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宋义- 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李大官人!”却听得身后一人唤他。

    忙转过身来,斜着眼看时,却是朦胧的看到一个汉子,脸色有些惨白,正对自己笑着。

    “哎呀!原来是你!”李响忙叫了一声,往前就要走,也不敢多停留一步儿。

    “你这厮,却要望哪里走?”那汉子赶上一步,将李响一脚踢倒在地。

    那李响原本不似这般不经打的。只是一来吃得醉了,浑身软的狠,提不起力气来。二是失了雄心,懒了争斗的心思,又不曾防备,因此吃那人踢了个倒栽葱,一时间“哎哟”连声,爬不起来。

    这巷子原本还有几个过路的,但见得有人打架,打得又是那昔日的豪强坐地虎李响,那个敢惹人不快?皆忙忙的躲开了,一时间这巷子里不见半个人影。

    “你要如何?”李响挣扎起来,斜着眼睛瞪着那汉子道。

    那汉子嘿然笑道:“你这厮到记得我了。吃得这般的醉,恁地没有出息。“

    “你待要如何?俺也不是个怕事的,惹得俺性起,少不得和你拼命!“李响终究是泼皮的首领,闲汉的祖师,哪里是个怕事的人?即便是这般的落魄,却还是口里不想饶。

    “你如今倒要做个好汉了?”那汉子冷笑道,“如今却是要到你做事的时候了!”

    “恁地要俺做甚么事?”李响怒道,“平白的踢我一脚,还未与你算账,只管在此地啰唣,却不是要吃俺一顿打么?”

    “少不得你的好处!”那汉子冲李响道,“你且领了我去你家里去!”

    “不去!”

    “由不得你!”那汉子一手便提住了李响的领子,连拉带扯,便往他的家里去了。那李响吃得醉了,哪里争得过他,只得由他一路拖着进了屋子。

    那汉子关了房门,将李响掼在地上,那李响吃着一摔,又不禁哎哟连声。

    “你这腌臜杀才,俺不过与你见得几面,却吃你相害,失了郑大官人的信任,落得如此田地,你如今还要甚么事要与俺做?休想俺应承你!”李响头晕目眩,七荤八素,爬将起来,却又不知道哪里是汉子的照面,转了两圈,才与那汉子对了脸,喝骂道。

    “也不叫你白做!”那汉子扔出一个褡裢,那褡裢摔在桌上,发出很沉闷的“咚”的声响,随即从内里滚出金灿灿,黄橙橙的金元宝来。

    “啊——”李响顿时就呆住了。

    “两百两金子!”那汉子见李响神色,不由稍显得意的笑起来,“此乃一成定金,事成之后,当付余下九成!”

    “乖乖!”李响一听,顿时酒也醒了一半。

    “可要为我做事了?”

    李响喉头上下蠕动一番,生生咽下一口口水,有些艰难道:“却是何事?若是做不得的,俺便是拼得一死,也是不做的!”

    “好说!”那汉子点头道,“你可知俺姓甚名谁?”

    “你又不与俺说,如何知晓?”

    “李纯平。”那汉子微微一笑道,“西夏人!”

    “哎呀!”李响不由叫的一声。这西夏人姓李的,除了西夏王室之外,还有哪个敢有这般的姓?当今西夏之主便是李禀常。

    “你——你——”李响惊得呆住了,指着那汉子,顿时说不出话来。

    “如何?”李纯平微微一笑看着李响道。

    “你这厮大胆,却不怕俺告发你,说你是夏人的探子?还是个王族,想来也有不少赏钱罢!”李响忽地就跳起来,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吃那李纯平扯住,拖了回来。

    “你若是要告发我,也使得。”李纯平嘿然笑道,“俺便只说你是俺在这里的奸细。你也难逃一死。若是你助我成了这事,我或许还有好处与你!”

    “甚么好处?”李响道,“除了金子之外?”

    李纯平点头道:“正是,除了金子,还有个大大的好处,便是我可以保举你入我西夏,成为西夏子民。如此可好?”

    “这有甚么好的?”李响不由嗤笑起来,“我大宋比西夏富裕何止十倍?”

    “若是西夏王族呢?你不知你姓李么?”

    李响顿时呆住了。吞咽唾液,半晌才道:“却要俺做何事?”

    “召集闲汉泼皮,只等我大军攻城之日,暗中打开城门,以应我大军入城,便是首功一件!”

第九十四章 各安其守早布置

    第九十四章各安其守早布置

    “破城?王室?”李响只觉头昏脑胀,酒虽惊醒了一半,但这李纯平之言委实太过惊世骇俗了,当下便道:“若是吃人发现,俺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这打开城门私放敌军入城,便是死一百次已不足惜的,自己哪里敢做这般的事情?

    “若是不做,我只得在渭州城内传言,说你与我国细作勾结,却不知那种师道要如何处置与你?便是你不做,我自会使能做的人去,到时我大军城破,我头一个便要砍了你!”李纯平大笑,“如今你若是做了,事多半成功,我大军到处,这渭州城岂能保全?你又白得了许多的金子,还有我王室的身份,显贵何止如今百倍?”

    李响心动,沉吟半晌才道:“俺要思虑一番,急切如何应承你!”

    “却是不行,今日我便要得了你的准信,不然我可另寻他人去了!”

    “好!”李响不再忧虑,当即就应承了。【】时机却是自家把握的,若是真如这夏人所说,他自然也会使他人来做,只是城破之日,自家哪里有性命保全?

    “端的痛快!”李纯平嘿然而笑道,“待我大军攻城之时,约为丑时,举火为号,见火光三灭三起,你便打开城门,我等便可冲杀过来了。”

    “依你就是!”李响点头道,“只是战时紧时,俺又如何能近的城门?”

    李纯平不由冷笑道:“你跟随郑屠日久,若是要混入他郑家兵里亦或是混入西北军中,全然由你,俺自有人来接应与你的。”

    李响当即不做声了。

    那李纯平见李响这般,不由宽心道:“此事极易成功,不必多虑!”当下又说了许多细节之时,方才施施然去了。

    只留得李响在屋子里,半晌作声不得,头上却是冷汗涔涔。

    且说那李纯平离去不久,转了数个巷子,这才进入到一家客栈里。待进了客房,便从内里闪出一个书生,正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原来你在这里!”李纯平看着这人不由笑道,“莫非不放心我做事么?”

    那书生轻笑道:“原来你也这般小心眼。”然后脸色一正道:“你将如此大事托付于一个泼皮,终究不是良策!”

    李纯平不由点头,然后又摇头叹道:“你又不是不知晓,如今要击败这种师道,殊为不易。若要渭州城破,不行些手段,如何成事?至于那泼皮,我思来想去,却也是最好的人选。他起于渭城,又在郑屠手底下得管渭城全城泼皮闲汉的,若是由他联络,多半会召集起人马来。”

    那书生也点头道:“也是。此人曾深得郑屠信任,今日即便失去了宠信,但若是要入郑家兵或是西北军,那郑屠多半会照顾情面,应允了,或为之替他在种师道面前讨个情面。不然便会落个轻慢好汉的名头,此乃郑屠不欲也!”

    李纯平大笑点头道:“我就知道甚么也瞒不过你的。为兄这些雕虫小技,只不过是图的眼前的。倒是小妹,你一道与为兄在宋人境内犯险,殊为不易!”

    那书生只是叹气道:“你道我愿意这般么?还不是要拒了那门亲事。父亲恁地要将我许给那降了我朝的宋人军官,可恨之极,我生平最恨的,莫过于那背主投降、求取荣华富贵的人也!”

    “如此也是,父亲如何结交权贵却不去管他,只是如此将小妹许托给反复背叛之人,殊为气愤!”李纯平也恨声道,“那李讹移原本就是我西夏叛将,降了宋人,如今又来降我大夏。如此反复小人,却是我最不屑之人!”

    “故此,才不得已随了哥哥出来!”那书生面色有些不愉,眉头紧锁。原来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这李纯平的妹妹,西夏国主李禀常兄弟李秉注之女,唤作李纯庆。

    李纯平看了看这个妹子,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道:“终不能在外头躲一辈子的。”

    “我知道!”李纯庆低着头,眼圈儿也红了起来。

    “那厮大我二十岁,嫁过去也只是个平妻。”李纯庆抿着嘴,“我想过的,若是此间事了了,哥哥你自回我夏国。我——我——再在宋人境内多带些时日,若是真要成婚,只怕——只怕我会忍耐不住,一刀砍了那厮!”

    “也好!”李纯平点点头,“到时我拨些人做你护卫,这宋人皆是些背信弃义之人,标榜礼仪却不识廉耻!”

    “噗嗤!”李纯庆却吃他这一句话弄得笑起来,没好气道,“大宋自然有我夏国借鉴地方,岂能一概贬之?如今我也不是四处游山玩水,只得看看有哪些只得我夏国借鉴之处。”

    两人又说了一回话,这才分开。

    小种经略相公内衙。

    种师道并一干将领幕僚正聚集一起,种师道自上首坐了,两旁分坐渭州城文武官员。随着秋熟之时到来,如今这渭州城形势越发的危机了。夏人明目张胆的巡逻越境之事多有发生。这渭州城周边的夏人细作也多了起来。

    “这是近些时日捕获的细作名单!”一名监司上前,递过来一张纸道,“据这些捕获的细作交待,夏人不日便要举兵来犯。”

    “可有具体时日?”种师道皱起眉头。

    “下官惭愧!”那监司忙低头道,“不曾问得出来!”

    “嗯,也须怪不得你,不过是些小兵卒,只怕也不知晓!”种师道点点头。那监司忙称谢,回到座位上,心中长嘘一口气。这种师道在下属官员面前,是极讲道理的。

    “某军中细作可在夏人那里探知了消息?”

    “无有,只是见得夏人整顿军马,似有大军云集的模样。因此可以断之,夏人用兵就在此时,左右却不敢提了!”

    种师道沉吟起来,这些时日夏人诸多表现都表明,他们不日便要大举进攻渭州了。

    “立即快马将此信息通报附近州府,若是危急时刻,可以引为援兵!”种师道对头对那一旁立着的龚召道,“此事你须亲身去一遭,与那些官儿周旋,却是你拿手的。”

    “谨遵相公之命!”龚召忙行礼领命。

    “诸位!”种师道顿了一顿,这才道,“如今战事即起,还需各位同僚同心戮力,以抗夏人。如今因他处吃夏人败了,故此我渭州之兵不过两万,若是大举来攻,此城岌岌可危。战时一切诸事皆以我独断,不可妄议!”

    “遵相公均旨!”众人齐声道。

    “都统制王执中听令!”

    “末将在!”

    “命你领三千马军,每日游弋于渭城四周,日夜监视西夏军马,若有异动,飞速来报。不得我军令不得入城半步!”

    “得令!”王执中领了命站在一旁。

    “都统制张择听命!”

    “末将在!”

    “命你领五千步军,出渭城,驻扎在五岭峰处,与郑家庄郑家兵成犄角之势,得我军令方可出战。不可轻举妄动!”

    “得令!”张择也领命站立一旁。

    此事种师道忽地站起来,众位都不敢再坐,站了起来,垂首听令。只听得那种师道高声道:“诸位同僚,夏人狼子野心,必定要击破渭城。我等身受朝廷重托,比得死守,不叫夏人踏进渭城半步。通告全渭城县丞通判,务必抢收秋粮,不叫夏人抢夺了去!”

    “谨遵均旨!”众人轰然应命。

    当即各人散了,各自准备不提。

    “郑家兵!”忽地,种师道缓缓坐下来,说出这个词儿来,回头对那龚召道,“你先将手头事放一放,去郑屠府上一趟,请他来见我!”

    “是!”龚召微微一笑,叉手而去。

    不多时,龚召处了内衙,望郑屠家中而去。待通报了,方引进大厅之内,就听得厅外一个粗犷声音大笑道:“却是贵客来了,有失远迎!”

第九十五章 相谈为战亦为利

    第九十五章相谈为战亦为利

    “见过成忠郎!”龚召恭敬有礼,见了郑屠忙起身行礼。【】他不是官身,却有功名在身,因此也只是一礼罢了。

    郑屠忙还礼笑道:“你乃是贵客,却是某怠慢了!”一面引他坐下,又唤了丫头奉上好茶来。

    两人寒暄两句,那龚召便直入正题道:“眼下正是秋熟之时,西夏人蠢蠢欲动,相公因此欲邀成忠郎商议此事。故此特使我来请成忠郎过府一叙。”

    “在下诚惶诚恐,既然是相公召唤,自当就去!只是简慢了贵客!”郑屠起身道。

    “如此便请,我也好向相公复命!”

    两人起身,郑屠收拾了头面,便于龚召一同望州府内衙而去。

    一路行来,那龚召有意试探,笑道:“成忠郎如今招兵买马,眼见得也有万余人马了,此去,相公定然引为重援,日后建功立业,便在眼前了。”

    “某素日敬重相公,能在相公帐下听令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郑屠点头笑道,“如今新招之兵统共算来也不过五千余人,可战之兵却不足三千,其余不过是辎重之兵,算不得数的。只是尽管如此,若是相公有令,自然可为先锋,那肯顾惜性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龚召不由点头。

    不多时,便行到了内衙,龚召自使郑屠在内衙厅里坐了,又叫人捧来茶水。又告了声罪,自去内堂请种师道去了。

    “相公,那郑屠已然在厅里候着了!”龚召进去忙行礼道。

    种师道正一身常服,正坐在春凳上看书,也不抬头,只道:“可与他说了些甚么?”

    “方才说了几句,过于仓促,也看不出甚么来。此人甚是圆滑,就怕他心口不一,若是委以重任,只怕要误了相公的大事!”龚召道。

    “哦?”

    “他自称五千兵马,可战之兵不过三千。如此却是虚报了!这几日也打探一些消息,那郑屠聚兵已然七千有余,可战之兵在五千之数。且这些时日,还不断有好汉来投他。可谓是英雄好汉齐聚。”龚召道,“若是此人拥兵自重,又当如何?”

    “哈哈!”种师道大笑起来,“此人某观之,枭雄耳!但凡见他做事,不做则已,一做便注定惊世骇俗,往往能收人心。先前某还不信,只道他只会与那些江湖好汉结交,博得个好名头。哪知他郑家庄去岁便实行了一个甚么田亩责任承包制。将田地承包与那些庄户,二十年不变,只收固定粮草,多产便夺得,少产便少吃。如此那些庄户还不拼了性命的想要提高产量去?”

    “哦?此事也略有所闻,当初只道是一种租田的法子,换个词罢了。却不想还有这般的主意在里面。”龚召不由叫起来。

    “还不止如此,上次那周知州赏赐了他些垦荒之地,也是如此散于庄户,因此那些走投无路的闲散人家,多有投到他庄上的。如今这秋熟,单单只他郑家庄,便要多收不少的粮草来。”种师道将书卷放下,站起身道,“某往日也是轻忽了他。如今却要再见一见的!”

    “相公请!”龚召忙上前引路。

    郑屠正在厅内等候,忽然间龚召上前来,身后便是一身常服种相公了,忙起身叉手见礼道:“见过相公!”

    种师道忙笑道:“坐罢,休要拘谨。”

    郑屠忙谢过,坐了下来,恭敬有加,只等聆听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