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四章 鳖来问先生
曲少波看着赵长枪脸上的笑容，知道陈晓刀死不了了。他的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陈晓刀能活下来，对他和赵长枪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曲少波的内心深处仍然不希望赵长枪将他杀死。
归根结底，曲少波的内心深处，在潜意识中是极其维护法律尊严的！他和赵长枪虽然有合作，但他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他们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虽然有时候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曲少波从小学到中学，最后到警校，享受的是国家的正规教育。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社会的条条框框之下的。违背了这些条条框框，他会感到不安，他的良心会受到谴责，即使他所进行的事情是正义的，是符合传统道德的。
赵长枪从小就在街上摸爬滚打，更是跟着李朝天混过真正的黑 社会，见惯了人间的生死离别，社会丑恶。他做事天马行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求对得住天地良心！
这就是两个人最大的差距。其实，曲少波之所以来找赵长枪说这些话，他的下意识中还是想从赵长枪这里找到一点心灵安慰，减轻一下心里的负罪感。
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他站起身打算离开毒玫瑰总部。他没有打算去看看陈晓刀，即便他想去看看陈晓刀，赵长枪也不一定会让他去，有些事他出面反而不如不出面。
但是，就当曲少波站起身形，打算离开时，赵长枪忽然对他说道：“你们受伤的那两名警察，现在好些了吗？”
曲少波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说道：“谢谢你救了他们，他们两个都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说起这事，我本来早该对你说声谢谢。但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赵长枪淡淡的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你的那种做事方法。你救下我们分局的两名警察本来应该算是见义勇为，但是你当时却喊过去了四十多口人，手中还都带着凶器，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搞的好像黑 社会火拼一样。这件事情真要抖搂出来，恐怕你的人也会受到连累。所以我一直没对你提这件事情。不过在这里我仍然代替我的那两位兄弟说声谢谢。”曲少波诚恳的说道。
“呵呵，你的意思是怪我那天的行事太高调？好像在耀武扬威一般？”赵长枪笑着说道。
“难道你不认为你那样做实在不妥？如果你的人不是去的那么多，或者你的人过去的时候，没有携带凶器，那件事本来是可以大肆宣扬，能大大提高你的社会形象的，但现在却只能糊里糊涂的就这样过去了。”曲少波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件事现在根本不能往深里查了，一旦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出陈晓刀的场子就是被那帮人砸的。而那帮人却听从赵长枪的话，到时候傻子都知道陈晓刀的失踪和旗下场子的被砸和赵长枪有关系！
道上的人知道这些事情没关系，但是一旦被警方坐实了证据，赵长枪就真的有麻烦了！说不定会将鹤舞蓝沙的事情也给拎出来！
赵长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可没想这些，我曾经在道上混过，所以我了解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你是河北区的分局长，对临河市道上的事情，应该也有所了解。毋庸置疑，陈晓刀虽然出道晚，但他现在就是道上隐形的老大！现在陈晓刀倒台了，你说在临河市究竟会发生什么？”
曲少波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想过。事情非常的明显，临河市黑 道是块大蛋糕，陈晓刀倒台，肯定会抛出很大一块的蛋糕，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盯着陈晓刀倒台后抛出的蛋糕，说不定会引发无数的火拼。到时候，临河市黑 道就不太平了！
曲少波到现在还记得李朝天倒台后的那一段时间，整个临河市黑 道几乎乱成了一锅粥，隔三差五就发生黑 帮之间的火拼，各种刑事案件几乎层出不穷。虽然最后在临河市局长黄天化的铁血镇压下，最终平息了下来。但公安部门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八个刑警死在制止黑 道火拼的战斗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省厅厅长关海涛离开临河省后，有望升为厅长的黄天化，最终原地踏步，没有任何的提升。
不过自从那次事件后，临河省在警方的高压下，就没有再出现一个一统临河黑 道的大哥级人物，直到近年陈晓刀才忽然发力，利用各种关系，隐隐然成了临河市的地下大哥。现在陈晓刀被赵长枪搞垮了，说不定临河市又会迎来一场动荡。这可是曲少波这个分局长不愿看到的。
赵长枪打断了曲少波的思绪，继续说道：“陈晓刀倒台后，如果没有一股强有力的势力来震慑道上这帮人，临河市很可能会不太平一段时间。”
曲少波明白赵长枪搭救那两名警察时，为什么会那样强势的原因了，他是在表现出足够的实力来震慑道上这帮人！让他们在陈晓刀倒台后，不要轻举妄动！
鹤舞蓝沙惊心动魄的枪战；一夜之间陈晓刀的场子被砸大半；二十多名袭击警察的混混被强力镇压。那些有心的黑 道大哥将这些事情连起来，马上就会想明白在临河市有股神秘的强大势力存在着！
曲少波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长枪，有时候他真怀疑赵长枪的年龄。这根本不是一个青春少年该有的心计和考虑。
“你打算同统一临河市黑道？”曲少波担心的问道。他是真心不希望赵长枪再走上那条路。
赵长枪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还想在仕途上往上爬呢！搞个毛的黑 社会！再说，我就是有那想法，也没那实力！这只是我想让临河市黑 道不至于大乱的一个手段而已，也算是扯虎皮做大旗，有没有作用还在两说之间。”
曲少波撇撇嘴没说话，他可不相信赵长枪的鬼话。他有理由相信，凭借赵长枪在临河市道上的威望，凭借他的能力，他想一统夹河市黑 道还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单看看他前天凌晨搞到的那些枪吧！
前天凌晨，曲少波将那些子弹收集起来后，可是请专家做过鉴定，依次判断出了当时参战的枪支。九六式手枪，m10冲锋枪，八八式狙击枪！靠，就是他的河北区分局都没有这么强大的火力！这可都是军用枪支！由此可见，赵长枪的能量到底有多可怕！
这也是曲少波虽然有些不认同赵长枪的做事方法，却仍然选择和他合作的一个原因。
赵长枪也知道，曲少波肯定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他也没有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说道：“那些混混你都审过了？他们为什么会对警察动手？这可非常的不合常理啊？那天情形我都亲眼看到了，那二十几个混混就是针对那两名警察来的！那个被抢包的女孩只是适逢其会而已，那些的混混的目标可不是她。”
曲少波重新坐下来，说道：“我审过那些混混，但是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奉命行事，具体为什么会针对警察，他们却毫不知情。既然那二十几个混混是你的人干趴下的，那么他们的头刀疤脸也应该在你手上吧？”
“他的确在我手上，你放心，我问他几个事情马上就会将他交给警方。我怀疑这二十几个混混会莫名其妙的对付警察也是陈晓刀安排的。”
赵长枪说完后，又对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若萍说道；“若萍，你给我安排个隐蔽的房间，我和曲局要亲自问那个刀疤脸几个问题。”
李若萍点点头，走出了会客厅。
十几分钟后，赵长枪和曲少波一起被王明领进了一个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里。房间里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茶水，水果，果盘旁边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茶几两边放着四个沙发。刀疤脸已经坐在一个沙发上，虽然这两天没少被王明等人照顾，但外边并没有任何伤痕，脸上仍然充满桀骜之气，一副老子很吊谁都不怕的样子。
赵长枪看着房间里的安排，不禁暗自点头，心想：“李丫头不愧是能独挡一面的大姐头，想的还真周到。”
赵长枪李若萍虽然和曲少波是朋友，曲少波也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事情，但是曲少波毕竟是受过警校教育的人，他应给非常反感私自拘禁，私设刑堂这样的事情。李若萍将刀疤脸当做客人对待，能减少曲少波对他们的警惕之心，不断的拉进他们的之间的距离。
曲少波看到衣衫整洁，客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刀疤脸，脸上倒是一愣，他本来以为刀疤脸落到赵长枪的手中，一定会被收拾的很惨，甚至遍体鳞伤的，没想到竟然是现在这副样子，这哪里是阶下囚，完全是座上宾嘛！
曲少波扪心自问，就算刀疤脸被抓到自己的警局，也受不到现在的待遇。仅此一项，就可以看出赵长枪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更不是一个凶残成性的人，虽然他也杀人，甚至能组织上百人的枪战！
赵长枪和曲少波迈步走到刀疤脸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对刀疤脸说道：“先给你介绍个人，我身边的这位是临河市公安局河北区分局的分局长曲少波，他有几句话要问你，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长枪说完后，示意曲少波先问，毕竟他是警察。
曲少波点点头，然后取出纸笔，冲刀疤脸问道：“姓名。”
“鳖来问。”刀疤脸冷笑一声说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文明的逼供
赵长枪嘴角一撇，差点没笑出声来。鳖来问，好名字啊，谁来问他的名字，谁就是鳖。
曲少波刚要在笔记本上记下刀疤脸的名字，忽然回过味来，将笔在桌子上猛然一拍，吼道：“你给我放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刀疤脸，不要以为我们没有掌握你的犯罪证据，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名字叫什么！”
没想到刀疤脸根本没在意曲少波的恫吓，而是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老子的名字就叫鳖来问！爱信不信！”
曲少波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恨不能摸起水果刀在刀疤脸的脸上再留下几个刀疤！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而是放低了声音说道：“刀疤脸，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能给你定罪，你带人殴打警务人员致重伤，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事实！即便你一句话都不说，法院也能零供词判你的罪！我劝你，还是好好和警方合作的好，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也许能待罪立功，给你减刑。”
曲少波的分局长也不是白当的，如果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还真被他这几句话情真意切的话给打动了，但刀疤脸完全就是个街头滚刀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将脑袋扭向一边，一脸的不屑，连看也不看曲少波了。
曲少波依然没有发火，而是继续和颜悦色的问道：“你的这次行动是陈晓刀授意的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陈晓刀这次已经栽了！他涉嫌在鹤舞蓝沙组织参与枪战，已经被依法通缉，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刀疤脸依然没有说话，但是曲少波敏锐的看到，当刀疤脸听到陈晓刀的名字时，神色明显怔了一下，显然，赵长枪对他的怀疑很可能是正确的，刀疤脸的这次行动可能的确是陈晓刀授意的！
但是曲少波不明白，陈晓刀为什么会安排人设计袭击警察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刀疤脸，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临河市人，而是岗坪市人，和陈晓刀也不是一个帮派的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跳出来帮助陈晓刀呢？”
曲少波继续问道。这些消息都是他通过审问刀疤脸的那些小弟知道的。
这回刀疤脸说话了，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哼哼，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吧，想从我这里知道更多的消息，简直是痴心妄想！哼哼，听说警察不都是万能 神吗？我看都是他妈白痴！”
饶是曲少波休养再好，这回也不淡定了，他猛然用手拍了一下茶几，大声吼道：“刀疤脸！你给我放老实点！别以为我敲不开你的嘴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带回警局，三天不给你水喝！”
“哼！”刀疤脸冷哼一声又不说话了。
曲少波无奈的看了看赵长枪，刀疤脸软硬不吃，他有点犯愁了。如果是在警局，他就算熬大鹰也能让刀疤脸招供，但现在不是在警局，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将问题再次抛给赵长枪了。
赵长枪拍了拍曲少波的肩膀说道：“曲局，我忽然想起点事情，要和这位刀疤兄弟单独说道说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曲少波明白，赵长枪要对刀疤脸用刑了，自己不方便在这里看着，于是站起身走出来小房间，临走还嘱咐赵长枪：“赵先生，你最好快一点，我还要将他带回警局呢。”
曲少波离开后，赵长枪淡淡的看了一眼刀疤脸没说话，而是从果盘里取过一个苹果，然后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赵长枪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刀，剩下的三根手指灵巧的捏住苹果，红彤彤的苹果好像陀螺一样在手中不断的快速绕动，果皮碰触锋利的小刀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薄而均匀的果皮好像一条红布条一样从苹果上垂落下来，随着赵长枪快速的动作，越来越长，直到垂落到地上。
刀疤脸看着赵长枪的动作，心中忽然一阵战栗，他是个行家，一看赵长枪的动作，就知道赵长枪的刀法相当好！对力道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毫不怀疑，赵长枪有一千种方法让他招供！赵长枪不是警察，文明审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各种手段！
“我曾经用一把匕首，就用一只手，就像现在这样将一只青蛙身上的皮剥的精光！哎呀，刀疤兄，你是不知道啊，青蛙的生命力那叫一个强啊！当时它全身的皮都被我剥光了，竟然还能在地上蹦来蹦去！从那之后，我心中就多了一个疑问，你说是人的生命力强呢？还是青蛙的生命力强呢？若果将一个人身上的皮也剥个精光，他会不会还能像青蛙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呢？”
赵长枪一边削平果，一边说话，声音不咸不淡，没有丝毫的感情，好像来自天国，又像来自地狱。但他的眼神却盯着刀疤脸的身子，上上下下瞅个不停，好像刀疤脸就是他要扒皮的那只青蛙！
刀疤脸看着赵长枪冰冷的眼神，听着他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身子忽然一阵阵的战栗，他相信赵长枪不是在吓唬他，他真敢扒了他的皮，然后将他仍在地上，让他在地上爬来爬去，任凭鲜红的热血染红了地面。
“开！”
刀疤脸正胆战心惊的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赵长枪口中发出一声轻喝，然后右手小拇指一弹，手中的苹果飞到了空中。接着赵长枪持刀的右手子在空中一阵划拉，飞到空中的苹果还没等落地，就被锋利的小刀切成了八块，每一块都大小相同，形状相同！
这还不算完，只见赵长枪将苹果凌空切成八块后，手中的刀子在空中绕动一圈，好像串糖葫芦一样将空中的八块苹果都串了起来！
刀疤脸看着赵长枪手中的苹果串，眼睛都看直了！妈呀！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刀法为什么会这么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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