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想要躲闪,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硬在原地,任对方将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从脸部一直传到心里,有种麻麻的感觉。
墨云唇边荡起一抹笑意,连水眸都荡漾起了涟漪。
有温度,不是梦,不是幻觉。
他不抵触自己,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装的?
否则一个陌生人怎会随意让人碰到他的脸?
“二哥,你回来了,真好!”
她以为二哥已经遇到了不测,她甚至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二哥了。
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意,他竟然会嫉妒她的二哥能得到她的想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男子陡然拨开她的手:“我不是你二哥!”
墨云惊愣地望着他,被拍开的手僵在空中,格外地刺眼。
VIP111
vip111三个问题
“呵呵!”墨云哑然失笑,原来他是如此想的,既然他这样想,她怎能不如他的意?
“如果我说是呢?”
听到对方承认,赫连绝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喜悦,反倒是心中一堵,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涩难忍。
看到对方郁卒的脸色,墨云无良地笑了,欢乐的笑声像银铃般从唇间窜出。
对方的笑似乎感染了他,心里的不悦消散了几分,男子眼里浮出一丝浅笑,只是他自己未发现,从朱唇吐出的话依然很冲:“你笑什么?”
“你的想法很可爱。”
赫连绝满头黑线,可爱?亏她说得出口!有用可爱形容想法的吗?而且是形容他赫连绝的想法!
“你再不从实招来可是会被我大哥关进牢里大刑伺候的哦!”墨云收敛笑意,微眯着眼望着他。
夜色朦胧,赫连绝却觉得眼前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吗?”
“可以考虑。”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别给我说什么考虑。”赫连绝不是个笨蛋,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分明是个陷阱,到时吃亏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吧,看在你长得像二哥的份上,如果你据实回答我就放你离开。”
又是二哥!她二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竟然会让她误会自己就是他,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自己,虽然他没觉得她对自己有多好,但他知道她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二哥才会笑语嫣然与己相谈,否则凭着她的实力,面对他这个窃取机密的探子,恐怕已经武力伺候了。
“三个问题,问完就放我走。”
“三个?你会不会太抠了?”
“不答应算了,我呆在这里,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你把我拖上床的。”
墨云看着他的无赖样,有些错愕地翕动着唇瓣,这样的他跟二哥耍赖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
片刻,墨云半垂着眼眸问道:“你是西戎人?”
“不知道。”
“嗯?”
“应该不是吧。”赫连绝迟疑地回答。
事实上他真的不清楚,从他清醒过来后便在西戎境内,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又何谈这些?
“什么叫应该?莫非你连自己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
看赫连绝抿唇沉默不语,墨云撇了撇嘴,猜想他心里有什么苦衷,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不算,回答得模棱两可,而且刚刚我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了。”
“你耍赖!”赫连绝怒目圆睁,有些忿忿地瞪着她。
“你心虚的回答让我无法确定答案的真伪,跟我自己猜测的有什么区别?”墨云斜睨着他。
“三个问题,问了一个,只剩两个。”赫连绝强硬地说道。
“三个!”
“两个!”
……
呃,怎么那么像小孩子在分糖,一个要三个,一个只肯给两个。
幼稚的两个人哪!
月黑风高,漆黑的屋子里,两人无视环境的黑暗,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输,似乎要将对方全身都看透般。
看着看着她便情不自禁回想起二哥那双潋滟桃花眸泛滥着对自己的宠溺,竟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过去。
终于,墨云败下阵来。
揉着酸涩的眼睛暗暗腹诽,这双邪魅的桃花眼除了二哥还有谁能够拥有?二哥会不会失忆了?
墨云突然想到这种最狗血,也是最郁闷的剧情。
可是只要二哥回来了,狗血又如何?
他忘了,她可以帮他找回记忆,找不回过去,就创造未来,只要人还在身边,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墨云语气放软:“这个问题算你勉勉强强过了。第二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
赫连绝沉默,显然不想透露。
墨云刚压下的火气立刻又蹿了上来,难道连名字都不能让她知道?
“你不想离开了?”
淡笑的威胁让赫连绝气得牙痒痒的。
“赫……”
“不许用假名!要是你敢骗我,哼哼,你就死定了!”
赫连绝白了她一眼:“我还不屑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相告。”
“你倒是勇气可嘉!”墨云似是赞赏地回道。
“哼!”赫连绝高傲地俯视着她,“我叫赫连绝。”
“你是西戎皇族?”墨云霎时眼睛圆睁。
“不是。”
“赫连好像是西戎的国姓吧?”墨云诧异地眨了眨眼,他不是西戎人,怎么会姓赫连?
赫连绝撇着唇角悠然回道:“三个问题用完了。”
墨云一怔,丫的,三个用完了?
“哪里用完了?才问了两个问题!”
其实在墨云的认知里确实只问了两个,那个什么‘西戎皇族’是因为太过惊讶脱口而出,并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最后一个。”见墨云誓不罢休的样子,赫连绝惟有妥协,桃花眼里闪过连他都不曾察觉的宠肆。
“嘻嘻!”墨云顿时笑眯了眼,对方无奈的样子让她打从心底里高兴。
“你曾经失忆过对吧?”嬉皮笑脸地望着他,却没人知道她此时是多么紧张,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赫连绝身子霎时一僵,瞳孔收缩,她怎么会知道?
VIP112
vip112心绞之痛
墨云双眸亮得愈发耀眼,难道真被她蒙对了?心里瞬间涌起难以言喻的狂喜。
“你对以前的事还有印象吗?”一脸期待,黑眸晶亮地望着他。
赫连绝皱着双眉,眼里闪过迷茫之色,模糊的画面在脑里不断地放映,一张脸重复地出现,却看不清是谁。
“嗯哼!”他突然一手捂着胸口,痛苦地拧着眉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墨云被他痛苦的声音和动作吓到了,又惊又忧,下意识地扶住他颤抖的身子。
“我可以走了吗?”赫连绝努力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然以墨云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走?你都痛成这样了怎么走?你到底怎么了?我找大夫给你医治。”墨云惊惶失措地说道。
“旧疾复发而已,你……你帮我把放在腰间的香囊拿出来,药就在里面。”赫连绝艰难地喘着气。
“腰上?”墨云双手轻颤,在他腰间来回摸索,“在哪边啊?”
倘若不是仗着修为高,在这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哪里看得见人?然而现在找东西才发现黑暗的环境终究不好办事。
“噗!”墨云弹指点燃桌上的蜡烛,房里顿时明亮起来。
墨云这才发现对方苍白得吓人的脸色,凉薄的唇瓣因疼痛而被他咬出了血丝,衬托得唇色愈发苍白,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
“哼!”
对方痛苦的呻吟惊醒了墨云,赶忙低下头找药。
“找到了!”声音里充斥着兴奋。
墨云从赫连绝的腰间解下一个香囊,手忙脚乱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瓷瓶,连忙掏出瓶子,打开木塞,从里面倒出几粒红色药丸来。
“要多少量?”
“一……一颗……”
墨云赶紧拿了一粒药丸放进他嘴里,赫连绝微颤着唇瓣,牙关轻启,含住药丸,渗血的唇瓣轻轻碰触着细嫩温润的手指。
“怎么样?好些了没?”墨云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显然,这药很有效果,赫连绝的脸色依然白得渗人,却明显没有那么痛苦了。
赫连绝紧锁剑眉,眼睛缓缓睁开,见到满脸紧张望着他的精致人儿,不由自主地闪了闪神,没想到她如此美丽,只是看着这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却莫名一揪,刚被药物抑制住的疼痛又跃跃欲试准备冒出头。
努力摒弃烦乱的思绪,冷着面孔道:“多谢,可以把药还给我吗?”
墨云愣了愣,接收到他冰冷的口吻和冷漠的眼神,心里倏地涌上从未有过的委屈。
将尚在手掌上的几颗药丸放回瓶内,盖紧瓶塞递给他。
“你得了什么病?”
赫连绝接过瓷瓶,直接放在怀里。
“这算最后一个问题吗?”赫连绝冷淡地反问到,这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除了最初醒来的那段时间,这次突然发作似乎跟眼前人脱不了关系。
墨云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就那么想离开?回答完你就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心绞之痛。”赫连绝答完后不待墨云反应,从床上跳到地上,忍住回头的**,大步流星走出内阁。
墨云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好半晌,墨云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头看着握紧在掌心的血红色药丸,那是她趁着赫连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
……
“主子!”
“什么事?”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听见清风略显急躁的声音。
“探子被抓到了。”
“哦?”墨云眼睛闪了闪,应该不是那个人吧?
清风面露疑色:“主子不想知道探子是谁吗?”
“还是我认识的不成?”
看着墨云兴趣缺缺的样子,清风揉了揉鼻子,只好直接说道:“今晚来的西戎探子,我们只活捉到一人。”
墨云负手而立,静静听着他的话,听到这里半眯的眸底光芒一闪。
“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幽州墨楼老板木森!”
“木森?”墨云不再淡定,黑眸顿睁,绷着脸望向清风。
清风唇角微勾,主子终于有反应了。
“是的,主子,他现在正被押在大堂内,您要过去看看吗?”
“不必了”墨云重新将目光移到远方,“既然木森是西戎的内应,一切都可以解释了。看来二哥的失踪,和他脱不了关系,想尽办法套出他的话,如果撬不开他的口,也别让他好过。”
冷酷的声音在夜色里尤为冰凉。
“是。”清风点头行礼,抬步离去。
“慢着。”
清风停步,侧身望向墨云:“主子还有吩咐?”
“把这个给柔雨,让她尽快给我答案。”
清风看向墨云伸出来的手掌,一颗红色的药丸静静地躺在掌心处,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是,主子。”
……
接下来的几天,格外的平静,平静得诡异。
天天来叫嚣的西戎大军不见了,天气也像张继元预料的一样没有丝毫起色,阴风狂啸,沙尘飞扬,幽州冠军依然尽职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而君墨轩领着十五万援军进行着战前的训练。
墨云,一连几天处于情绪低落中,每天卧在床塌上睡懒觉,这是别人眼里的她,其实她这几日虽然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不管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会看到君墨言的脸,或者说是君墨言和赫连绝交织在一起的俊脸。
VIP113开战!
从木森那里果然没有探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君墨言的消息依然如石沉大海。
柔雨推开房门,看着呼吸起伏眼睛紧闭的主子,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主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主子,药的成分分析出来了。”
墨云蓦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那是什么药?”
“如主子所言,确实是止痛的良药。”柔雨轻蹙蛾眉,“不过,药里参杂着的罂粟,虽然有良好的止痛效果,却也会带来不良的影响。”
“什么影响?”墨云瞳孔微缩,她自是听说过罂粟的功效,也晓得罂粟的危害。
“罂粟有轻微的麻痹作用,服用多了会使人记忆糊糊,精神恍惚,更甚至会成瘾。”
“成瘾?”墨云眸光一沉,显然这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即使她早已想到。
“根据我的描述和此药的成分,你可知服用它的人得的是什么病吗?”
“恕柔雨无能,推断不出来。”柔雨微垂玉颈,沮丧又自责。
主子遇到了谁才会变成这样?那个患病的人又是谁?
“主子,如果让柔雨给服此药的人看看,兴许能诊断出来。”
墨云叹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如果赫连绝同意,她又怎会偷偷藏了一颗药丸?
柔雨看着这样的主子心里不好受,欲言又止,最后轻悄悄地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大公子!”柔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儿睡了吗?”
“没有。”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君墨轩推开房门,看到裹成一个茧状的被子,摇头问道:“小懒猫,还睡呢?”
“大哥你来啦。”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别盖着头,会闷坏的。”君墨轩扯下她脑袋上的被子,见墨云整张脸被被子捂得红扑扑的,失声笑道:“闷在里面不热吗?”
“还行。”墨云睁开迷离的星眸悠然答道。
“这几日是怎么了?比以前还懒散了?是对这里的环境不习惯吗?”君墨轩终是忍不住问出埋在心头的问题。
“大哥,现在是春眠时间,当然会想睡觉了。”墨云龇牙咧嘴地哼哼道。
君墨轩捏了捏她的滑嫩的小脸,浅笑揶揄:“呵,现在都春末了吧?你才春眠?”
“我不仅有春眠,还有夏眠、秋眠、冬眠!”墨云嘟着嘴辩解道。
“果然是我家的小懒猫,一年四季都在睡觉。”君墨轩忍不住又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墨云撇开小脸躲开他作怪的手:“你才是小懒猫!”
看到墨云揉着被他捏红的鼻子,君墨轩笑出声来:“鼻子都红了,这下更像是小猫了。”
墨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大哥不用训练士兵了?”墨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霾的天空看不出时辰。
“报——”远处突然传来紧急的通报声。
君墨轩倏然从床边站起来,朝外面走去:“何事?”
“禀告大将军,西戎集结十万大军正在朝幽州城进军,现在已到二十里外。”
“通知下去,所有将士整装待命,在校场上集合,半柱香后本将要全军严阵以待。”
“是!”
“大哥,西戎大军来了?”墨云从床上爬起来,向君墨轩走去。
“云儿,如果你想睡就再睡一会儿吧,外面有大哥守着,量它西戎再厉害也闯不进来,何况是区区十万人。”
墨云摇了摇头:“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你打仗,我在这里也不安心。”
“那你呆在城楼上,别跑到城外知道吗?”君墨轩替她理了理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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