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孤独。当时你说愿意永远陪着我，这样，我们都不孤单了。我们伸手打勾勾，我一等就是十年。”
听到这里莫幽媞傻眼了，思绪回到从前，貌似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她急忙解释道：“表哥，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孩子什么也不懂，那怎么能算承诺呢？”
“不算承诺？幽媞，就为你的一句话，我等了十年，难道你要告诉我，那不过就是你的一句戏言吗？”
莫幽媞感觉大脑混乱了，她要怎么说才能让方墨尘冷静下来，他现在激动的样子她好害怕，害怕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表哥，你先冷静冷静好吗？时隔十年了，你突然跑出来要我履行诺言，而且还是在我出嫁之后提出来的，你要我怎么做啊？”
“这十年里，我经常去丞相府，可是每次都被姑母派人挡住，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就连父亲也不许我去丞相府太频繁。你知道我见你一面有多难，就是那句承诺伴随着我度过了十年光阴。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兑现诺言的时候，一纸赐婚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更扰乱了我的心。”
“好吧，即便你还记着那句话，可是我都已经嫁给漓王了，为何你还要执念那句话呢？”
“之前我找过漓王，只是他没能说服皇上取消赐婚。可是我们私下已经达成共识，我会努力治好他腿上的毒，扶持他上位。而他会在上位之后放你自由，到那时就不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我们在一起了。幽媞，你知道吗？我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我多想时间可以过的快点，漓王可以早日上位，我们可以永远都不分离。”
方墨尘满眼温柔，莫幽媞的心却沉入了谷底。她喃喃问道：“你们之间有约定，他登上大位治好腿患就会放我自由？”
忍住眼中的泪水，心中憋闷得难以呼吸，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样残忍的事情。约定，多么讽刺可笑。原来，她就跟货品一样，他们想怎样交换就怎样交换。
“别再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你们之间肮脏龌龊的交易告诉我，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拿我当筹码。”
莫幽媞推开方墨尘，夺门跑了出去，方墨尘不防被她推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伸出的手却没有抓住她的一片衣角，没有时间多想，转身跟了过去。
幽媞居院外，秦赤瞳冷眸看着被宛青挡住的方墨尘，他隐忍的外表下是一张极力压制的狂躁。
方墨尘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本该洞房花烛的秦赤瞳，这个时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心中惦记着跑开的莫幽媞，急忙向他说道：“赤瞳，你快让宛青放我出去，幽媞刚刚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她会跑去哪里。”
秦赤瞳冷声说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何劳你操心？即便你与本王关系不一般，日后再敢擅闯后院，本王决不轻饶。”
“你为何突然阻止我见幽媞…”
“本王爱妃的名讳岂是你随便说的？”
方墨尘不由笑了，他的目光也不由冷了下去，嘲讽地问道：“怎么，漓王说过的话都忘了？还是觊觎上了不该觊觎的人？”
闻言，秦赤瞳定定地盯着方墨尘，方墨尘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谁也不肯退让。良久，秦赤瞳才说道：“以后不该你惦记的人就不用惦记了。”
“漓王这是打算横刀夺爱，要在我与幽媞之间横插一杠子吗？”
秦赤瞳闻听此言不由轻笑出声“呵呵，你知道幽媞爱得是谁吗？据本王所知，有人将儿时的一句戏言当成一生的承诺，没想到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这不是儿时的戏言，我们同样孤独，需要彼此慰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许下的承诺，怎么可能会是儿戏？倒是漓王你为何要背弃约定？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为何偏偏要选幽媞？难道，你我十几年的友谊你一点不在意？”
说起来，秦赤瞳是有点心虚的。可他也是明白了，莫幽媞爱的人是他的时候才敞开心扉接受了她，接受了这份感情。但是，骄傲如他，又怎么愿意一点点去解释，更何况，他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他内心的情感。
“方墨尘，你最好搞清楚莫幽媞内心的真实想法。其次，她已经是漓王妃，不管是顾及本王还是她的名誉，私下里，你都不可以再单独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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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看不懂的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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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与真实不停地在交替，这一夜，莫幽媞恍恍惚惚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桃花树下一对男童女童互诉衷肠，勾起小小指头许下一生承诺，开心地在桃花树下追逐嬉戏，粉红花瓣漫天飞舞，围绕着这对小小人儿，空气中还传来稚嫩的声音“墨尘表哥，快来追我呀，你要是追不上我，我就要跑掉咯……”
场景突然转换，她与秦赤瞳缱绻相依，他的柔情好像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尖，酥酥麻麻，让她在颤栗中彻底沦陷。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画面再次转换。明媚的阳光下，花枝掩映着两个风华绝代的身影。那一身光华流转的纯白长袍她在熟悉不过，而那一身惹眼的红色华服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莫幽媞很想看清那个红衣人究竟是谁，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透过花枝注视着他们依偎的身影。
须臾，红衣人终于转头看向她这边，她轻蔑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挑衅，莫幽媞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心痛到无以复加，而她越痛苦，顾颜眼中的蔑视就更肆无忌惮。
突然，顾颜的纤纤素手攀爬上秦赤瞳的脖子上，莫幽媞吓得惊叫出声。猛然睁开眼睛，窗外明媚的阳光投射进屋子，原来她还在床上，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凝视着窗外强烈的阳光，这会儿怎么着也过了辰时吧，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想起今天就要和顾颜正式见面，她赶紧爬了起来。
打开房门，闭上眼睛，迎着清新的空气，心头压抑的沉闷消散了几分。睁开眼睛，砚香从前方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似乎心中有事，莫幽媞的心中有几分明了，抬头看着天际的云彩，那些纷纷乱乱的思绪在心头化为一缕轻烟随风而逝。
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逃避不了，更无处可逃没有选择，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只能将结果设想到最坏，为了爱的人还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唯有全力以赴，接受上天安排的任何考验。
“王妃，睡了这么久您也该饿了吧，正好齐王妃送来了早膳，您洗漱一番就可以用膳了。”
“齐王妃？”
莫幽媞有点懵，蹙眉轻轻呢喃，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个齐王妃何许人也，可不就是顾颜公主嘛。她贵为公主之尊给自己送早膳？莫幽媞疑惑问道：“齐王妃起这么早，还给我送膳食？”
砚香扁了扁嘴巴回道：“可不是，她不仅一大早就起来了，那早膳还是她亲手做的呢，这会儿应该在沁心殿服侍王爷用早膳吧。”
“她做的早膳，还让赤瞳食用？”
莫幽媞瞬间紧张起来，提起裙摆跑出了屋子，搞得砚香一脸莫名其妙，追了出去大声唤道：“王妃，您还没洗漱呢，这是去哪儿啊？”
不消片刻，莫幽媞的身影消失在院子拐角处，她实在不放心，赶紧追了过去。
莫幽媞披头散发，一身简单长裙在王府里奔跑，路过或忙碌的下人们看见这样的她，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要说这个王妃待人也算厚道，性子也文静，下人们对她也很尊敬。可是昨天嫁进王府的齐王妃，不仅与她平起平坐，还打赏了所有人，出手阔绰，如此一来，她倒被比了下去。
都道人言可畏，昨晚方墨尘来找她，流言四散开来，私底下，下人们已经对她有了好几种看法，未来传出都城又会是怎样的流言蜚语，谁又知道呢。
沁心殿里，一身秦昭华服美冠的顾颜乖巧温顺地服侍秦赤瞳用膳，莫幽媞喘着气跑进殿内，额头还可见细密汗珠，她只来得及喵眼顾颜，当看见她手中捧着一碗粥，她冲上去劈手夺过，奈何顾颜拿的稳妥，莫幽媞一下子没夺过来加了点力道，谁知，这时候顾颜正好撒手，力道惯性下一碗粥晃了一半在地上，更糟糕的是还泼在了她嫩白的玉手上。
顾颜被烫的啊一声惊叫，旁边一名丫鬟赶紧掏出帕子帮她轻轻擦拭，口中心疼地说道：“哎呀，这都红肿了”，目光转向秦赤瞳恳求道：“王爷，齐王妃的手伤势严重，求王爷请御医过府给王妃诊治。”
秦赤瞳瞥了眼怔愣当场的莫幽媞无声叹息，这才第一天，若是闹得宫里人都知道了只会麻烦不断，他的凤眸不由变得犀利起来，看了眼这个随顾颜陪嫁过来的丫鬟，想来这个丫鬟也不是泛泛之辈。
“宛青，快去取香玟丹来。”
“是”
耳听秦赤瞳吩咐，宛青同情地看了眼莫幽媞，转身去内殿取丹药。秦赤瞳再度冷冷开口道：“漓王妃仪容不整，冒失无状，着令其回幽媞居禁足半月，爱妃没事还是回去吧。”
莫幽媞愣愣地转眸看着秦赤瞳，为何突然之间他变得如此陌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看了眼顾颜，她望过来柔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幽光，莫幽媞扑捉到了，原本打算就此离开，这会儿她不得不出言提醒秦赤瞳，“王爷，您的饮食向来都有规矩的，还是别轻易进食的好。”
秦赤瞳闻言不由冷哼道：“怎么，本王如何进食爱妃也这么操心啊？不过你不用操心沁心殿的事儿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说着话，宛青已经取来丹药，秦赤瞳推着轮椅靠近顾颜身旁，向宛青伸出手，宛青将小玉瓶放在他的手心里，秦赤瞳扒开塞盖倒出一颗丹药递到顾颜的樱桃小嘴边说道：“来，把这颗丹药吃了，手很快就没事也不会疼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一如之前对自己那样，只不过，如今却是对另一个女人。顾颜娇羞地轻轻张开嘴巴，秦赤瞳将丹药放进她口中，未了，指尖轻轻触碰了下她柔软的香唇，顾颜羞涩地抬手拂过唇瓣，一双美目望着秦赤瞳，那眼中是怎么也融不开的浓情蜜意。
莫幽媞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了，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她好难过，僵硬地福了福身道：“臣妾告退…”
转过身径自离开沁心殿，她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怪自己太脆弱不够坚强，不是说好的要相信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要质疑他吗？明知他可能只是做戏，可为何心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疼痛，昨夜方墨尘的一番话，她还能相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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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交托火灵鸟
日暮西沉，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的急着往家赶，那些店铺差不多也都已经打烊。夜幕降临的都城随处可见摇扇结伴的贵公子，三五一行悠闲地漫步在街市上。那些酒楼和烟柳巷忙着迎送进出的客人，生意这时候才算刚刚开始。
醉香坊，秦昭都城最有名的花楼，独立的两层阁楼精巧雅致，门前两侧高高挂着红灯笼，一溜足有百十盏，整座阁楼内外照的是灯火通明。两扇双开的雕花格子红木大门大开，门前两侧各斜倚一名装扮艳丽的女子，她们搔首弄姿，对着行路过的行人甩着香帕，甜腻嗲嗲地声音简直教人酥了全身骨头。
坊内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脂粉味浓烈的直冲感官，让人昏昏然不知身在何处，调笑声乱糟糟的一片乌烟瘴气，简直不堪入耳。
“滚，都滚……”突然，二楼雅阁传来一声暴喝，打破了这种氛围，一时间坊内竟鸦雀无声。
另一间雅阁里，顾冥天衣衫半敞，结实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神态慵懒的他斜卧在软榻里，三位美人围绕着他，一人为他按摩，一人为他斟酒，还有一人剥着紫色葡萄皮。
硕大的葡萄刚刚去皮顾冥天一把擒住美人的皓腕，在她错愕地眼神下含住她手中的葡萄，连带着她葱白的指尖一起含在口中吮吸。突然响起的暴喝声，惊得美人掉落手中杯，差点没失声惊叫。不多时就传来乱糟糟的声音，顾冥天的兴致被搅和了，他推开身边的美人，随意拢了下敞开的衣襟，打开了房门。
此时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格朗仔细一听，却原来是世家方家少主在闹事。貌似他从昨晚开始就在这里买醉，也不知道那些伺候他的女子怎么惹恼了他，引得他狂躁起来摔杯掷盏，好好一个雅阁被砸的面目全非。
听到这里，顾冥天心中有了盘算，拨开人群，老鸨正在和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说话，那男子手中犹自拿着酒壶，对着嘴巴直灌，全然不理睬老鸨说些什么。顾冥天走到老鸨面前，拿出几张大面值的银票递给她说道：“这位方公子是在下的朋友，他造成的损失由我来付，把他交给我就行了。”
“额，那好，方公子就交给公子你了，奴家多谢公子。”
老鸨认钱不认人，只要有银子拿，她才不管那么多呢。接过银票喜滋滋地分散围观的人，一时间，楼道内又恢复了嬉笑怒骂的调笑声。
顾冥天遣退三名美人将方墨尘带回雅阁仍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方墨尘躺在地上无意识地自言自语，顾冥天靠近他仔细聆听，直到方墨尘彻底昏睡过去不再说话，他才起身躺到木榻上闭目假寐，理顺方墨尘断断续续的话。
方墨尘与秦赤瞳之间有个约定，因为一个莫幽媞，秦赤瞳背弃了约定。他苦苦等候莫幽媞十年，结果她却早已将他们之间的盟誓忘记。按照顾冥天的经验来看，应该是方墨尘与秦赤瞳之间的约定跟莫幽媞有关，秦赤瞳违背的约定应当是，他与莫幽媞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没想到他却喜欢上了莫幽媞，于是就不想履行当初的约定。
方墨尘与秦赤瞳的关系非常密切，每个月几乎都要去漓王府一两次，方墨尘的父亲方正言与秦皇之间似乎也是不寻常，或许，他可以从他们身上下手，打乱秦昭都城目前的状态，再徐徐图之。
被秦赤瞳勒令禁足在幽媞居，莫幽媞就不能再去沁心殿了，不能去那儿，她就没有办法阻止秦赤瞳食用顾颜做的膳食。她真想撒手不管，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牵肠挂肚，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克星，她莫幽媞上辈子肯定欠他的，这辈子就该为他有操不完的心。
午后闷热让人昏昏欲睡，莫幽媞窝在木榻里就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呼啦一声带着一丝微风，惊的莫幽媞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多日不见的灵鸟回来了。
灵鸟停在木榻扶手上，眨着琉璃眼珠打量莫幽媞，须臾才道：“主人，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嗯？”莫幽媞疑惑问道：“你怎么叫我主人了？”
灵鸟翻了个白眼回道：“我已经滴血认主，你的血解开了我额头的封印，从此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滴血认主？我怎么不知道？”
莫幽媞完全懵了，她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她都怀疑是灵鸟自己弄错了。灵鸟别扭地说道：“那你应该还记得，上次你用灵力救我跟小白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