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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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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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千里香”“千里香”可真是金字招牌,山西人个个都知道,“千里香”卖出来的香
料,那是绝不会有半分掺假的。
  黄昏后,“千里香”铺子里十来个伙计,正吃着饭,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正是是热闹
的时候。
  突然一辆大车直驰而来,驶过长衔,赶车的一声吆喝,宛如霹雳,这大车已笔直闯入
“千里香”店铺里。
  伙计们惊怒之下,纷纷扑了过来,只见那赶车的大汉一跃而来,也不知怎地,十来个伙
计但觉身子一麻,全都不能动了;眼睁睁瞧着他将一坛坛上好的香料,全都塞到两口棺材里
去。
  片刻后那大汉便又赶着车子急驶而出,口中喝道:“半个时辰后你等便可无碍,香料银
价,来日加倍奉还!”
  大街上的人,竟都被这大汉的神气所慑。
  满街人竟没有一人敢拦住这辆马车。
  下午,瓜田里散发出象征着丰收的清香。
  一个农家少妇。
  懒洋洋的坐在瓜田旁,树荫下。
  她半敞着衣襟,露出了那比瓜田里的瓜还要成熟的胸膛,正以比瓜汁还甜的乳什,喂着
怀抱中的婴儿。
  凉风入怀,她似乎已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的胸膛。
  农村中本也有不少轻薄的小伙子,她平日也被人瞧得不少,儿子都有了的人,哪里还会
在乎这些,但此刻,她和觉得这双眼睛似是分外不同。
  她不由自主张开了眼,又见旁边一株树下,果然有个陌生的大汉,这大汉身躯并不甚雄
壮,衣衫也不甚堂皇,面目间更带着几分憔悴之色,但不知怎地,看来却威风得很。
  奇怪的是这条大汉,怀里却抱者个婴儿。”
  这少妇虽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理会,又自垂下了头,只听那大汉怀抱中的婴儿,突然啼
哭起来,哭声倒也洪亮。
  她才做妈妈没多久,心中正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听得这哭声,忍不住又抬起头,这一次
她便发觉那大汉盯着她胸膛的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什么色迷述的神情,却充满恳求之意,不
禁一笑,道:“这孩子的娘不在么?”
  那大汉摇头道:“不在”少妇沉吟半晌,道:“看来他是饿了。
  那大汉点头道:“是饿了。”
  少妇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婴儿,突然笑道:“把你的孩子抱过来吧,我来喂他,反正这几
天我吃了两只鸡,奶水正足,咱们小妞儿也吃不了。
  “那大汉*涞拿嫔*,立刻露出喜色,赶紧道:“多谢。”
  将孩子抱了过去。
  只见这孩子胎毛未落,出生最多也不过儿天,那细皮嫩肉的小脸上,却已有了条刀痕。
那少妇不禁皱眉道:“你们带孩子真该小心些,这孩子的娘也真是,竟放心把这么小的孩子
交给你一个大男人”那大汉惨然谁,“这孩子的娘已死了。”
  少扫楞了一楞,伸手抚摸者这孩子的小脸,黯然叹道:“从小就没有娘的孩子,真是可
怜。”
  那大汉仰天长长叹息了一声,垂目望向孩予,心里也正有说不出的悲哀,说不出的怜
惜。
  这孩子生来似乎就带着噩运,初生的第一天,就遇着那么多凶杀、死亡,他这一生的命
运,似乎也注定要充满灾难,可怜他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他那张小脸上,反似充满了幸福
的微笑。
 标题 
古龙《绝代双娇》
第五章 恶人之谷
  和阗河液滚的河水,在六月的残阳下发着光。”
  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岖险峻,激起了
奔腾的浪花。
  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入了天下闻名、名侠辈出、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此刻,虽仍是夏季,残阳也犹未落,玉龙峰下,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那
阴森凄迷的云雾。
  燕南天终于来到了玉龙烽下,人既憔悴马再疲乏,就连车轮滚动在崎呕的山路上,也似
乎滚不动了,巨大的山影,沉重地压在车马上。
  燕南天左手提着□绳,右手怀抱着婴儿,一阵阵恼人的香气自车厢中传出来,刺得他几
乎想吐。
  婴儿却又已沉睡了,这小小的孩子,竟似也已习惯了奔波困苦。
  燕南天无限怜惜地瞧着他,嘴角突然现出一丝微笑,喃喃道:“孩子,这一路上你可真
是吃了不少人的奶,从中原,一路吃到这里,除了你,大概没有别的孩子能……”说到
“能”字,语声突热顿住,身子也突然凌空跃起,就在他身子离开车座的那一刹那间,只听
“笃、哧、噗”十几声响,十几样长短不齐、形式各异的暗器,俱都钉入了他方才坐过的地
方。
  燕南天凌空翻身,左手已勒住了车马,人却藏到了马腹下,他怕的不是自己受伤,而是
怀抱中的婴儿。
  这一跃,一翻,一翻一勒,一藏,当真是矫如游龙,快若惊鸿,山麓阴影中,已有人忍
不住失声道:“”好功夫!”
  燕南天怒喝道:“暗箭伤人的是……””谁”字还未出口,那匹马突然惊嘶、一声,人
立而起,马身上箭也似的喷出了十儿股鲜血。
  燕南天想也不想,铁掌扫出,“砰、砰”两响,套马的车轭立断,负伤的马,笔直窜了
出去,燕南天跟着又是一拳击出,又是”砰”的一响,车厢生生被击破个大洞,健马长嘶未
绝,他左手儿自洞中送到车厢里去,又是数十点寒光,已暴雨般射向他身上!他身子也已冲
天而起,又听“哧、哧、哧”,风声不绝数十点暗器,俱都自他足底扫过。
  应变若有丝毫之差,自己纵不负伤,那婴儿也难免丧命,婴儿纵不丧命,大车也难免要
被那匹马带得自他身上辗过」健马倒地,燕南天身形犹在空中一只见银光乍起,七八道剑
光,有如天际长虹般,自暑影中斜飞而出,上下左右,纵横交错。
  哪知他身在空中,力道竟仍末消竭,双臂一振,身于突然又向上窜起了七尺,剑光又自
他脚底擦过但闻“叮铛”龙吟之声不绝,七八柄剑收势不及,俱都撞在一起,剑光一合便
分,七人个人都远远落到一旁,暮色中虽瞧不清楚,但朦胧望去,这七八人中,竟有四个是
出家的道人。
  -燕奋天双足一蹬,方自掠到车顶,竟又箭也似的窜了出去双掌如风,当头向一个蓝衫
道人击下!他眼见这几个人话也不说,便下如此毒手,此刻下手自也不肯留情,这双掌击
下,力道何止千钧!那道人本待举剑迎上,但心念一转,面色实然大变,身形后仰,竟不敢
招架,向后倒窜而去。”
  燕南天剑光竟似绵绵不尽,跟着身子追去。
  那人心胆皆丧,拼命一剑迎上。
  只听“叮“的一声,双剑相击,两口剑本是同炉所炼,但不知怎的,那人掌中的的剑,
竟已被燕南天砍成两段。
  那人身子落地,就地几滚,燕南天高吭长啸,剑光如雷霆闪电,直击而下,这一剑之
威,当真可惊天动地!满天银光突又飞来,接着,“呛”的一声震耳龙吟只见叁个蓝衣道
人,单足跪地,叁柄剑交叉架起,替那人挡住了燕南天的一剑,那人却已骇得晕了过去!燕
南天虎立当地,须眉皆张,厉声谁:“接剑的四鹫?还是叁鹰?”
  那道人道:“四鹫,足下怎知……”燕南天厉声笑道:“当今天下,除了昆仑七剑外,
还有几人能接得住某家这一剑?!”
  那道人道:“当今天下,除了燕南天大侠外,只怕也再无一人能令贫道兄弟叁人,同时
出手抬架的一剑!”
  燕南天笑声突顿,喝道:“但昆仑七剑为何要向燕某下如此毒手,却令燕某不解…”那
道人苦笑道:“贫道等守在这里,本是为阻挡一个投奔‘恶人谷’的人,贫道委实想不到燕
大侠也会到这‘恶人谷来。”
  燕南天这才收回长剑,他长剑方自收回,那叁个道人掌中剑便已“当”的垂落在地,双
臂似再也难以提起。
  “你等要阻挡的人是谁?”
  昆仑道人道,“司马烟。”
  “你等怎知这恶贼要来此间””川中八义一路将他追到这里,这叁位便是‘川中八义,
中*拇笠迨垦钇剑*士海长波,七义士海金波……”“川中八义”在江湖中端的是赫赫有
名,燕南天转目望去,只见这叁人果然风骨棱棱,气宇轩昂──虽然方自地上爬起,却无狼
狈之态。
  那川中八义之首杨平,国字脸,通天鼻,双眉斜飞人鬓,更是英气逼人,此刻微一抱
拳,躬身道:“晚辈们直将那恶贼迫到和阗河畔,才将他追丢了,若是被他逃入‘恶人谷’
去,晚辈们实是心有不甘,是以才将四位道长请了出来,守在这里,哪知……哪知却……遇
见燕大侠。”
  海长波苦笑道:“晚辈们方才虽已瞧出前辈形貌不同,但素知那□精于易容,晚辈们实
将此人恨之人骨,是以……“燕南天颔首道:“难怪你等出手那般狠毒,对付这恶贼,出手
的确是越毒越好。”
  昆仑四子之首藏翼子忍不住问道:“但……但燕大侠却不知怎会来到这里。”
  燕南天道:“某家正是要到恶人谷’去!”
  昆仑四子,川中叁义齐地一怔。
  藏翼子动容道:”燕大侠豪气干云,晚辈们久已深知,只是……”恶人谷,恶人云集,
古往今来,只怕从未有过那许多恶人聚在一起,更从未有一人敢孤身去面对那许多恶人,燕
大侠……还望叁思。”
  燕南天目光火炬一般,遥注云雾凄迷的山谷,沉声道:“男儿立生于世,若能做几桩别
人不敢做的事,死亦何憾!”
  昆仑四子对望一一眼,面上已有愧色。
  杨平道:“但……据在下所知,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中凶名最着的十大魔头,最少有四
人确实已投奔谷中……”海长波道:“只怕还不止四个……‘血手’杜杀,‘笑里藏刀’,
‘小弥陀’哈哈儿,‘不男不女’屠娇娇,‘不吃人头李大嘴……”燕南天皱眉道,“李大
嘴?……可是那专嗜人肉的恶魔?”
  “…海长波道:正是那□,别人叫他‘不吃人头’,正是说他除了人头外,什么都吃,
他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说他其实连人头都吃的”燕南天怒道,“如此恶徒,岂能再让他活
着!”
  海长波道:“除了这四人外,那自命轻身功夫天下无双,从来不肯与人正面对敌,专门
在暗中下毒手的阴九幽,据说也逃奔人谷…”燕南天动穿道:“哦!‘半人半鬼’阴九幽也
在谷中么?他暗算少林俗家弟子李大元后,不是已被少林护法长老们下手除去了么?”
  海长波道:“不错,江湖中是有此一传说,但据深悉内幕之人言道,少林护法虽已将这
‘半人半鬼’的恶魔困在‘阴冥谷,底,但还是被他逃了出去,此事自然有陨少林派声威,
是以少林弟子从来绝口不提。”
  燕南天长叹道:“昔日领袖武林的少林派,如今日渐没落,只怕就正是因为少林弟子一
个个委实太爱面子。”
  藏翼子慨然道“要保持一派的声名不坠谈何容易?”
  他这话自然是有感而发──昆仑派又何尝不日渐凋零?杨平又道:“这几个无一不是极
难对付的人,尤其是那‘不男不女’屠娇矫,不但诡计多端,而且易容之术已臻化境,明明
是你身畔最亲近的人,但说不定突然就变成了他的此身,此人之逃奔入谷,据说并非全因避
仇,还另有原因…”燕南天道:“无论他为了什么事逃人“恶人谷’,无论他易容多么巧
妙,反正某家此次入谷,乃是孤身一人,无论他扮成什么人的模样,都害不到我……哈哈,
难道他能扮成出世不到半个月的婴儿不成?“杨平展颜笑道:“不错,此番燕大陕孤身入
谷,他纵有通天的。
  手段,只怕也是无所用其计了,但……不过……”燕南天不等他再说话,抱拳道:“各
位今日一番话,的确使燕某人获益匪浅,但无论如何,燕某人却是势在必行……燕某就此别
过。”
  众人齐地脱口道:“燕大快,你……”但燕南天却再也不瞧他们一眼一边挽过大车,立
刻放步而”行。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良久。
  藏翼子终于叹道:“常听人言道燕南天武功之强强绝天下,贫道还不深信,但今日一
见……唉,唉……”杨平动容道:“他武功虽高,还不足深佩,小弟最佩服的乃是他的干云
豪气,凛然大义,当真令我愧煞”。
  海长波望者燕南天身段消失处,喃喃道:“但愿他此番人谷还能再出来与我等相见……
山路更见崎岖,但燕南天拉着辆大车放足而行,竟仍毫不费。
  力,他臂上何止有千斤之力?沉沉的暮色,凄迷的云天中,突然现出一席灯火。
  那是盏青“灯制成的孔明灯,巧妙地嵌在山石间避风处在这阴冥的穷山恶谷中,碧磷磷
的看来有如鬼火一般。
  鬼火般的火照耀下,山石上竟刻着两行字!“入谷如登天。
  来人走这边”两行字下,有只箭头,指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用尽目力,便可瞧出这条
路正是通向四山合抱的山谷。
  昆仑山山势虽险绝,但这条路却巧妙地穿过群山。
  那“恶人谷”便正是群山围绕的谷底。
  是以入谷的道路,非但不是向上,而且渐行向下,到后来燕南天根本已不必拉车,反倒
似车在推他。
  山路越来越曲折,目力难见一丈之外。
  但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穷山中,突然奇迹般现出了一片灯火,有如万点明星,
眩人眼目。
  ’江湖人心目中所想象的“恶人谷”,自然是说不出的阴森、黑暗,而此刻,“恶人
谷”中竟是一片辉煌的灯火。
  但这灯火非但未使“恶人谷”的神秘减少,反而使“恶人谷”更增加了说不出的诡异。
  “恶人谷”中到底是什么情况?’燕南天但觉自己的心,跳动也有些加速,这世上所有
好人心中最大的秘密,此刻他立刻就要知道谜底了。
  灯光下,只见,一方石牌立在道旁。
  “入谷入谷,永不为奴。”
  过了这石碑,道路突然平坦,在灯火下简直如镜子一般,光可鉴人,但燕南天却也知
道,这平坦的道路正也是世上最最险恶的道路,他每走一步,距离危险与死亡便也近了一
步。
  没有门没有塔,也没有栏栅。
  这“恶人谷”看来竟是个山村模样,一栋栋房屋,在灯火的照耀下,竟显得那么安静、
平和。
  在这安静平和的山村中,究竞藏有多少害人陷阱,多少杀人的毒手?燕南天挽着大车,
已淌着汗珠,他此刻已入了“恶人谷”,随时都可能有致命的杀手向他击出!道路两旁,已
有房舍,每一栋屋,建造得极精巧,紧闭的门窗中,送出明亮的灯火。
  突然间,前面道路上,有人走了过来。
  燕南天知道,就在这瞬息之间,便将有源源不绝的毒手,血战到来!哪知走过的两个
人,竟瞧也未瞧他一眼,两人衣着都是极为华丽,竟扬长自燕南天身旁走过。
  燕南天的眼睛都红了,也未瞧清他们的面容,只见道路上人已越来越多,但竟没有一个
人瞧他一眼!他走入这天下武林中人视为禁地的“恶人谷”,竟和走入一繁华而平静的镇市
毫无不同!燕南天脑中一片迷乱,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他平生所遇的凶险疑难之事,何止千
百,却从未有如此刻般心慌意乱!他平生所闯过的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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