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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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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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老七可气坏了,一摆手道:“伙计们,给我拆!”

    伙计们都没动,有人捅捅七哥,让他往旁边看,老七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几十个青年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都是短打装束,手里拎着链子锁自来水管和砖头,为首一个黄毛小子,身穿红色皮夹克,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片刀,脸上充满戾气。

    老七有点慌,对方人马明显比自己多,他将烟头一扔,果断的说:“走!”

    可是来路也被堵上,一个粗壮的男子带着十几个同样彪悍的大汉杀气腾腾的站在他们背后,掂着手里的家伙事冷笑着,为首那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马刀!

    老七赶紧示意手下把家伙都藏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毛青年傲然迎上来,和老七面对面的站着,凌厉的眼神盯得七哥有些发毛,这个二十郎当岁的江湖新鲜人竟然连七哥都不认识么。

    “我T管你是谁,我就问你,我的网吧是谁拆的?我的人是谁打伤的?”

    七哥毕竟是**湖了,冷笑一声说:“房子是你七哥拆的,人是你七哥打的,怎么了?还想砍你七哥么?来来来,让你砍,哪个不砍是龟孙。”

    说着就将礼帽摘下来,露出一颗硕大的秃脑袋来,江湖就是这样,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七哥能在虎爷手下混出名堂,靠的就是不要命,你江湖小混混染个黄毛就觉得自己**了,其实吊毛不是,借你两胆也不敢当街杀人。

    七哥料定,对方这刀是肯定不敢砍下来的,叫得响的狗其实不咬人,多次**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看起来挺呲毛的小青年越是胆小,拿着把刀子就纯粹是给自己壮胆用的,真正可怕的是那种三十来岁的下岗工人,平时不大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刻那是真敢见血啊。

    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已经被老七认定不敢动刀子,老七把他镇住之后,会轻蔑的将刀子夺过来扔到地上,然后威严的喝一声滚,这帮小痞子自然也就散了。

    但是老七误判了,他们这帮人都来自郊区,对于市区最近的形式不太了解,还不知道有个叫贝小帅的伙计,砍人不眨眼。

    贝小帅也愣了一下,这个矮胖的八字胡胆子够肥啊,居然摘下礼帽让自己砍,他是神经不正常了还是嫌命长啊,贝小帅瞪着眼睛足足愣了三秒钟,最终确信这货是在装逼吓自己。

    二话不说,挥刀就斩,雪亮的片刀高高扬起,又带着一股劲风朝老七的秃瓢脑袋上斩去,贝小帅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坚定毫不犹疑,老七的眼睛被片刀的光芒闪了一下,心道完了,这回人家真砍了。

    贝小帅的动作很快,老七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片刀擦着他的头皮劈下去,脑袋是安全了,可是耳朵却遭殃了,连根被削掉,血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片刀狠狠落在老七的肩膀上,砍透了他的呢子大衣和里面的皮坎肩,肩胛骨上一阵疼,老七嚎叫一声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大骂道:“你真砍啊!”

    贝小帅抬起一脚踢在老七下颌上,当场将他踢晕过去,众人见他先动手了,也纷纷挥舞着家伙打过去,一场械斗开始了。

    巷口头刀光剑影,惨叫连连,贝小帅和卓力两兄弟,两把刀,杀的眼睛都红了,空中弥漫着羽绒和棉花,幸亏是冬天大家都穿了羽绒服和棉大衣,要不然今天非得出几条人命不可。

    老七只是装昏迷而已,他趴在地上,先把自己的耳朵找到塞在兜里,又**出手机拨了虎爷的电话:“不好了,打起来了,我都让人花了,虎哥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3…31 雪夜大逮捕

    虎爷并没有带人过来,一来是因为他手下暂时没有人可以调遣,二来是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和对方硬拼。

    搞**是个技术活,虎爷早就总结过了。你要和我**律,我就和你耍流氓,你要和我耍流氓,我就和你**律。

    刚开始的时候是办事处和建设局的人员组成的动迁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你们搬家,你们一意孤行,还搬出什么城市住房**管理办法来恶心我,好,那我不和你们讲道理,派出安居公司强拆。

    高土坡这帮刁民还真有一套,老七这么流氓的角色过去都让人家给花了,虎爷啧啧连声,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杨子么,我是你虎哥,有个事你帮个忙。”

    ……

    今天的天色很不好,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剧烈运动后的贝小帅和卓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刀子丢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

    战斗已经结束,对方很有经验,碰到这种不占优势的场面便不再还手,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躺下挨打,反正也不是啥深仇大恨,让人打几下也没啥大不了的,刚才贝小帅拿刀劈了三四个人,白色的羽绒从衣服破口里飘出来,在空中飘荡着好像春天的蒲公英,又像是雪花一般。

    十几个安居公司的**还趴在地上护住要害,任凭高土坡的青年们又踢又打,就是不动,哪还有半点昨天的猖狂。

    “这帮怂货,一点意思都没有。”贝小帅伸手从空中抓了一朵羽绒捏在手里,竟然有冰凉的感觉,再看手心里,一小滩水,是雪。

    下雪了,今冬第一场雪就这样飘飘洒洒下起来。

    忽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卓力捡起马刀喊道:“弟兄们,别打了,闪!”

    昨天千呼万唤终不来的警察们,今天来的倒是挺快,五分钟内赶到现场,分局治安大队、防暴大队和当地派出所的警车都来了,在巷口头停了一溜,捂着厚重多功能执勤服的警员们搓着手从警车里钻出来,发现斗殴已经结束了。

    空中飘舞着雪花,地上躺满了伤员,钢管砖头丢的到处都是,警察们也没去追那些行凶的家伙,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总能抓住他们。

    杨峰和防暴大队的李志腾靠在警车边抽着烟,议论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这种级别的斗殴算不了什么,但是**质却比较严重,要知道被打的可是**公司的人啊。

    一个满脸是血的矮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杨峰跟前说:“杨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的耳朵都让人砍了。”

    说着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只残破的人耳朵。

    杨峰厌恶的挥挥手:“老七你赶紧上医院,速度快点还能接上,这边虎哥已经交代过了,我们会处理的。”

    “谢谢杨队。”老七点头哈腰,拿着自己的耳朵颠颠的跑出去拦出租车上医院去了。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也到了,伤势严重的先抬上救护车拉走,伤势比较轻的带上警车,拉回分局去做笔录。

    江岸区分局的院子里,血头血脸的“受害者”们陆续从车上下来,挤满了治安大队的办公室,他们都是局子的常客了,对于这套流程熟悉得很,大家的口供出奇的一致,都说自己是去做宣传动员工作的,结果被一帮小流氓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一顿。

    案子简单明了,上报给分局长和政委,两位领导当即作出批示,这是一起恶意破坏临江CBD建设项目的斗殴事件,**质很恶劣,必须严打,责成派出所和治安大队联合办理此案。

    高土坡这些不良少年的档案在派出所早就挂号了,像刘子光、贝小帅、卓力这些人的名字,派出所**们耳熟能详,只是没犯什么大事不想动他们而已,现在事情闹大了,就必须采取行动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钟,一队**和协警,在夜色和大雪的掩护下,打着手电**进了高土坡棚户区,开始抓捕斗殴案件的嫌疑人。

    那些跟着贝小帅混的小痞子们,白天打了一架之后兴奋地不得了,晚上又出去喝了点酒,这会刚回到家爬到床上,警察就来敲门了,家里人一开门,穿着**的警察就带着一股寒气涌了进来,亮出证件,命令协警去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拷上。

    大冬天的,外面又下着雪,想跑都没地方跑去,大多数人束手就擒,胡乱批了一件衣服,趿拉着鞋子被协警押了出去,虽然是深夜时分,到处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杨峰领着几个协警走进了刘子光所在的大杂院,他们是来抓捕贝小帅的,敲开门之后,杨峰举着**径直闯了进去,丝毫也不理会老贝大叔两口子震惊的眼神,冷静的问道:“你儿子贝小帅睡在哪里?”

    贝大叔指了指屋里的一张空床说:“那里。”

    杨峰走过去伸手一**,被窝里还是暖的,他锐利的眼神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家里陈设简单,没啥藏人的地方。

    杨峰猛然掀开低垂在床沿上的被单子,**指向床底下,可是除了几个柳条箱之外啥也没有,他收起枪说:“贝小帅涉嫌故意伤害,已经批捕了,你们做家长的也不要包庇纵容,那是害了他,有他的消息,尽快通知警方。”

    说完带着几个协警出去了,老贝大叔两口子关上门,长叹一口气,眼泪流了出去,儿子啊儿子,这回终于闯下了大祸。

    漆黑的院子里,灯火陆续亮了起来,居民们都披着衣服惶恐不安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杨峰拿着派出所草拟的抓捕名单,用手电照着亮看了一遍,纳闷的问道:“老王,为什么没有刘子光这个人,我记得他也是高土坡的混子。”

    老王正是当初和胡蓉一起搭班的老**,他淡淡的笑了,说:“刘子光已经搬家了,不住在这里,再说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红旗幼儿园就是他开的,多少人托关系想进都进不去呢,你想抓他?”

    杨峰鄙夷的笑笑:“还有身份的人,混混就是混混,再怎么往脸上贴金也是小痞子,别看他现在那么拽,夏天的时候还不是被我打得求饶。”

    说罢,望着刘子光家黑洞洞的窗户,杨峰啐了一口,一挥手电:“我们走!”

    当他们离开大杂院,只穿着衬衣衬裤的贝小帅才从房顶上爬下来,整个人都快冻僵了,牙齿不停地打颤,脸都白了,他妈心疼的倒了热茶递过去,贝小帅接过来咕咚一口喝完,匆忙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穿衣一边说:“爸妈,我得走了,出去躲一段时间。”

    贝大叔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儿子说:“小帅,这次打架,你做得对,爸不骂你,你拿着钱赶紧走,不要管家里了。”

    贝小帅虽然年轻,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当初被人用军刺钉在电脑桌上的时候都没掉过泪,这回竟然有些哽咽,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他才突然发现,爸爸妈妈真的老了。

    自己从小就不学好,在学校里抄作业**,欺负女同学,和男同学打架,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动不动就打架斗殴,身上成天带着刀子,为了自己,爸妈**碎了心,可是这一次,老爸竟然说自己打架做得对,这让他真的百感交集。

    眼泪终于没有掉下来,贝小帅迟疑了一秒钟就接过钱,低声说:“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从大杂院边角处的矮墙翻了出去,外面雪还在下,贝小帅抬起袖子擦一下眼泪,沿着墙角往外走去,忽然暗处跳出两个人来,用强光手电指着他大喊道:“站住!”

    贝小帅拔腿就跑,两人随后紧追,但毕竟贝小帅是在高土坡长大的,熟悉这里的地理形势,三拐两拐就甩掉了追踪者,从小路来到了华清池门口。

    洗浴中心门口警灯闪烁,几辆依维柯警车停在那里,穿着**的警察们正从华清池里往外押人,穿着短裙学生装的技师们和披着浴袍的客人拍成长串,灰头土脸的走出来上了警车。

    贝小帅吓得往回缩了一步,趴在墙角仔细看被抓的人里有没有卓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惊得贝小帅袖子一甩,利刃在手,刚想砍过去,却又硬生生的收住了。

    站在他后面的正是卓力,二哥脸色很差,身上穿着工作服,脚下是拖鞋,马刀也没拿在手上,他低声说:“出事了,你也别回家了,家里肯定有人堵你。”

    贝小帅点点头说:“我就是从家出来的,现在咋办?”

    卓力说:“跑路吧,过了风头再看。”

    贝小帅说:“二哥你手机带了么,我走的急,手机落家里了,我想给光哥打个电话。”

    卓力说:“别打了,现在给他打电话是连累他。”

    贝小帅低头沉默了片刻,说:“我现在明白了,光哥说混黑道没前途,是有道理的。”

    卓力无语,拍拍贝小帅的肩膀,两人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3…32 挂满勋章的**膛

    华清池的男工作人员是被单独押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双手抱头老老实实的蹲着,旁边是一群拎着橡皮棍的协警在虎视眈眈。

    贝小帅和卓力在街角探头探脑的时候,王星也在往四下里张望,正好看见他俩鬼鬼祟祟的脑袋,王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被协警一橡皮棍打在膝盖上:“蹲下!看什么看!”

    王星咬了咬嘴唇没说话,继续沉默的将头埋在两个膝盖间,今天晚上事发突然,先是两个客人在楼上借酒发疯,把保安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警方就突然发难了,连报信的时间都没有啊,王星他们被当场擒获,两个捣乱的客人亮出证件,带着人搜遍了包房,把技师和客人都给抓了,这回是证据确凿,赖都赖不掉了。

    被押出来的时候,王星就一直在搜寻卓二哥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难道他已经跑了?要知道他的办公室可是在三楼上啊,这要是跳下去腿还不得摔断。

    一帮人被押上了警车,依维柯闪着警灯驶离了现场,涉案人员都被送进了分局大院,挨个处理。

    分局院子里,沿着墙根蹲了一排人,寒冷的冬夜冻得他们瑟瑟发抖,一个个嘴唇都乌青了,王星举手喊道:“报告!”

    协警问:“干什么!”

    “我有事报告政府。”

    “等着,轮到你的时候有你说的。”

    没办法,只好捂抱着膀子继续等,洗浴中心里温度很高,平时大家只穿一件衬衣和西装外套,此时蹲在这冰天雪地里别提多冷了,好在警察们也不想耽误时间,笔录做的很快。

    终于轮到王星了,被提进去之后,审问他的正是杨峰警官。

    “名字、**别、籍贯……”一串问题之后,王星说:“警官,我想打个电话。”

    “我让你说话了么!”杨峰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身边做笔录的人说:“这个人是华清池的**领班,涉嫌几起故意伤害案件,先刑拘吧。”

    说完一摆手,两个协警把王星拉了出去,先关在拘留室里,等明天一并送往看守所。

    拘留室里人满为患,大家都挤在一起取暖,不得不说,治安大队办理这种抓嫖的案件效率出奇的高,那些嫖客都已经陆续往外放了,每人五千块的罚款,交了就走,不交就是治安拘留十五天,还要通知单位通知家属,哪个合算自己看着办吧。

    半夜时分,隔壁女犯拘留室的铁门开了,哭哭啼啼的技师们被押了出去,不知道带何处,王星被惊动,问旁边人:“不是明天才送看守所的么,怎么今晚就走了?”

    那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

    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的,贝小帅和卓力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墙根走着,来到大路上打了辆出租车去火车站,到了车站一看,售票厅和进站口都站着警察,全副武装的警察警惕的目光扫视着站前广场上的人,卓力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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