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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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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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的笑与他方才所见她手腕上的红痕形成鲜明对比,卫兖了解卫泱,皇帝逼她离家给她下毒她不怪皇帝,他将她亲手推与慕湛她不怪他,慕湛欺她辱她她也不怪。
  但凡给她糖,无论如何伤害她她都不会责怪。
  “泱泱。。。”要说的话哽在喉间,他知道一开口,就将万劫不复。
  天又降雪,将他与她隔开,他静默一阵,道:“回去吧。”
  “喜爱一个人好难。”她道,“而我却从未为你做过什么。”
  卫兖强握住她手腕,要带她回屋。
  “我不想走。。。”她冻得嘴唇发白,笑容都十分苍白。
  “我走不动,我要你背我。”
  卫兖松开她手腕,冷然道:“你我毕竟非亲兄妹,总该避嫌一点。”
  卫泱由侧面仰视他的脸,从眉梢眼角到下巴的弧度,都坚毅而冷漠,像一块万年冷冻的冰,任凭万年的火山也暖不化他。
  “那便不走了。”
  若是过去她耍赖,他都会装腔作势斥责她,但现下二人身份模糊,她不是往日的卫泱,他不是往日的卫兖,他也难以定义如今与她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她是兄弟妻,是他复仇路上的祭品。
  “你已是人妇,也会有为人母的一日,今日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二哥待我一向宠爱。”
  

☆、孽缘

  因经历过的送别实在不少,卫泱反到没将慕湛此次出征放在心上,况且慕湛那人心理清楚,她送与不送都对他没有影响。
  不如起个晚,换个精神的日头。
  只是不耐丫鬟早早将她叫起,给她涂上血红色的胭脂,弄得像个年画娃娃,由乌苏来接她:“大军在城门外停驻,只为等夫人一人,还望夫人能识大体。”
  乌苏向来瞧不惯她,她也瞧不顺眼这一身匪气的武夫,随口反驳道:“慕湛昨夜与你们兄弟彻夜畅饮时可顾及了我?”
  乌苏早没了耐性,他是乌桓人,是慕湛的手下,与这大秦国的公主没有尊卑关系,说话直接而难听:“你已嫁给了将军,还勾引卫兖,便是不守妇道,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的汉人礼法?”
  “本宫与卫兖的事你们将军清楚不过,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
  卫泱并不恼,她慢条斯理在唇上涂上胭脂,又精挑细选金钗修饰发髻,乌苏在一旁候着,气火腾烧,又不敢将她怎样。
  卫泱拾掇好妆容,才缓缓起身:“你们将军出征,全城人都看着,本宫怎么也得好生打扮一番才不给他丢脸。”
  “我看你分明是去耀武扬威。”
  “本宫总算明白此次出征为何慕湛不带你了。”
  “为何?”
  “你废话这样多,他定是嫌你说话又难听又不中用。”
  “你。。。”
  乌苏本怀着深仇大恨来请她,却被她一句戏言噎得说不出话。若非他前几日骑射时受了伤不便出征,他才不愿守在这阴险妇人身边。
  下山的路没有卫泱想象中的漫长,一个盹儿还没打完,已到城门外。
  她穿着大红色的斗篷,整个人鲜艳若夏日里的花,美得端庄而张扬。
  她脸上不见烦心事,是将哀愁都写进心里了,在皇宫时她便明白,辛酸写在面上只会让人瞧不起,即便故作开怀,都好过满脸愁容惹人安慰。
  慕湛坐于马上,发髻高束,鬓角剑眉如刀刻墨染,一双狭长幽深的眼中是看不尽的旷野,他似战神一样威武。
  至少这一刻,世上不会有比他更得意的男子。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英武将军,一个是美艳高贵的天之骄女,哪个不说是绝配?
  慕湛下马,伸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端详:“从未见你这样盛妆过,一时未能认出。”
  卫泱嗔他:“出嫁那日也是这样打扮的,怎的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了?”
  她说起出嫁那日,他原想是她做的过分,哪有新娘子出嫁找别人去拜堂的道理?后来才发现并非她有意,只是那些她不愿做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就像草原上倔强认生的小牛犊。
  “在武威城待好了,没有爷的命令哪儿都不准去,养好身子,等爷回来就给爷生个大胖小子。”
  万军齐发的时刻他竟在说这些,卫泱脸上臊红,胭脂的颜色更艳丽了。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走,皇宫里的人后脚就接我回去?”
  “卫泱,你要再敢走等爷回来打断你的双腿。”
  他突而狠戾,卫泱吐吐舌头,道:“不听圣旨还能听你的不成?你好好打仗,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横竖她的命由不得她。
  “你也就十五的年纪怎么和二十五的老妇一样?爷还是念着你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卫泱挑眉道:“本宫祝侯爷一路顺风,打仗切不可着急,也许仗拖得久了,侯爷还能多活一月时光。”
  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于她耳畔轻言:“爷说过不会要你一人独活的。”
  他翻身上马,卫泱在马下冲他微笑:“本宫也很期待侯爷的结局。”
  该来的总是要来,卫泱早已做好准备,在皇宫召她回东阳城的圣旨来之前,她已收拾好日用的行李。
  天下尚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抗旨,北平王府也不能将卫泱强留下。卫泱并未当即出发,而是与送旨的陈克庸道:“天色已晚不宜赶路,不如公公先在北平王府的厢房休息一夜,本宫也好与府上的亲人告别。”
  北平王府中除了于她结仇的慕泺,她只与北平王一人有过交情,特地要陈克庸留上一晚,不过是求些能与北平王说话的时间。
  “武威去往东阳城的路途漫漫,还望公主仔细身体。”北平王道。
  因无外人,卫泱方敢明说。
  “若是王爷留我一番,兴许本宫就不用回宫了。”
  “圣上的懿旨,谁敢不从?”
  北平王轻咳,身体已是强撑。
  “若我在此,慕湛便还能赶得回来见王爷一面。”
  “那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待打完仗,如何抉择都由他去吧。”
  北平王的嗓音有些抖颤,卫泱突然意识到,北平王对慕湛从来不是放任不理。
  “这些年王爷处心积虑地隐瞒夫人与慕湛的身份,此番情意实在令本宫感动。”
  “可惜公主都能明白的道理,吾儿却是永远明白不了了。”
  “本宫嫁给慕湛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好歹夫妻一场,本宫不能阻拦他与王爷的父子情缘,至少。。。得让他回来与您见上最后一面。”
  “难得公主有这份心了,这小子福泽深厚,才娶到公主这样的贤妻。若阿湛逃不过这一劫,本王定竭尽所能,为公主寻一最好归处。”
  卫泱冲北平王福了福身子:“卫泱先谢过王爷了,皇宫那地方,真是让人不愿再回去。此次除了前来与王爷道别,卫泱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讲无妨。”
  “寂真师父年岁也大了,他已在武威城度过了二十载岁月,还望王爷能还他自由身,让他为更多人授业解惑。”
  “呵呵。。。”北平王轻笑道,“依公主所见,本王这身子还能多活几月?寂真法名在外,一旦本王逝后,定有四方贤王前来争夺于他,公主何须堪忧?”
  “倒是如王爷所言,只不过寂真师父是受母亲邀请才来到中原,卫泱以为自己有义务完成母亲的遗憾。”
  “公主年纪小,不懂做父母的心,嫣儿出嫁后,本王愈发希望她能活得单纯些,莫牵扯上一辈恩怨,相信长公主的心愿也是如此。公主如今只有十五岁,当是多为自己打算。”
  “王爷是好父亲,可惜慕湛不知。”
  卫泱记得自己三月前初嫁到武威城,那时北平王还未两鬓全白,人到末年,生命加速衰弱,盛景之后,直奔暮秋。
  卫泱想到自己来北平王府后也从未尽过儿媳之责,反倒处处是北平王设法迁就,如今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她虽不愿做慕湛的妻,但事实如此,她是他的妻,是北平王府的儿媳,理应替慕湛尽孝。
  现在想来一切都为时已晚。
  卫泱冲北平王跪下叩首,自皇帝免她跪立后她鲜少向人下跪,除非对方比九五之尊还要尊贵。但现下不过一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伦理纲常,慕湛瞧不起汉人礼仪,她却不能不守。
  “这三拜就当是卫泱补上儿媳的礼了。”
  “或许公主与我王府是没什么缘分了,分别在即,本王有一不情之请。”
  “王爷但说无妨。”
  北平王顿了一阵,道:“老夫这一辈子事事全靠自己,若得百年寿荫,定护我的孩儿后世安康。只是前半生造孽太多,如今那些手下亡魂通通前来讨命,还连累了二郎。我这些个儿女,我唯独亏欠了二郎,大郎二郎水火不相容,若二郎真的去了,还请公主大量,不计二郎过错想法子令他入我慕家祖坟。”
  卫泱眼前不由自主想起那脸上总是浮着轻笑的流氓,她长大后初次见面他便是那样的蔑笑,后来也未消减过。
  他年轻有力的模样太鲜活,卫泱想象不到他死寂的模样。
  “二郎出生时寂真曾为他算过一卦,二郎三十岁以前有两次生死劫,渡不过也不强求,万般皆已注定。”
  关于幼年的事卫泱所记不多,而那时在草原上无意救下一个外族装扮的男子后来噩梦一般困扰她许久,直到母亲去世,她被迫入宫后那个噩梦才被新的噩梦取代。
  因为噩梦的不断重复,她至今都能清楚地记得那个外族男子的脸上与衣服上全都是血,黑血衬得他肩上的苍鹰更面目可怖,她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血和恐怖的景象。她不过在他耳旁唤了一声,也幸得那一声轻唤,竟唤醒他的残存的意志。
  他问她求了一盆水。
  卫泱想,若是那时捉迷藏未藏进那间毡房里,如今这一切将天翻地覆。
  命运可以写下无数可能,其实未必这一条路是最坏的。
  后来卫泱随父亲离开草原,除了惊悚噩梦,也并不再想起那件可怕的事。若干年后她向皇帝提议封慕湛为二等侯时才翻过几页他的事迹,其中有一项为军中传颂的便是他还是十六岁的少年郎时期,在北部草原与柔然相抗时本已几近全军覆没,他只身闯入鲜卑族向独孤进借援兵。
  鲜卑国虽已附属于中原,多年臣服却只为韬光养晦,况且其与柔然接壤,怎能因凋敝的秦王朝而得罪北边强敌?慕湛体内的同源血统未能说服鲜卑王,鲜卑王提出要他与草原上的狼群比试,他若能征服狼群,便借兵给他。那一身伤便是被恶狼撕咬出来的,他只身战胜狼群,却让鲜卑王颜面无处可置。鲜卑王不但未兑现借兵诺言,反倒派人追杀他,求生意志未能换他活路,彼时慕湛已是迈入鬼门关,因不愿让尸身受草原上的动物侵蚀,便藏进了毡房里,他在毡房里藏了一天一夜,疼痛与寒冷交加,将生命最后的栖所交给一间阴暗毡房。
  史书只记载他以勇气征服鲜卑国的将士,鲜卑国将士自愿听命于他,与他一起抗战卫国,却未提他当时已迈入绝路。
  鲜卑王所占据的本就是属于乌桓人的国土,那些自愿追随慕湛的鲜卑将士大多数是乌桓旧人,在击败柔然后,很快鲜卑王室贵族就在军民的反动中下台,慕湛整顿这些鲜卑将士与乌桓遗部,成为玄铁卫。自那之后北部草原皆划入秦人管辖范围内,卫烆任命草原胡人为官,按照秦制管辖草原,北部草原也如南部一般安定了下来。
  那往后慕湛的名字变成了草原上的战神象征,朝廷因怕北平王府势力因慕湛击败柔然而再一步壮大,便趁慕湛与北平王府关系恶化时赐其恩德,许其功名,并命他率领朝廷大军踏上吐谷浑的土地。
  能打会打,又易受控制的棋子谁不喜欢?虽然因慕湛在战场上立威无数而导致卫家在军中地位有所动摇,但武将终究是武将,即便四海都平定,也无法踏足朝堂半步。
  契机在卫家打算征辽东之时。
  卫烆一家根基在青原郡,青原郡是北方腹地,北部胡人亦感念卫烆一家驱逐匈奴的恩德,若由卫家征服辽东,只怕离改朝换代也不远了,皇帝需要一颗牵制卫家的棋,一颗听话的棋。
  卫泱彼时心向卫家,但毕竟身在宫中看不清全局,且卫家势力庞大,青衣卫与蓝衣卫单凭其中一支便能与王朝军队抗衡,即便卫家分出一部分兵权也并不碍事。
  卫泱建议慕湛封侯入朝也不过是为了缓和皇帝与卫家的关系,只是谁都没料到慕湛背后的玄铁卫是一支可与柔然骑兵抗衡的队伍,且除此外,西北还有忠心于他的将士。
  朝廷便想在与吐谷浑的战争中消耗慕湛的力量,达到一箭双雕。
  只是这支队伍太强,如其名一般无坚不摧。
  既然留不住,不如除掉,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卫泱在回东阳城的路上越发觉得可笑,皇权就像躲在卫家与慕家背后的小丑,以为能掌控全局,其实不过是在两方斟酌下苟延残喘。
  而她很快就又要回到皇权之中,与宁静彻底诀别。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的同学多多提意见啦~谢谢!

☆、回府

  卫泱一路舟车劳顿,却还来不及休息,就要去宫里叩谢皇恩。
  她在武威时一心不闻朝中事,不知如今卫苒已是皇帝身边唯一红颜,“辰夫人”的身份在宫中等同于陛下,无人敢阻。
  趁着过年皇帝下令将皇宫修整了一番,倒是她的浣溪宫,仍是旧模样。
  浣溪宫是长公主曾经的宫殿,也是皇帝唯一不敢动的地方。
  二十多年前他为得卫烆庇佑,曾下药给长姐令长姐失身于卫烆,长姐才不得不嫁,这些年他始终忘不了长姐嘶声裂肺的哭泣,记忆中长姐从不会哭。
  她总是笑,圆圆的脸深深的酒窝,那模样也只停留在长姐出嫁之前。
  长姐嫁给卫烆后是如何模样?谢尔德记得,她面对自己仍会笑,却再也不会教他如何分辨名迹赝品,与他下棋时再也不会故意退让。
  她爱臣民,她爱她的孩子,或许唯独恨了他这个胞弟。
  眼前的卫泱也如那时的长姐,与他之间大概只剩怨恨了。
  既然恨,就恨得透彻一些。
  卫泱刚请完安,卫桀便匆匆进了宫,卫家人中数他最为冲动,既不想卫烆也不像长公主,偏偏那眉眼与笑涡,又是卫家人与谢家人最应有的模样。
  看到兄妹俩人相视而笑,不知卫桀又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惹卫泱发笑,兄妹二人各一只酒窝,分得刚刚好。
  卫桀拜过他后,便领着卫泱离去,瞧那背影,似有说不完的话与念想。
  皇帝终于想起卫桀像谁了。
  卫桀不正像他吗?像他最愿成为的样子,像他本应成为的样子。无皇权束缚,他也会成为那样自在的公子。
  可如今想这些何用?是命,就得受着。
  现在是与命争岁,他的年岁,谢家的年岁。
  卫泱此次要在家中常住,也许从此便在卫府呆下,哪里都不用去。这国公府竟是她最陌生的地方,比那荒凉大漠还令她无所适从。
  她虽嫁了人,却总是姑娘打扮,没人伺候的时候自己只会扎两条歪歪的辫子,毫不像个人妇。
  出宫时遇到入宫觐见的大臣,见她行礼,也是犹豫了一阵,才叫北陵夫人,卫桀气盛,斥道:“哪来的北陵夫人?这里只有嘉炎公主。”
  那人是礼部侍郎,怎能不知当如何称呼如今的卫泱?卫桀执念,仍不想信他的阿妹以为人妇,除掉慕湛后,那场婚事便当做一场噩梦,阿妹会从梦中醒来,会嫁给她心仪的温润儿郎,即便阿妹不愿嫁,他也能护她一辈子。
  东阳城里谁不知卫小侯脾气火爆?哪敢再惹,连忙认错,匆匆告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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