,只是一片枯黄树叶,那里是什么暗器?
  心头这份震惊,真是非同小可。
  自己时常听舒老夫子说起,一个人内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随手摘上一片树叶,都能随
意伤人。
  所谓飞花摘草,伤人于百步之外,看出此人功力,已非寻常。
  难道就是那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不成?
  他心念才转,人却依旧十分镇定,一面暗暗戒备,两道目光,却向四周黑暗之处扫去!
  一阵阵的西风,吹到热腾腾沁出汗来的身上,微有寒意!
  明月在天,万籁渐寂,那有半点人影?
  真是奇事!这片树叶分明有人在暗中偷袭,用重手法打出。
  那会一瞬工夫,连人家影子都瞧不到呢?
  唉!由此看来,舒老夫子时常说武功一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当真不错!
  自己这点微末之技,和人家差得太远!
  正当他沉思之际,忽听东北角上,“刷”的一声,闪起一条黑影。
  比闪电还快,由假山上直往围墙外面飞去。
  江青岚既有发现,那肯放过?
  猛的吸了口气,双脚一点,一个身子,紧跟着往假山上纵去。
  抬目一望,那条黑影,已在围墙外面,十丈来远,是往城隍山方向去的。
  这条路,江青岚是最熟不过。
  几年来,他练习轻功提纵,城隍山来回,不知跑过几千百遍。
  这时一见黑影是朝山上奔去,也赶紧长身一掠,跃上围墙。
  双足再顿,人像离弦弓箭,飕的激射出去,街尾急追!
  那黑影先前以为没人追踪,是以出了围墙,脚步立时放缓。
  等到发现江青岚在身后追来,两下里只剩了五六丈远。
  不由惊得“咦”了一声,拔腿就跑。
  这会江青岚发现那人轻功,并不见得比自己高明。
  胆气一壮,立即施展轻功,向前急进!
  一前一后,差不多就只有五六丈距离。
  前面那人,似乎被江青岚追得心慌意乱,他舍了山路,却向乱草岩石上没命乱跑,还不
时的回过头来,向后探望。
  城隍山,虽算不得十分峻高,但他舍了上山正路,尽向横里窜跃。
  走在榛棘丛生,乱石嶙峋的危崖陡壁之上,也着实费力。
  江青岚出生富贵之家,虽然跟着舒老夫子,学了五年武功,在轻功上,已有三四分火候。
  但在这种无路可循的危岩上奔走,终究还是第一次,何况又在深更黑夜之间?
  是以竭尽所能的追了一阵,渐渐感到胸口有些气喘,额上汗水,也不禁涔涔而下!
  只好停下身来,抹了抹汗珠,向前一瞧。
  只见前面那人,也在五六丈外停住身子。
  不!他正在回头瞧着自己。
  江青岚这气可大了,难道我当真追不上你?
  心中一动,猛的提了一口真气,身形如风,向前掠去!
  那知前面那人,好像知道自己心意似的,这边身形才动,那人也早已别转过头去,拔脚
就跑。
  江青岚尽量施展出轻功提纵,急起直追,咬牙飞跃。
  前面那人也没命的乱跑。两个人就在城隍山上,乱草丛石之间,乱兜乱转。
  任你江青岚飞跃得如何快法,人家始终不即不离,永远保持在五六丈远近。
  而且他背后好像长着眼睛。
  你跑得快一点,他也跑得快一点,你慢下来,他也跟着慢下来。
  你停他也停,你追他就跑!不仅如此,江青岚另外又有了新发现。
  原来这一阵急奔,自己尽力施展出轻身提纵功夫,一个起落,少说也有三两丈远近。
  可是前面那人呢?却只和普通人走路一样,两只脚,一前一后的跨着。
  压根儿就没有施展什么轻身功夫,也没见他纵过一纵,跃过一跃。
  这一发现,不由使得江青岚愕然失色,那有轻功提纵功夫,竟连普通走路都赶不上之理?
  看来此人功力,不但远在自己之上,可能比舒老夫子还要胜上一筹呢!
  他心中想着,脚下不由停了下来。
  “哈哈!小子,你跑累了罢!来!跟我老人家到山顶上去。”
  前面那人,这会不再打横里跑了!
  话声才落,人就向山顶上跑去。眨眼工夫,便消失在蒙蒙夜色之中。
  江青岚在这一瞥之间,只觉那人似乎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什么?他要自己跟他到山顶上去?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以对方身手之高,假使对自己有什么恶意的话,十个自己,也早已完了。
  那么他这样逗着自己,乱跑一通,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去管他,反正既然来了,好歹也得上去瞧瞧。
  江青岚心意一决,立即还剑入鞘,施展轻功,向峰顶纵跃而上。
  不到一盏热茶时光,便到达山顶。
  松风如涛,月光如水,那有人影?
  江青岚方才跑得一身汗水,这时经风一吹,微感凉意。
  忽听一个苍老声音问道:“小子,你才来?”
  江青岚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离自己不远的一方巨石上,这时突然翻身坐起一个花
白胡子的老头。
  噫!方才上来之初,这方巨石上,分明并无人影,难道自己没有看病清楚?
  心中虽然犹疑,但瞧对方并无恶意,只好抱拳说道:“后辈江青岚,方才蒙老丈见召,
不知有何见教?”
  花白胡子老头眯着眼睛,“唔”了一声,问道:“你是展元仁门下?”
  江青岚略为迟疑了一下,答道:“舒老夫子乃是后辈授业恩师。”
  花白胡子老头不耐的道:“小子!我老人家问的,你可是崆峒门下?”
  江青岚哦着道:“后辈跟随舒老夫子练武,他老人家曾说,他是崆峒派的功夫。”
  花白胡子老头猛的把目光投在江青岚脸上,讶异的道:“你还没正式入门?唔!人品还
不错!小子,你能和我老人家相见,总算缘份不浅!”
  江青岚不知他引自己上来,到底为了何事?
  这时见他好像和自己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来。
  花白胡子老头见江青岚楞楞的站着不动,怒道:“喂!小子,你后天不是要斗斗那头独
角兽吗?凭你那七八手三脚猫,只能宰狗!”
  什么独角兽?自己几时要去闻独角兽?
  江青岚给他说得糊里糊涂,暗自寻思,难道他又在捉弄自己?
  “咄!浑小子!真是天下最浑的浑小子!碰上了这好机会,还不求求我老人家,再说凭
红儿一个人,也挡不住十来条野狗,何况还有一头独角兽?”
  花白胡子老头,好像越说越气,语声有点接近咆哮!
  但江青岚却越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还是怔怔的望着对方。
  花白胡子老头突然狠狠的盯了江青岚一眼。
  这一眼,直若两道冷电,棱威慑人,不可逼视。
  江青岚心头一震,微感寒栗。
  只见花白胡子老头微微摇头,道:“来!快去折一根松枝,待我老人家教你一招剑法
罢!”
  这会江青岚可听清楚了,原来这花白胡子老头说了半天,要传自己一招剑法。
  天下武学,不管如何精奥,也决没有只有一招的,他……
  “为长者折枝,曰不能焉,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我老人家叫你折枝,还不快去。”
  花白胡子老头又在催促了,江青岚简直无法违拗。
  只好依言折了一枝两尺来长的松枝。
  花白胡子老头一手接过,瞪着江青岚道:“乾坤一剑,天下无敌,你要用心一点!”
  说完,把手上松枝,向天直竖,缓缓推出,口中说道:“看着!这一招剑法,共有九个
变化,每个环节,必须记清,才能把这一剑的威力,发挥无余。”
  说到这里,手腕微微震动,一连串划出九个小圈。
  每个小圈划出之时,松枝果然有着不同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由松枝震动所发出。
  原本极其轻微,但因花白胡子老头推出的松枝,极其缓慢,才看得十分清楚。
  花白胡子老头一面比式,一面讲解。
  江青岚凝神细听,一面举手比划。
  但这一比划,心中又感到十分奇异,因为这招剑式,除了九个圈圈,小有变化之外,并
无出奇之处。
  但仔细想想,又好像确实蕴藏着奇奥绝伦的变化。
  花白胡子老头传完一招剑式,突然把松枝一掷,朗声笑道:“只此一剑,受用无穷,小
子你好自为之!哈哈哈哈……”
  笑声摇曳,人已破空而起。
  “老丈,……”
  江青岚还没喊出,人家早已走得影子也不见了。
  花白胡子老头去得好快,连想问问他名号称呼都来不及。
  他传给自己的这招剑法,说什么:“乾坤一剑,天下无敌。”
  难道这招剑法,就叫“乾坤一剑”?
  心中想到,立即抽出长剑,依着所授口诀,长剑直竖,缓缓推出。
  这一推,蓦地发觉这招剑法,果然博大精深。
  变化之多,威力之大,简直不可思议。
  心中这份高兴,也到了极点!
  暗想:“这花白胡子老头,舒老夫子一定知道他的来历,明天问问舒老夫子,便会知
道。”
  哦!不!等后天把那姓柳的丫头打跑之后,再问不迟!
  当下一连又练了几遍,才满怀高兴的挟着宝剑回去。
  时间迅速,这已是留柬约定的三天之后了。
  这天,江青岚度日如年,眼巴巴的由天明望到天黑。
  晚餐甫毕,他悄悄的回转房中,换了一身青缎劲装,佩好长剑,外面罩了一件长袍,便
向后花园而来。
  从内宅列花园,一路上都有巡逻的家将丁弁,川流不息,府外四周,更是戒备得刁斗森
严。
  贼人如果要来,只有从花园东北角,涵春阁方向进来。
  因为那里较为冷僻,且是他们两度进入花园的老路,自己还是仍到那边去守候为是。
  想到这里,立即向涵春阁走去。
  这晚天上风定云净,大半轮皓月,寒光十分皎洁。
  草地上,好似铺了一层轻霜,几处崇楼杰阁,涵虚浮影,更显得清夜静穆!
  江青岚伏在假山背面的一处暗陬,这里正好面对围墙,如果有人从墙外进来,正是必经
之路,极难逃得过自己双目。
  他是初次临敌,心情自然显得特别紧张,右手紧握着剑柄,摒息凝神,目不稍瞬!
  前面更楼上,终年悬挂着的一面大云板,这时“嗤”的一声,远远传来。
  时间还只有初更!
  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园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等人,本来是最心焦的事儿,何况等的又是敌人。
  一分一秒,好像比平时过得特别慢,紧握着剑柄的右掌,也微微的沁出汗来!
  无聊和寂寞,暗暗袭上他的心头,不由使他悬想着今晚要来的敌人——那姓柳的丫头,
不知长得怎么一个模样儿?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二九年华,正当妙龄!
  瞧她写得一笔娟秀婀娜的字迹,倒真可和府中素有女才子之称的红线姑娘媲美!
  江青岚一想到红线姑娘,眼前立时浮起一个苗条纤影。
  那一双覆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和宜嗔宜喜的两个小酒窝,使人瞧着有不能自己之感。
  几年来,自己一直为她废寝忘食,刻骨相思。
  但她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始终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如果说她对自己无情罢?有时又浅笑盈盈,情意绵绵……
  她,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已经博通经史,替姨父掌管笺表,职司机秘了……
  可惜她只是一个弱不胜衣的女子,要是她也会武功,这该多好……
  当!当!当!更楼上的大云板,接连响起,声震远近。
  三更!已经三更了!江青岚蓦地从沉思中惊觉。
  噫!那姓柳的丫头,不是留燕寄柬,约好三天之后吗?怎地还不来呢?
  敢情她自知不是舒老夫子对手,不敢来了?
  这可害得自己平白地耗了两个更次!
  “真是黄毛丫头十八变!”
  汀青岚气愤愤的骂了一句,直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双足一顿,跃上假山,俯瞰园中,月光如水,烟景如画,还不是静闳得和平时一样?
  正当此时,忽见“嗤”的一道火花,从前面房屋顶上,钻天而起。
  其色绀碧,宛似正月元宵节放的花炮一般!
  江青岚心头一楞。
  “噫!这是什么?难道贼人还有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禁卫森严的节度使府,放起信号
来?”
  “啊哟!不好!贼人既然放起信号,定然不止光向舒老夫子寻仇,难道还另有图谋不
成?”
  他不愧是将门裔戚,猛然想到目前军情紧急,贼人可能有为而来?心念转动,正待向内
宅奔去!
  花园中间,又是“嗤”的一溜火花,直冲霄汉。
  看方向,正是舒老夫子居住的“居仁小筑”附近。
  这可使江青岚为难起来,分明两处都有了贼踪,自己该怎么办呢?
  舒老夫子崆峒派名宿,武功渊博,区区毛贼,何足道哉,自己还是先赶赴内宅要紧!
  心念急转,那敢怠慢,立即长身一跃,施展轻功,一路轻登巧纵,急向内宅奔去!
  刚跃上内宅和花园分道的一道夹墙时,猛见前面灯球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日,弓弦急响,
人声鼎沸。
  江青岚心中一急,慌不迭窜上近身一处房屋,由此接连,再飞跃上更道夹墙。
  人在高处,立时看出内宅正屋,左边第三重院落中,已被府中军健全部包围,但屋面上
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惊疑,身子却像弩箭脱弦一般,向左面飞纵过去!
  刚翻遇一重楼脊,身未站定。
  猛听一声梆子响处,轧轧连响,箭如飞蝗般射来。
  江青岚骤不及防,险被射中,心知这是府中的匣弩手,错把自己当成了贼人。
  长剑急挥,一面拨开射来弩箭,一面大声喝道:“你们还不住手,我是表公子。 ”
  声落人落,一团精光,顿时向檐前飘落。
  要知这种匣弩,内装机篁,可以连珠齐发,威力之强,无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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