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彩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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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彩球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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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金田一先生也这样讲。” 
  这时候,一子准备好酒菜端来了。 
  “事情演变至此,不禁让我想起狱门岛杀人事件。” 
  矶川警官突然转移话题,老医生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矶川警官说: 
  “一子,菜准备好了之后,你就到那边去,有事情的话,我们会拍手叫你。” 
  “好的。警官,没什么好菜,请慢用,多多陪陪我父亲。” 
  一子说没什么好莱,其实是过谦了。矮桌子上有海胆、海参肠、鸟鱼子、海苔佃煮、醋渍小黄瓜等下酒好莱。 
  “来、来!全都是别人送的东西,喝一杯吧!” 
  “哪里,这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菜。” 
  “矶川,你找我有事情吗?” 
  “嗯。我问你这个问题,你可能会笑,不过到现在我对昭和七年那件案子还是不死心。” 
  “那当然了,请用……” 
  老医生利落地帮矶川警官斟酒,也帮自己的杯子加满,然后观察矶川警官的脸色。 
  “当时医生也笑过我,不过,我还是对‘龟之汤’那么快就把尸体火葬感到无法理解。” 
  “是的,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怀疑那具尸体有可能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恩田几三。” 
  “是的,关于这一点,老医生……” 
  矶川警官放下杯子,看着本多多罗放庵老医生说: 
  “我想请问您,当时验尸报告是您写的,您是否还记得那具尸体有什么特征?” 
  老医生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矶川警官半晌,然后露出苦笑说: 
  “矶川,关于这件,我必须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 
  “是的,当时我还年轻,而且那是我第一次写凶杀案的验尸报告,后来你提出那具尸体可能不是源治郎,而是恩田几三的时候,我觉得好象遭到侮辱。现在仔细想想,不管那具尸体是不是源治郎,都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写死亡原因跟推测死亡时间与凶器而已。 
  可是,当你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我误解成你在怀疑我有失误,当时的感觉当然很不好,因此面对你的询问也敷衍了事,甚至坚持那具尸体就是源治郎。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认定那是源治郎的尸体,根本就毫无根据。 
  除了‘龟之汤’当时的老板夫妻,以及源治郎的兄嫂、妻子的证词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源治郎,既没有拿指纹来比对,脸孔又已经无法辨识。 
  我当时对你的说法一笑生之,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说法太异想天开,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损。 
  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因此,必须好好向你道歉。” 
  “老医生。” 
  矶川警官探出身问: 
  “那么,你现在对那具尸体有何看法?” 
  老医生认真地看着矶川警官的睑说: 
  “我现在也不太清楚那具尸体是不是源治郎的,从‘龟之汤’上一代老板夫妻当时悲伤的情形来看,应该没错;不过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如果完全无视于一般常理的判断,直到现在才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那是源治郎的尸体。” 
  “那么也有可能是恩田几三的尸体。” 
  “我的意思是,从理论上来讲,没有任何科学根据可以证明那是源治郎的尸体。可是,从当时‘龟之汤’家族的悲伤情况来看,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仍然认为那是‘龟之汤’源治郎的尸体。” 
  “我懂了。” 
  矶川警官用力地点了点头,接受老医生的斟酒,然后说: 
  “我们暂时先别争论那具尸体是不是源法郎的。您还记得那具尸体上有什么奇特的特征吗?” 
  “奇特的特征?” 
  “例如从外表看不出来,脱光衣服之后才发现毛比别人密啦!右手比左手长,或者是手指的形状很奇怪之类的。” 
  老医生沉默地看着矶川警官。 
  “当时的验尸报告呢?” 
  “战争的时候烧掉了。” 
  老医生正想帮矶川警官倒酒的时候才发现没酒了,他拍了拍手,一子立刻拿着酒瓶出现。 
  “一子,你陪警官一下,我去那边,马上回来。” 
  老医生的脸上出现一丝动摇的神色,矶川警官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说: 
  “请便。” 
    
秘密会面

  同一时间,在总社“井筒”旅店的偏屋里面,金田一耕助一边注意着最后一班火车的时间,一边和老板娘阿系面对面坐着谈话。 
  “金田一先生。” 
  阿系脸上充满恐惧的神色,她颤抖着肩膀说: 
  “我们做这种生意必须讲求职业道德,不可以随便说出谁和谁在这里幽会。不过警察来查案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这件事情上次金田一先生来的时候,我也想说。” 
  “你说春江的事情……村长对你说‘别管他、别管他’是吗?” 
  “是,不过当时春江跟恩田的事情还是曝光了。我并不太在意,因为这边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我们为了做生意,绝对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这边的事情是……” 
  金田一耕助眼神敏锐地看着阿系说: 
  “是指恩田跟由良家夫人在这里幽会的事情吗?” 
  “是的,那件事情是我告诉村长的。我还记得当时村长骂了我一顿,要我绝对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金田一耕助内心激动得难以自抑,他做梦也没想到,敦子竟然会在村子附近路男人幽会。 
  金田一耕助是从上次阿系的口气来推断,想知道恩田和敦子的事情是不是村长告诉她的,所以在去神户以前特地过来这里看看。 
  “他们常常在这里见面吗?” 
  “大概五、六次吧!” 
  “是春江先来还是敦子?” 
  “春江先来的。恩田和春江尝到好处之后,又带由良家的夫人来。” 
  “由良家的夫人没打扮就来了吗?” 
  阿系有点害怕,耸着肩膀说: 
  “才不是呢!她总是用头巾把脸包起来,我一开始也没发现是由良家的夫人,因为她在我们面前很少开口,可是有一次她要去上厕所时,我瞥到她的侧面,顿时楞在当场,幸好对方没发现我有看到她。 
  我吓得连父亲也不敢说,又担心他们在这里幽会,会不会给我们惹来麻烦,因此我才找村长商量。” 
  “你什么时候找村长商量?是那件案子发生前还是发生后?” 
  “是发生前。结果村长骂我,要我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张扬出来。他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情被揭发了,你只要说你没发现那个人是由良家的夫人就行,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正当我的情绪渐渐平静卜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分手了,我没有再看到夫人出现,也因此安下心来。” 
  “老板娘,谢谢你。我们谈过的事情,请你暂时要保密。”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没多久,金田一耕助措上最后一班火车前往神户。 
  在鬼首村,矶川警官等了大约三十分钟后,本多老医生的俯下夹着一本老旧相簿回到偏屋房间里。 
  “让你久等了。一子,辛苦了,你可以到那边去。” 
  “好的,我把酒放在这里,有事情再拍手叫我。” 
  等一子的背影消失之后,矶川警官擦身往前说: 
  “老医生,这本相薄是什么?” 
  “矶川,我刚才去找找看验尸报告有没有备案,但是找不到,可能不见了。不过,我突然想到还有这个。” 
  “照片吗?” 
  矶川警官张着充满好奇的眼睛往矮桌上看去。 
  “是的,当时我很迷恋摄影,而且第一次处理凶杀案,为了留做纪念便拍下照片来。这是在你们从冈山县来到这里之前拍的。” 
  “那么也有尸体的照片了?” 
  “有的。不过跟现场照片不同,是我在等你们的时候拍下的。” 
  老医生拍掉相簿上面的灰尘,把它放在矮桌上。矶川警官一拿到相簿,立即兴奋地用发抖的手指掀开封面。 
  第—页的照片他有印象,是从多多罗放庵偏屋外面拍的全景,矶川警官看都不看就翻到第二页,只见他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照片拍的是被放在棉被上面仰躺着的尸体,脸上虽然盖着白布,不过两个袖口烧焦了,从那里露出的两只手臂到手指都有烧焦的痕迹,这副景象不管经过几年,都深刻烙印在矶川警官的脑海里。 
  没想到二十三年后的今天,这副影像竟然再度重现眼前。 
  矶川警官看着尸体的双脚,压抑着眼中闪烁的光芒。 
  尸体穿着夹衣(注:一种日七式棉袄),绑着腰带,两脚从夹衣的裙摆里露出来,幸好他没有穿足袋,而且脚底正对镜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中趾比平常人还长了半个关节左右。 
  矶川警官发出大口吸气的声音。 
  “矶川,怎么了?” 
  “老医生。” 
  矶川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老医生说: 
  “这具尸体的中趾,你不觉得比一般人长吗?” 
  “是啊!我有发现到这一点。” 
  “你有发现?” 
  “是的,我不仅注意到这一点,而且还问过‘龟之汤’一家人。可是他的父母、兄嫂,还有现在的老板娘都说源治郎两脚的中趾都比普通人长。” 
  可是,“龟之汤”一家人有可能看到尸体的时候,就注意到脚的中趾比较长,因此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 
  “老医生,是否还有别人可以证明源治郎脚的中趾比别人长呢?有没有这类的证据?” 
  “我没有去证实,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多疑,想象力那么发达,对他们的证词很满意。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到,完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就是源治郎的尸体。” 
  (“龟之汤”一家人一定在说谎,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的脚都有这种特征,而且也不可能巧到凶手和被害者的特征是一样的。 
  那具尸体一定是恩田几三!因此,昭和七年那件案子的凶手一定是“龟之汤”的源治郎,“龟之汤”一家人才会迅速将尸体火葬。) 
  矶川警官对于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很骄傲。 
  就在这时,本多医生回来了,矶川警官看着手表,已经十点了。由于话题改变,矶川警官不禁多喝了点酒。 
  本多医生不太爱喝酒;老医生则是一有酒伴,要喝多少都行。 
  “矶川,你今天晚上住这里吧!脚踏车给金田一先生骑走了,现在也没办法回‘龟之汤’,就在这里尽情地喝吧!” 
  就这样,矶川警官喝到十二点左右,终于烂醉如泥地躺在主屋房间里。 
  可是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被本多医生叫起来。 
  “警官、警官,快点起来!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什么?” 
  矶川警官连忙从床上跳起来。 
  “是大空由佳利吗?” 
  “不,不是由佳利,是‘龟之汤’的里子还没有回去。” 

第二十一章 “龟之汤”女孩之死



    
猜测出错?

  矶川警官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加上几乎没睡,因此,酒精全都沉淀在全身细胞里,连他自己都清楚的意识到脑细胞因充血而紧绷。 
  矶川警官悲伤地歪着头,不过对于被害者不是由佳利而是“龟之汤”的里子,感到些许的安慰。但是,即使被害者跟预测的不同,另一方面又让他感到这个案子的可怕。 
  而最不该的是自己竟然喝得烂醉,这个认知使他感到惭愧不已。当他昨晚坐在脚踏车后座,摇摇晃晃的被带到村子里的派出所,遇到立花警官时,他就感到丢脸得抬不起头来。 
  矶川警官只是茫然的听着立花警官的审讯。 
  这里是村子派出所里面一间简陋的六叠大榻榻米房间,龟之汤的歌名雄跟立花警官隔着一张漆包剥落的桌子面对面坐着。乾刑警在另一张桌子上,记录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 
  现在是昭和三十年八月十六日早上十点多。 
  里子的尸体是这天早上六点左右被胜平跟五郎发现的,地点是从樱之大师后面往六道过的路上。 
  樱之大师附近就是仁礼家,仁礼家后面的路渐渐变成上坡,两侧都是一大片的葡萄园,胜平跟五郎这组搜查组发现有一只狗不断在那里挖着土吠叫着。他们俩住葡萄架里一看,看到一个裸体女子倒在里面,正是里子。 
  里子死因跟之前两名死者不同,泰子跟文子都是勒死的,可是,里子却是被人用钝器用力敲打后脑,她的头盖骨裂了一个大缝。 
  而且前两桩杀人案,尸体都是遗弃在杀人现场,这次尸体却不是在现场。 
  里子陈尸地的葡萄架位于六道过,在交叉口有个跟人一样大的地藏菩萨,凶手好象是躲在地藏菩萨后面,从地藏菩萨的台座上面,往背对着地藏菩萨而站的里子头上用力拿钝器敲下去。伤口喷出很多血,红色液体从地藏菩萨的胸口流到腹部。 
  现在的疑问就是里子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间还站在那里? 
  敲击里子的钝器也找到了,凶手在秤屋的空葡萄酒瓶里装上沙子,然后在握柄处包上绷带避免手滑。凶手手拿空瓶,用力一敲打死里子之后,就把空瓶丢进地藏菩萨后面的草丛里面。瓶身有些裂痕,不过,沙子并没有漏出很多来,上面还沾着血迹。 
  为什么只有这次凶手把里子的尸体藏起来呢?而且把里子身上的衣服都剥光? 
  一听说发现尸体,矶川陪官马上跑到葡萄园去,一看到尸体的残忍景象,不禁移开视线。 
  里子全身赤裸,只穿着女村裤,因此,全身的三分之一部布满红痣,那可怕的景象,当里子穿着和服的时候,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里子一生都不想给人看到这一身的红痣,为什么凶手要给予里子如此残酷的侮辱? 
  “是你骑脚踏车载妹妹回到家附近?” 
  矶川警官混浊的耳中,传来立花警官刺耳的声音。 
  在进行审讯的房间一隅,矶川警官背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全身感到无力,只觉得某处的神经很不自然地紧绷着。 
  “是。” 
  “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送妹妹回到家呢?都已经送到附近了,为什么不干脆送到大门?” 
  “我若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送她到大门了。” 
  歌名雄用工作服的袖子擦着泪水。 
  因这个案子而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就是歌名雄,他前天失去了爱人,今天妹妹又被杀了。 
  今天早上他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茫然得流不出眼泪来,现在面对立花警官的指责,恍然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怠慢,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忽然无法压抑地落下泪来。 
  “可是当时我妹妹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而且当时我也很急。” 
  “急什么?” 
  “您也知道,我们青年团决定去搜山,我们为了要开会讨论搜山的事情,约好昨天晚上九点在派出所集合。” 
  “这样啊?你跟妹妹离开仁礼家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八点十五分左右。日下部先生,也就是由佳利的经纪人,他来接由佳利,因此由佳利就回去了。里子突然觉得很寂寞,就去跟妈妈说她也要回去。这时候,妈妈便叫我载里子回家。” 
  “当时你妹妹穿什么服装?” 
  “当然是穿丧服。” 
  “你在你家附近把你妹妹放下来,就回派出所了吗?” 
  “是的,路上又再弯去仁礼家,阿胜……胜平跟五郎都还在那里,于是大家一起去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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