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光寒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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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光寒十四州-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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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如玉自见严凝素后,起初觉得对方不过以剑法神妙,及轻功灵活见长,但此时突然神凝气静,稳得像座山岳似的,横剑卓立,容光绝世之内,隐具莫大威仪,才深知此女不但身负极高武学,掌中又是一口稀世宝刃,委实不可轻敌!
  走离严凝素身前数尺之处,折扇一合,方待递招,好个天香玉凤,业已把握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内家要诀,一剑生寒,斜劲而出!
  这一招,名叫“慧剑降魔”,是“伽罗十三剑”中招术,初出手时,看来慢吞吞的威力并不甚大,但在接近的一刹那间,突然变慢为快,而且快捷得无法形容,电闪光腾,幻起千重剑法,宛如如来世尊的普渡法轮一般,直向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卷去!
  钟如玉看出她这一招,不但威力奇大,其中并还藏有无穷变化,自然不肯遽加拆解,方一避势飘身,严凝素就倚仗这一着先机,把“伽罗十三剑”,一招接着一招的施展开来,展眼之间,剑化万重光幕,人疑千手观音,足下并踩着南海绝学“七宝金莲步”法,散着她身上生来特具的淡淡天香,把个盖世魔头,圈在其内!
  饶你白面人妖,身负阴毒无比的极高功力,在这一柄青虹龟甲神剑,及两般禅门绝学之下,也不得不暂时屈居下风,手中湘妃竹折扇,按架遮拦之间,还得时时避免触及对方斩金截玉的神锋剑刃!
  但等天香玉凤严凝素,把一套妙法神尼精研亲传的“伽罗十三剑”,使得将近尾声,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已凭藉精纯功力,渐渐平反劣势,手中折扇有守有攻,并不时来上一下毒辣绝伦的“七阴指”,显见得严凝素这一套精妙无比的看家剑法,使完之后,便必非败不可!就在这种紧要关头,赶往大铁栅中救人的小侠吕崇文,却已出了岔事!
  原来吕崇文推剑飘身,纵往大铁栅之时,群贼以内,已有两名赶到!
  吕崇文那里会把这些妖魔小丑放在眼中?右手打出一股劈空袭人的玄门罡气,把当面一贼震得口喷鲜血,跌出丈许,左手却顺势一招“横断江流”,生生切在一个手持锯齿雁翎刀,挺身进扑贼党的大腿上,“喀嚓”一声,腿骨应掌立折,疼得那名贼子,鬼哭狼嚎,抛却雁翎刀,疼得在地上抱着大腿乱滚!
  二贼虽然在一照面下,便被吕崇文收拾,但这一耽延,其余群贼,业已蜂拥而上!
  吕崇文眼看严姑姑青虹飞舞之下,已替自己斫了不少恶贼头颅,豪兴一发,纵声长啸,施展师门绝学“乾坤八掌”,对付缠绕自己诸贼,那还不如虎戏羊群?刹那之间,足踩九宫,身游八卦,把三四名贼子,圈在一片掌风之内!    ’
  严凝素开始用“伽罗十三剑”,对付白面人妖之际,吕崇文已把贼人收拾得只剩下两个,而这两个,也已心胆皆碎,斗志毫无,呼啸一声,分头逃去!
  吕崇文看出严姑姑青虹龟甲剑在手,又复使出了看家绝学“伽罗十三剑”,却仍然胜那白面人妖钟如玉不得,知自己所能利用的良机无多,不顾嗜杀追杀,接连两纵,自到达那内中囚人的大铁栅外!
  这具大铁栅之中,立有两根极粗铁柱,柱上背缚两人,但因设在月光难透的极暗之处,不到贴近铁栅,无法辨清被缚之人的身形面目,看栅贼徒,可能怯于吕崇文威势,业已逃得一人不剩!
  吕崇文在距离铁栅五六尺远之处,便自开言问道:“栅内可是裴老前辈及欧阳居土?晚辈吕崇文,特来相救!”
  栅内被囚之人,似已被折磨得毫无气力,极其低微的“哼”了一声,吕崇文天生侠胆,一阵心酸,凄然抢步上前,一手攒住一根铁栅,便自猛凝真力,硬往左右分去!
  就在铁栅被拉得已见弯曲之时,栅内突然连声阴沉冷笑,那两个背缚在铁柱之上,面容看不真切之人,倏地回身,每人手中一面半红半白小旗,照准吕崇文脸面之间,微一拂动!
  冷笑一声入耳,吕崇文便知中计,但事出突然,闭气不及,那半红半白小旗一拂之下,鼻端微闻氤氲香气,神智立昏,全身一软,便自倒地!
  吕崇文这一昏倒,峰头灯火通明,每座房舍之间,均出现了预先埋伏的贼党,同时厉声呐喊着,要天香玉风弃剑就缚!
  严凝素除了一开始之时,施展“伽罗十三剑”略占优势之外,本来已在渐落下风,再见吕崇文中计遭擒,芳心一乱,不禁连遇险招,胸前期门穴上,几乎中了白面人妖钟如玉的“七阴指”力!尚幸身法灵活,一连两个就地滚翻,不但躲过了白面人妖的致命一击,同时趁这电闪之间,心中也已决定,自己在此拼死力战,不过是徒逞匹夫之勇,毫无益处,必须立时脱身,会同西门豹、澄空、慕容刚等人,设法营救,吕崇文才有生望!
  白面人妖钟如玉乘着天香玉凤严凝素,因瞥见吕崇文遇险,心神一分之际,用了一招“魁星点元”的“七阴指”力,逼得对方施展燕青十八闪翻身法,逃过此难!心中不由得意非常,一阵纵声狂笑,跟踪扑过,湘妃竹折扇贯足真力,“玄鸟划沙”下击严凝素纤腰,口中叫道:“小贼业已在桃竹阴阳幡妙用之下被擒,剩你一人还想逃得出我钟如玉的手内么?”
  严凝素银牙暗咬,香肩一靠地面,整个娇躯倒翻而起,左手内两枚伏魔金环,反打凌空扑下的白面人妖,右掌中的青虹龟甲剑,却连演伽罗十三剑中连环双绝‘优昙飞钵”、“顽石点头”,但漩光剑雨,一发即收,足下暗用“金鲤倒穿波”,一纵便是两丈多远,倏地施展始终留而未用的一招伽罗十三剑中,威力最大绝学“伽罗礼佛”,几乎连人带剑,化在一道经丈精虹,青芒如电的向着围在身外东南一面的群贼,劈头猛扫!
  白面人妖钟如玉,因江湖经验老到,眼力又高,看出伏魔金环所化的两圈金虹,不似平常暗器,那两招“优昙飞钵”、“顽石点头”,配上青虹龟甲剑的森森精芒,威力又复奇大,自己站在稳胜局面之下,乐得慢慢消耗严凝素劲力,何必硬拼,遂一收“玄鸟划沙”的下击之势,改为“雁度寒塘”飘身左避!
  算计虽然又稳又毒,但却未料到天香玉凤严凝素,深明利害,不是为了同伴中计,盛怒死拼,而是藉此两环两剑,略为逼开自己,可作脱身之计!
  所以在白面人妖钟如玉警觉之时,天香玉凤已以狮子搏兔之力,对付群贼!
  一招“伽罗礼佛”是伽罗十三剑的精中之精,粹中之粹,经丈精虹电卷之下,可怜碌碌群贼,那里禁受得起?人头滚滚,断肢纷纷,等白面人妖怒叱赶过,天香玉风的白色罗衣之上,业已染满了斑斑血渍,脱身重围,退往峰下!
  严凝素汗盈盈,微微带喘的把吕崇文中计被擒,自己拼力脱围经过,絮絮讲完,慕容刚一面心悬吕崇文安危,一面疼严凝素的一番艰危浴血,急得剑眉紧皱,在室中不住负手往来蹀踱,西门豹见状叹道:“事已至此,慕容老弟你纵自急煞也是徒然,还不如静摄心神,彼此好好商讨一下!”
  慕容刚扼腕摇头说道:“武力一道,确实丝毫勉强不得,那天南第二怪白骨天王韦光,确实已非我们能敌,再加上这么一个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如想硬闯丈人峰救人,不啻飞蛾投火,平白取辱,决办不到!若靠所擒玄龟羽士宋三清,作为交换,则充其量也不过能换回吕崇文一人,其余的裴老英雄及欧阳居士,难道就听任他们沦于贼手,忍受长期凌辱么?”
  西门豹摇头叹道:“此事虽是吕崇文发起,但我也是认为可行,加以赞许!想不到生平以计弄人,如今遇见高明对手,虽然擒得宋三清,却又把个吕崇文,落入人家的算计之内!”
  说到此处,突然暴眼内射神光,一阵轩眉狂笑说道:“我自积翠峰石室之中,当着贤叔侄,烧去那册‘百毒真经’以后,本已尽毁生平所炼毒物,立誓永不再用! 但今日为了对付这群万恶凶邪,及拯救正人侠士,少不得再度一施故技,我去准备一点东西,且等澄空大师峰头交涉回来,看看结果如何再说?”
  不提铁胆书生天香玉凤等人,在山下店内,忧心如焚,且说那丈人峰头之事:
  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见天香玉凤严凝素,不但从自己手内退去,而且在她青虹龟甲剑之下,又复死伤了二三十名贼党,满地都是断头折肢,纵横血迹!
  不由把一腔盛怒,欲对吕崇文发泄,将手一挥,贼党抬过一具绝大门板,小侠吕崇文昏迷不醒,被三四道极粗绳素,绑在其上!
  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命人把门板支在场中,自己在两丈以外,向手下贼党要来一袋十二把飞刀,狞笑说道:“你们且用桃竹阴阳幡解药,把这小贼用水救醒,我要叫他眼睁睁的惊心碎胆,然后才慢慢死在飞刀透体之下!”
  贼党兴高彩烈的如言办理,独门解药,自然灵效,吕崇文觉得一股辛辣之气入鼻,人已醒转,但双目才自朦朦胧胧的微开一线,便见白面人妖钟如玉,手携一袋飞刀,站在距约自己两丈之处,面含狞厉笑容!其余群贼则在四外,各执强弓硬弩,兵刃暗器,环形围立!这种形势,青虹龟甲剑又不在手中,慢说自己被绑门板之上,就算身无寸缚,也决难逃得出白面人妖钟如玉的湘妃竹折扇及七阴指力之下!
  但任何人均不愿甘心就死,尤其是吕崇文一身功力,并未丧失,遂故意装作尚未全醒转,其实在利用这刹那生机,猛力提聚自己的玄门罡气!
  白面人妖钟如玉,何等目力?一来知道桃竹阴阳幡的独门解药,入鼻即醒,二来已看出吕崇文胸际微微起伏,冷笑一声说道:“吕家小贼,装甚么死,你在四灵寨翠竹山庄之中的威风何在?”右手起处,一道白光电射而出,直向绑在板上的吕崇文的面门打去!
  吕崇文本来胆大,但在此生死关头,却又突然心细起来!暗想这白面人妖钟如玉,先救醒自己之意,还不是要在自己神智清楚以下,尽兴凌辱泄愤?既然如此,这第一刀,那会就制自己死命?且自不去理它,利用这千金难买的光阴尽量提聚真气内力备用!
  果然一缕急劲寒风,劈面袭来,那柄飞刀,擦着吕崇文头顶,登的一声,钉入门板之内!
  白面人妖钟如玉,见吕崇文分明已醒,但对自己这一飞刀,却连眼皮都未抬上一抬,不由冷笑连声,又复接连发出两把飞刀,一左一右,直向板门飞去!
  吕崇文此时真气内力,业已贯拄周身,试出身上所绑的三四道绳素,若以十二成罡力硬挣,或许能够震断!
  所以只顾继续凝聚真气,对钟如玉第二次所发飞刀,仍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白面人妖钟如玉这第二次的两柄飞刀,仍是对吕崇文加以心理威胁,白光电闪之下一左一右,齐在吕崇文双耳之旁,钉入板内。
  但见吕崇文依旧毫无惧色,白面人妖钟如玉不禁胸头冒火,杀气腾眉,一阵桀桀厉声狂笑叫道:“吕家小儿,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如此狂傲?我这一柄飞刀,要在你的右颊穿洞!”这回手法用得极重,“呼”然作响一道刀光,疾逾电闪的又自飞出!
  吕崇文此时全身内力,业已贯注膝肘之间,但知钟如玉已被激怒,这次不是虚言,故在刀光迎面飞到之时,提聚玄门罡气,张口一喷,一尺以外,便把那柄飞刀,凌空击落!
  白面人妖钟如玉,狂傲已极,先前便觉得天香玉凤严凝素所施展的伽罗十三剑,及一身绝顶轻功,业已高明得大出自已意料,如今更想不到这年岁轻轻吕崇文的内五行功力,居然练到能够喷气击物?
  想到此处,心头猛的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对方内功既有这高,三四道绳素,那里绑得他住?
  虽然自己只要不再藐视敌人,施展全力以搏,对方决难逃出掌握之内,但若被他挣脱绑缚,手下贼党却难免又要受伤损!
  利害一明,慢慢向对方消遣解恨之心遂泯,剩下的十二柄飞刀,电舞当空,用的是满天花雨手法,宛如一蓬刀雨,向门板上的吕崇文疾飞而至!
  钟如玉飞刀出手,吕崇文双目一瞪,精光电射,突然引吭龙吟,蓄积已久的罡气内力,一齐发出,不但把身上所绑绳素挣断,连那块厚大门板,也四分五裂地震成数块!
  而且就利用手中现成的绳素,漩成万条光影,以柔克刚,把那一片几乎无法躲闪的飞光刀雨,悉数击落!
  他知道虽然脱缚,要想突围下峰,仍非易事,剑眉剔处,杀意也生,左手趁势探囊,一大把铁石围棋子,“倒洒满天星”,不打自知难以击中迎面的白面人妖钟如玉,却专打四外那些狐假虎威的群贼,刹那间,惨嚎四起,已有七八人中棋子倒地!
  白面人妖钟如玉,“哼”的一声,把自己的湘妃竹折扇,收入怀中,双臂倏地一张,全身骨节巴巴地一阵连响,十只手指,不但顿时粗大一倍,并且全为变成紫黑颜色,箕张高举胸前,一对凶睛,以极凶极毒极冷酷的光芒,觑定吕崇文,口角挂着半丝阴森狞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
  吕崇文先前才斗一招,青虹龟甲剑便告出手,心头怎不深深警惕这白面人妖厉害?此时见他这副凶相,知道业已凝聚甚么极毒阴功,要把自己一举毁在掌下!
  功力悬殊过甚,如若不服硬抗,无非自速其死,吕崇文一面慢慢后退,一面以玄门罡气,暗暗护住前胸后背几处致命要穴!
  这时四外群寇,也自鸦雀无声,静静看着桃竹阴阳教护法,白面人妖钟如玉,怎样施展绝世功力,搏杀对方这位年轻人物?
  钟如玉在缓缓前行之中,口内突作怪声呻吟,这种呻吟,忽而穷媚极艳,令人心神俱荡!忽而沉哀绝痛,令人心酸泪落,其意也消,忽而凄厉无伦,令人心悸魂摇,周身都起粟!
  吕崇文知道对方所用,叫做“七情魔音”,欲在自己心神略为所诱之间,立下辣手!一面既要抱元守一,静气宁神,防范有形毒手,一面又要以内家定力,抗拒无相魔音,委实太难应付周全,自己在这丈人峰头,恐怕终必难逃一劫!
  陡地白面人妖钟如玉口中,魔音尽歇,舌尖暴涨春雷,威势之强,震得远山近壑齐作回音,嗡嗡不绝,四外群贼竟有不少人惊倒在地!
  吕崇文骤出不意,也觉心神一悸,但就在这刹那之间,白面人妖钟如玉袍袖双甩,人已凌空拔起四丈多高,掉头扑下,十指半曲如钩,怪的是由粗大一倍,不仅恢复原状,并较原来更细,细成尽贴骨上,形同鸟瓜一般,但颜色却由紫黑转成乌黑,指尖各有腥气丝丝作响,十来丈方圆以内,全在他掌风身形笼罩之下!
  吕崇文遁无可遁,知道难逃伤损,雄心也自勃发万丈,素性把玄门罡气,乃本身所有真力,贯注在右手中指之上,巍然卓立,就如同一座山岳一般,准备等白面人妖钟如玉扑到之时,根本放弃防守,以一指换两爪,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就在这双方生死,悬诸一发之时,一声怪啸,已自遥空而起!
  啸声初发之时,听来极远,但转眼之间,尾音袅袅,已至当头,飞也似的掠到一条白色人影,正好迎着钟如玉下扑身影,袍袖疾挥,潜起一股强烈阴风,向上挡去!
  白面人妖钟如玉,从啸声之内,早已知道来人是天南第二怪白骨天王老怪,但却绝想不到,白骨天王会出手护卫吕崇文,施展白骨阴风,阻碍自己雷霆万钧的全力下击之势!
  尚幸真力初发,还来得及收势飘身,但见白骨天王韦光,双掌沾满血渍,气色神情,均似在刘氏荒坟以内,吃了甚大亏损之状,不由更自瞠目惊愕!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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