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睿宋史- 第64部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烽火燎原（上）

　　　　说起洛野平原，传说此处曾有天神下凡，植被被天火焚烧殆尽，那天神念及苍生痛苦，用自身化作天地灵气，聚于此地，植被的到仙气渲染，茂盛浓密，四季常青，时常有人来此祈福，因此洛野平原颇为有名。

　　　　赵谌来此许久，这个故事也是早已知晓，赵谌并不关心此处是否有神仙中人，这里将会是西夏骑兵和北宋铁骑的强强碰撞，虽然敌强我弱，但赵谌早已下定决心在这里予以西夏军痛击，这是表现决心的时候，不能犹豫，前面损失的一万秦凤军，是做给秦凤城周围百姓看的，而现在在劣势的情况下和西夏军作战，是做给西军全体将士看的，让所有人明白，秦凤军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会退缩，警告其余势力，不要心存侥幸，把秦凤军当成了软柿子，秦凤军兵士看到赵谌为死去的兵士不顾一切的报仇，感动之余定然决死效命。

　　　　所以赵谌不得不战，两万骑兵全体出动，杨再兴领军，两万铁骑可谓是宋军绝对的主力，全北宋都不一能定找得出数万匹马，一来北宋本就缺马，没有草原无法放牧，子安没有源源不断的马匹，这也是一直以来宋军在野外作战不利的主要原因之一。

　　　　赵谌对身后的杨再兴道：“杨兄可知为何在于我军不利的情况下与西夏军决战。”

　　　　杨再兴考虑了一下道：“自然是为一万秦凤军弟兄报仇，我知道其中关系没那么简单，但我只管冲锋杀敌，就算对方有十万，我杨再兴率军杀入也绝不退缩。”

　　　　赵谌抱拳道：“杨兄英勇，但我军处于劣势，是不可回避的大问题，一会希望杨兄依计行事。”

　　　　“末将遵命。”杨再兴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以将领自居，以此来表明自己服从的态度。

　　　　其实赵谌也在赌，赌七公主对于西夏最强王牌的绝对信心，要是七公主率领步兵缓缓而来，赵谌的秦凤军定然溃败，赵谌就赌七公主回先率骑兵前来正面消灭赵谌，以达到扬名立万，让宋朝惧怕西夏的开始。

　　　　别看赵谌表情淡然，其实内心之中心跳加速，极为忐忑，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谁胜，谁就能取得后面战役的主动权，赵谌握紧了拳头，眼睛望着天边，等待斥候的回来禀报，大战正在飘曳中酝酿，赵谌对身边的兵士询问道：“计划之事，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回禀殿下，早已准备完备。”那兵士抱拳答道。

　　　　赵谌暗自祈祷，七公主获得消息后，会立刻率领骑兵赶来，赵谌高调的宣布出兵，正是让身在秦凤城的西夏军奸细获得这个消息，战争的胜利往往需要一丝运气，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该做的赵谌都做了，就看七公主回如何应对。

　　　　绝幽谷西夏军主力

　　　　七公主心中无法平静，激动之心溢于言表，赵谌看似英勇的一步棋，在七公主看来愚蠢之急，的确，赵谌在平原上与西夏骑兵对决可以收买人心，让全军兵士效死听命，但以仅有的全部家底换取一个未知的信念，看起来十分空洞可笑，七公主并不怕赵谌在平原上做了手脚，七公主为人谨慎，作为退路的洛野平原，她本人亲自勘察过十余次，赵谌领兵前来时日尚短，不可能建立如同陷阱拒马等克制骑兵的器物，何况据斥候侦查，赵谌领兵皆为骑兵，七公主对这个千载难逢，可以一鼓作气消灭秦凤军全部骑兵的机会如何能保持平静。

　　　　赵谌对七公主来说是一个值得用心对付的对手，再排除了一切，赵谌率军前往洛野平原的后手计划之后，七公主下令全体骑兵近四万之众，甩开步兵，全力向洛野平原进发，七公主一马当先，披风随风飞扬，后面的帅旗迎风招展，近四万铁骑列着整齐的战阵。朝着西方而去，地上皆是死去百姓的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之下，深红的鲜血将绝幽谷的谷口染成了红色眼色，多年之后，世代相传，绝幽谷之中常常回荡着惨叫之声和索命之语，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赵谌站了起来沉声道：“来了！”

　　　　天地相交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起伏的黑线，如同生命的脉动一般快速的向前，骑兵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几乎可以看得到豆大的人形，很快隆隆之声传了过来，近四万骑兵的威势空前绝后，仿佛如同一把利剑，将破除一切在面前阻挡的障碍物。

　　　　赵谌穿上战甲，上了战马，看了看身边的长枪和钢刀，这是一会拼命的武器，自然要反复确认，赵谌身后是数百亲卫，皆是原金鳞卫老人，从金鳞校场开始，便一直跟随着赵谌，现在的金鳞卫完全变成了统军之兵，简单说就是执法队或者说是督战队，保护将领和负责内部的管理，如同锦衣卫一般，此次跟谁赵谌来到这九死一生的战场，皆身着战甲，中间一个兵士身扛大旗，跟在赵谌身后，目光坚毅，看到金鳞卫在身边，赵谌心中也多了几分信心。

　　　　杨再兴身着战铠，长枪在手，斜放在身后，单手牵着缰绳，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漠的看着从远处而来的西夏军骑兵，看到西夏军快速近前，杨再兴大吼一声：“列阵。”两万余精锐铁骑在杨再兴战令下达之后变换了阵型，赵谌一看之下便知此乃鱼鳞阵，好处是攻守合一，缺点在于万一被弓箭手猛射阵中定然会损失惨重。

　　　　西夏军骑兵在距离秦凤军骑兵一个冲击点的距离后，缓缓停止了前进，七公主单人单骑策马上前，赵谌冷哼一声，同样策马向前，对于经常劫掠宋朝城镇的西夏军赵谌恨不得全部杀光，自然没什么好态度，没想到对面出来一女将，看样子有话要说，赵谌自然不好下令冲杀，自然之友策马向前。

　　　　七公主反复大量着赵谌，赵谌也同样打量着七公主，不得不说七公主虽为外族公主，但生得容资卓绝，美丽动人，全身上下透露着知性的美感，如果不是七公主身着战甲，骑战马而来，赵谌都要怀疑七公主是江南水乡的大家小姐了。

　　　　赵谌冷冷的说道：“想必阁下便是久仰大名的七公主，素闻七公主才貌出众，冰雪聪明，可惜却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数万无辜百姓被残忍屠戮，对己，让两万兵士做了替死鬼，公主自己从容只身而退，果然是屠戮英姿，爱兵如子，让人佩服，相信公主下了地狱，定然是第十八层无疑。”

　　　　在七公主眼里，赵谌英姿勃发，器宇不凡，但想到赵谌下令屠杀西夏投降兵士的冷酷，顿时好感全无，七公主并不生气，望着赵谌淡笑道：“太子谬赞了，听闻太子乃是人中之龙，娇妻美妾数百之众，真是羡煞旁人，不久前毫不犹豫的舍弃一万兵士作为诱饵，的确霸气依然，说到残忍，我比起太子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屠戮我两万手无兵器的兵士，我是不是该夸赞太子仁德为先呢。”

　　　　“公主说什么在下听不懂，在下之所以上前是有一个对我们两家有利的提议。”

　　　　“愿闻其详。”七公主回道。

　　　　赵谌略作思考，整理了一下思绪朗声道：“宋夏两国为何要轻起战端，让无辜百姓受苦，若公主以百姓为念，我赵谌愿化干戈为玉帛，从此罢兵眼和，西夏供应我大宋战马，我大宋提东技术，粮食等，两国皆可得更好的发展，免得战火开始，生灵涂炭，当然，若你执迷不悟，要和我大宋一战到底，我赵谌定然将你们西夏彻底消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赵谌的话让七公主一时间笑的前俯后仰，七公主笑着道：“赵谌，你贵为太子，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这苍白的威胁你觉得我会放在眼里，现在我军强于你们，你的梦还是等你能逃回去再做的好，全军听令，冲入敌阵，一个不留。”

　　　　七公主如此做其实有些耍赖，赵谌还在前方，谁先冲锋谁自然便占了主动，赵谌高声道：“点火。”

　　　　火焰由最低成窜起，连成一排，炙热的火焰让空气急速升温，周边的野草也在大火之中剧烈燃烧起来，西夏军的骑兵冲锋被阻挡了下来，后面跟上来骑兵把前面的兵士挤进了火海里，顿时火焰吞噬了那数十个兵士，因为附着了火油，根本来不及救，不过对于西夏军来说，十余个人的死亡损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火势看起来迅猛，但七公主敏锐的发现，秦凤军所洒下的火油并不多，过不了多久就会熄灭，赵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结果早已注定，就算挣扎也是没用的，秦凤军的覆灭只是晚了一会罢了，七公主下令让全军形成冲刺之阵，一会儿当火焰熄灭，便是秦凤军骑兵被全歼的开始。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烽火燎原（中）

　　　　风景宜人，草色碧连天的洛野平原，此时正浓烟四起，被火油点燃的青草，剧烈的燃烧着，浓烈的烟雾阻挡了西夏军的冲锋，同时阻挡了两军的视线，七公主动人的姿容带着明朗的笑容，今日便是全歼秦凤军主力骑兵的机会，七公主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失去骑兵的秦凤军在未来的战场上只有被动防守，若敢出征，定然会被西夏军骑兵完全绞杀，在冷兵器时代，骑兵无疑是最具战斗力的兵种。

　　　　七公主单手持缰，举起佩剑激昂的下令道：“敌人用火油苟延残喘，但只能躲过一时，不久之后，火焰熄灭，杀三人，赏银百两，杀五人，官升一级，杀十人连升三级，若是取赵谌人头者，我担保其成为皇家一员，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草原的雄鹰们，用你们的利爪撕碎羸弱的敌人，用他们的人头确立你们的战功，把他们全部杀光。”

　　　　火焰的另一边，赵谌眉头紧锁，这一战绝对是铤而走险，但不得不战，赵谌弱胜，数月之间绝无战事，赵谌就可以腾出手来，大刀阔斧的将秦凤军中，乃至整个西军中反对自己的势力和个人全部消灭或者收归己用，若七公主胜，如果能侥幸逃得性命，赵谌同样做了长期坚守的准备，旷日已久的城市攻防战必然展开，如此一来对赵谌极为不利。

　　　　赵谌的底牌准备的气势很少，对于这一场被逼无奈的战役，赵谌顺手摸了摸腰间的震天雷，每个兵士身上携带两颗，如果在关键的时刻能有一半在西夏军中炸响，定然可以扭转战局，燃烧着的火焰，逐渐有行缓的趋势，相信再过不久两军便会迎面而战。

　　　　赵谌对身边持枪而立的杨再兴认真嘱咐道：“一会冲杀之时，杨大哥定要依计而行，看我军旗号令。”

　　　　“末将遵命。”杨再兴干净利落的回答。

　　　　赵谌看火势已经明显减弱，依稀可以看到对面西夏军漫山遍野的骑兵，赵谌突然下令道：“点火。”

　　　　赵谌话音刚落不久，秦凤军的后方突然窜起了火苗，顿时火焰冲天，完全将秦凤军的退路阻断，秦凤军中的战马一阵骚乱，好在秦凤军兵士御马技术高超，才没出现骑士被马匹扔下来的囧事发生，但兵士们疑惑不解，对于赵谌在后方布置火油的计划他们并不知晓。

　　　　赵谌看着疑惑不解的秦凤军兵士大声道：“众将士听我一言，据说楚汉争霸之时，项羽破釜沉舟，断绝了自己后路，最终消灭了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秦军，同样是在楚汉争霸之时，韩信领兵到齐国之地，两万新兵对十万齐国精锐，韩信让兵士背水而战，同样没有退路，若不能胜，必陨，三军用命最终大破敌军，今日，我秦凤军后无退路，前有虎狼之军，古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让我们一同创造历史，我赵谌相信在史书中会这样记载，洛野平原，宋军两万，敌军四万战与此地，宋军胜，来，让敌人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虎狼之师。”

　　　　“战！战！战！”

　　　　当火焰熄灭，烟雾还在缭绕的时候，两边的兵士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奔腾相向的骑兵，如同两条翻滚的巨浪狠狠的冲击在一起，撞击在一起的马匹由于巨大的惯性，顿时血花四溅，撞击在一起的人马鲜血直流，后面跟上的兵士皆猝然倒地，骨头断裂的声音咯吱作响，兵士狠狠的将手中的兵器刺入对方军士的身体，鲜血喷发的同时，听着对方临死前的悲鸣，毫无怜悯，尽快的将对方杀死，缓解大军的压力才是重中之重。

　　　　近六万大军混杂在一起，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阵型，骑兵对于骑兵的作战，在最先失去冲击力的优势后，剩下的便是比拼平时训练，比刀枪娴熟，比战术指挥，比刀枪之利，战甲之坚，秦凤军虽然人数较少，但王惜宸近年来将家底全部拿了出来，装备了一支武装到牙齿的豪华骑兵，兵器皆是上佳之选，战甲皆为连环铠锁子甲，所有兵士配备长枪短枪，马刀等一应俱全，如此奢侈的军队，也唯有当时富足的宋军可以打造出来。

　　　　可惜宋军战马稀缺，也就是秦凤城离边塞较近，王惜宸哄骗偷抢总算凑够了两万骑兵平时训练和战斗的战马，其中辛酸艰辛也许也只有王惜宸自己知晓，所以短时间内，秦凤军不可能拥有大规模的骑兵队伍，秦凤军骑兵在杨再兴手中训练许久，可称劲旅，虽然训练远没有西夏军天天在‘训练’那么夸张，但秦凤军骑兵学习较为系统，战斗力颇为不俗。

　　　　西夏军虽然兵器较差，但人数占优，西夏军骑兵作为马背上的名族，骑兵战斗力自然不可低估，两家相抵，优势互相抵消，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状态，赵谌大喝一声，一枪捅死了身边的一个西夏军骑兵，胯下战马并不知主人已死去，拖着尸体仅需冲锋，兵士的死尸卡在缰绳之上，拖行向前，胸口的鲜血涌出，在平原的草地之上画出一道深色的血痕。

　　　　赵谌刚想策马冲向一个满脸狰狞的西夏骑兵，但还没到赵谌身边，便被护卫赵谌的金鳞卫乱刀砍死，让赵谌一阵郁闷，赵谌发现自己除了刚才那下，机会没有动手机会，赵谌看准哪个西夏骑兵，下一刻那骑兵必然被蜂拥而上的金鳞卫乱刀分尸，赵谌无奈，只能拿出长弓，远程射向西夏军骑兵。

　　　　杨再兴长枪大开大合，横扫之下三个西夏军骑兵失去了重心被扫下战马，万军鏖战之时，掉下战马便算是宣布了死刑，果然瞬息之间，三人便被战马踩踏而死，杨再兴抽出短枪狠狠的朝着一个西夏军兵士投掷而去，短枪应声而中，刺穿了那兵士的头颅，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红白之物淌了一地。

　　　　杨再兴并不在意，大喝一声猛然向前，挑飞了两个西夏兵士的长枪，只见杨再兴的长枪扫过两人的脖子，咽喉之处被枪刃划破，流血不止，杨再兴抽出第二支短枪猛然掷向一个正在和秦凤军骑兵拼斗的西夏军，那西夏军明显占了优势，长枪一挡，弹飞了秦凤军手中长枪，就在那秦凤军兵士慌忙抽刀抵挡之时，短枪突然穿胸而过。

　　　　那西夏兵士猛然喷出一口血液，天昏地然之下掉下了战马，转瞬之间，杨再兴便连杀七人，如同死神一般，在战场上收割敌军的性命，那被杨再兴救下的兵士满眼感激的看着杨再兴，杨再兴瞳孔一缩，嘴中小心还未出口，那秦凤军兵士的头颅便冲天而起，脖颈处的血液融通喷泉一般喷得老高，头颅滚出数米之远，被交战的战马踏得粉碎。

　　　　杨再兴口中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大吼一声，持枪持枪猛然冲进了西夏军之中，枪起枪落之间，便是西夏军兵士的死讯到来，暴怒中的杨再兴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不消片刻，杨再兴身边便杀出了一个真空地带，西夏骑兵看到杨再兴便会远远绕行，不敢触怒这个变态。

　　　　杨再兴很快引起了西夏军的重视，十余个骑兵手持长枪，从不同的方向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