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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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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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礼,你就喜欢这种的?恩?”唐月勾起古怪的笑容,眼里的恶意却藏都藏不住,“你知道这个小记子是怎样的人吗?这个奴才,可是爬过主子的床的!”

    小记子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会是……那件事吧?陛下竟然还记得?不,不!

    “陛下!”小记子尖声道,“陛下,不能说啊!”

    “小记子他啊,很早之前就被我上过了。被别人用过的货色你还要吗,小礼?”唐月笑出声,“还不止一两次哦。你们都说我失忆了,但那么久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发生在不久前。那时候,小记子也是这样,默默忍着不说话,却一直在哭……”

    小记子绝望的闭上了眼。

    这个人,真的还是他的父皇吗?

    眼前的人,虽然还有着同样的面容,但温柔之色消失殆尽。充斥在这张脸上的,是无尽的讥讽恶毒,嗜血戾气。原本流淌着柔和的眼角,却刻画上了残忍与阴毒。

    他真的不认识了,这人。

    前所未有的疲惫涌上来,唐礼放开了唐月的手。

    唐月满意的看到唐礼脸上的失望。

    “唐月。”唐礼唤他。“我……”怎么说得出口,对这个占据了他生命所有意义的人,说自己累了?

    他叹气,没再说话,转身便走。

    唐月慌神,“小礼?”

    他去拉唐礼,唐礼一把甩开,竟连再看他一眼也不愿了。

    唐月不敢再动,也不敢追出宫去,巴巴的望着唐礼的背影消失。

    小树子慢慢过去,扶起了小记子。

    唐月喃喃道:“小礼,你说过,你爱我的。你爱我。”

    这宫里,这天下还敢叫我唐月的就只有你了,小礼。

    只有被你唤着,我才能觉得,自己是存在着的。

    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年代,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仿佛是醒不过来的噩梦。

    而从这噩梦开始,你便一直在我身边,不断的说你爱我。

    你一定要爱我,小礼。

海月 第52章 转。

    唐希直直走进了唐礼的王府,一路畅行无阻。唐礼早就吩咐过,若是长安公主来,只管放她进来,也不必多多招待,随她去便是了。

    唐希找到唐礼的时候,唐礼正倚着王府里最大的那棵树,坐在地上独自饮酒。地上是几个空瓶。身边只有英华静静侍立一侧,低眉顺目,恭敬无比。

    唐礼见着了唐希,“啊”了一声,“皇姐你又来了啊,坐。”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草地,不怎么真心的道。

    唐希叹气,走到他身侧,也不去理会这等坐姿有违她公主的身份,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层层裙裾散开来。

    她见唐礼一张脸全是酒后潮红,眼神迷离,似看着远处又像没有。只是她却明了,那迷离的目光下藏着怎样的清醒和痛楚。

    这几年,父皇那样子,也确实是……让人难过。

    唐月自醒来后,便丧了将近二三十年的记忆,将他们这些儿女的存在忘得是干干净净。自然,和小礼的那些感情也是忘得彻底,全然不知了。他却只记得自己才十四,也是遇袭了受伤才卧床,不料他睁眼醒来,已是几十年岁月了无痕迹。

    没有了这些年的记忆不说,父皇整个人也是变得彻底。那样一个温柔得滴出水来的人,却变得狭隘多疑,偏执疯狂,独断残忍,仿佛是在皇室这潭污水里浸泡了多年的腐物,光是靠近便让人不快。

    最初的那段日子,对谁来讲都不好过。父皇任性得紧,常常提出些稀奇古怪的要求,对小礼也做了不少伤人的事情。父皇还伤着的时候,有次想要出宫游玩被小礼以伤口未愈不能出去为由拒绝了,那位原本温和的人顿时勃然大怒,抓起了药碗便直直砸向小礼。下手之狠重,当时便见了血,流的小礼一脸都是粘稠的红色,叫在场的她惊到说不出话来。

    然而小礼只是慌慌张张的扶住了父皇,根本没管自己伤口如何,连声道父皇别气坏了身子,好说歹说才平息了父皇的怒火。直到父皇不满的睡下了,他才让人给他看了伤口。

    那次之后,她才开始慢慢思考父皇和小礼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以前,因为父皇的关系,一直对小礼都是抱着一份怀疑在的。她固然担心小礼这个皇弟,但私心里说,她在乎的其实根本就只有那个温柔的父皇而已。

    因为是父皇的选择,她才保持了沉默,不曾反对过两人,也未曾将两人之事透露出半点。只是那次之后,她才意识到,也许小礼这个孩子,是真的爱着父皇。父皇对他来说,远比这世上任何都还要来得重要,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存在本身。

    唐希问道:“你今天又去见了父皇?”如今唯一能让小礼这副模样的,除了那个只会伤人的父皇,她不做第二人选。

    唐礼没回答,只又灌了口酒。“你没事的话,也去看看父皇吧。他现在这样,觉着身边每个人都很陌生。你多去陪陪他。我毕竟现在身份不太好经常去。”

    “父皇又做了什么事?”

    唐礼望着远方,迟迟不言。

    唐希只得对英华道:“给我也拿些酒来。”英华转身去吩咐,唐希又对唐礼慢慢道:“阿孟现在当了朝阳宫的职位,你也不必太忧心父皇。阿孟对父皇也很关心的。”

    邛孟作了禁宫总统领,但主要负责的还是朝阳宫那一带的安全,他时常有空了便会去和唐月说说话,让唐月不至于没人陪,也还算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唐礼听了,也未置一词,还是那副模样。

    唐希得了酒,揭盖一闻,仰头也是一大口。

    对于父皇,她如今真是无话可说。那样的太过陌生的人,每每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却总觉着是在看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只是顶着她父皇的躯壳罢了。

    每次见面,父皇周身的阴郁就让她更加退缩一分。若父皇过去不是那么温柔,不是那么放纵他们,他们如今也该是那般阴郁吧。皇室中人本来就该是那般才对,像是在黑暗潮湿的角落长出来的菌类,连眼角都是戒备和狠毒。

    唐礼手边的酒已经喝完,唐希新开了一瓶,递给他。

    两人都沉默了,只是拼酒一样把一潭一潭的酒水往肚子里灌。

    “皇姐,你知道吗?”唐礼突然开口,声音不急不缓。

    “父皇就是我的全部意义。我见到父皇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个人就是我要为之付出全部的人了,这个人就是我的父皇,是我的世界,我的所有。

    “最开始,是我引诱他的。父皇其实想要逃开我的,他说我和他是父子,我是他的皇儿,他是我的父皇。可是,我怎么能够接受这种理由?你不知道,被父皇拒绝的那种痛。我甚至想过自杀。所以,父皇终于接受我的那刻,我是真的打从心里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

    “后来,慢慢的,就成了你见到的那个样子了。父皇受伤的时候,我是看着他在我眼前倒下的。我……”

    唐礼一时顿住,唐希心下了然,生出些悲悯来。

    当时的小礼,定是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后来父皇醒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紧张的过分了。

    “只是现在,我看着父皇,心里会很痛。

    “我很高兴看到父皇终于能够这样全然依赖我,仰视我。所以就算是要娶一个女人,既然这是父皇的要求,那么我就做。他像个孩子一样,牵住我的衣角,跟我絮絮叨叨他的不满和埋怨,甚至有时候冲我发脾气,我都觉得很可爱。这是我的父皇,我终于能够走到父皇的前面,回首去拉他前进了。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明明这样被依赖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不对啊……

    唐礼伸手遮住自己的脸,“皇姐,我竟然觉得烦了。”

    唐希抱过他,将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这种情况下,唐礼再怎么讨厌他人碰触,也不会拒绝的。

    “明明还是父皇这个人,只因为他不记得了这些年的事,我竟然会觉得烦。我见着他那些狠毒的手段,那些嗜血的眼神,打从心里觉得,厌恶。这是凝聚了我的一切的人,我却觉得这个人很讨厌。”

    他的声音有了些颤抖。

    “皇姐,我竟然不知道,我还爱不爱父皇。”

    满树华冠,碎金色的阳光洒了两人一身。

    唐希定定望着天际,神色淡漠,眼底却是哀戚和怜惜。她低头,唐礼已经熟睡。

    唐希摸着唐礼的头发,叹气。

    要是我刚才没在酒里下点药,只怕这些事情你还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吧。你从来都不是会对父皇以外的人敞开胸怀的人。罢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小礼。

    清风徐来。

    ————————

    “彭——!”唐希直剌剌闯了进来。

    邛孟惊讶的抬头,“小希?怎么了,这么副表情?”

    唐月也抬头,眉头皱得紧紧,满脸的不耐烦,“你好大的胆子,这么着就随便打扰朕的雅兴!别以为你是小礼的姐姐就能这么放肆。”

    邛孟的手正握着唐月的手,而唐月手里是支蘸饱了墨的毛笔。两人正伏案,想来是邛孟在教唐月画画。

    邛孟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但个人对于文学画画却有着极高的兴致,这方面也有相当造诣,没事的时候也会应了唐月的要求教他些别国的笔法。

    唐希沉着一张脸,“阿孟,我有些话要同父皇说。”

    邛孟知道自己该回避一下了。

    唐月对于自己学画被打断相当的不快,“啪”扔了笔,冷眼瞧向唐希,“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朕可没有什么耐心。”

    等到只有两人了,唐希面对唐月,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父皇,儿臣我倒是真有些重要的事要同您好好说说。”

    唐月瞳孔缩了一下,只为这一刻,他眼前这个女子突然爆裂出无尽的尊贵来,仿佛是一只展开了双翅的凤凰,高傲而华贵。

海月 第53章 错。

    没人知道两人在内说了些什么,只是唐希走的时候,拉过邛孟,温温和和的道:“阿孟,这些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看着父皇。”

    邛孟点头。他自然明了。小希向来敬爱她的父皇,陛下本人现在也正是需要人时刻陪着的状态。就算是唐希不说,为着陛下,他也不会有半点松懈。

    唐希回首望唐月的方向,清淡雅致的妆容下浮出些许莫测的神情。她转身离开,划出个华美的弧度。

    邛孟再进去的时候,却被唐月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瞪着唐希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牙关咬紧。赤红的双眼里是浓烈到没顶的恨意和杀意,让人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想杀掉唐希,杀掉他的女儿。

    邛孟不由为这样的唐月心颤了几下。

    猛然,唐月长袖往案上泄气般一挥,打翻了云纹砚台,泼洒了满地的浓墨,那些斑斑驳驳的黑色就在他的龙袍上滴出大团痕迹。旋即他一把揉烂了自己画了一上午的画作,捞起砚台狠狠敲击着青玉案,一下比一下狠,状若疯狂,叫人心惊。

    “陛下!请冷静!”邛孟上前一把扣紧了他的手。

    “冷静!朕怎么能够冷静!”唐月气上头来,扔了砚台,拿自己满是墨汁的手攥紧了邛孟的衣襟,尖利的怒吼:“你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那个贱、人,竟然,竟然……”

    “父皇,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为妙。你如今的境况,想必不会愿意更糟吧?”唐希冷冷淡淡的话语犹在耳际,仿佛是一盘从头浇下的冷水,瞬间清醒了唐月。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再怎么任性自负如唐月也明白,有些秘密,就该以秘密的方式存在。

    狠狠推开邛孟,大口呼吸空气,他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皇帝,不能如此失态,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是帝王。只有这样不断的告诫,才能让他深切体会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对,他不再是那个才登位的孩子了。现在他的身边有小礼在,小礼说了会替他夺回皇权的,他会真正成为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人的!到时候,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这样无礼的对他!

    唐希,这份屈辱,朕记住了。

    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怨毒的想。

    呵,父皇,若你还真是我从小崇拜的父皇的话……最好别让我失望。

    唐希登车的时候,再度回首望向皇宫。那琉璃金瓦,朱漆高檐,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色泽。

    是你告诉我的,只有强者才能得到承认。如今你这副模样,可和强者差得远呐。再不恢复,真到了最后可别怪我无情了,亲爱的父皇。

    “回府。”

    ——————

    唐霖寻到他的母妃——安妃的时候,安妃正倚着水榭上的长廊,侧脸和身边的英俊男子说笑。

    他看不见那男子的脸,但他知道那是母妃数月前带回来的人——月竹。从他这个角度,只能见到他的母妃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温和浅笑和似水般轻柔的目光。

    余光瞥见了唐霖,安妃的神情立即冷了下来,淡漠得让唐霖升起些退意。“怎么?”

    那月竹也回身来看他,还是笑着的,“王爷有何事?”

    “没,没什么事情,”唐霖结结巴巴的道,每次被母妃用那样的眼神瞧着,他总觉得自己说不上顺畅的话来,“只是今日我画了一幅母妃的肖像画,画画的先生说是画得不错,就想来给母妃您过过目。”说到最后他声音低的不行。“还是,还是算了吧。我先告退了,母妃。”唐霖狼狈的走了。

    安妃用极其冰冷的语调对月竹说道:“你看,身为皇家子弟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哼,连他姐姐当年半点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当年还那么小就已经知道如何在宫里生活得极好,这一个……”剩下的话不消说,但看安妃神情便不言而喻了。

    月主柔声道:“也许是王爷还小的缘故呢,因为有着娘娘这么一位能够替他挡住所有风雨的母妃在,王爷就不自觉地依赖者娘娘罢了。”

    安妃哼了两声,“我能替他挡些什么风雨?我也不说要他多么能干,但你看,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个懦弱的个性。”她说着,又拿了看月竹,“你们两个也差不了两三岁,怎么就那么大的区别呢?”

    这一个主见极强,聪明机灵,察言观色,巧舌如簧,如今这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月竹公子是极好的人?那一个却是唯唯诺诺,连每天出个门穿什么样式的衣裳都拿捏不定,非得求助侍女,更不消说如何口笨舌拙了。

    为什么她的孩子,不是这个月竹呢?这月竹有些时候,总是会让她想起她那个早夭的女儿,一样的讨她欢心,每每触动她心底最软的那部分。

    她原本留下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就是看中了这人的聪颖,想着让唐霖能够跟着学学。谁知道到了末,唐霖却跟月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倒是让月竹在这府里混得风生水起。

    她不是没有疑心过,只是这么个乖巧的孩子,每次见到她了总用一副欣喜万分却不敢靠近的可怜模样,让她想起了当年她的心儿做了错事之后也是这么个惹她心疼的样子。慢慢的,那些封在心底很久的母爱也都浮了上来,她想要对这个孩子好点。

    哪怕这个孩子来历不明,但他对自己倒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近,就为了这份久违的被当做母亲对待的感觉。她甚至直接告诉了父亲,认了这孩子做了族里一家叔叔的义子,跟着自己同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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