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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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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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只等她靠近观察时一跃而起,故伎重施,用那炼神化虚之术将她擒拿!

    原来。刚才醒言只是故意受伤。他已看出,那汐影打出的神斧刃光总也脱不出日月精华之流。这样刃气神光。对旁人而言非同小可,触之非死即伤,但对醒言来说却是毫不致命。他躯体内澎湃沛然的太华道理,当初正是再马蹄山上月华笼罩之下获得;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拿修月神斧的月华神光正是同源。现在他体内道理如此蓬勃,区区一道月刃之气入喉伤他。因此,当时刃光击来之时,醒言迅速判明,毫部闪躲,拼着皮肉疼痛硬生生吃了一记。躺倒之时,悠然无碍,只觉得胸前小痛,水有些冷,倒没其他不适。

    不过这样悠然情况,转瞬即逝。当神识散出,察觉到那南海神女迟疑片刻之后,真正开始想自己这边举步时,醒言也不觉汗毛森立,如霜覆体。偏生此时还不能睁眼,便更觉心寒。

    “近了,近了”

    越挡那二公主靠近之时,醒言便越是紧张;等感觉到来人已接近倒两三丈内时,已无退路,便更加一动部动,濒状若死。

    此时,时间仿佛凝住。

    “啊!”

    正紧张间,醒言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不知时部时装死过度神智有些恍惚,这一声惊呼传到他耳里时,还觉得好生凄楚。

    “出啥事了?”

    认真装死的四海堂主,听得凄惨的惊叫,身子也禁不住一激灵,差点露馅。

    “且部管他。”

    大事之中四海堂主十分镇定:“稳住,稳住,近日无论如何液氧将她擒住!”

    心中打定主意,便继续安心等待;只是又过了许多时,醒言却发现周围渐渐除了海浪风声,已没了任何动静。小心睁眼一瞧,他不由暗道一声:“晦气!”

    原来两丈开外那海浪波涛间空无一人,只余风波涌动哪还有什么人影!

    醒言连自己也没想到,不知那南海公主出了什么意外,不知时十足落水还是突然腹痛,或者时看出自己破绽,竟然不肯上当!一番苦忍之后,到头来一无所获,反白白吃了一回痛,真时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晦气!

    这日战事,到此大抵也就收兵。且按下醒言发现胸前淤青、急着琼肜去跟军中医师讨要两贴膏葯贴上不提,到了第二天,正当四渎大军云集,准备今日再接再厉杀伤更多敌军有生力量之时,还没等大军开动、旗号展开,却有个惊人的消息幕然传来!

    ——面对这消息,四渎玄灵军中无论时龙君水神还是普通妖灵,全都震惊无比;转眼那整装待发、不住拥堵的阵型突然静止,所有摩拳擦掌准备再建新功地威武将卒,全都被这消息震动的如同木偶,呆立原地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第十五章  龙津一剑,争残局上河山

    ***醒言,昨日吃了那一场哑巴亏,正是气沮神乖,心情郁闷,肋下又吃痛,晚间那小琼肜自告奋勇来帮他胸前摩娑,因为顾着些男女之防醒言一番格挡,倒反被那灵活的小丫头手肘杵到几次青淤处,疼得他直咧嘴。于是这好一番闹腾之后,直到了深夜才睡。好不容易入梦之后,便不免贪眠,虽然想着早起,等他翌日清晨醒来时已见营帐窗帘缝隙中透进的阳光,已照到自己被窝上。

    “唉,昨晚过来厮闹,这时却不来叫醒。”

    心中稍稍埋怨了那憨跳的小丫头两句,醒言赶紧一骨碌爬起,就着床边的铜盆中随便撩水抹了把脸,又略略梳洗漱口,便急吼吼冲出帐门,准备赶去校军场出战迎敌。才等出了帐门,却见琼肜早已等在那里,正来回不住徘徊。醒言一问,原来是她怕吵了自己的睡眠,虽然之前已几次探头,又溜进帐内细看了几回,却始终不敢惊动自己。听得这样,醒言在心中暗自将刚才的怨言收回,抓住琼肜小手,拖着她一溜烟往惊澜岛外海中点将台赶去。

    出来后一看,此时天光确实不早,沿路晨光斜照的营帐中,早已静悄悄没多少人影。此时不仅醒言,便连琼肜也知迟到,路上便也没多少话语,只顾闷头朝海岛东边赶去。

    只是,正当他俩急行,还没走出数十武,便忽觉前头有异。原来还算静谧的海岛林木中,忽然扑簌簌一阵鸟雀飞起;抬头一看。便已见得许多人从中奔出,黑压压乱成一片,转眼就来到他二人眼前!

    此时朝阳正亮。霞光中那些人形象极其鲜明,醒言稍微一看,便知正是坤象,殷铁崖等玄灵妖族一众。等这些人冲得近些,他又见不少一直跟随自己征战的四渎将士也混杂其中,一个个喧喧嚷嚷地朝这边奔来。

    “出了什么事?”

    见得这样,醒言赶紧迎过去,大声跟那些人叫道:“各位,出什么事了?莫非有何变故不成?”

    听他相问,一向对他必恭必敬的将士这回却啥也没回答。转眼之间,这些人便奔到近前。还没等醒言反应过来,这许多人就齐齐俯身,眨眼的功夫竟在醒言、琼肜二人面前跪成一片!

    “你们这是?”

    忽见这样怪异情景,睡意未消的少年更是如堕九里云雾,只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到底怎么回事?”

    自和他们相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以至于虽然这么多人跪伏,毫无危险,醒言大脑中却转不过弯来,一时居然联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贪睡迟到,违了军纪,才导致眼前这样匪夷所思的异景。

    正当四海堂主这样毫无逻辑地胡思乱想,忽见那位抢在最前跪拜于地的白虎老山灵坤象,略略直起了身子,仰着脸。银须飘飘,看着面前这位不知所措的妖主,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说道:“投,投…投降了!”

    语不成声之时,这位喜怒不动于颜色的老山灵,虎目中竟然泪光点点,转眼满脸老泪纵横!

    “唉呀!”

    听见这话。又见此情景,醒言忽如五雷轰顶,也顾不得对前辈礼敬,募然间脱口吼道:“坤象?到底发生何事?怎么就投降了!”

    一时不知状况,醒言正是惊怒交加!

    “不、不是,是、不是…”

    虽见醒言动气,但在前所未有的激动之下,老持沉重的老虎灵竟然一时失语。口中反复嗫喏,就是不能成语。见得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更加气急败坏,刚要拔腿向这群人来处跑,猛然间却听得平地轰然一声,那些刚才不作声的跪伏精灵,这时也如梦初醒,突然不约而同地开口禀告:“主公!是他们投降了!南海投降了,他们认输了,我们赢了!”

    这七嘴八舌猛然间一齐开口,竟似高楼倾颓,轰然之声震的他耳膜嗡嗡作响!

    “你们是说,南海投降了?”

    醒言还有些迟疑。

    “没错,他们投降了!”

    南海投降…渴望已久的胜利,在这样毫无预料的情形下突然到来,也难怪醒言一时不敢相信。饶是听得这样斩钉截铁的报告,他还要转脸问问琼肜,得到这小妹妹的确认,才终于相信刚才并不是自己幻听!

    似乎从未有这样的快乐,欣喜若狂的少年再也忍不住,突然间放生大笑,酣畅淋漓地直笑了半晌,才突入眼前跪倒的人群,一个个将他们扶起,一个个跟他们击掌相庆,正是欢天喜地,笑遏行云!

    欢庆之时,醒言又跟他们问了详情,原来那南海投降的消息千真万确,由南海龙神大太子伯玉正式发布,遍宣四海,绝非诈降!

    到了这时,刚才还静悄悄的海岛中突然如沸腾起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同二月的春雷在海岛的上空滚动呼啸,此起彼伏。而醒言这片欢庆的人群,也越聚越多,不就之后那灵漪儿也急急跑来,和醒言握手相视而笑,所以激动的言辞郁烈的感情,都只在这笑靥如霞,相看俨然之间!

    就这样跟众人欢庆许多时,醒言便离了人群,左牵龙女,右引女娃,向东迎着朝阳走过一段距离。当洲上茂密的林荫再也遮不住双眼,波涛涌荡的海波近在眼前,这三人便一齐驻足,在海岸礁岩之前柔静了动荡的欢乐的心神,抬头向那日出之地静静地凝视。海远天遥,日红如火,水霞流空,云若丽锦,此时眼前的世界,正是金彩绚烂,无比的鲜明。

    “赢了…”

    虽然表面依然平静,豁达平和的少年心中却澎湃起万丈的心潮。苦奋了半年,当期望的胜利终于实现,此刻和灵漪琼肜伫立海滨,看大海日出,任晨风吹衣,醒言一时却有些茫然。

    不过,这茫然,若细琢磨,倒不是迷惘。而像是全身心解脱之后无比轻松无比惬意的飘飘然茫茫感。在这样舒畅无比的心境中,执着琼肜温软的小手,闻着灵漪衣鬓间幽幽传来的香气,再望见远处海天之间那层如锦堆积的彩霞,醒言心中突然升起个念头。此刻他真想飘飘浮浮,一直飘到那团云霞之中,在绮丽的云霞堆里舒舒服服打个滚,然后睡上一觉,补上昨晚失掉的睡眠,那该有多美…

    暂按下醒言这边种种心事不提,再说南海。死硬这许多时,为何一夜间便认输投降?原来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这南海龙域中已是天翻地覆!

    决定这结局的,是两件事。头一件,自然是二公主汐影失踪。原来昨日与张醒言一战。发生一场戏剧性的变故。南海将士众目睽睽之下,击落“贼首”张醒言的汐影公主,继续奔袭就快接近时,却突然驻足,在风波中瞻看一阵,竟突然掩面。分波蹈海而入,从此无论南海一方怎样追踪寻找,却踪迹皆无,再也寻不到。

    这样结果,当时任谁也想不到,但原因却个个清楚人人分明:“定然是又中了那少年邪法了!”

    这原因显而易见,毫无疑问。据当时靠近的某位海神赌咒纺说,他亲眼看到那位假装被击落海波的少年双目炯然。时刻瞪着公主靠近;当公主终于临近射程,那少年眼中便射出奇光二道。将公主牢牢定住,让她心神顷刻错乱,一失足,也不知道随波逐流到哪儿去了。

    当然,这海神绘声绘色讲这故事时,每每遭到质疑,说他既然看到为什么不提醒。对这疑问,自然也很好解释:他当时也中了那少年法术嘛!中术呆若木鸡之时,虽然头脑清醒,却是有口难言!

    闲言少叙;有了前车之鉴,汐影如何落败大家倒并不十分惊奇。真正震动他们、影响大局的,是他们突然意识到,从此茫茫南海中再没有一个能斗过敌方那少年的大神。这样一来,正如云中君等人的判断,这些天神怒礁如火如荼的反击,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很容易如潮汐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势已去之时,任何的回光返照反而容易断送了性命。于是,南海一方靠一人维系鼓动起来的士气,随着这主心骨的消失,赖以倚仗的风暴漩涡又消退,这看似士气高昂的龙军帘像泄了气的皮球,失魂落魄,再没了丝毫斗志。

    不过,更直接导致苦撑半年的南海龙族投降地,该是这晚发生的另一件事。

    正如因果连环,当二公主汐影失踪之后,失魂落魄的并不止普通将士。噩耗传来,这晚龙宫议事大殿镇海殿中气氛一片低沉,众臣神色落寞,如丧考妣。这些往日阔论高谈的睡臣波灵,眼见敌人打到家门,本来可战之人一个个凋零,便浑没了往日踊跃发言的兴致。看来,这南海战局的兴复转折,真的只有靠水侯口中那位虚无缥缈的鬼灵渊神王魔力才行。

    这样各怀鬼胎之时,虽然偶尔还有生性开朗的臣子为自己近旁的好友打打气,或者偶尔趋前跟闷坐殿上的水侯主公说说宽心的拜年话儿,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国破家亡已在眼前。

    “咳咳。”

    再说孟章,见得气氛沉闷,连夜升殿的水侯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咳嗽一声,环顾殿下一眼,强作出往日一副慷慨模样:“众卿,我南海眼下小有困境,不知可有人能进良策,为本侯解忧?”

    水侯此言一出,刚刚还稍有嗡嗡议论之声的大殿下突然鸦雀无声,静得连一片海苔掉地下都听得见。到了这时,即不论真无良策,就是有些办法,也怕祸从口出,触了霉头。

    没想到积威甚久的孟章问话之后,大殿之下竟连个凑趣的咳嗽声都没有!

    “哼!”

    见众人屏住呼吸,孟章暗地恼怒,却又不好翻脸,只好坐在藻雕玉座上生闷气。

    “报水侯——”

    正当气氛尴尬,忽然从内殿跑出来一个报事官,黄袍小帽,慌慌张张来到孟章面前,说是老龙神请他到内殿澄渊宫议事。

    这报事官的出现,对孟章不啻久旱甘雨,正因没人搭茬下不来台,见父王传召便赶忙应了一声,也不问什么事,从玉椅上弹身而起,整了整袍服,一摇三摆地矜持着朝内殿走去。

    等离了众人视线,孟章这才忽然压低声音,跟小心陪在身侧地传话官问道:“你可知父王何事见召?”

    “这个…小的也不知,只知老主公态度沉重,好像是有大事。”

    “哦?”

    听得有大事,孟章倒来了精神,不往别处想,只想着是不是老父忽然记起什么压箱底的宝贝,这次要拿来给自己使用。说不定从此翻局!

    想到快活之时,孟章随口问了一句:“澄渊宫就父王一个人在?”

    “禀水侯,还有伯玉太子、龙灵大人在旁随侍。”

    “其他没人了?”

    “没了!”

    孟章听了,也不多想。得知自己心腹龙灵也在那儿,水侯更无犹疑,举步时心中还暗笑自己:“吓,今天是怎么了?只不过父王召见,就跟小吏问东问西,没的失了水侯气派!”

    当即这高大威猛的水侯精神一振,脚底的步儿也迈得愈加四方起来。

    可笑这野心勃勃的孟章水侯,到这时还尽想好事,不虑其他。虎步龙行之时,他却不知,这一去,正是大祸临头!

第十六章 投笔按剑,谁意别开生面

    一月二十九日夜戊时,水侯孟章接父王传召来到镇海殿后宫澄渊宫议事。

    到了澄渊宫内,复有青衣小吏替下黄袍的传话小官,一路小跑带着孟章穿过空旷的大殿,将他领向澄渊宫东侧殿密室浮翠房。

    到了嵌玉镶碧的浮翠房中,一进门孟章就看见幽幽的绿玉光影里自己老父蚩刚一身深黝的黑袍,站在白玉书案前对着那扇光线只能单向穿透的水晶窗户出神。看起来,他正在专心看窗外那些碧色珊瑚林中五彩斑斓的游鱼。在他高大的身影旁,自己的长兄伯玉和心腹龙灵也在,两人正毕恭毕敬地侍立一旁。可能因为现在二公主失踪,生死不明,他们两个俱穿白袍,上面只绘着浅灰淡墨的竹叶藻纹意识,以示悲悼。只一进门,孟章便觉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而当小吏退下,房门无声阖上,此时房中便只剩他们四人。

    浮翠房中这四位,正是现在南海龙族中地位最高之人。

    “父王,儿不孝!”

    孟章首先开口。

    到得此时,任这位龙神水侯往日再是狂傲,此刻也不得不低头。到得房中,他便双手低垂,低着头跟自己老父告罪。

    “哦,你来了。”

    听孟章说话,半天无语的老龙王转过身来,看向自己这位宠爱有加的第三子。轻轻说了这句话,却又复半晌无言。这位南海中最德高望重的老龙君,目光正是复杂难明。

    他的心情怎么会不复杂?

    到了此时此刻,见着此情此景,蚩刚是百感交集。许许多多甚至从未想起的往事一时都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想当初,他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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