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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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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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女儿的书信,柳柱国的眉头松缓了一些。柳家没有庶子庶女,柳安然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他素来是宠的。伸手接过书信,柳柱国展阅了两行,眉头又皱起来了。

    仅仅是后宫斗争,若非是月牙与安画棠一路献策相扶,柳安然的确是斗不过枕春的。慕北易外表演着乃一勤勉正和的贤帝,私心里却放狂不羁得厉害。他立柳安然为后,大多还是为得柳家势力支持。比起中规中矩又三从四德的柳安然,慵懒明艳的枕春的确更有摄魄的好处。

    何况如今正是要起用安家的好时候了。

    故而柳安然的皇后日子过得并不那么舒心,尤其是枕春自冷宫别院里出来之后,风头一时无两。但柳安然并非浅薄只知一味抱怨的人,她略提了几句后宫党派根系,问父亲母亲膝下安好。又说……已饮了十余张方子的药,还是没有好消息。

    没有亲生儿子,这是柳安然心口一块儿重重的石头。月牙生的四皇子固然得用,但那只是为得一时利益而求来的东风。如今皇后之位已经在握,有一个亲生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柳柱国愁眉不展,见得王夫人从门前奉茶进来。

    王夫人倒满一杯热热的红茶,奉给柳柱国,柔声问道:“安然那孩子可还好吗?”

    柳柱国将手上书信拍在案上,扬眉颇有几分怒气:“安家那个妖女作祟,处处在天子面前占得先机。安然贤德温和,遇上这等妖祸,岂会好?便是你当时要她二人同时入宫选秀,还说有个照应,如今倒好。反目成仇,自成祸害!”

    王夫人略叹一口气,劝道:“夫君莫要动气,妾身同安家当家夫人涂氏颇有交情,可以去信一封,说不得便开解了呢?”

    柳柱国见她不懂其中政事紧要,连声斥责:“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便是你们女子这些姊妹交情,最是无用了!”

    王夫人听得心中也急,想起那年大选,她带着未出阁的柳安然上安家做客,两个女孩儿豆蔻年纪,手挽着手玩耍说话儿。又想着自个儿年少,也曾与安家的涂夫人如此这般亲密。

    想着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委屈得垂泪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灵均

    此后的数月,乐京勉强还算得安宁。或是有不安宁的地方,枕春没有听到罢了。

    便是枕春自泰安锦林归来后,没有机缘出言挑唆,柳家发生的数件事情,也让天子心中略有介怀。

    端阳节的时候,光禄寺卿嫡女王氏出嫁高棉国。她自是不肯的,说是上轿前哭声震天,言语中又有咒骂皇族的意思,十分不吉。仪仗队伍催不动骄子,便劳动了礼部尚书亲自前来送亲。

    又因端阳节的时候,天子也要浴兰、出宫登高。因这一耽搁,王家出亲的队伍要出城,因迟了时辰竟然阻挡住了天子銮驾。据说出城的时候,王氏仍旧一路嚎啕恸哭,声音直传慕北易耳中。乐京百姓议论纷纷,自然又说枕春长袖善舞的,也有说天子听信耳旁风的。

    慕北易虽也未说,到底觉得王家这一遭,闹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复又一月,恰恰好安南都护府那一处也出了些问题。虽也算不得大事,问题出在流言蜚语之上。乐京坊间据说,南方诸郡流传着一首儿歌,唱作:“英明神武大都护,镇守南疆护安宁。前有柱国尔朱氏,今有安南镇太平。”

    唱得十分显而易见,乍听之下,是称颂柳柱国的丰功伟绩。只是词中的“柱国尔朱氏”却算不得是贤臣,而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与柳柱国有所相似的地方是,尔朱柱国的嫡女儿,也做了皇后。

    史书中记载的尔朱皇后非同一般,先后三嫁,也算是史书上浓墨重彩地记了一笔。

    这样暗藏深意的儿歌童谣不算好听,甚至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南方诸郡山高皇帝远的,本不应传来乐京。可乐京有慕永钺这一位在南方世家之中首屈一指亲王,什么不好听的歌谣,都可以传进天子的耳朵。

    慕北易在丽嫔处休息的时候,偶听宫中踢毽儿的小宫女唱过一次,本也未过问的。后头忽见枕春无事在绛河殿与端木若踢毽儿,便想起此事来。遂将此曲说给枕春听,问她如何看。

    枕春一壁在落花纷飞的八重黑龙下拾毽,一壁不经意地笑着,嗔道:“陛下说的,臣妾听不明白。只想来,书中常写尔朱柱国骂名滚滚,却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悍将,功高震主。如今后人说起那段历史,也只知道为国掘墓尔朱氏,不知临朝孝庄帝了。”

    慕北易的脸色,便也阴沉了两日。

    祈武九年的雪来得早。当第一片雪花落在十八州以北的营房顶上时候,雁门有了异动。

    事情来得非常突然,枕春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十一月初一日,雁门的统帅镇北大将军策反。据说是在北方的一个晨起,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发现雁北都护府的大都护被毒死了,七窍流血。大都护是天子的眼睛,用来盯守北边的动向。因大都护与镇北大将军素有龃龉,众人都是知道的。

    镇北大将军不服慕北易管教,也是一件旧事,没人敢说。偏偏这回,雁北大都护的死,人人都说是镇北大将军做的。镇北大将军也是固执,怒起打杀了两个嘴碎之人,便又落了“杀害忠良”的话柄。如此慕北易便示意都护府捉拿镇北大将军,治他十八条大逆不道的罪名。

    便也不知是真反还是逼反,索性便真策反了。镇北大将军率领麾下二万九千雁门军,揣着兵符,称要“班师回朝”。此事便成了一场鏖战的导火索,二万九千雁门军,其中一万七千人死忠镇北大将军,悍然举旗而起。而另外一万二千人,在雁门军宁远将军安灵均等十八位偏将的率领下誓死忠君。

    那雁门的战火烧起,兵甲冰冷迎着雪光。正是浩然的天地与腥血骤然揭开帷幕,一座边陲古城,又一次被帝国权利纷争献祭。这一次不是塞外的蛮夷与汉人的交战,而是汉人与汉人的相互屠戮。据说雁门关上的雪没有一日不红,靖边寺的钟声没有一日不震,隘口的尸体堆得堵住了北关门,云际泉的水沾衣即染腥味。

    战报纷纷传入乐京,今日是粮草的断绝,明日是伤病的爆发。十八位偏将的死报次第传入帝城,引得天子一次复一次的叹惋。

    这场荒唐的内乱持续了整整一月,死九千余人,伤近万人。此事堪称大魏开国以来最为血腥惨重的内反,在史官笔下成为“雁门策反案”。

    雁门策反案最重以镇北大将军的死告终。安灵均火烧北代城逼退反军,业火之中一箭射中镇北大将军的眉心,震开崩裂的脑浆。

    慕北易得捷报,称“得此忠良之将,朕心甚慰。”

    便亲昭安灵均回乐京领功。

    翌日门下省抄出,中书舍人安正则,擢三品中书侍郎。

    尚书省左仆射安青山,荣升尚书令,同中书、门下同平章事,尊封一品太师。同僚始称安宰相。

    复日,门下省抄出,兹尔永宁宫明妃安氏,系出名门,资赋淑慧。今册宝封尔贵妃,望尔端庄惠下,永膺渥眷。牒到奉行。

    明贵妃的父亲位极人臣了。她坐在绛河殿内的裘皮华座之上听苏白一一陈述,直望着满堂金碧辉煌雕龙画凤,觉得心口砰砰跳动。如此危急的战争,如此惨重的战争。倘若二哥哥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今日安家此等辉煌荣耀不要也罢!

    皇贵妃之位,素来是皇后之位的跳板。皇后尚且在位,皇贵妃一职素来悬而不置。故而,贵妃已然是嫔御中的至尊。一个至尊的妾室之位,要如此多的血肉堆砌。

    权力斗争,实在是荒唐至极啊!

    枕春平息心绪,手中将慕永钺的密信反复折叠,只将“此全局,乃虚无先生逼反之计”狠狠地折入内里,投在火炉之中。

    元月里,大魏国头等功勋的安灵均安将军,回朝了。乐京大雪初晴,高头大马的宁远将军安灵均率雁门策反案中立功的诸功臣往帝城而去。坊间街道上的欢聚、投花不绝,人人都称赞这是一位平反忠君的好将军呀。

    殊不知雁门十八位偏将,如今只活下这一位了。

    安灵均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受封了雁门大都护,加封二品镇北大将军,授一万雁北军虎符。麾下首功嵇昭邺,受封四品司马,加封云麾将军。

    安家的族谱往前翻三百年,也再找不出如此荣耀辉煌的时候。这一次的枕春,却没有了父亲荣升左仆射的时候那种期待与惊喜,而是心头惴惴不安。她对这种荣耀的巅峰,充满了恐惧。

    她不知道的是,往后还有更加辉煌巅峰的时候,与更多的物是人非。

    庆功宴摆在福寿台,耀眼的红色灯笼挂上,连绵的帷幔垂上,笙歌影摇,喜气冲天。竟然是为了庆祝一场死伤近二万人的一场汉人之间的互相屠戮。枕春扶着苏白的手,缀满宝石与玛瑙的兔绒鞋面踏上雪白的地衣,仰头望着通往福寿台的汉白玉阶梯,做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来。

    抬头便见慕永钺穿着一件乌黑的雀羽大氅,埋着头在雕栏边低头看他。他见了枕春,伸出一只手来晃了晃:“明贵妃,大喜啊。”

    枕春即见他,便蹙起眉头来:“并肩王还未入席吗?”

    慕永钺半伏在栏杆之上,笑得颇有深意:“本王是个食色性也之人,不见美人,入席也是吃不下的。”

    枕春嘴角扯了扯,拾级而上,走近慕永钺来。她一览四下的雪白寂静的景色,捻动耳垂珠宝,似有些埋怨:“王爷不曾与我说过,我二哥哥竟要冒如此大的危险。”

    “富贵险中求。”慕永钺倦怠伸了个懒腰,轻哂低道,“此事也非你二哥一人之举。你二哥率领区区一万二千人,何以大破老镇北将军的一万七千人?那老将军是个老狐狸,论起排兵布阵,本王也要自叹不如的。”

    枕春正视慕永钺。

    “是本王的援,嵇先生的计,与你二哥为你的那份儿心。”他淡道,“本王若是你,来则安之,定然不会后怕。此时此刻,当坐稳贵妃的椅子,将天子攥在手心里头。如此,你父兄位高权重,才能安全无虞。”

    枕春知他说的在理,有些沉默。

    慕永钺却笑起来:“明贵妃桃李之年,是青春貌美。有何想不明白的,可需要本王替你开解开解?”

    “并肩王如今年纪不小了,皇子们还要称您一声九伯公。也是祖父辈分的人了,没个正经。您趁早得个世子,也省得他日大难,覆巢之下无完卵。”枕春嘲道。

    慕永钺丝毫不生气,揣着手望着阴霾的天暮:“本王正当盛年,若要生儿子的,一夜能生七个。明贵妃莫要不信……便是鱼姬也如此说的……皇帝赐来的新罗婢……”

    枕春不理慕永钺的嘴碎念叨,埋头搭着苏白的手,便要走。

    “慢着,慢着。”慕永钺唤道。

    枕春偏过头来:“何事?”

    慕永钺道:“嵇先生托本王问你,红豆糯米麻薯可还合口味。若是好吃的,他自托人再送进来。”

    “……”枕春瞳孔骤然缩拢,想起甚么事情,“那日在泰安锦林,送腰带的婢女禅心是虚无先生的人?”

    “唔。”慕永钺颔首,“一个鳏夫,总要有个伺候起居的女人。那个叫禅心的,是本王亲自挑选的。她模样好,话多且密,再好不过了。”

    “那婢女才十四五岁!”枕春急道。

    “嵇先生也如此说。”慕永钺颔首,颇是悠然,“故而他亲自取名禅心,叫做清净寂定,无欲无念。”他忽而勾了勾嘴角,“禅心是本王在伢人手上买的,花了三两银子。你瞧着她,可觉得眼熟?”

    枕春不解,蹙眉问道:“并肩王此话何意。”

    并肩王骨节分明的食指按在他略显得有些凉薄的嘴唇上,低声道:“明妃娘娘你听,福寿台上歌舞声起,宴席开始了。”

    枕春轻啧一声,抬头又看高处灯火通明,只得扶着苏白赶紧上去。

    慕永钺望着枕春去的方向,眸光中的狡黠不曾隐藏。

    枕春一路上了福寿台,见柳安然称病不在,又拜了天子又入席。今日慕北易待她十分温和,或是说近日慕北易待她都是宠溺的。枕春受了慕北易的虚扶,站起身来,依着他的左侧入座了。这一眼下去,便看家父母兄弟皆在近坐,尤其是母亲的眼角眉梢,看得十分清晰。

    这便心中念家起来,低头再看,案上竟然摆着一碗七星汤丸。那是出嫁前一日,母亲说要多多加餐,入宫之后便吃不着家里的味道了。

    二哥哥偏说:“往后若是青云通途,回家省亲也是有的。若回不来,待哥入伍挣了功名,天天将这汤丸送去给你用便是!”

    枕春想起这些细碎之事,颇是感怀,拿着汤匙吃了一个滚烫滚烫的。也不知是烫的狠了还是吃得急了,便红了眼眶。

    慕北易偏头见了,半是戏谑半是哄了句:“何以便哭了。这道七星汤丸还是镇北大将军亲自带入宫来的,你若吃着哭了,他定以为你不喜欢。”

    枕春犹不习惯二哥哥“镇北大将军”这一头衔,心头却是又喜又欢,颔首以帕子点了点眼角。她向慕北易道:“臣妾一族蒙此圣恩,便是再欢喜也没有了。”

    慕北易自在与诸臣行酒,闻枕春如此说,啧声道:“往后还会常常有的。”他捉住枕春的手,握紧,“朕答应你便是。”

    这便行令到了安灵均。

    安灵均一身戎装,神采奕奕。他上前行了礼,又道:“今日回京,便为陛下准备了贺礼,均是雁门边塞的特产。”

    慕北易颔首允了。

    便有两个小将,抬了沉重的锦箱上来。开启来定睛一看,枕春简直破涕为笑。

    安灵均献给天子的贺礼,的确都是雁门的特产。塞外雪狐皮子做的玛瑙帽子、大枣夹核桃、拳头一般大的酥梨、精致兽骨制作的耳铛、项圈等等。

    生怕慕北易不明白,安灵均还特意说道:“都是明贵妃的尺寸。”

    “……”慕北易讪讪,“嗯,挺好。都……嗯,赏给明贵妃罢。”

第一百七十章 歧儿

    便是再也没有安灵均如此老实的臣属,莽撞干脆,正是少年将军的脾气。四下受赏的人俱笑起来。慕北易却也笑,他又赏下细碎许多东西,说犒赏这份儿忠直。

    满堂的锦绣都簇拥着天子与明贵妃,远远瞧着,极其登对的一双人来。这一时一刻的烈火烹油,人人眼中都能看明白,安家的无上尊荣与明贵妃的优渥圣宠。

    便是前朝的少师贵妃势盛时,大抵不外如此了。

    枕春抵着那七星汤丸吃了个餍足,锦帕擦拭嘴角。她盈盈笑着,望着家人在座,心中欢喜。这正是酒席入味,枕春一壁补了口脂正要撑身起来祝酒。便见福寿台外战战兢兢进来了月牙的宫女阿钏。

    阿钏眼神闪烁不止,在偏僻的帷幔处向冯唐行了礼。两人耳语一阵,阿钏才被领入前来。

    慕北易扬眉:“何事?”

    阿钏低声下气,说话时止不住的左顾右盼:“四…四皇子骤然病了,皇后娘娘想请您过凰元宫去看看。”

    枕春心里哎呀一声,这是要下她的面子。若是拦着慕北易不让去,未免惹一个“宠妾灭妻”名声。倘若任由慕北易去了,旁人却要说她“无能”了。便抬起头来,枕春半真半假地诘问:“既是皇后娘娘来请,何以来的不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用的煮酒姑娘,而是你?”

    阿钏额头便沁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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