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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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丑剑客-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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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卿之位!”
  “穴中人”凝神注目了宫仇半晌,道:“小子,以你这等资质,死在这里未免太不值
了,这样吧,老夫救你……”
  话至中途,突然顿住,急声道:“快来藏在老夫身后!”
  宫仇愕然道:“为什么?”
  “快,否则老夫听任你去死!”
  宫仇满头雾水地站起身来,转到“穴中人”身后,朝下一蹲身,穴外已传来一个阴阳怪
气的女子声音道:“老东西,上好汾酒外加烧鸡一只!”
  “穴中人”冷冰冰地道:“放下,与我滚!”
  那女子的声音道:“老要饭的,时限还有七天,七天一到,你可以放心的滚了!”
  “穴中人”身形微颤抖,口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宫仇偷偷眼向外一张,树穴口放着一盘鸡,一坛酒,却不见人影,想来那女子已离去
了,心中可就困惑到了极点,“穴中人”说他是被囚禁阵中,以他方才和自己对掌的情形而
论,功力怕不已到了骇人地步,那囚他的人是谁?何以对他如此礼遇,既有酒,又有鸡。七
日时限,又是什么意思?……
  心念之中,“穴中人”已站起身来,取进鸡酒,拍开泥封,就口一阵咕噜牛饮,然后抹
抹嘴唇嘀咕道:“酒是不错,道地汾酒,这只老狐狸不愧心生九劳,使老夫扳不下这面
孔!”
  说着,把剩下的酒,倒入朱红葫芦之中,扬手把空坛扔出穴外,座回原地,撕下一只鸡
腿,递与宫仇道:“娃儿,你也吃一点!”
  半日折腾,宫仇肚中也着实饿了,接过来便吃。
  “穴中人”吃相惊人,没片刻,连鸡骨头都不剩下半根,再灌了三口酒,才道:“娃
儿,你叫什么名字?”
  “宫仇,宫殿之宫,仇恨之仇!”
  “你想脱困吧?”
  “这……当然!”
  “老夫可以指示你出阵之法,不过……”
  宫仇精神一振,道:“不过怎么样?”
  “你替老夫办件事!”
  “什么事?”
  “送封信给一个人!”
  “这容易,送给谁?”
  “无双仙子钟筱红!”
  “无双仙子钟筱红?”
  “不错,你娃儿认识吧?”
  宫仇脑中立即浮现出与冯真到星子岩“生死庄”、黑心国手”处骗取“辟毒丹”归途中
所遇的那个疯婆子的影像,脱口道:“有一面之识!”
  “那好!”
  “可是……”
  “怎么样?”
  “她心神失常,可能不容易找到!”
  “穴中人”一瞪眼,道:“什么,她疯了?”
  “是的,逢人便问‘他在哪里’?还曾把晚辈误为她要找的人而纠缠……”
  “穴中人”激动无已地道:“她疯了?她……娃儿,你说的是真话!”
  “晚辈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遇到她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穴中人”猛地以掌拍地,道:“如果她有三长两短,老夫誓必毁了这狐窝不可。”
  宫仇心念疾转,莫非这“穴中人”就是“无双仙子钟筱红”要找的人不成?这倒是件耐
人寻味的事。
  “穴中人”撕下一片里衣,从穴内灰烬中找出一段木炭,匆匆写毕,后面画了一个葫
芦,然后打成一个小结,正色道:“宫仇,你能为老夫送达这封信?”
  “是的!”
  “话先说明,如果你不愿意或有其他困难,尽可说出来,老夫不勉强你,如果你口是心
非,误了大事,老夫可不与你甘休?”
  “前辈未免太低估晚辈的人格了!”
  “但愿如此,记住,这封信非常重要,分秒必争,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曲州城火神
庙,放在供桌之上,然后以枯枝在旁边摆个十字,就成了!”
  宫仇感然道:“这样就可以送到‘无双仙子钟筱红’手中?”
  “不错!”
  “晚辈尽力而为!”
  “不能超过三天!”
  “晚辈答应!”
  “好,宫仇,老夫记下这一笔人情!”
  “前辈言重了。”
  “现在老夫告诉你出阵之法……”
  “老前辈既知晓出阵之法,何以还枯守在这树穴之中?”
  “老夫不能!”
  “为什么?”
  “第一,老夫并未练有守护心神的功力,第二,为了一个诺言……”
  “诺言?”
  “嗯,老夫为此已被困阵中十年之久了!”
  宫仇心中一震,不知是什么诺言,使“穴中人”被困十年之久,好奇地道:“什么样的
诺言?”
  “穴中人”摇了摇头道:“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说完,就地上划了一些横直的线条,口讲指划,指出一条通达“金剑盟”的生路,宫仇
聪明绝顶,两遍之后,已了然于胸。
  “记住了?”
  “记住了!”
  “那你走吧!”
  “晚辈还有句话请教!”
  “说说着?”
  “此间主人是谁?”
  “这……老夫不便告诉你,你出阵之后,可以向你盟主打听。”
  宫仇憋不住好奇心,旁敲侧击地道:“此间主人必非常人?”
  “当然,否则老夫怎会被困十年!”
  “功力超凡?”
  “未见得,与老夫在伯仲之间!”
  “较之‘丑剑客’如何?”
  “高出太多!”
  宫仇剑眉一竖,道:“丑剑客是当今第一剑手……”
  “娃儿,这话未始不对,但天下武术浩渺博大,第一剑手并非第一高手!”
  “那就是说‘丑剑客’可列第一剑手,而不能算是第一高手?”
  “世事沧桑,三十年前可以如此说、现在恐怕第一剑手四个字已轮不到他了!”
  “为什么?”
  “单只‘金剑盟’中,就有不少剑术高深之辈……”
  宫仇心中大是不服,他在埋葬了“丑剑客”之后,就曾期许“丑剑客”为无敌剑手,也
是第一高手,照这样一说,岂非变成了仅挟一技之长的人而已,脱口道:“前辈又安知‘丑
剑客’在这三十多年的岁月中,没有其他成就?”
  “什么,‘丑剑客’仍在世间?”
  “是的,晚辈追敌,就是追他!”
  “他到了‘金剑盟’?”
  “剑劈首二两席长老,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去!”
  “有这样的事?”
  “晚辈亲目所见。”
  “穴中人”陡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如果你能找到‘丑剑客’,这封信就可以不
送……”
  说到这里,突然顿口不言。
  宫仇自己就是“丑剑客”的化身,一听话中有话,当然不愿放过,立即道:“找到了
‘丑剑客’怎么样?”
  “穴中人”一摆头道:“算了,不说也罢!”
  “为什么?”
  “多此一举!”
  “如果晚辈真能找到‘丑剑客’呢?”
  “娃儿,你言不由衷!”
  “何以见得?”
  “照你所说,‘丑剑客’已成‘金剑盟’生死之敌,行动神山鬼没,而且,你身为近卫
长……”
  “晚辈也说过并未入盟管职,仅是客卿的地位!”
  “不管怎样,你不会因老夫一个陌生者而背叛‘金剑盟’吧?”
  这话问得宫仇一怔,在情理上,他当然不能承认可以背叛“金剑盟”,虽然,他之寄身
“金剑盟”,是为了探索仇踪,可是,这隐密岂能揭穿,顿时哑口无言。
  “穴中人”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言止于此,你可以走了!”
  宫仇本待继续追向下去,又觉不要,迟疑了片刻之后,毅然道:“前辈援手之德,晚辈
永铭肺腑,就此别过!”
  “老夫全心信托你了?”
  “前辈不会失望的!”
  说完,恭施一礼,矮身钻出穴外。”
  “娃儿且慢!”
  “前辈还有话说?”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晚辈理会得!”
  一弹身,按着“穴中人”的指示,左旋右折,向阵外疾奔。
  这离奇的遭遇,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知道“穴中人”这名号是对方信口胡诌的,
但,能安然脱出死域,已属意外的意外,根本无暇去追究对方来路。
  如果不逢上“穴中怪人”,后果还真不能逆料。
  此刻,他才感到归心似剑。
  他不知道在杀死“神风老人”之后,行踪是否败露?
  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将何以自圆其说?
  盟主诸葛瑛的盖代丰姿,倏呈脑海,那姿容,的确令人意乱神迷,何以她会对自己如此
青睐有加?莫非……这不可能,而且可笑,对方是仇人之女,有一天,终必兵刃相见……
  一阵奔驰,那作为界牌的巨石在望。
  宫仇松了一口大气,像一场梦似的,终于意外地脱了险。
  心念之中,只听一声冰寒激骨的断喝道:“站住!”
  宫仇陡吃一惊,不期然地止住身形。
  一阵香风过处,眼前出现了一个风韵感人的中年女子,粉腮笼罩一层恐怖杀机,眸光似
剑,紧紧地迫视着宫仇,略不稍瞬。
  宫仇定了定神,道:“尊驾何方高人?”
  那中年女子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阴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公然敢越界破
约,留下命来再走!”
  宫仇一怔,暗忖,看来对方必是这神秘禁区的主人无疑了,当即冷冷地道:“留命未
必!”
  中年女子厉声道:“小子,你死定了!”
  几掌扬处,一道奇强无比的劲风,朝宫仇疾撞而至。
  “砰!”然一声巨震,沙石枯枝激射暴扬,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中年女子面露惊容,似乎宫仇内力之深厚,大出她意料之外。
  宫仇心中也自骇然,心想,还是早走为妙,一弹身,便朝……
  “与我留下!”
  喝话声中,那女子身形似魅,一幌截在宫仇头里,左掌一挥,右手曲指如钩,闪电般抓
向宫仇当胸,掌指齐发,狠辣得令人咋舌。
  宫仇刚一弹起的身形,猛一扭曲,后退八尺之外。
  中年女子如影附形而进,连演三招,迫得宫仇毫无还手之力……
  宫仇自知在掌招方面,根本无法与对方交手,退步之间,飞快的掣出长剑,幻起千朵剑
花,朝对方罩身洒落。
  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娇躯连幌,口中道:“小子,你差得太远了!”
  素手一探,一下钳住宫仇的剑尖。
  这种身手,的确是骇人听闻。
  宫仇不由惊魂出窍,蓦集全身功力,暴喝一声:“撒手!”
  手中剑猛然一送一抽,他得了“白尸”输以残存真元,又习练“一元宝箓”增元练气之
法,虽说招式不行,但内力之强,已难找敌手,这全力一送一抽,力道何止千钧。
  蓦“噫!”声中,中年女子一松手,连退三步。
  时机稍纵即逝。
  宫仇弹身疾射。
  中年女子身手高得惊人,跟着弹起娇躯,一式“飞鹰搏鸢”,抓向宫仇后心。
  栗米之差,没有抓中,双方势尽落地。
  距那界牌,已不到两丈。
  宫仇脚一沾地,弹身再起……
  中年女子厉笑一声,双掌挟以十二成真力,猛然劈出,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光石
火,而且有如万钧雷霆。
  宫仇身在半空,只有硬挨的份儿。
  惨哼声中,宫仇口血飞迸,身形却加速地朝前飞泻,“砰!”的一声,栽落五丈之外,
扑地不起。
  中年女子恨根地一咬牙,瞟了一眼界牌,转身隐去。
  宫仇神智末昏,唯恐对方再下杀手,拚着一口气,倔强地站起身来,踉跄前奔,奔出不
到十来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眼一黑,栽了下去,人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快禀盟主,醒过来了!”
  宫仇只觉剧痛入骨,一个身躯似已不属于自己,费力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布
置堂皇的寝室中,床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对着自己。
  她,赫然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
  不由骇然脱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淑惠柔声道:“荣养殿!”
  他知道自己已被救回到了总盟之内,略一转侧,忍不住哼出了声。
  黄淑惠粉面之上,全是关注之色,接着又道:“侍卫长,你伤势不轻,请静卧其动!”
  宫仇的目光,不期然地落到对方脸上,四目交投,不由心里一阵怦然,迅快地闭上了
眼,他接触到的,是一种令人沉醉的眸光,含蕴着一种即使不宣之于口,也令人领会的神
色,他记起和冯真计闯“生死庄”,对方就曾以这种目光看自己,同时还情深款款地说:
“但愿再见!”
  他下意识地再度睁眼,那诱人的眸光,竟不曾移开,又使他面上一热。
  “近卫长,你身上还带有家艾以前炼制的‘归元丹’吗?”
  这话使宫仇心头一震,夹脖子通红起来,呐呐不知所语。
  黄淑惠似已看透他的心意,盈盈一笑道:“宫少侠,这是句私活,上次你那朋友以假
‘金剑令’骗取家父一生心血所聚的两种灵丹,你那朋友已经一口应承全是他一人所为,与
你无关,不过……”
  宫仇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现在他才知道“金剑盟”对这件往事绝口不提,原来冯真已
完全搅在身上,听话因,莫非冯真已被对方……
  心念之中,惶然造:“我那朋友呢?”
  “曾一度被擒,后来被他走脱了!”
  “哦!”
  “宫少侠,我知道‘归无丹’在你身上?”
  宫仇面色大变,道:“你搜过我的身?”
  黄淑惠脸一红,遣:“没有,替你诊察伤势时,无意中触及那小瓶!”
  “姑娘可以禀告盟主……”
  “你以为我会这样做吗?”
  “你……为什么?”
  “宫少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我就……”
  说着,不胜娇羞地垂下了粉额,腮边升起了两片红霞。
  宫仇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但想到一个“仇”字,旖念全消,冷冷地道:“黄姑娘,在下
十分感激!”
  黄淑惠“嗯”了一声,抬起螓首,深情脉脉地看了宫仇一眼,道:“宫少侠,你现在就
取服三粒‘归元丹’,不出三个时辰,必有奇效!”
  宫仇陡地想起“穴中人”所托的事来,君子一言九鼎,何况对方对自己有接手之恩,若
不立即治愈伤势,行将耽误了诺言,但丹是骗来的,赃物对原主,取出来确实不是味道,踌
躇再已,只好厚着脸皮取出三粒,放入口中。
  黄淑惠立即端过一杯开水,亲自喂宫仇服下。
  最难消受美人恩,宫仇内心的确不愿接受对方的关注。但又无法峻拒。
  黄淑惠粉面生春,轻咬香唇,道:“宫少侠,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宫仇急道:“姑娘不可!”
  “什么,少侠嫌弃我……”
  “在下生平不喜受人恩惠,请姑娘原谅!”
  “我是否可以例外呢?”
  “这……这……”
  “宫少侠,这不是恩惠,家父不在,我代管‘荣养殿’治疗事宜,职责所在,少侠不愿
意也得愿意!’
  “在下力能自疗!”
  黄淑惠像是受了委曲般幽然道:“宫少侠,蒲柳之姿,不足以当青睐,可是……”
  就在此刻——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盟主驾到!”
  黄淑惠粉腮一变,站起身来,幽怨地瞥了宫仇一眼,疾趋门边,俯首躬身,道:“恭迎
盟主大驾!”
  “免!”
  话声中,一个美绝尘寰的黑衣女子,已珊珊入室。
  她,正是“金剑盟”盟主诸葛瑛。
  近卫六凤之中的四凤,跟随入室,左右各二,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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