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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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要狠-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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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他已经准了陆氏开口说话,自然也不能阻了别人,他不相信陆家的人不会过来为白木槿说话。

    便慷慨地道:“九卿言之有理,就依你吧,不管是来了谁,都可以畅所欲言,但决不允许有人当着朕的面巧言令色,谎话连篇,否则……朕绝不轻饶!”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陆氏说的,吓得陆氏脸色立刻白了一下,不过她可不会因此就退缩,现在可不是争一时之气,而是在为自己争命啊!

    陆氏恭敬地道:“臣妾发誓,所言必属实,绝不敢有丝毫欺瞒

    !”

    皇上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说,这事儿本来他也只当成一件臣子的家务事来处置的,恰好凤九卿也参与了其中,他可不是看在白世祖那一顿大哭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凤九卿的面子上才来的白虎堂。

    可是现在,经过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皇上倒是对这件事真生了兴趣,也十分想掰扯清楚。但他打心底里觉得白木槿是无辜的,即便白木槿不满自己的继母,也没必要害自己的生父,这件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而皇上最不高兴的就是臣子在自己面前耍阴谋诡计!

    白世祖和陆氏自然不知道,他们越是做的多,说得多,就越是错的多,只想着趁白木槿还没发难,赶紧将所有的罪名都落实了,否则今日不是白木槿死,就是他们亡了。

    陆氏对着白木槿,深深的一拜,表情无比诚恳,道:“郡主,臣妾不愿意将事情闹到今日的地步,可是若不是你苦苦相逼,逼得我们一家子都走投无路,臣妾又怎么忍心看着你获罪而死呢?你到底是臣妾一手养大的,难道臣妾真的是铁石心肠,故意要害你不成?”

    说着陆氏又对皇上一拜,道:“皇上,臣妾不想要郡主死,也从未想要要她死啊,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也是为人父母的,自然会明白臣妾和夫君的心。可是她如今贵为郡主,臣妾做母亲的,还要对她行君臣之礼,这件事若不让皇上定夺,臣妾要么就忍气吞声,直至自己和一双儿女都被逼到绝路上,要么就只能带着一双儿女离开白家!”

    “臣妾恳请皇上,让郡主高抬贵手,放过臣妾母子三人,更放过她的生身之父,一家人哪里有深仇大恨,为何不能退一步,家和方能万事兴,母慈子孝,难道不比家破人亡好吗?”

    陆氏说的情真意切,加之她痛心疾首般的泪水,更平添了几分感人肺腑的情态。就连白世祖都为之动容了,不过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若白木槿能乖乖的谨守本分,不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他如何要出此下策呢?

    一席话说得皇上都跟着皱了眉头,看着白木槿的眼神,也带着疑惑和探究,这个女子的心性他也是了解一二的,难道果真是放不下仇恨,所以才咄咄逼人吗?可是……皇上心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陆氏说完话,就一直在流泪,间或还用充满怜惜和心疼的眼神看着白木槿的背影,仿佛是伤心欲绝的母亲,既想心疼女儿,又要强迫自己下狠心来教导女儿一样。

第292章 以情动人

    白虎堂内,只能听到陆氏母女俩低低的啜泣声,白木槿的仍然低着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说一般,但是光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落寞又孤寂,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凄凉的让人心疼。

    众人看着陆氏母女泪水涟涟,又看着静默不语的白木槿,一时间也觉得左右为难,到底孰是孰非,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白云兮终于开口了,她用膝盖爬向了白木槿,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摆,乞求道:“姐姐……姐姐……兮儿求你,咱们好好的,再不闹了好不好?咱们就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听她给咱们讲故事,扎小辫儿,好不好?呜呜……”

    白木槿知道,这是在逼自己开口呢,讲故事,扎小辫儿?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白木槿想了又想,发现陆氏倒是经常来槿兰苑看她,可是从来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帮着她呵斥一下下人,让下人好好地照顾她,何曾亲手为她扎小辫儿了?

    可是白云兮这番话,却像是以情动人,想要劝自己回心转意一般。这样一闹,其他人定然会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吧?会觉得陆氏这个继母做的很好,是她不懂事,心术不正,容不下继母和继妹,恩将仇报。

    白木槿回过头来,这一回倒是没有多少眼泪,只是眼睛红红的,有些肿,却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平添几分动人之色。

    她强作一丝笑容,道:“妹妹,从今以后,姐姐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地听父亲和母亲的话,还有……把轩弟接回来吧,虽然上次他故意设计陷害了辰哥儿,但也只是年幼无知,被人挑唆了,到底是一家子人!今日之事,姐姐唯有一死才能了结,你也不必再劝了,此事已经由皇上亲审,不是我死,那就是父亲诬告,我怎么舍得让父亲为难?”

    白云兮的眼神微眯,她发现白木槿真是不好对付,无论软硬兼施,她都能泰然处之,并且滴水不漏地回敬过来

    看她说话真诚的样子,仿佛两人真是姐妹情深,她又深深敬重父亲,渴望家庭和睦。却将白高轩做的事儿给抖落出来,好让人清楚,陆氏母子三人并不是如她们所言一般对白木槿好,而是在撒谎。

    白云兮摇摇头,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你……兮儿不想你死啊,爹爹和娘亲也不想,他们都是真心爱护你的,你为何总是不相信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轻易求死,你答应我,不要继续闹下去了好不好?”

    接着她又爬向了白世祖,哭着求道:“父亲,您赶快向皇上求情,不要处死姐姐,您从来没有要姐姐死,他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姐姐,血浓于水,哪有父亲会无缘无故害自己女儿的?姐姐做的一切都是心存误会,不能互相理解所致,说开了就没事儿了!”

    白云兮一番哭诉,真有一股撼动人心的作用,就连皇上都动容了,这么个懂事又听话的孩子,可比那对父母要强上许多。

    可是白云兮的话并不是为了白木槿求情,她只是在告诉所有人,白木槿是真的做过哪些大逆不道的事儿,她不是冤枉的,她罪有应得!

    白世祖也不是笨到无可救药,赶紧向皇上求道:“皇上,臣自知现在恳求皇上网开一面,有些过分,但是……就像小女所说,郡主到底也是臣的亲生女儿,臣真的不忍心看着她赴死,臣愿意带回去严加管教,只求她能从此明白臣的一片苦心!”

    说的多好啊,配合的多精彩啊!白木槿都忍不住在内心开始喝彩了,她那一向自诩自幼聆听圣人之言的父亲,竟然也会做戏了,能把假话说的这般情真意切了。( )果然……陆氏母女,就是有法子,能够让白世祖为她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凤九卿突然鼓起了掌,脸上的带着看了好戏之后的兴奋之情,让原本伤感凝重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他突然笑着道:“哎……皇兄,臣弟好些年没看过这么好的戏了,真想从此就留在国公府里,这样日子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趣!”

    这话要是别人说,皇上定然会不悦,可是是凤九卿说的,皇上竟然只是轻轻蹙了眉,不痒不痛地道:“九卿啊,这种场合,还是不要玩笑的好,怎么说国公也是爱女心切嘛

    !”

    凤九卿点点头,道:“哎……果真是爱女心切,就连本王都感动了,可惜了,所爱的女儿却不是郡主呢,臣真不知是该为郡主难过,还是该为白二小姐高兴,为难,十分为难啊!”

    白世祖一咬牙,愤然道:“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同样是臣的女儿,臣并没有丝毫偏颇,只是不能任由长女自持身份就任意妄为,怕她将来铸成大错,才会不顾自己的颜面,硬是要皇上来定夺此事的!”

    凤九卿笑了一下,才道:“本王也没说你来告状的事儿,你何必激动呢?国公爷,可别心虚啊!”

    “谁心虚了?王爷,臣知道你和郡主有些交情,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拉偏架,这不是在帮郡主,这是在挑拨我们父女感情,如此可不是君子所为!”白世祖倒是会说话,气愤和恼怒的表情也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他不敬王爷,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凤九卿又鼓了鼓掌,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啊!罢了罢了,本王也不多言了,三日前本王接手了这个案子,就已经着手去查了,羽林卫的人果然都是精明强干的,还真是为本王查出来不少东西,国公爷有没有兴趣知道?”

    白世祖却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也不慌不忙地道:“既然王爷查到了证据,臣自然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白木槿和凤九卿心里都有些讶异,白世祖的样子太淡定了,再观白云兮和陆氏,竟然也是一脸坦然,仿佛一点儿也不惧怕羽林卫查到的东西。

    是真的不怕,还是无知者无畏?难道他以为自己做的事儿天衣无缝吗?

    皇上却适时开口道:“九卿,既然你有证据为郡主正名,就快些拿出来吧,别卖关子了!”

    这事儿弄得皇上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若是平日里多关注着国公府的事儿,也就不至于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捉襟见肘。因为对白家的人都不甚了解,自然辨别不出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了。

    这宁国公府虽然挂着国公的爵位在,却俨然成了个虚衔,已经被皇上给忘到了角落里,若不是白木槿突然在百花盛宴大放异彩,又和楚郡王府大闹一场,他至今也不会关注宁国公府的事儿

    只是那些粗浅的了解,并不能帮助皇上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证据,能够说清楚事实的证据。

    凤九卿心中有了疑惑,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白家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是不大可能的。

    他手一挥,就由两个羽林卫给他呈上了证据,因为是在皇上面前,所以那羽林卫就直接呈给了太监,由着太监传递给皇上。

    皇上拿在手里,只粗略看了一下,就大怒道:“安平郡主,你自己拿去看看!”

    说着就大手一挥,连着那呈上证据的托盘一起扫落在地,白木槿无奈只能用膝盖移动到那里,将那些散落在地的纸张一片一片捡起来,然后归整好,动作虽然不快,却仅仅有条,丝毫不见慌乱。

    陆氏几人却不得不佩服白木槿的镇定,皇上那满面怒容,分明就昭示了白木槿,这绝对是对她不利,会置她于死地的证据,她怎么还能如此坦然呢?这需要多好的修养,才能保持住这份坦荡呢?

    白木槿就当着众人的面,细细地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太多的变化,有些冷然,有些凄凉,更多的是一种自嘲。

    证据的内容很清楚明白地说明了,那些管事的家人被自己雇佣人手给打了,还附带了医馆给的验伤证明。另一些则是针对巫蛊事件的,这份证据做的很巧妙,说那制作黑匣子的木头,是在某个棺材铺里买来的边角料打造的,是上等的棺材底料,也只有那家能买到。

    并且提供了棺材铺老板的供词一份,证实去买木料的人,是乘着白府下人的车,穿着打扮,和白木槿身边的丫头几乎一样,还由着棺材铺老板的比对,画出了鸳鸯的一副小像,倒真像是见过鸳鸯一般。

    不得不说做这件事的人,很聪明,他利用了羽林卫的人,将这证据呈上来,还是由宣王出面,说服力比让白世祖拿出来要高太多太多。所以皇上甚至都没问一句证据的真假,就开始发难了。

    可见此人也极了解皇上对宣王的信任,这一招移花接木,借刀杀人使得极好啊。白木槿忍不住赞叹,可是……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用计之人,到底是谁?

第293章 所谓一家人

    她绝不会相信陆氏能有这份能耐,不仅能买通羽林卫的人,还能想出这么妙的计策,居然能瞒过宣王,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陆兆安吗?不像是,陆兆安也没那么大能耐。

    其实也不是很难猜,白木槿笑了一下,将证据好好地摆在了那个托盘上,然后道:“皇上……臣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打算要辩解

    。证据多与少,对臣来说没有区别。不过是在臣的心里,多割上几刀罢了!”

    白世祖这回可没打算保持沉默,他仿佛好心地提醒道:“郡主,这证据可不是为父拿出来的,难道王爷也会冤枉你不成?”

    王爷自然是不想冤枉白木槿的,可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王爷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没有差池啊。

    “父亲……不必再说了,难不成父亲真想要女儿的一具白骨才能消去心头之恨吗?”白木槿眼神清亮,像是在笑,去无端让人看到了忧伤。

    白世祖躲闪开来,那样一双眼睛,他真的不敢直视。做下这些事儿,他不是没有愧疚,不是不感到心虚的,他也怕,怕女儿死了之后,这样的眼神会一直缠着他,在午夜梦回时成为最大的折磨。

    陆氏却温婉地道:“郡主,你父亲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啊,你就认个错,服个软,你父亲一定会向皇上求情,从轻发落,咱们还是一家人,好不好?”

    凤九卿却笑着道:“夫人,这可不是你想从轻发落就能从轻发落的,你们若没有做好失去郡主的准备,就不该来这里,如今到了这里,就不要妄想皇上会从轻发落,滥用巫蛊之术,必死之罪!”

    一句话就定了白木槿的死罪,不仅陆氏和白世祖惊讶,就连皇上都有些为难了,白木槿可是他封了没多久的郡主,又是自家表妹动用了先皇令牌,就这么处死了,他如何向无双交代呢?

    皇上迟疑地问道:“九卿,这件事儿……是不是?”

    他明明记得九卿之前似乎还有些护着白木槿的意思,怎么这会儿倒是要落井下石了?白木槿这事儿做的的确过分了些,可是要说从轻发落也不是不可能的。

    凤九卿笑了一下,才道:“既然皇兄有意从轻发落,本王也不好置喙,不如就问一下宁国公夫妇,究竟郡主该亮个什么刑吧!”

    皇上点点头,算是给白世祖一个机会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若开口求情,自己也就顺坡下驴,不必为难了。

    白世祖看了一眼陆氏,才道:“死罪可免,但是郡主毕竟犯下了国法,臣以为……先褫夺郡主诰封,贬为庶民

    。然后……”

    皇上追问 道:“然后如何?”

    “然后当施以鞭刑,以儆效尤!”白世祖终于说完了这句话,却觉得额头有汗冒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白虎堂一众人的吸气声,全都震惊地看着白世祖,不知他怎么能如此狠心,鞭刑,那一百鞭子下去,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还能有活路吗?刚刚还说不想要女儿死,这会儿就要下黑手了。

    白世祖看到众人的反应,赶紧解释道:“臣不是要打一百鞭,请皇上改为五十,小惩大诫,希望她日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白世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白虎堂外,响起了一阵鼓掌声,缓慢而清脆,然后就听到陆老夫人的声音,她极讽刺地大笑道:“好好好……真是个好父亲,让老身感动啊!”

    众人一惊,看到陆老夫人来了,才重新坐下来,这个场合,陆家人不出现,倒是有些奇怪了,怎么能看着自己外孙女受难也不管呢?

    陆老夫人朝皇上一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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