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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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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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袁大人吉言了。”陈于廷才不会把这话当真,他轻咳一声,便迫不及待的问袁大海:“不知袁大人何时替我引见魏公公?”

    “好说!”

    袁大海胸有成竹的一拍胸脯,道:“这事你就宽一百个心吧。魏公公明日就回京师了,等晚间我便领你去见。我预先给你垫个话儿,这便算是给你打了前站。另外,嗯,我再教你个主意,魏公公喜欢宝马,若是大人家中有宝马的话,不妨献出一匹,如此,只怕魏公公那边就更好说了。”

    “多谢袁大人提点!”

    魏忠贤喜欢宝马?陈于廷豁然开朗,忙向袁大海道谢。

    “不知大人何时上疏推让?”袁大海不忘问正事。

    陈于廷低头想了想,抬首道:“明白我便上疏,袁大人放心,本官既已答应你,便不会反悔。”

    “如此,我就多谢陈大人了,督公那边,也请陈大人放心,我家督公绝对不会亏待大人的。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大人了,本官这就告辞!”

    陈于廷点头道:“慢走,不送!”

    待袁大海领着番子们前脚刚走,陈于廷便带着家人直奔了骡马市,功夫不大,他便选中了一匹叫“玉面龙驹”的骏马,马主人要价一万两,陈于廷二话没说,扔下张银票牵着马就走了。回来后,又在自己心爱的宝贝中挑出一条夔龙脂玉带和一件五色倭缎蟒衣,叫下人包好后,便回书房写了封辞让吏部尚书的奏疏,尔后便只等着袁大海派人来传话。

    东厂的人闯了吏部侍郎、东林大财翁的府上,这事自然不可能瞒得住,恭子厂那么多权贵家,东林官员的宅子也不少,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最先闻讯赶到的是陈于廷的同僚吏部右侍郎蒋旭,此人是前尚书**星的铁杆亲信,听闻陈家被东厂的人给围了后,他便急坏了,亲自跑到兵部求尚书赵彦快派人去救。

    赵彦是兵部尚书不假,可他没有调兵权,京城三大营的禁兵他不可能调得动,再说谁也不知道东厂的人到陈家是干什么,冒冒然调兵去救人,反而是下策。斟酌一番后,赵彦叫蒋旭到内阁请韩手书,命令五城兵马司派人一查。

    这一来一回时间便耽误了,等蒋旭领着五城兵部司的人赶到陈家时,东厂的人早就走了。问陈于廷出什么事了,陈于廷也不说,只说有些小误会,没有什么大事。

    对此,蒋旭自然不信,但陈于廷不说,他又无从得知,还好,人没事就行,问多了也不好,便也打道回府了。

    稍后又有东林党官员前来陈府打探消息,得到的也是和蒋旭差不多的说法,没人知道东厂大张旗鼓的到陈家是干什么,有心人隐约察觉此事应该和内阁推荐陈于廷接任吏部尚书有关,但东厂来得快,去得也快,陈家并没有出事,故此虽有疑心,但没有实证,谁也无法上疏攻击东厂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七章 罢了杨涟

    故事的情节发展适当的调快下节奏,在保持原本历史大步骤的前提下,尽量紧凑发展,毕竟,对东林党的斗争只是主角东厂帝国的一个前奏。而且考虑到小说的娱乐性,太多对于真实历史的描写容易让你们产生疲劳感。

    …………

    杨涟是有自知之明的,对于韩提名自己为总宪,他可是一点希望也不抱的,因为前几日朝会上叶向高提名自己为总宪时,皇上可是当廷就给驳了。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杨涟已经是绝了出任总宪的念头。

    高攀龙的离去让杨涟倍受打击,但他天生就是一个不服输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他决定起草一篇新的奏疏,这次不再是直接针对魏忠贤,而是改为针对司礼监凌驾内阁之上,剥夺内阁拟旨权利进行弹劾,进而先压制住内廷,从而削弱魏忠贤对朝政左右的能力。

    在杨涟心中,他一直坚信,魏忠贤是大明的祸害,只要他在一天,朝堂里就肯定会污烟障气,同时,他也深信自己代表的就是天下人心所望的公理与正义!因此,只要能削弱司礼监的权力,便是对魏忠贤的重大打击。

    为了能够让皇上相信自己,采绝果断措施打压内廷,杨涟在疏中如此写道:数月之间,中旨屡见叠出,问之阁臣,阁臣不知也!听闻内廷魏忠贤曾在人前大言不惭说“内阁不知何妨也!”如今,上谕动不动就给大臣扣上“结党乱国”的罪名,不知党人有何负于国?

    所谓党人结社这项罪名只不过是奸人用来欺骗皇上而扫清善类的借口罢了。臣冒死上言乞请皇上,把票拟之权还于内阁,把黜降之权还给六部,把弹劾之权还给科道。圣上即使宽免魏忠贤不死,也应严加戒谕,令其小心谨慎,勿待人操刀,自取罪殃。

    杨涟这份奏疏写好之后,恰逢去打探陈于廷消息的胡良机回来,便将奏疏给他看了,胡良机看后,立表赞同,愤慨地说道:“杨公早该振作起来,前番一击不中,给了魏阉喘气之机,短短几日,我东林接连去了几位重臣,再这样下去,朝中便再无我东林立足之地!杨公尽管将这疏递进宫去,我这便也写一封,叫院内同僚们都上表,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和内廷斗一斗!让他们知道,我东林党绝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说做便做,当下,胡良机便就着杨涟的书案写了份《劾魏忠贤及魏广微三十二斩罪》,准备明日与杨涟这份奏疏一起送上。

    胡良机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当天他便将已把妻儿老小送回原籍安徽桐城,然而他没有料到,家中的下人夏三却“不小心”的在书房里看到了他的这份奏疏,然后又不小心的给泄漏了出去。

    获悉杨涟和胡良机他们又要上疏的情报后,负责科道这一块的番子掌班是前二档头张文元的嫡系杜老五,靠山已倒的他明智的决定立即将这个重要情报禀告给厂公新贵袁大海,袁大海得知后立即进宫向王体乾汇报。

    在司礼监中,袁大海与王体乾暗中做了一番谋划,准备蓄意寻找借口,趁着陈于廷倒戈的难得机会,顺势把杨涟和胡良机、魏大中那帮东林党的御史们给革职掉,在都察院来个大清洗。

    就在这时,天启再次下旨,叫内阁尽快把会推吏部尚书与总宪人选报上来。

    陈于廷已经决定上疏推让,王体乾自然不可能再把事情压下,他便将韩的推荐名单报到了天启那。

    天启看后,对内阁的推荐人选十分不满,言语中对杨涟的态度一如那日朝会,对陈于廷的出任却是可有可无。

    等王体乾再将陈于廷的推让疏给递上后,天启立即就发话了,叫内阁重新推举。

    韩得知皇帝不同意陈于廷与杨涟的任命后,不禁再次发愁起来,也顾不得找来陈于廷问问他为什么要上疏推让,急忙就找来吏部相关人员,都察院的佥都御史王图、曹于卞等人,经过协商,再次列了个候选名单出来,这次,名单上是三个人,分别是乔允升、冯从吾、汪应蛟三人。

    乔允升、冯从吾、汪应蛟这三人原先都曾担任过部院大臣,且又是东林党人,颇有声望。乔允升时任礼部右侍郎,冯从吾则是做过工部尚书的,汪应蛟则是南京吏部侍郎。这三人无论是资历还是党内的影响力,都要比陈于廷要强些,与杨涟却是无法并提的,但无奈,杨涟如今逆在圣心,要捧他上来已是不可能。

    四月十五日,会推三人的名单送进宫中,又是袁大海第一个反对,他对刚从涿州回来的魏忠贤说绝不能前门刚走了虎,后门又进来狼!这会收拾的是在京东林党人,南京那边千万不能掺和进来,否则南北闹起来,事情不好收场。

    魏忠贤深以为然,吩咐李永贞道:“你去面奏皇上,就说这乔冯汪三个人都与杨涟是一党,必是杨涟在幕后策划,据说魏大中、胡良机等东林党人也参加了讨论,可这落款的职名却隐去了杨涟,实属居心叵测!”又对王体乾如此安排道:

    “王公去和夫人说说,叫夫人无论如何劝动皇上,这回一定要罢了杨涟、魏大中、胡良机三个人的官,尤其是杨涟,绝不能容他御殿上疏!”

    奉圣夫人客印月一出马,本就对朱国祯包庇魏大中、夏嘉遇,后又以辞职要挟不满的天启,顿时对东林党人更加没有好脸色了。尤其是对杨涟,更增添了几分痛恨,他命令王体乾拟旨,立即将杨涟、胡良机、魏大中三人革职为民。

    圣旨这回没有让魏广徽拟,而是由袁大海毛遂自荐,亲自操刀就在司礼监给写了出来,袁的文言功底不强,圣旨中可谓是文白相结,大意是吏部、都察院久为党人所占,此次会推仍是拟用私人,而杨涟、魏大中、胡良机等钳制众人,抗旨徇私。

    又闻杨涟与高攀龙前在陈九畴一事上,相互勾结,不秉公办事,公然欺朕,真老奸巨猾顽钝无耻。杨魏恣肆欺瞒,大不敬无人臣礼,俱革了职为民!

    这圣旨可以说是相当的无耻,颠倒黑白的有些过了份,陈九畴和谢应祥他们的事是魏广徽和朱国祯较劲的后果,而推出乔允升和冯从吾他们是韩做的决定,里外都和杨涟没有关系,但圣旨却把所有的过错和罪名全推在了杨涟身上,说袁大海无耻透顶也不为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卷残云 血洗东林(一)

    **星下狱、朱国祯滚蛋;左光斗下狱、高攀龙辞职;这回是杨涟、魏大中、胡良机直接被下旨削职为民,再加上叶向高、孙慎行的离去,可以说,吏部、都察院已经是署内一空,余下的人都不足以撑起台面。东林党的半边天已经彻底垮了。

    垮台来的是那么的快,那么的莫名其妙,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从魏忠贤大旗一树广揽三党英才开时,东林党的失败便是注定的。而杨涟孤注一掷的上疏往死里弹劾魏忠贤则是多米诺骨牌崩溃的前奏,也是东林党悲歌的序曲。

    一夜之间,仿佛世间全变了,一切都变得让人无从适应。

    圣旨下发后,韩怒火中烧,行使了他内阁首辅应有的权利封还!

    可是这道圣旨却依旧出宫了,魏忠贤、袁大海他们行使的是皇帝的权利中旨!

    当圣旨不再经过内阁时,韩这个首辅便变得可有可无了。

    ………………。

    杨涟被削职为民,拍手称快者有之,如魏广微、崔呈秀及浙党徐大化等人;黯然神伤者有之,如缪昌期、李应升、曹于卞等东林党人。

    缪昌期更是特意前往杨涟、魏大中、胡良机家去安慰他们,说起来,他的老师叶向高是自请离职,朱国祯和高攀龙也是同样如此,所以对于他们的离去,缪昌期并不觉得悲伤,心中倒还坦然,只是对杨魏胡三人的被免职,他心中是愤愤不平的!就如一口郁气憋在心中,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为了让三人心里好受些,缪昌期特意请他们去南城的松竹庵,凭吊前朝因反对奸臣严嵩而遇难的杨继盛。

    杨涟本不想去,奈何缪昌期一意相请,胡良机和魏大中也都说该去凭跺先烈,无奈之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松竹庵是杨继盛的故居,地点在顺城门外的校场口。杨继盛号椒山,嘉靖年间的兵部员外郎,他曾上疏弹劾奸相严嵩十大罪状。起草劾疏时,夫人张氏劝说道,那严嵩威焰熏天,老爷是老虎头上搔痒,无补国家。

    杨继盛回答说:“本官绝不愿与这奸贼同朝共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杨入狱三载,五刑俱尝,他深夜疼醒后,把瓷碗摔在地上,然后拾起碎瓷片,亲手用瓷片挖去身上的腐肉与相连的筋络。在刑部大狱,他曾赋诗《小雪》,中有“四海寻家何处是,此身死亡更无求”二句。后被杀害于菜市口,年仅三十九岁。死后被尊奉为京城的城隍爷,即百姓的保护神,庵中常年香火不断。

    。。。。。。。。。。。。。

    缪昌期清楚的记得,去年十二月,首辅叶向高曾上疏皇帝,称“杨继盛享世宗皇帝第一忠臣,应予恩典”,随即,天启皇帝便下旨:杨继盛先朝忠臣,已经赐谥立祠,准补给全葬。

    回忆起这件事,缪昌期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杨继盛弹劾严嵩遇害,天启皇帝称他为“忠臣”,可杨涟上疏参劾魏忠贤,反倒被斥为“哪里有忠爱之心?”,真不知这位皇上生就一副什么心肠?

    今日庵内游人不多,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缪昌期问杨涟:“大洪、你还记得椒山先生临刑前赋的那首诗吗?”

    杨涟脱口而出便道:“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平未报恩,留作忠魂补。”吟罢,却见胡良机仰天长叹一声。

    杨涟清楚胡良机这是在为自己那篇声讨司礼监的檄文夭折而抱撼不已,便劝道:“留得青山在,还会有机会的。近来我明白了一条,除君侧仅靠几篇奏疏,很难成功。我真想学那英宗时大将樊忠,用一把铁锤,生生将大明第一奸阉王振脑壳击碎。要是我,就换一把剑,一剑砍下魏阉的头颅!”

    “好,此乃真壮士也!”

    缪昌期笑了,杨涟这番话真是十分对他的脾气。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可惜了!依杨公的身板、嗓门、脾气、秉性,倒真像个习武的!未能做成那樊忠大将军,当真是叫人遗憾。”

    胡良机好像在想什么,闻言,开口道:“杨公、缪公,我们上疏就像告状,向父母告坏孩子的状,而父母偏偏又是昏庸偏心的,结果我们这些好孩子总是吃亏挨板子,看来大家该变一变斗争的方式了!”

    “是啊,早就该变一变了。”缪昌期长叹一声。

    四人都有些失落,一起走进了景贤堂,来到了杨继盛塑像前,先是朝杨公像焚香敬拜了一番,然后又抬眼细看了一下两旁的对联,上联是“不与炎黄同一辈”,下联是“独留清白永千年” 。

    杨涟触景生情,对缪魏胡三人说:“日后我若被魏忠贤害死,诸君可在我遗像前,也写上一副对联,上联是‘不与魏阉同一朝’,下联是‘要同先烈共三生!”

    闻言,众人顿时沉默,俱是心痛不已,心痛之余,对杨涟更是暗生敬佩之意,皆道杨涟杨大洪果不愧为东林铁汉子!

    出了景贤堂,穿过月亮门进了西院,沿着走廊,来到了位于后花园西边的“谏草亭”。

    传说这个八角亭,便是杨椒山先生起草劾严嵩书稿之处。四个人登上亭子,看到石壁上有先生手书的联语:“铁肩担道义,棘手著文章”,字写得雄劲有力,那是先生就义那一年写得。此外,石壁上还刻有先生手书的遗嘱,四个人读毕遗嘱,不由得为先生舍生取义的壮怀而动容。

    到这会,杨涟已是没有什么游兴,便对缪昌期说要回家收拾行李,京中他已经不想在呆,明日便走。缪昌期不便留他,好言安慰他几句,说皇上必是一时错念,大洪不必神伤,说不得过几日便有好事传来也未可知。当年大洪不是也有过归退之时嘛。

    好事何时传来,天知道,地知道,我杨大洪可不知道。杨涟强打笑颜,点了点头,与魏大中他们作别便回了家。

    次日,杨涟启程回籍,都察院的一帮御史准备到都门送行,当中便有李应升。李应升的大哥却劝阻他道:“你还是不送得好!最近外面风声紧,咱家附近常有东厂番子转悠,必是来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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