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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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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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耳鬓厮磨得一阵,慕北易却来了兴致。枕春连忙以身子为由推了,又说“静婕妤那儿,长皇子能背《五字鉴》了。”

    慕北易作罢,吃了盏茶,便去披香殿看连月阳。

    他已快而立之年,帝王之尊,膝下却单薄,又接连失子。如今内宫有两个嫔御有孕,自然是顺心的。

    枕春送他出了栖云轩,才把桃花叫过来,将广平侯府孟公子的事情细细说给桃花听了。

    桃花听得合不拢嘴:“那可是侯爷的嫡子,陛下竟然要指给十四小姐?十四小姐什么出身,哪里配得上这样高的门第!”

    桃花是枕春的贴身婢女,自在阁中便与枕春一条心的。枕春是安府中唯一的嫡女,桃花性子浅薄,也不曾把庶出的安画棠当做正经主子。嫡庶之分固然有别,另一层来说,枕春的母亲涂氏是军侯家的嫡女,又是诰命夫人,可安画棠的母亲却是婢女抬的妾室。

    枕春声音一冷:“你以为有甚么不同?”

    桃花不懂。

    枕春道:“我与静婕妤同有身孕,缘何陛下先来看我?那是因为大哥哥有了政绩,二哥哥挣了军功。只要是姓安,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轻笑一声,“庶妹嫁个破落户我有何好处?可她若良配,我安氏一族才兴旺安平。”

    桃花恍然:“奴婢竟也不曾想到这些……”

    “你知晓便是了。”枕春化了墨,一壁写了家书,“你先领了旨意回府,说是我得了身孕,陛下恩赐你回去报喜。明日随内侍去看了那孟公子,便去同母亲说仔细。母亲若觉得好,便让她寻个日子去侯府做客,细细相看。侯府虽然荣耀,咱们安氏也不差的。你且要记得,要看那男子是否周正,可是知礼端正和善的。旁的倒还罢了,总不能寻个暴戾粗莽的人来。倘若有些才华便再好不过,也要瞧说话是否温和。听说腿脚不便,那还要看走路可还稳当……”

    桃花连连应是,又笑着:“小主,我只能去看上宣旨赐茶的那一刻钟,怎能读出这些!”

    枕春叠了叠家书,唏嘘:“罢了,姻缘随天。”

    如此桃花领命去了。桃花素来叽叽喳喳爱说笑,她这一走栖云轩却安静了许多。那几日里枕春贪吃爱睡,精神尚好。又有慕北易时时来看,一时也没人为难于她。正是当春懒散的天气,整个人只觉得安逸舒适。

    过得三四日的上午,枕春给祺淑妃请了安往回走,刚到了永宁宫门口,便看见桃花回来了。

    桃花穿着一身儿簇新的软缎襦裙,可见是回府得了赏赐的。她还走在宫道上,一见得枕春,也掩不住激动,一溜小跑地到了跟前儿:“小主,您可不知道啊,奴婢这一回去……”

    枕春扫她一眼,嘘了一声:“宫外头如此大声讲给谁听呢,回去了慢慢儿说。”

    “是是是……”桃花连忙扶上枕春,往栖云轩里走。

    待进了内堂,又退了旁人,掩了窗门,桃花才道:“小主!这事儿呀,没成呢!”

    枕春一愣:“怎的?”

    桃花这才讨了口茶水,润了喉咙细细说来。

    那日桃花得了特许,随着掖庭司的内侍仪仗一道去了广平侯府。她奉着一盒新茶,排在女官队列的前头,进了府门。

    广平侯府十分气派,仪仗刚到门口,便有百余人候着了。其中婢女皆穿粉色的棉绸衣裙,饰同色的珠花,男仆都着藏蓝色的短袍,穿黑皮靴子。一个个都是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侯爷与侯夫人在最前,后头接着的自然是世子爷与其正室。

    侯夫人身边是个碧色华衣的闺阁女子,生得端正又有气势,正是侯府家的嫡小姐。嫡小姐头戴赤金翡翠的步摇,一手扶着一个瘦高的男子。那男子杵着只金柄镶玛瑙的手杖,及冠年纪。

    “便是那位孟二公子?”枕春打断问她。

第七十九章 心上人

    “自然便是了,孟二公子文质彬彬,故而奴婢一直盯着他瞧的。”桃花低声接着说道。

    孟二公子虽然消瘦,可十分有书生气质,披着一件雪白的鹤氅,瞧着眉目周展也是英俊的。

    广平侯爷是个半百的武将,身高有八尺,上前迎了仪仗进去。将从影壁进了垂花门又走了半盏茶,才到了外院的厅堂。孟二公子走得缓些,也不碍大事,一路却都是嫡小姐扶着他。

    “这可有趣。”枕春问,“没得妾室?”

    桃花耳朵红了红,似有些羞怯,回道:“倒是没有看见。奴婢瞧了几眼,或是太过现眼,总觉着侯府的人也在看奴婢。故而便不好盯着瞧了。”

    枕春却想着,那孟二公子丧了妻,这样的场合却没有妾室来侍候他,可见是没有妾室。若是有的,想必也不过是通房的丫头,是没有身份出来的。这样说来,也算是身边清净的儿郎,怎的却没成事情。便示意桃花接着说。

    又说那边宣了旨意,侯夫人又打点给了领头的内侍、送办的侍卫们一些香囊,里面都装了银锭子的。或是因为桃花站在女官队列里,侯夫人大抵以为她是得脸的女史,也送上了香囊。桃花心虚,性子又是单纯的,断然是不敢收。

    后头便没得甚么要紧的,只看侯府的门风倒也规矩,下人们都光鲜。那孟二公子少言缄默,领旨时有个男仆不慎弄脏了他的衣角,他也没斥责,该是个宽厚的。

    故而桃花办了差事,便回了安府去。

    安府见桃花回来,先是以为出了事情,惊吓万般。旋即便听说是枕春有了皇嗣又晋封了贵仪,自然满门欢喜。欢喜归欢喜,自然是知道宫中不易,涂氏又将桃花召至内院,事无巨细一一问了许久。枕春的事情说完了,便说到了安画棠与孟二公子的事情。

    涂氏将安画棠召来一问,桃花又说明是慕北易在其中有的抬举之意。安画棠听说是侯府嫡子,又是要娶正室,还有天子赐婚,自然是含羞带怯欣然应许。如此涂氏去寻了母家的嫡姐做中间人。

    涂氏的嫡姐是阳陵侯爷的嫡长女,当初高嫁给了凉国公世子。三年前,凉国公辞世,世子袭爵,嫡姐自然而然成了凉国公夫人。凉国公无实权,朝野上也没什么政见,却正是这份闲散无为,使凉国公府平安荣华,一直跻身乐京贵族之席不倒。

    一个凉国公夫人,一个尚书左丞夫人,一道上了广平侯府,这才做足了脸面。

    涂氏与凉国公夫人是同胞姊妹,自然是一条心的。二人递贴,在花厅面晤了广平侯夫人,说了些贵族女眷间的常话,广平侯夫人自然是赞了枕春的大哥哥正则考了探花郎,次兄又做了宁远将军的事情。

    涂氏以帕子掩面,推辞道:“我家那两个小子年轻,还不懂事。”

    凉国公夫人见状,顺口才道:“倒是说如今的孩子们,闻说侯府的孟二公子,是文章好,又有才华的。”

    广平侯夫人疑惑:“咱家老二是个寡言少语的,平日也不大出游,怎有这样的名声?”

    涂氏与凉国公夫人略一交换眼神,抿了一口茶,温和笑道:“侯夫人莫要自谦才是。这话儿啊,是上头的那位说的,这还有假?”

    “那位?”广平侯夫人略是一想,便明白了,“真是好福气啊,听说安府嫡女如今是掖庭的贵主,很得陛下宠爱。如此想来,果然是的。”

    凉国公夫人颔首,才话锋一转:“我这嫡亲妹子,府上就两个女儿。剩下那个虽是庶女,却是当做嫡女一般教养,很有规矩。如今倒是已经……”

    涂氏接道:“十四了。”

    广平侯夫人甚么眼力,霎时便全明白了,却说:“不瞒二位夫人,咱家那个二小子,身有小疾,又丧过元妻的,眼看着及冠又一了,还没续弦。年前,侯爷上的请安折子里,便向陛下提过此事,希望陛下做主赐下良配……”

    涂氏见广平侯夫人这般坦白,索性也直道了:“侯夫人是个爽快的。也不与夫人客套,正是前些日子,我传了家书给长女,说她庶妹已近及笄的年纪,望她身为长姐也打听一番可有好的儿郎。未想到……那家书教万岁的那位瞧见了,便……”

    “您二位瞧瞧。”凉国公夫人便笑了起来,“这可不是遇了缘了吗。”

    “可……”广平侯夫人脸色略沉了沉,“这事儿说来也是应了那句姻缘随天,我那二小子,昨天竟说,他已看上了一位心上人!”

    桃花说得绘声绘色,枕春听来奇怪:“哪有这样巧的事情,莫不是广平侯府看不上我安氏的庶女,以此为借口罢?”

    桃花点点头,回道:“奴婢也这么以为,便问夫人。夫人说,那广平侯夫人是个爽快人,倒不似两面三刀谎话推辞的主儿,说着也是十分惋惜的。说是钦佩安氏门风,又见后生都有出息,本是欢喜。可那孟二公子是出了名的倔强脾气,他元妻在时便也没纳过妾,是个出了名的专情人。如今既说有心上人了,断然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夫人见无缘,也很遗憾,却不好勉强,便告辞了。”说罢又讨了口水润喉,继续道,“回来后,十四小姐哭了许久,奴婢走时她还不肯出门呢。”

    枕春沉吟少顷,摇了摇头:“到底是姻缘随天,侯府虽好,却不是错过了便过不下去。庶妹妹年纪还小,还有的是机缘。”

    正是话还没说完,枕春觉着可惜。未想到,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话。说天子在慎德偏殿的东暖阁设了午宴,吩咐枕春前去赴宴。

    这是罕有的事情。慎德殿在前庭,偏殿平日设宴也不过是颁赐朝臣,若无旁事,嫔御们是去不得的。枕春疑惑,却只得更衣饰发,着一身隆重些的深碧色冰裂梅纹竖领裙衫,饰了碧宝璎珞与金簪,又叫桃花一路随着,再说了些细节,便往前庭去了。

    慎德殿修葺得万般精美,殿前有游廊临水,过了一片修竹花林,就可以从侧殿门苑里进去。这个时节春气潮湿,踩在松软的地上,近了暖阁。门前对的内侍唱礼,两个穿着水色宫装的宫娥引她进去。枕春扶着桃花,从屏后入阁,唱过礼后眉眼轻抬。略略一扫席下,便知出事了。

第八十章 孟二公子

    慕北易时常赐宴群臣,臣中若有政绩显赫族中又有嫔御在内宫的,也会邀其嫔御前来侍宴,这是十分有脸面的事情。譬如当下最荣耀的薛氏一族,屡得赐宴,大小薛氏也是赴过宴的。可现下,枕春一扫阁中的人,有三个男子,两位命妇,却一个都不认得。

    慕北易坐在上位,穿着朝服,也看不出喜怒,只道:“这是广平侯。”

    枕春心下了然,便对首席一桌行礼道:“侯爷、侯夫人。”

    次桌坐着一对年轻夫妇,起身却对枕春行礼。枕春也不是个愚笨的,想来那便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便去相扶:“广平侯府是世袭的勋爵,本主哪里敢受这样的礼。”她话虽然这样说着,眼神却向末桌看去。

    末桌坐着个年轻男子,起身起得慢,礼数却仔细。他行了礼,抬头却往枕春这边定定看过来。

    桃花扶着枕春,脸上一红,附耳道:“那便是孟二公子。”

    ……这。枕春心中想着,这孟二公子一个外男,如何能盯着内宫女眷看。眼神却掠向慕北易,嘴上说着:“嫔妾小门小户,不曾见过侯爷家。不知陛下今日传嫔妾来……”

    “先坐罢。”慕北易撩袍一指席间一座。

    广平侯夫人却说:“此事说来,倒是咱们孟家,有事相求明贵仪。乐京坊间都说明贵仪最得圣心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名门风仪,玉容兰姿。”

    慕北易听得,似想着舒畅,倒有两分得意道:“如今有了身子。”

    枕春顺势羞怯一笑。

    广平侯夫人脸上,倒露出两分思索之色来,旋即露出两分笑容:“明贵仪有福。”

    广平侯鬓发花白,接道:“此事也是求到了陛下身侧来。老臣只有两个嫡子,长子袭勋,也有了妻室。只是次子这个孩子,却是个不争气的。如今及冠之年孤身一人,又无所出,平日除了写字读书也无嗜好。”这话说着似是自谦,实则在夸那孟二公子是个学问好身边却清净的。

    “只是这孩子素来偏执。”广平侯夫人轻叹一声,“为了缅怀元妻也是三年未娶,也不曾纳妾。臣妇本以为,这孩子性子倔强,便要孤苦终老……未想到上苍或有仁德,竟派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与臣妇那辞世的二媳妇生得一模一样,臣妇这二儿子才又有了情衷之人。”

    枕春心中疑窦。便听见冯唐解释道:“明小主。孟二公子在寒食节时,见了一位奉旨仪仗中的女官,便非卿不娶了。那位女官与过世的孟二少夫人是生得一模一样,侯夫人与侯爷执拗不过,便来掖庭求娶。”说罢也是颔首。

    “朕听得还有如此痴情之事,十分动容。”慕北易呷了口酒,“仪仗女官多是家世清白又习礼数的世家挑选出来,朕也觉算得上良配,便允下了。”

    枕春霎时便猜着了:“莫非孟二公子的心上人……是……”

    侯夫人笑道:“臣妇得了允准,万分欣喜,便去寻了诸位女官,却没见得那日那位。后来才听冯唐公公提点,那日随仪仗奉旨的,还有一位是明贵仪身侧得用的姑娘。臣妇将此事同次子说了,未想这孩子却说,既是心上人,不管是贵女还是庶民,都不反悔。”

    孟二公子便又起了身来。他正是身形略有些消瘦,生得还算英俊,朝枕春拱手:“某斗胆,求娶明贵仪身侧的桃花姑娘,望明贵仪成全。”

    枕春听得指尖儿发麻,心下大骇。先是略略扫得一眼慕北易。

    此事乍听着是件喜事儿,照广平侯府的意思,那是段一见钟情,又富贵贫贱不移的佳话。可若大说了去,那是后妃御下不严,才有了这奴婢勾引贵勋公子的事情。

    慕北易在上座略饮一杯,面色还算如常。

    桃花这才知觉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枕春脚边,又惊又慌,说话也没了分寸:“十一小姐,奴婢是无心……”

    枕春略按了按桃花肩膀,定神两分,试探着问道:“侯夫人,后宫女史如此之多,可当真没有认错人吗?”

    广平侯夫人颔首,爽利道:“这也是陛下身边的冯公公照着臣妇那儿媳妇的画像细细辩过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幅人像,展开来看,画中正是描绘着一个女子。

    那画中画的是过世的孟二夫人,与桃花生得果然一模一样,只是落款已是五年前了。桃花的模样还算标志,神情却与孟二夫人的肖像不同。孟二夫人眼神温柔,低头含怯。而桃花神色活泼,举手投足也是痛快的样子,全无半分大家闺秀内敛静默。

    广平侯爷扼腕道:“陛下,老臣三代侍奉慕氏,如今膝下只得两个儿子。老二这个竖子,就是个牛脾气,他便认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老臣自知这不合规矩,却不忍见骨肉无子息啊。”

    枕春以袖颜面,细细思虑。这广平侯一家,侯爷与侯夫人一道出面,为嫡子求娶一个宫娥,想来是十分宠爱这个幺儿的。这也亏得广平侯府家境殷实,要袭爵的嫡长子又争气,故而小儿子不必为权柄利益而结亲,可以追求心中钟情之人。如此想来,广平侯府还算是有人情味的一家。

    “请陛下允准,明贵仪允准。”孟二公子倒是十分认真。

    慕北易不置可否,看得枕春一眼,又看那孟二公子,淡淡道:“当日广平侯府上平安折子,求朕赐下一门般配的婚事。朕本意是明贵仪的庶妹,才令她打发个宫娥去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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