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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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秦记-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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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山退隐,不为这些俗务烦心,但每每念及先王对己的恩宠,惶惶之余,怎敢不鞠躬尽瘁?唉,看来做人真难!”他的眉间不停地颤动,显然触及真情,情不自抑,完全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臣神态。

    “那按赵相所见,此时天下已呈乱局,该当如何应付才是?”五音先生眼露睿光,虽是讨教的口吻,其实旨在印证自己的见解而已。

    赵高身体微震道:“假若皇上恩准,由我指挥大军,我将挥师攻楚,搏其一地,可安天下。

    须知天下匪患无数,皆以楚马首是瞻,擒贼先擒王,讲的便是这个道理。”

    他见五音先生微微点头,显是同意自己的观点,不由得谈兴大发:“所谓楚**队,其实主要是项梁、项羽统领的流云斋子弟。这些人虽然武艺不错,但缺乏最基本的作战知识,假若三军应命,可以一击溃之。”

    “可是自匪乱以来,项羽一师,从来没败,这又作何解释?”五音先生摇了摇头,説出了自己的疑问。

    “项羽此人,只是匹夫之勇,不足为惧,虽然作战屡次不败,也许只是运气使然,用不着夸大其辞,大惊小怪。”赵高一脸不屑之色,缓缓而道。

    五音先生表面不动声色,却知赵高虽然贵为五大豪阀,可统一门一派之势力,却远不是能指挥十万大军作战的帅才。他所看到的东西往往是事物的表面,流于形式,却根本就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因为一个人能够交战数十次而从来不败,这绝不是“运气使然”可以涵括的。赵高如此敷衍了事,显然对此毫无见识,比及他争权夺利的手腕本事,真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话不投机,半句嫌多,五音先生话锋一转道:“赵相阅人无数,可识得刘邦此人?”

    赵高沉吟半晌,才説道:“据説此人来自于泗水沛县,以一名亭长之职,在沛县起事,被乱民视为赤帝转世,使其不到一年时间,便拥兵十万,已是楚国中惟一可以与项羽抗衡的人物。

    他此次兵至武关,虽説己成大力气,但老夫认为他对大秦的威胁还不及项羽。”

    “你休要小看这小小亭长,他能在众多诸侯中出人头地,必有其过人之处,纵是项羽亦不敢小视于他。还有其背景十分神秘。也正是如此,不由得让我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五音先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兴奋的色彩,似乎预见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却又不敢确定地道。

    赵高看看天色,已近酉时,可是胡亥依然未至,不由心下着急,递了个眼色,让张盈出外巡视一下,然后才静下心来听着五音先生慢慢分析:“能在乱世之中出人头地的,除了要有过人的本领与超凡的智慧外,必须还要倚仗一定的势力才能立足于群雄之间,进而争霸天下。项羽便是这样的一类人物,可刘邦出身低微,只凭着七帮会盟的一点实力,如今却能与项羽并驾齐驱,这不得不让我心生好奇。于是在我经过了周密的调查之后,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就是每当刘邦遇到了不可化解的凶兆时,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会适时出现,替他逢凶化吉,而且不是杀人灭口,便是不着痕迹。这説明了在他的背后同样有一股很大的势力在支持着他,而这股势力之大,当属武林五大豪门之一。”

    五音先生的话仿如一颗石子,击破了一潭静水,顿让赵高感到有一种可怕无形的力量正向自己一步一步紧迫而来。

    “依先生之见,刘邦背后当会是哪股势力?”赵高惊问道。

    “我也不知。”五音先生淡淡一笑道:“反正不会是我知音亭。”

    赵高霍然醒悟道:“在问天楼与听香榭中,二者必居其一,倘若它与项羽的流云斋联手,只怕其意不仅是争霸天下,更有一统武林之嫌!”

    △△△△△△△△△格里的确有这个自信,因为他给这一招取了个名字,就叫“有去无回”。

    飞旋的钹体,森寒的钹锋,无边无际的杀气,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可以让任何人为之胆寒。

    扶沧海显然为对方这一杀招感到心惊,他漏算了敌人的招式,当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种代价,往往就会是自己的生命!“呼……”眼见霸王钹仅距扶沧海只有七尺距离时,突然从这段虚空中横亘出一道山梁,一道可以阻挡任何风雨的山梁,包括钹雨劲风。

    山梁是刀,刀若山梁,一刀划过虚空的轨迹,凄美而灿烂,可以遮住任何物体的光芒。刀钹相击形成的飓风,如浪潮般卷走地上的残枝败草,而钹锋一转,重新回到了格里的手上。

    格里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似乎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够化解他的必杀之招,这一刀插入的时机如此精确,力道又是如此刚猛,一刀出手,尽显用刀之人的无上霸气。

    他站稳了身形,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立于扶沧海身边的那个人,一看之下,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竟然发现站在对面的竟是活生生的自己。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非是身经百战,他只怕会被吓死。试想一下,在如此凄寒无月的夜晚,经过了如斯激烈的厮杀,陡然发现对面出现了一个相同的自己,这的确是只有在神鬼世界里才会出现的一幕。

    格里并没有吓死,也没有因此而选择放弃,他只是突然感到了一种更让人害怕的恐惧,那就是扶沧海的出现或许是一个诱饵,引诱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步入对方事先设计好的杀局之中。

    虽然这是一种未经证实的事情,但格里却深信不疑,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知道自己的直觉很少出错。当他的眼神再次投向对面的自己时,他明白对方并非鬼神,而是一个戴着酷似自己面目的人皮面罩的人。

    此人一身的打扮与格里无异,仿佛两人自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他的身躯静立不动,如孤崖上遮挡风雨的苍松,目光如电,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格里的心头微惊,不仅是因为此人所戴的人皮面具是一件完美无瑕的精品,每当格里看去时,总有一种对镜相视的感觉,更是因为此人的目光,那深沉如海、锋芒尽敛的目光中,似有质无形,不知不觉中,给人的内心施予强大的压力。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你是否能挡得了格里这必杀一招?”来人突然笑了,这话却不是对格里所説,而是面向扶沧海。

    “我也很想知道,可是现在看来,这将是一件注定让你我遗憾的事情。”扶沧海长枪在手,也缓缓一笑道:“因为你出手了。”

    “我能不出手吗?”来人反问了一句。

    “不能,绝对不能,因为你已把我当作了朋友。”扶沧海一字一句地道,眼中突然绽放出异样的色彩。

    两人一问一答间,仿佛如浓烈的醇酒,透发出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弄得格里也禁不住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此人不出手,扶沧海是否一定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心中的一个谜,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谜,事实上人生之中的许多事情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已经发生的答案,从来就不会有第二条路让你选择。

    格里不再去猜想另外的结局,时间和环境上也不容许他再有分心,他很快就感觉到,来人应该比扶沧海更难对付,因为自此人现身以来,全场俱在他的杀气笼罩之下。

    何况此人身旁,还有一个扶沧海。

    他感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实在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就在他要提功以对时,一个如幽灵般的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思维中:此人为何要打扮成自己?模仿别人,通常都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冒充别人,二是隐藏自己,绝对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好玩而去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但来人模仿得实在太像,从头到脚都是经过精心策划,这就説明,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模仿。

    对方如此花费心力,其目的当然是想将自己击杀,然后冒充自己的身分,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死,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待格里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时,他的眼眸陡然跳了一跳,因为来人已经出手了。

    留给双方的时间都已不多,扶沧海一方更是等待不起,以格里的身分,一旦失踪的时间太长,必然会引起注意,所以来人根本就没有犹豫,以他固有的方式出手了。

    刀,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简简单单的随手而出,却如一道划过夜空的流星,在漫漫的虚空中留下玄奥无比的轨迹,是那般地清晰,又是那般地潇洒。只因这轻松惬意的一刀,陡然间缩短了虚空的距离,破开了格里布下的气势,然后照准格里那依然锋锐的霸王钹迎奔而去。

    这一刀看似闲散,似若无力,但行到一半,却有着一股意想不到的压力自刀锋上吞吐而出,构成慑人的青芒,似乎封锁了格里想要攻击的每一个角度。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刀枪合并

    

    格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的色彩,对于这个人,格里的心理早有准备,认定此人的武功必在扶沧海之上,但当他看到这一刀时,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只凭这一刀,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来人所蕴含的无穷力量与惊人的机变,在这一刻间,他可以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就是逃避,忍得一时之气,可以卷土重来,面对对手如斯霸烈的一刀,逃避或许是上上之策。

    可惜他是格里,是入世阁三大高手之一的格里,他不仅对自己的身手具有相当的自信,更受盛名之累,岂能在江湖后辈的面前选择逃避?所以他选择了第二条路,那就是——战!扶沧海微微一笑,明白格里会有如此选择,谋定而后动,事实上格里的行动与心理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是以他只是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枪,并未出手相帮。

    但饶是如此,有强敌在侧虎视眈眈,依然给格里的心里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在无奈之下出手,一出手时,竟然是左右开弓!手拔霸王钹,旋动钹体,突然腾空,以一道优美绝伦的弧形向来敌包抄而去,并且不断地向内收紧,围圈相套,威势惊人。

    而他的右手却爆发出一股强猛的力道,带动弯刀如初弦之月漫射空中,正好迎向了对方咄咄逼人的那一刀。

    “噗……”刀与刀在空中相击,发出的不是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而是低沉回荡的闷音。

    来人退了一步,在刀身弹开的同时,突然跳向空中,拨开了气势如虹的霸王钹。身体一沉,借着旋动之力,刀锋再扬,搅动起一道道如漩涡般的刀势淹没过去。

    “好刀法!”格里忍不住惊呼一声,来人这一手连消带打,在时机的拿捏把握上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而更让格里心惊的是,他在化解敌招的同时,力道不消反增,简直骇人听闻。

    这种神奇的运气法门,格里曾经听人説过,却从未亲眼得见,以为这是虚谈。但是当他眼见为实时,又蓦然哀叹:“这世上怎地还真有这等功夫?”

    如果他知道对手是谁的话,也许就不会发出这种哀叹了。在这个世上,除了补天石异力具有如此神奇的运功法门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家。

    他的对手,那当然是纪空手!也只有纪空手才能使出这般神鬼莫测的刀法。

    这本就是纪空手设下的一个局,其目的就是冒充格里进入登高厅。

    登龙图既在胡亥身上,外人要想得之,惟有靠近他才有机会。而堂堂大秦皇帝出宫,其戒备之严,根本不容任何人走入五丈范围,所以纪空手得图的惟一办法,只有进入登高厅,然后伺机而动。

    而他以一个厨子的身分,是很难有机会停留在登高厅的。不过幸亏丁衡死时,将其所创的一本“易形技”传给了他,从而他不但能容化万千,更能做到形态百变。而格里倒霉的是成为纪空手的锁定目标。

    纪空手之所以要选择格里,首先是因为格里与他的身形相近,而且其人沉默寡言,不喜多话。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通过韩信得悉了赵高的全盘计划,知道格里只有在夺魁之后才会带着韩信进入登高厅,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他露面的机会,从而将暴露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当然,目标既定,还需有饵,而这个饵要又香又肥,才能钓住格里。这本来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但是正巧扶沧海出现了,又正巧来拜会五音先生,还正巧碰到了纪空手,有了这么多的巧合,扶沧海便凑巧做了这次钓鱼的饵。

    纪空手心存必杀之心,是以出手毫不留情,劲由刀出,如惊涛卷石,发出道道有形的声波,以刀芒为中心向外扩散,一时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格里弯刀出手,这才发现对方的劲气犹如一个无底的漩涡,从中产生出一股强大的牵引之力,正消蚀着自己不断催生的内劲。他心中微惊,陡然振臂扬刀,劲力顿呈弧形催出,减轻了这股怪异的吸力。

    但只是减轻而已,并未完全摆脱,饶是如此,纪空手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惊。

    这些日子以来,他凭着自己对武学的痴爱及悟性,不仅将补天石异力纳为己用,而且对心道修为的领悟大有体会,从而在武学上有了质的飞跃,进入到一代宗师的行列。可是当他与格里一经交手时,这才发现,这个世上的高手绝对不少,至少格里应算一个。事实上,格里能在仓促之间应变极速,单此一项,他纪空手便未必能比得了。

    不过先机在手,纪空手依然从容,踏出见空步,步步紧逼,离别刀漫空,更是刀刀相扣,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虽然意态悠闲,但他随时提防着格里伺机反击。

    格里惟有退,退到三步之后,才发现纪空手的刀意带着牵引之力,以水漫城墙之势逼至他的气势之中。

    任何人都已看出,如果格里一成不变,最终必将败亡在纪空手的刀下,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呼……”格里明白这一点,是以早有计划,眼见离别刀幻如魅影般盖杀而至,他挥出弯刀,全力一格,然后顺势将弯刀脱手击出。

    刀锋自纪空手的脸颊滑过,其芒之寒,冷若寒冰,只要再正一分,就足以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创口。

    纪空手惊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这脱手扑来的弯刀,而是由身下飞旋而至的霸王钹。钹体虽已落地,但格里算到了它的位置,在弯刀出手的同时,用脚踢起霸王钹,照准纪空手的下盘旋斩而至。

    “嗡……”圆钵飞旋,如厉鬼尖啸,以无比疾速的速度扑杀而至,纪空手仓促之下,惟有连使数步见空步,这才堪堪化去这绝妙的一杀。

    但只是这一瞬间,场上形势顿时突变。格里接过霸王钹,陡然发力,钵锋凛凛,如暴风骤雨般展开了最严密的绝境反攻。

    纪空手以快制快,这才堪可封住对方迅猛的攻势,但饶是如此,在格里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迫得他步步向后退却。

    七步之后,只距伫立不动的扶沧海还剩一丈距离。一丈之距,对用刀之人来説,也许很长,但对使枪之人却是正好。

    格里相信纪空手的退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其真正的目的,也许是想引着自己步入他们事先设计的圈套,是以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提防。

    就在这时,纪空手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的重心向后一跌。

    格里没有想到纪空手会用如此幼稚的手法来勾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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