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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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 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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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叫什么叫,你那么多力气还用得完么!”

    陆大庆还惦念着岗位上的活计,举步要走,易倾南定了定神,忽又想起一事,赶紧将他拉住,“等等。”她又从兜里掏出个小荷包来,里面装的正是她一半的积蓄,“这个你收着,放假的时候和福贵常宽他们出去好用,想吃点什么买点什么,别舍不得,尽管拿出来用……”兜里还剩下一半,就用来作为她与莫老头一路西行的盘缠。

    “不用,我们有钱——”陆大庆想要推辞,却拗不过她执意塞过来的动作,只得收了笑道,“小五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奇怪,跟交代遗言似的……”

    “废话那么多,快去干活吧,记住别大嘴巴到处嚷嚷。”易倾南推他一把,微微别过脸去,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眼泪。

    “知道啦,我办事你放心。”陆大庆学她的口头禅,挥挥手快步而去。

    易倾南勉强笑了笑,看他走得不见,这才转头往回走,途中经过了大厨房,只踌躇了下,即是大步走过。

    写信之前,她就认真思考过了,牵挂的人太多,如果一一告别反而麻烦,假如干爷爷吹胡子瞪眼不答应,又假如翠丫眼泪汪汪小手不放,再假如周家婶子温言细语一番规劝,自己心一软,基本就走不了了。

    所以,不能去,大厨房不能去,慈济医馆不能去,安雅轩不能去……统统都不能去。

    别怪她。

    别怪她不辞而别。

    别怪她来去匆匆。

    别怪她从此消失……

    易倾南边走边在心里默念,一步步走到了后门处,相对于前院大门的热闹喧哗,这里显得很是冷清,半个人影都没有。

    大门紧闭,门闩是插上了的,并用一根粗粗的铁链反复缠绕,上面还挂着一把大铁锁。

    易倾南上前摸了一把,猜想大概是因为前院出了大事,府里怕有人趁乱浑水摸鱼作出偷盗的行径,干脆将后门锁死,防止内患。

    只是她去意已决,一把锁怎拦得住?

    易倾南稍微倾听了下四周动静,便是后退几步,一溜小跑提气跃上棵大树,再从树干跳到那高高的院墙上,哎哎,近来疏于练功,必须要靠助跑加借力才能上墙,动作也是滞涩难看,实在贻笑大方。

    不止她自己这么想,那隐在暗处的观众也是看得摇头,哭笑不得。

    就这技艺,还学人家飞檐走壁?

    易倾南在院墙上身形一顿,怪了,她好像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但不可能啊,那个人此时应该还在前院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爬墙上房?

    一时间又惊又疑,又带点说不出的期待与莫名的激动,心跳如鼓。

    她徐徐转头,正对上一双深沉如夜的黑眸。

姻缘错 第七十九章 男男之恋(下)

    寒风凛冽,一阵紧似一阵,一辆马车从裴府大门平缓驶出,待转过巷口,就徐徐加速,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这乌云催城的,夜里怕有大雪呢。”巴图说罢,一鞭子抡在马背上。他在裴夜手下待的年头不少,自是训练有素,接了命令并不多问,最快的速度准备完毕,随即驾车出发。

    易倾南与王福贵坐在车厢里,此是寒冬,车帘早已换成最厚实的毡布,是以两人也不觉得冷,听得巴图的话音,易倾南掀帘往外瞅了眼,看着那阴霾的天气,心底的不安渐浓,勉强笑道:“幸好,我们出发得及时……”

    既然是废弃的山神庙,想必破旧不堪,难挡风雨,不过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向裴夜要了马车,这一来一回顶多就一个多时辰,再大的雪也不怕了。

    “小五你看,那边有卖糖饼的,好香……”王福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坐过马车,更没坐车在上京繁华的大街上穿行,一路隔窗相望,嚷个不停。

    “你呀,就知道吃,该减肥啦!”易倾南横他一眼,看着那憨厚无辜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唇角上扬,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就长得如此魁梧高壮,跟个巨无霸似的,若放在现代,那就是个标准的私人保镖形象啊!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上得城外官道,人迹渐渐少起来,四周也逐渐开阔。

    易倾南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致,想起自己初来上京的情景,不觉出了神,走着走着,忽见马车驰入路边一条碎石小道,道路变窄,车厢也开始颠簸起来,过不多久,马车缓缓停在一处破落的庙宇前。

    “小五,到了。”巴图在车前唤道。

    “好咧。”易倾南答应一声,推着王福贵跳下车去,但见朱漆斑驳,瓦片稀疏,墙边的杂草足有半人高,几处飞檐尖顶从院墙内伸出,大门却是紧闭。

    巴图一边栓马一边往庙门处张望,神情有丝意外,“咦,今日庙门怎么关着的?”见易倾南不解望着他,便解释道,“这山神庙是当地几个大善人出钱修建的,原是做附近村民祈福用的,后来荒废了,就作为过路人落脚之所,从来都不关庙门的。”

    易倾南心道一定是莫老头在内将大门反锁了,于是笑道:“没事,巴图大叔你看着马儿,我们去敲门便是。”

    说罢跟王福贵走过去,叩了叩那满是锈迹的门环,院内却没悄无声息。

    “莫爷爷真在里面吗?”王福贵狐疑问道。

    “我也不知。”易倾南踌躇了下,沿着院墙往庙后走,走着走着,见得一处残垣断壁,墙体矮了一大截,稍一使劲就翻身而上,跳入院中,王福贵也跟着跳进来,陪着她往里走。

    刚穿过一条长廊,就见得前方有扇小门,两人还没走到门前,易倾南忽然听得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有多人齐齐靠近。

    “等下——”她心中警觉,本能去拉王福贵的衣袖。

    王福贵都准备去推门了,冷不防被她一扯,莫名其妙回头,“怎么啦?”

    就在这时,易倾南眼角余光瞥见人影闪动,雪亮的刀锋罩面而来。

    有埋伏!

    “快跑!”她反应极快,将王福贵推出的同时,自己也是朝着反方向撒腿就跑,边跑边叫,“救命!巴图大叔救命!”

    跟巴图学习养马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他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听裴宝说那是以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据说巴图武功不弱,府里除了七星卫,就算他最厉害了。

    还没跑到院墙,就见巴图已经冲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根长鞭,一鞭子就朝她背后击去。

    “哪里来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京城撒野!”

    易倾南惊魂未定,忙躲到巴图身后,又转头去看王福贵,不料却见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其脖子上,不由啊的一声叫起来。

    那边王福贵被两名黑衣男子钢刀逼挟,不敢动弹,而这厢巴图却与三名黑衣男子缠斗正紧,对方使刀,巴图用鞭,舞得虎虎生风,虽然鞭法娴熟,臂力过人,但对方胜在人多,又是联手进攻,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

    “小五快走!去找将军!”巴图叫道。

    易倾南看得有些傻眼,实在不明白这趟简单的接人之旅怎么会横生变故,变成匪徒拦截的凶杀现场,她此时本来已经退到院墙边上,听得这话却站着没动,以她的功夫或许能够逃脱,但巴图和王福贵怎么办,等把救兵搬来,两人恐怕早就凶多吉少!

    打,又打不过;逃,又不忍心,怎么办才好?

    “住手。”小门内突然传出一声。

    黑衣男子闻声收手,巴图也是收起长鞭,戒备望向四周。

    “你们是何人?”小门内的那人瓮声问道。

    巴图挺起胸膛,沉声道:“我们是将军府的,路过此地而已,不知何故惹恼阁下,要下此重手?”

    门内那人沉默了下,瓮声道:“一场误会,放他们走。”

    黑衣男子立时散开退后,王福贵趁机跑了回来,低道:“小五你没事吧?”

    “我没事。”

    易倾南小声应道,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询问莫老头的下落,却被巴图拽住手臂,“我们走。”

    “可我爷……”易倾南被他抓得死紧,心知不妙,尽管惦记着莫老头,却也不敢逗留,随他一路疾走。

    巴图一直将两人拖上马车,不等歇息,就将马车回转方向,驾车驰上小路,上得来时的官道,这才靠边停下,长吁一口气道:“刚才真是危险!”

    王福贵掀开车帘,揉着脖子上被刀背撞出的淤青道:“巴图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好凶狠,怎么就放我们走了?”

    “那些人看起来应是江湖人士,可能是与人约好在那庙里寻仇斗殴,正好让我们碰上了,要不是报出了将军府的名号,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巴图说罢,望着易倾南道,“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还是回府请将军派七星卫前来为好。”

    易倾南之前也见识了玄衣男子的厉害,知他说得不假,便点头道:“我们先回府再说。”

    路上王福贵连声安慰道:“小五你别担心,巴图大叔也说了,那都是些寻仇的江湖人士,人家等的是大人物,就算遇见你爷爷,也不会把他一个孤老头子怎么样,等他们走了,明日我们再来就是了……”

    易倾南听他啪啪说了许多,却有些心不在焉,挥挥手低道:“福贵,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有点……眼熟?”或许是她想多了,但都是黑衣啊,令她直觉联想到当初在村子里杀人放火的黑衣人来。

    王福贵一副茫然的模样,“没有啊,你以前见过他们?”

    易倾南摇摇头,“没,大概是我认错了。”惨剧发生的那夜,天那么黑,雾那么浓,福贵等人隔得太远,就是她和二虎凑近窥视,也根本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这个时代织布染色技术有限,平民的衣装无非就是黑白灰几色,对方身着黑衣应该只是巧合。

    她又回想着记忆中那银虎使的嗓音,就只有阴森的印象,而刚刚听到的男子声音很沉闷,似乎不太像。

    说不定这队人马就是些寻常江湖中人,偶然在此歇脚,而莫老头见寺庙被占,便另寻去处,所以才与自己错过了,但莫老头知道她人在裴府,躲过这阵定会去找她的,只是时间延后一些而已。

    想到这里,易倾南稍微安心了些,这会儿也无心再看窗外风景,一路闭目养神,直至回府。

    巴图带了王福贵去搽药,易倾南则是心思重重回了飞鹤园。

    没接到人,又经历了一场惊险,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见裴夜没在房中,便是大大咧咧躺上自己的小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

    唉,这一夜外加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她没法消化,原本已成定局的大团圆结果,不想却临时出了纰漏,半路杀出一帮江湖人士,现在莫老头也不知去向,倒真应了一句俗话:好事多磨。

    当时真该听裴夜的,让七星卫跟去,对方人多又如何,咱不怕!

    忽而又想,要是七星卫去了,只一个两个,也不见得就能胜过对方,反而给裴府招来个逞强惹事的名声,怎生是好?

    就不知莫老头跟那帮人碰面没有,可有冲突,是自己避开的,还是被那帮人赶走的?

    思来想去只觉左右为难,问题多多,不知不觉中眼皮阖上,意识开始迷糊起来。

    雾,好大的雾。

    天色阴沉,迷雾深重,四周火光隐隐,将熄未熄。

    而眼前则是一片废墟,泥土焦黑,房屋倒塌,到处是残破的肢体,而脚下,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做梦吗,她竟又回到了清河村,看到伏尸遍野,血流成河,还有,刘喜的人头!

    这一次,没有陆大庆在旁相陪扶持,而是她一个人,孑然一身,独自面对惨剧!

    而那人头,面目清晰,形容枯槁,不,不是刘喜,而是……莫老头!

    “爷爷!”易倾南背心发冷,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做噩梦了么?”有双强有力的手臂环过来,宛若港湾般圈她入怀,大掌带着丝粗糙拭去她额上的冷汗,低沉的嗓音里暗含怜惜,与坚定,“有我在,别怕,什么都不用怕……”

    ------题外话------

    最近龟央忙着考试、搬家和儿子入学,几件大事都凑到一起了,生活一团混乱,因为移机的缘故,跟着会断网几天,龟央尽量写,就近找网吧更,更新时间说不好,预计8月底9月初才逐渐恢复正常,龟央对亲们愧对良多,无地自容……

姻缘错 第七十五章 梦耶?非耶?(中)

    天,真是裴夜!

    此时他正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俊脸微冷,眸色含冰。

    “自己下来,还是我抓你下来?”

    “我……我自己下来。”易倾南咬着唇答出这句,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还没走出裴府就被抓了个现行,但心底居然不是太难过,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悠然感觉,隐隐欢喜。

    也罢,就再多待一天吧,多看看他,看得腻歪了再走,免得以后在外挂念。

    不过要对这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看腻歪,可能性貌似不大……

    易倾南定了定神,止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慢慢从院墙滑下,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赔笑道:“将军……”眼神却止不住往他身后左右梭巡,沈家大小姐呢,怎么没在他身边?

    “乱看什么?”裴夜瞟她一眼。

    “没,没看什么。”易倾南干笑两声,收回目光,奇怪了,外面不是闹成一锅粥吗,晕倒的佳人需要陪护,他难道有分身之术?终是没忍住,问道,“郡主呢,您怎不陪着她?”

    裴夜沉默了下,淡淡道:“不关你事。”

    “是。”易倾南应了声,心底稍感委屈,人家只是关心下主子的另一半嘛,干嘛凶巴巴的?忽见他已经迈步往回走,微愣了下,下意识小跑跟上,边走边是鄙视自己,这奴性啊,什么时候才改得掉?

    裴夜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回了飞鹤园。

    园子里仍旧没见人影,裴夜也没在园中停留,直奔寝室而去,易倾南在后跟着,进了房间才看见变化不小,门窗大开,单是外厅就少了不少家什,内室里更是搬走不少,那张黄花梨的雕花立柱大床只剩下个光秃秃的床架子,各种被服软饰均不见踪影,地面还有清水冲刷过的痕迹。

    易倾南略想一下,便已明白,这将军主子是有轻微洁癖之人,自然容不得自己寝室中曾有人颠鸾倒凤一夜风流,若不是那张大床质地做工均属上乘,他怕是把床都拆走丢掉了。

    裴夜只在门口站了一站,就转身去往外厅,在张太师椅上坐定,他眼波一转,还没说话,就见那少年已经心领神会拿起工具,开始打扫起来。

    易倾南干得很卖力,不仅是把房间里里外外重新清扫过,桌椅箱柜也重新拭擦,特别是那张大床,每一根床脚都擦得干干净净,等把地板上的水渍拖干,便取来垫被铺上,床帏挂好,还刻意熏上了香,这一切做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完毕后洗净双手,见得将近午时,又自觉去往小厨房张罗起午餐来。

    午餐过后又是一番洗洗刷刷,末了又烧水泡茶,奉上香茗,整个过程中裴夜都没说话,只偶尔看她一眼,似是若有所思,就这一眼,惹得她心头七上八下,阵阵发毛,但转念一想,这回出逃她是暗地谋划秘而不宣,被逮到时不过就爬了次墙,墙外的风景还没看清楚呢,罪过不大,应该无恙。

    裴夜一盏茶喝下,瞅了瞅那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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