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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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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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岁的孩子因哭叫,被差点活活捏死,这帮人俨然已成禽兽。
  因得支援城中战事,留下来看押俘虏的并不需太多人,况且一群弱汉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岂用担忧?
  坐在荒野的空地上,才得以呼吸,卫泱来不及想这日发生的所有事,更不敢想,人间劫难,上天向来不嫌多。
  画扇奇道:“小姐如何知道今夜有事发生?”
  卫泱木了一阵,道:“白天有人来卖画,是个外族人。大概是乌桓人来寻仇了。”她又痴痴望着远处的城门,“。。。慕湛回来了。”
  “怎么会。。。将军。。。将军他不已经。。。”
  

☆、俘虏

  卫泱木了一阵,道:“白天有人来卖画,是个外族人。大概是乌桓人来寻仇了。”她又痴痴望着远处的城门,“。。。慕湛回来了。”
  “怎么会。。。将军。。。将军他不已经。。。”
  “他心脏长在右边的,我虽刺了他三刀,但处处都避开了要害,浣溪宫有条通往宫外的密道,是以前阿爹为了会阿娘修的,那具被找到的尸体,也是徐胜提前准备的死尸。后来徐胜去暗道里看过,是没有人的,他应当是逃了出去。”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卫泱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画扇由震惊,卫仪已目瞪呆,一个“你”字,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我虽恨他,但他也为我只身入宫,肯为我舍命,我何必杀他泄愤,反倒自己途添罪孽?负债一生。。。最好的结局是此生不见,谁知。。。他来的这么快。。。”
  这几日连续有女子被拖出去摧残,因卫泱的身份还有待确认,尚且无事。既是俘虏,没有必要一日三餐地供着,如今军粮吃紧,哪还有多余的用来喂养这些汉人?足足三个日夜,不见城里停止硝烟,卫泱亦是时时刻刻数着时间,等待战争停止。
  然而这战争停止,她又能归于何处?鲜卑人肯定会拿她为筹码,要挟卫家割地,到时候她便成了家国的耻辱。。。
  然而,在这之前。。。是迟早要见面的,她和慕湛,怕都是彼此的至仇,落他手上,前路似乎全被封死。
  还有一人,他当是她所有希望,却从不敢想会有重逢的日子,分明说好,再见便是陌生人的。
  思绪是理不清的乱麻,卫泱竟不争气的在这时病倒,鲜卑人的军营里没有药材施舍给她,只好拖着,万幸的是尚不算病重,只是身子易疲乏发困,意识仍是清醒。
  帐篷外传来欢呼声,都猜得到是鲜卑人胜利而归,并又带回了一帮年轻的汉女,画扇透过帐篷缝隙张望外面情景:“这次被俘虏而来的看穿着样貌,似乎都是官家女子。”
  卫泱大概猜到了城中形势:“看来皇宫已经被攻陷了。”
  独孤厌获胜回营后并没有直接去庆祝,而是先到了关押着俘虏的帐篷。看着那身高八尺,眉目透露凶气的中年男子,一屋俘虏因恐惧嘤咛了起来,又被侍卫的鞭子震住声。
  那日将卫泱捉来的士兵冲着角落里卫泱的方向指了指:“就是她。”
  “带走。”独孤厌吩咐身后的鲜卑侍卫。
  画扇紧紧握着卫泱的手不肯让她走,卫泱冲她摇摇头:“我要是有事,我哥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论是慕嫣还是卫泱,但凡与卫家有关之人,独孤厌还没那胆量动他们。
  卫泱被带到他们隔壁的帐篷里,独孤厌先是在一两步外将她打量:“你说你是慕嫣?”
  卫泱不直接回答,反问他:“当年我哥哥向你借兵你险些要他的命,怎么今日还想要我的命?”
  “你既然说慕湛是你哥哥,可知他的习性喜好?”
  卫泱明白他是试探,比起说起他的习惯,她有更好的证明法子:“我哥哥常年在外,我只知他这人最护着我了,你若仍怀疑我,且给我纸笔,我将他的样子画下来你看对或不对。或者你问我乌苏的事,我与乌苏最熟了。”
  独孤厌沉思一阵,叫人拿来纸笔。
  卫泱将被缚住的双手伸出去:“呐,难道要我这样子画?”
  独孤厌瞧着这少女的张扬神色,倒与传闻中的慕嫣又几分对上号。他虽未见过慕嫣,但知道慕嫣是个难遇的大美人,样貌与性情都是符合的,甚至会说乌桓话,说不上如假包换,但直觉上也□□不离十。
  独孤厌直接拔出佩剑,往空中一砍,卫泱吓得闭眼,以为他是要砍下自己这双手。
  好在那剑刃,不偏不倚,正斩断绳索。
  纸笔已经备好,独孤厌豹子一样可怕的眼盯着她,她提笔,不觉为何这笔比平时更要沉重。
  笔尖对着泛黄的纸悬了半天,她迟迟不下笔。
  原来已经有些忘记他的样子了。
  高髻,鬓发浓黑,若刀锋裁剪,透着凌厉的狂放。
  深眉深目,眼角微微下垂,笑得时候纹路清晰。
  鼻梁高挺,鼻翼窄而唇薄。
  面部是消瘦,像是塑形时候被一刀一刀砍过,棱角分明。
  画完,只觉得还缺了什么,但一旁的鲜卑侍卫早已赞叹:“和慕将军一模一样!”
  独孤厌审视了一阵后说:“既然是卫夫人,在下失礼。”
  “也罢,你们不认得我是正常。现下城里形势太乱,我呆在大哥这里反倒周全,你再帮我备张纸,我要写信给我夫君,你是要城要地,现在尽管提,我腹中有卫家的骨肉,你提什么要求,卫家人都会答应你。”
  独孤厌道:“城池是得要的,夫人不必急着写信,信到的太快,只怕卫家人以为夫人串通慕将军做戏。”
  卫泱虚弱地点点头:“倒也是。”
  午后,卫泱移了帐篷,虽然不在被捆绑,但帐篷外有四个士兵看守,除非她能遁地而逃,否则唯一能做的,只是等。
  她太高估自己,原以为她是个拎得清的人,可一旦牵扯上她自己的事,她就束手无策。
  好不容有了床,她也顾不得想太多,此下最重要的踏踏实实得睡个安稳觉,至于命数如何,自有天定。
  卫泱被送走后,独孤厌副将问道:“可要立马通知慕将军慕姑娘在我们这里?”
  “不必,先把消息传到南境。对了,派人去那批新捉来的贵族小姐中打听嘉炎公主的下落,势必在慕湛之前找到。”
  副将想了想,仍不懂此意:“为何咱们要瞒着慕湛?”
  独孤厌嘴角轻搐:“虎狼之辈,不得不防。”
  皇宫三万禁军不敌一万玄铁骑卫的满腔仇恨,未用一日,宫门失守,敌军一路直逼重明宫正殿。
  套进宫的官员原以为是找到了庇护,谁知,还不如在宫外,直接降了。
  东阳城的皇宫,白玉的砖,青铜铸龙,黄金宝座,还有芙蓉初放的荷塘,皆被染成鲜红。
  即便壮烈残阳映着红宫门,不比血色鲜艳。
  二十余年前,这些被杀的,亦是无情侵略者。能报侵略之仇的,唯有侵略。
  不知谁喊了句皇帝驾崩,突然满宫寂静,沉如死象。
  乌桓都统高野带人最后一遍验尸,驾马回到城门与将军会和:“尸体已点验完毕,司徒敬带人盘点俘虏,我们是先回去还是等与主公会合?”
  那将军接过身后侍从递来的帕子,擦拭遮住半只脸的银色面具,白色的帕子被染成了红色,像绣了梅花。
  东阳城皇宫里梅花开得一直很好,每年冬天,半园红梅,像火烧一样。可惜东阳城的雪很少下得痛快,可惜了这些梅花。
  路过梅林,秦宫人的血染红枝头,他恍惚以为是梅花开了,若非凄厉惨叫,只怕又要陷入幻境。
  

☆、枯槁

  卫泱身子乏的厉害,只觉得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想自己也许是这几日饿的,又加上天热,才虚弱成这样子,偏偏在鲜卑人面前还得装健康无事,实在不易,下床时几乎是从床上摔下去的,她欲去看画扇与卫仪,却被门口看守的侍卫拦住,到底尊贵惯了,被人这番囚禁,天底下除了慕湛,再无第二人,她冷声道:“我去看自己的朋友还轮得到你们这帮奴才来管?”
  “奴才不懂事,听不懂汉话,请公主见谅。”
  卫泱怔在原地,没想到独孤厌这么快便查到她的身份,再看独孤厌身后跟着的绿衫女子,一目了然。
  “小姐。。。芷心。。。芷心好想你。”
  昔日亲密无间的丫鬟如今急着要她死,不知是谁作孽。
  卫泱也不想再反驳什么,她并不瞧芷心一眼,而是直接对独孤厌道:“我的价值虽比不上卫家长孙,但我的父兄是不会容许我出事的。独孤将军,独孤将军若是想好要什么,我可以立即书信给我阿爹和我大哥。”
  “起初传言说嘉炎公主手刃慕湛,甚至不惜焚尸,原以为是民间恶传,今日见识了嘉炎公主的胆识过人,才信了。”
  卫泱苦笑:“我一介女流,哪里谈得上胆识,况且,慕湛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独孤厌转头对芷心道:“既然你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这些日子便原由你照看着公主。”
  芷心唯唯诺诺答是。
  卫泱同慕嫣,完全是两个待遇,看守的人由两个变成了十个,连脚上也多了枷锁。
  芷心一边替她倒茶,一边惋惜:“有今日啊公主怨不得别人,当初不在将军身边好好呆着,如今只能做鲜卑人的阶下囚。”
  自将芷心嫁人后,卫泱近半年时间不见她,她下巴越发尖,越显得楚楚可怜的模样,眸含春水,口若含珠,比往昔更明艳动人。
  卫泱无力再辩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接过茶水喝了。
  芷心又问:“公主这身子是怎么了,我记得从前是金贵很,怎么没了奴婢伺候,反倒成了病秧子?”
  “大夫说是郁结于心,若能看开,没准能长命百岁,但依我现在的样子,顶多平平安安活过二十五岁。”
  芷心一惊,转身又放声笑道:“原来是金银窝养坏了公主的身子,奴婢还以为像公主这般狠心肠的人,要活到七老八十呢。”
  “你跟我多年,应当最知我的性子,我虽心软,但对害过我的人,一向不留余地。”
  卫泱的语气听不出生气的情绪,但正如芷心所了解,往往这个时候,她是下了决心的,她掐尖嗓道:“奴婢也盼望公主能活到那一天。”
  卫泱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被外头的打斗声惊醒,拖着千斤重的脚链走到门前观望,竟是卫仪与人打了起来。
  卫仪功夫在厉害,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对方是一群鲜卑汉子,从四面八方围攻,很快就落入下风,一旁是衣衫混乱、跪在地上不断向鲜卑人磕头的画扇,看得卫泱触目惊心。
  看守的士兵拦着不让她过去,她叹息一声,欲放下帘子,却在士兵不注意时,拔出他的匕首,将脖子凑了上去:“本宫今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免不了被问责。”
  分明鲜卑士兵有能力夺下她的匕首,但卫泱做惯了这样的事,明白要寻短见,重要是眼神骇人。
  二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的命,其实也不差几年,便是死在今天,往后会有家人替他报仇,杀光这帮满手鲜血的鲜卑人。
  几个士兵被她眼神摄住,正要动摇,她眼前一黑,匕首被打偏了过去,右手亦似骨裂一般,疼不能言。
  “独孤将军,画扇姑娘本是慕湛身边的人,你许下人这般对她,岂不是拂慕将军脸面?”
  独孤厌扬眉,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的卫泱:“慕湛可亲口说了只要你一个人。公主这般绝色将士们无福享用,公主身边的人总可以伺候我们这帮兄弟?”
  说罢,吩咐道:“将画扇姑娘带到兄弟们那儿去,轮番上,一个都不许少。至于那死小子,扔到乱葬岗。”
  卫泱不怒反笑,她扶地,慢慢起身:“本宫还以为你很怕慕湛呢。天下谁不怕慕湛做他的敌人?我父候都怕呢。。。独孤厌,我猜你能占领峦河以北,不过是做了慕湛的傀儡,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攻到峦河的这日吧。。。慕湛这人我说不上看透,但至少比旁人更了解他。他除了擅长打仗,最擅长的就是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慕湛有水上做战的经验,亦熟悉秦境内的地形,若他不想你活,只怕你是永远回不去你的北方了。”
  “哦?那公主有何见解?”
  “你放了画扇和阿仪,我给你皇帝私库的地图。除了金银珠宝,每年各地上交的粮草都有一半被皇帝藏入私库。你们打仗最重要是后方力量足够,慕湛他们如今尚在城内,消耗大,粮少,避开水路,他胜算不多。”
  “我怎知这私库是否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
  “中书令左之扬官职不大,但一直是帝党忠臣,他不是降了么?是真是假,问他即可。如今我等得了,等不了的是你。打皇宫的人是慕湛,他从前亦是帝党一员,怎不知私库存在?只有我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克庸才知道私库的位置,若被他挟了陈克庸,只怕会先你一步找到。”
  独孤厌斟酌了一阵卫泱的话,道:“那在我确定确有此事之前,先委屈公主了。”
  已到六月,战俘营里疾病肆意,患病的女子都被扔到乱葬岗,卫泱强撑起眼皮,对一旁的画扇道:“你听好,我若熬不过去,便一口咬定是独孤厌害我。”
  画扇为卫泱梳发,原本顺滑的三千青丝如今枯成化不开的枯结,这一年中卫泱的情况没人比她清楚。心里积郁,生了好几次大病,之前看似恢复,但身体内里还是亏空的,这又染新病,便枯槁得厉害。
  “小姐不会有事的。。。将军和卫兖公子。。。他们一定会来救你。”
  “若我真的不在。。。等慕湛来了,替我向他说声对不起。我没能保住那个孩子的,亦让他错过与北平王相见。再跟我二哥说一句,我。。。一直当他是兄长的。”
  罢了,已经含一眼眶眼泪。
  卫仪重伤昏迷不醒,卫泱重病,鲜卑人不肯请大夫来看,俨然让他们自生自灭。
  待卫泱熄灯睡了,画扇借月光,为自己重新梳发,十八的年纪,年岁正正好,爹娘说她是小姐的身子,样貌从来不差。
  她原本要风光嫁到城西的屠夫家,被路过的将军抢了过去,她在深宅大院拟春闺怨,将军在战场骁勇厮杀,早早忘了她的存在。
  将军终于大婚,新娘子是高贵的公主,她远远望过一眼,光天化日下那公主似个小儿一样缠着兄长背她,兄长亦同意,她心想,原来也是个娇蛮的。
  公主离经叛道,竟绑了她替自己拜堂,将军震怒,往后,她再也没见过公主的脸。
  直到后来将军不在时,她替她画扇,告诉她人命贵贱,在己不在天。头一次有人告诉她,她的命也是可以矜贵的。
  她从此能抬头活着,像是重新活过,这一切啊,都是那原本该娇娇柔柔的公主给的。
  她不必对镜,也知自己容貌其实生得好。
  公主给了她命,公主的命,就是她的命,大夫说公主活不过二十五岁,便是让她好好活到二十五岁,亦是她心愿。
  理了衣容,趁守卫换班时,从帐篷溜出去,只奔将领的帐篷。
  夜深人静,独孤厌仍不能寐,突闻软糯一声“独孤将军”,抬头,艳鬼上门。
  

☆、活埋

  卫泱夜里发烧,头疼欲裂,她一遍遍喊着“阿娘”,但没人来看她。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她快要死了。可她不能这么死。。。就算逃不过死亡,也不能死在鲜卑贼这里。
  最后实在熬不过,昏死了过去。
  万幸是第二是就有大夫来分别为她和卫仪开药,画扇喂她服过药,神智仍有些模糊,甚至以为这是在武威城。她握着画扇的手,问道:“慕湛呢?”
  画扇欲哭,但身后有独孤厌在,她不敢,只好抱着卫泱,语气悲怆:“小姐一定会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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