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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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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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盖皱起眉头,望那吴用道:“如此这般,却如何是好?”

第六十七章 风声渐紧人皆散

    第六十七章风声渐紧人皆散

    且说晁盖等人听闻吴用这般一说,顿时就惊住了。【阅】刘唐焦躁起来,顾不得吃酒肉,跳将起来,提了条朴刀,就要冲出门,一面大声喝道:“不怕他个贼鸟,哥哥,俺等杀了出去,将那些王八们砍了便是,倒是省了俺的心了!”

    “住嘴!”晁盖正值烦闷,听得刘唐这般荒唐之言,不由怒喝了一声,待喘了一口气,方才软了一些口气道,“贤弟,此事已然非同小可。若是你这般莽撞,只怕俺等八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还不快快回来,我等坐下来商议!”

    刘唐嘟囔了几声,没奈何,只得回来,气愤愤的坐下来,只将手中朴刀重重的杵在地上,抓过一碗酒,一气灌将下去,方才消了些怒气。

    “如今之计,还望加亮先生快些儿想出主意来!”晁盖定了定神,这才对着吴用道。吴用取字学究,道号便是唤作加亮先生,晁盖因敬重他,只唤他的道号。

    吴用点头,沉吟了半晌这才道:“如今之计,也不是没得脱身的法子。”

    “却是甚么法子?”刘唐急切,顾不得吃酒,只管问道。

    吴用示意他稍安勿躁,环视了下众人道:“只是这个法子,还得众位兄弟同意才好。”

    “只管说,只要使得,我等兄弟便是一条心思了!”晁盖果然不含糊,点头道。

    “如今我等将这些金珠宝贝寻个地方藏起来,做个记号,我等聚在一起,定然是走不脱的,莫不如分散了,然后各投各的出处。忍耐些时日,只待那风头过了,这才来取了那些财物。我如今想来,却没有一个妥帖的地方来藏这些。”吴用环视了一下众人。

    不待众人点头,晁盖便叫起来道:“加亮先生说得甚是。如今只得分散离去,只是这十一担宝贝太过张目了,不若寻个地方藏了。”因对那白胜道:“你此地熟悉,可知道有什么紧要地方藏匿宝贝么?”

    白胜想了一想,却又摇头道:“此地虽有些偏僻,但却无有什么地方。”

    吴用四下环顾了一番,对那白胜道:“你这家里,住得倒也生僻,后院子里也是荒地一块,我如今只得这个主意,诸位且听一听。”

    “却是何主意?”白胜问道。

    吴用领了众人只望那屋子后头的荒园子里去,但见长满蒿草杂卉,便指着一处地方道:“此地不就是藏这些金珠宝贝的好地方么?”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得那公孙胜拊掌笑道:“学究果然是好想头。若是将这金珠宝贝藏在这地下,上面再掩上一些荒草杂树,俺等只做得个记号,哪个又能知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刘唐不由嘿然笑道:“学究长得什么心?这般的七窍玲珑!俺只是一个直通的肠子,这般七拐八弯的主意,却是想不出来的。”

    晁盖也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果然是个妙法子。如此我等也快动手,莫教走漏了风声。”

    白胜道:“正是,正是!”

    众人一起动手,须臾便挖了托大的一个深坑,正好装得那十一担儿金珠宝贝。晁盖自担儿里去了二十两银子,这才将那些财货一起放了进去,用土掩了,又在上面布置一些杂草,只做得和平日里没什么变化,这才罢手。此事完毕,一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胜唤了浑家,重整杯盘,众人又吃了一回酒,那吴用这才道:“如今我等吃过这酒,便就散了,阮家兄弟自回石碣村,哥哥与我自回东溪村,公孙胜并刘唐与我等一道。”众人都点头。

    吴用又对那白胜道:“你这些时日,权且就在屋里,不要到处走动,躲人的耳目。若要治伤,可使你家老婆去城里打探消息,也可请了大夫来家里,只是切记,不可引他去那后园子里去。”

    白胜自然一一应承了下来。

    众人又吃了一回酒。便各自告辞,临别时,晁盖自怀中将担儿里取了的二十两银子,五两一锭,共四锭,放在桌儿上,与那白胜道:“你权且用这些银两,延医用药,不可动那生辰纲一丝一毫,可记得了?”

    白胜慌忙应承道:“哥哥只管宽心,便是到了杀头的时节,俺也是不打这些财货的半份儿主意。”

    晁盖又叮嘱再三,方才与白胜作别,一众人,分散开了,两三人一伙,各自投小路去了。行不到十里,便见的各处路口皆有兵丁把守,沿途贴着告示。俱都心里暗道一声“侥幸”,若不是用了吴用的计策,只怕如今便要吃官府抓捕,休要说着十万贯钱财,便是性命也堪忧了。

    一路上无话,那兵丁盘查虽也紧,只是众人强作镇定,倒也没有出了什么岔子。不多时,过了盘查,俱飞也似的望自家里去了,方才松了口气。

    却说白胜待众人离去,便回到家中,嘱咐自己老婆休要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那婆娘也慌忙应承下来,想来也知晓自家里做得也是杀头的勾当,又眼热那金银担儿,便赌咒发誓,白胜方才放下心来,待要坐定,却吃那腿钻心也似的痛起来。

    他老婆忙扯了绑在腿上的襟带看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那伤处四周肿的发亮,不由惊呼一声道:“却是甚么东西做下的,伤得这般的沉重?”

    白胜也吃了一惊,方才吃酒说话,倒也忍得住,如今看着这肿的贼亮的大腿,不由哀嚎一声道:“坑杀俺也。莫不是那箭矢涂抹了毒药?”一念及此,不由慌忙对自己老婆喝道:“你这婆娘,还不去请了大夫来,却叫俺生生痛杀!”

    他老婆这才慌慌张张的去请大夫来。不多时,来了个江湖郎中,看了一看,也吃了一惊,摇头道:“如此毒物厉害非常,只怕一时不能解得。莫不如去城内请个有名的大夫来看!”

    白胜叫老婆取了五钱银子把与那江湖郎中,问道:“却不知城里哪位可是有名的医生?”

    那江湖郎中沉吟道:“如今只得那济州城内的孙家堂药铺的孙大夫!”

    白胜哀嚎一声道:“此去济州城,却要一两天的路程,这叫俺如何去得?”

    “不如叫你家老婆去,我在这里也为你煎些汤药,先保住这一两日不再发作就是。这个倒也做得来的。”那江湖郎中忙道。

    “如此多谢了!”白胜忙忍了疼痛,叉手行了一礼,又拿了晁盖把与的银子中的十两银子与浑家道:“你即刻启程去济州城请了孙家汤药铺子的孙大夫,只说吃毒物伤了,要他来解毒,救人性命云云!”

    那婆娘识得厉害,慌忙的去了,雇了一头毛驴,只望济州城而去。那江湖郎中果然守信,煎了一剂药,使白胜服下,又在伤处涂抹了一些膏药。白胜只觉凉凉的有些受用。那疼痛也渐渐的消了许多。

    且说白胜忍耐了一日,那江湖郎中又煎了一剂药让他服下,依旧涂抹了一些膏药,便对白胜道:“如今你这伤口倒也可支撑到孙大夫来时,俺如今在此地耽搁了一日,却要赶路了,就此告辞。”说着拱手,就要往外走。

    那白胜承他用药,减了许多苦楚,便又取了一两银子封了与他,那郎中也告辞而去。不多时,但见得自己老婆领着一个精瘦老者过来,那老者也骑着毛驴,背着个药箱子。

    “此乃弓箭所伤。”那老者便是孙大夫了,忽然又咦了一声道,“却是中了蛇毒一般。”

    “蛇毒?”白胜吓得一脸煞白,慌忙扯住孙大夫的袖子道,“还望可怜则个,救一救俺的性命。”

    孙大夫点头道:“还好,先前曾用过药了,倒也无性命之忧。”说罢又仔细擦看伤口,不由咦了一声道:“这药也用的对头,若不是分量轻了一些,只怕已然痊愈了。奇怪,奇怪!先前却是何人替你用药的?”

    白胜忙道:“却是个江湖郎中,只道可延缓毒性!”

    正说话间,却听得自己婆娘慌忙的从屋子外头跑了进来,对着白胜急急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外头开了好多人,径直朝家里来的。”

    白胜吃了一惊,慌忙挣扎着起身,到屋子外头看时,却见一对衙役并州府厢军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为首的一个虞候,骑着大马,远远的望见了白胜,喝了一声道:“兀那汉子可是白胜?”

    白胜慌忙应声道:“不是,白胜家却在此地西北五里之地。”说罢只用手朝着西南方向乱指。

    那为首的虞候大笑道:“你这厮,休要诳我,我此来时,便问的清楚了。你便是白胜,好贼子,黄泥岗上做得好事。”

    白胜见势不妙,便要关门,却听得那虞候大喝一声道:“若是再挪动半步儿,便乱箭射死你!”说罢,从那军中闪出十来个军汉,张弓搭箭,对着白胜。

    白胜见走不脱了,哀嚎了一声,瘫倒在地上。

    但见那虞候一声令下。众军汉一拥而上,将那白胜绑了,又将那婆娘也一并绑了,虞候走进时,看见孙大夫,不由皱起眉道:“孙大夫如何在此处?”

    那孙大夫方才见外头喧闹,便一旁躲了起来,如今见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答话道:“虞候见礼了。只因这家人受了伤,沾染了蛇毒,因此请来替他解毒的。”

    那虞候点头道:“俺知晓你定然不是他同伙。”因有对那白胜喝道:“若是识相的,交出赃货来!”

第六十八章 事败名医入囹圄

    第六十八章事败名医入囹圄

    且说那白胜吃虞候拿了,几个军汉绑了两个,只对那孙大夫道:“你权且做个见证。【阅】”那孙大夫不明就里,便道:“要如何作见证?”

    虞候道:“如今这白胜乃是伙同他人劫持生辰纲的强人,因此要拿了去。”

    孙大夫点头道:“如此老朽倒是愿意做个见证的,只是这人中了毒,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撑不得一时半刻,可否容老朽先帮他解毒?”

    那虞候点头道:“果然是个好大夫,你且行事便是。”

    孙大夫点头,便取了小刀,淬了火,剜开了伤口,放出毒血来,又敷上药。包扎过后,开了个方子,交与虞候道:“若要他不死,只得按方抓药才是。”

    那虞候自然应允。孙大夫要告辞,却不肯,只道:“待此地事情了了,自然放大夫回去。”孙大夫无法,只得在这里候着。

    只是白胜这厮口紧,死活不肯开口,又问那婆娘,也是一问三不知。虞候发起怒来道:“岂有此理,我等如今将这各条道路都封堵严实了,那些强人定然是运不出金珠宝贝的。莫不成便着落在你这家中藏起来了?”

    白胜叫屈道:“冤杀俺也,俺也是老实人,哪里与强人有什么勾当?如今看这家里,可有藏得金银宝贝的地方么?”

    虞候只是冷笑一声,已然吩咐众军汉严加盘查,一时间那里里外外都不曾见到。虞候甚是不解,忽地看到那白胜的脚上,便点头笑起来道:“原来你这厮早有防备,却不防露出破绽来了。看你脚上沾染的新土,想必是将那些宝贝藏在了地下。怪不得地面上查不到的。”

    白胜大吃一惊,忙叫道:“方才去天地翻弄去了,因此沾染的新土。”

    “你这厮却是胡说,你如此模样如何下得田地?”虞候大笑,只管吩咐军士查探屋子里外,园子里可有新翻的泥土。

    白胜急得额头冒汗,若是真吃这虞候发现了,只怕再也抵赖不得。正惶急间,便听得园子里一个军汉高声道:“这里有新翻的浮土。”

    虞候大喜,叫人看严实了白胜,自领了人去了后园子里,果然见那园子中间有浮土模样,上面虽也掩饰了些杂草,仔细看时,却显然是新移栽过来的。因此叫道:“挖开这里!”

    众军汉各具工具,一起动手,不消多时,便挖出一个大坑来,那些金珠宝贝一共十一担儿,全部在此了,虞候见了,不由喜道:“果然还在此地,天不负也。”说罢,便叫人起了宝贝出来。依旧是挑出了屋子,那外头却不知何时等候了马队,但见军士将那些金珠宝贝绑好了,分别驼在马背上不提。

    白胜见挖出了宝贝,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虞候似笑非笑,来到白胜身边道:“你这厮倒是藏匿得好地方。如今却还是要与俺们一道,去衙门里说过清楚,还有和同党之类的。”

    白胜挣扎不得,吃几个军汉绑住了手脚,拿一棍穿了过去,两个人便抬了起来。正要离去,便见得一个军汉匆匆忙忙的过来,附耳对着那虞候说了几句。那虞候脸色一动,便喝一声道:“儿郎们,如今探得消息,那贼首便是那托塔天王晁盖等人,还有七个,俺等一起去拿了贼首,便是大功一件,如今都随俺去了!”说罢,也顾不得那白胜,领了军汉们出门,骑上了马,驼了金珠宝贝,呼啸而去。

    那白胜听闻虞候如此一说,不由大吃一惊,心下慌张起来,暗道:事发了,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的。正懊悔不跌,岂止那虞候立功心切,带了人呼啸而去。只将自家三人留在这里。也不着人看管,不由大喜,看了看这屋子里四周,只得那孙大夫在此,手脚无碍。便哀告道:“大夫可怜则个。俺实在不是甚么强人,只是吃人蒙蔽,替他们藏了些金珠宝贝,乞望解开绳索。”

    孙大夫不由啐了一口道:“你这厮,倒是做的好事。俺如今也替你解了毒性,也算是尽了大夫的本分。如今要我放你,却是犯了律条,如何做得?”说罢,也不管不顾,慌忙的拿了自家的药箱子,飞也似的出了门,所幸骑来的驴子还在,一径去了。

    那白胜见孙大夫走了,心生怨毒,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家婆娘在一旁哭道:“你这蠢汉,结交得甚么人?与强人做了伙伴,如今事发了,如何是好?”

    白胜焦躁道:“你且替我解了这绳索就好,我与你一起逃了去,哪里不是俺的出处?便是容不得我了,做个强人,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如何不好?”

    那婆娘听了,只是哭,惹得白胜不耐烦,喝道:“你这婆娘,再不过来,待俺脱了身,第一个便结果了你,不要惹得俺兴起!”

    那婆娘不敢在哭了,只得挪过来身子,挣扎着要替他解开。终究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解开了受伤的束缚。那白胜得了手脚,飞也似的将绑住脚的绳子松开。自替那妇人解开了,吩咐道:“且看还有没有些金银没吃搜了去的,且拿了。再收拾些衣物,俺等逃命去也!”

    那妇人也识得厉害,慌忙去准备。哪知白胜侯这妇人进去,自己飞也似的,出了门,便要单独逃走。正出门不过一里路,但见前面又来了一群差役。见了白胜,不由大喝道:“此人便是白胜,休叫走脱了他。”众人呐喊,一起朝着白胜飞奔而来。

    那白胜大吃一惊,转身便走,只是大腿伤口痛的厉害,走不多远,便跌了一跤,吃几个衙役扑倒在地,叠了个罗汉,压住地上动弹不得。为首那人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才道:“白胜,你事发了,黄泥岗上做得好买卖!”说罢叫人五花大绑绑了。

    “俺乃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如今拿了你官去,是何人指使,可从实招来!”那为首之人道。

    白胜闷声不响。不多时,又有差役压了一个妇人过来说道:“此妇人招了,说是白胜的老婆。先前曾来了一拨官差,为首的是个虞候,在后园子里起出了生辰纲,正望郓城县东溪村而去,说是要缉拿贼首晁盖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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