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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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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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反都。”圣上缓缓放下手,小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说!”

    “暗中摸排,可知这木排是他们蓄谋已久的,只为在圣上反都之时,和我们来一个殊死一战,木排既能起到浮桥作用,也可趁断流时候点燃,围城。”

    “好大的胆子,还真是狼子野心,他们有多少兵马?”

    “回圣上,原是比我们少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只是自从上次神策军被调派京师大半开道安顿治安后,就……”

    “不还有御林军!怎么,没有把握吗?”圣上经过了这几多大的战事,小小的一股行刺势力才不会放在眼里。

    “这倒没有,圣上,我主动请缨,带兵抗敌!”

    “这个事,李辅国知否啊?不应该由他来安置抵御,今天怎么不见他人?来人啊!把李辅国给朕传来!”

    一个小宦官领命而去,鹤引见状,拱手而立。

    “圣上,那个案情原本简单,两位死者均为李府家仆!”

    圣上并不挂心如此小事,“鹤引,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芝麻绿豆的案子还跟我费这口舌?”边说他边摆着手,示意他罢了。

    鹤引却顶风而上,“圣上,此事事关重大,那行凶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字谷的叛党!”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李辅国就前来觐见。

    “老奴叩见圣上,老奴来迟,还望恕罪!”李辅国弓着腰等待圣上免礼。

    圣上偏偏就不顺他的心,“朕且问你,那人工河内的木排是何人所为,有何用意?”

    李辅国老眼一抬,“……老奴实不知情,还有这等事?圣上,是老奴渎职疏忽了。”

    嘴上他虽恭敬认错,心里确是一百个不服,这等事也不属神策军和御林军职权范畴,着实心堵。

    “认罪倒是麻溜儿,第二个你和十字谷的人有何瓜葛?”圣上语气怪异,圣上联想到上次与贤之的谈话,那一系列的指证,难免不会让圣上起了疑心。

    李辅国自是内心有鬼,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冤枉啊,圣上,那十字谷里都是为非作歹之人,和老奴可真没有一点半点关系啊!”

    “哦?既然是没有半点关系,你到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你的两个家奴会被他们灭口?”

    李辅国一听竟然是这样的小事,不禁喜不自胜,这可与自己干的那些诛九族的坏事无法相提并论,虽然自己也九族不全。

    “回禀圣上,我那两个家奴绝不是勾结叛党之辈,他们其中一个还是朝廷旧部,原卫蔚寺少卿王道,原是圣上大赦天下之际放了出来,被老奴接济在府上做了个厨子。”

    “王道?这样一个被革职查办的人,最有叛乱之心!”

    “不会!圣上,老奴怎么敢把一个居心叵测之人留在身边危害圣上,老奴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如此,他原本就是自己知法犯法,能够得到圣上施恩获得自由之身,已然是感激不尽!”李辅国极力将李府和叛党撇开关系。

    “就算他是清白的,那叛党为何独独杀了你的人?”圣上质问。

    “这……”李辅国一时语塞。

    鹿游园见此局面,接上话头,“圣上,李大人已经安排了兵力,我们连夜布防,明日便可进攻十字谷,一举拿下叛党头目。”

    这次,来面圣都是贤之交代过的,要用巧妙的方式逼迫李辅国和疏离子反目,最好的办法就是圣上的疑心。

    此时,圣上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已然针对了李辅国,李辅国不是个看不透眼色的,听闻鹿游园的拖延之词,频频点首。

    “正是啊,圣上,老奴便是来奏明圣上,亲自披挂上马,将十字谷捣毁铲除!”

    圣上等的就是他这句狠话,“鹿游园,宫内守卫,李辅国带领神策军剩余部队和一半御林军围攻十字谷!”

    鹤引瞥了眼此时的李辅国,他的脸色那叫一片惨白。

    “老奴,遵命!”他咬着后牙,吐出这四个字。

壹佰伍拾壹:兵戎相见 野兽拼杀

    后宫内,张淑妃听闻前朝风云,顿时拍案而起,“剿叛党?什么叛党!”

    “奴婢没有听清前边的话,只听闻李大人都立了军令状,如若败下阵来,提头面圣。”奉茶侍女怯懦地回着话。

    “提头?哼,他死不了的!”张淑妃喝着燕窝粥,瞄着大殿的方位。

    奉茶侍女又补了一句,“娘娘,那鹿大人和鹤大人也都在场!”

    “大理寺少卿鹤引?”

    “是!”奉茶侍女紧盯着张淑妃。

    张淑妃和李辅国得以联手得益于他日渐庞大的朝中势力,女人没有参政议政的资格,于是她就借由他之口达到自己为爱子李召铺路之目的。

    可她并不知情李辅国和疏离子那些叛党的暗中勾结,她先前几次帮李辅国出谋划策,助力他控制大理寺的职权,意图在于日后自己的行事方便。

    如今,好好的马上就要返都了,却被发配到十字谷剿灭什么叛党,她着实纳闷。

    “鹤引,不会是你搞的鬼吧!”张淑妃好看的丹凤眼飘出一束犀利的目光。

    奉茶侍女端着托盘不敢抬头。

    翌日一早,神策军和御林军的部分队伍整装待发,李辅国换上一身戎装,想他一介宦官也有如此飒爽之时,不禁令人感慨。

    “全军出发!”长剑一挥,这近五百人的队伍便整齐出城。

    “报!大人,那城外汇集了叛党,今日寅时还不曾发现。”卫兵飞速来报。

    李辅国心想,看来不用再进那十字谷了,城墙下便可送他们去见阎王爷,“看清楚了,到底有多少兵力。”

    “六七十人!”

    “哈哈哈……乌合之众,简直是孱弱蝼蚁,给我出城!”

    “是,大人!”

    李辅国并未把这六七十人当回事,城墙都免了观战,直接驾马冲出城门,此时的人工河面静如玉盘,没有一丝流动的迹象。

    两军隔河相望,李辅国没有见过疏离子,只知道那个曾经给自己送了一个绝美女子的叛党是个真人不露像的。他拿了那些个宝物银子确是真真亮亮摆在眼前的,想不看见都难。

    “所有将士听令,对面的那些便是抢我们土地,夺我们钱财,杀我们亲人的叛党贼子,过了河给我一个不剩地杀光!”

    “冲啊!”一众士兵往城门正对的吊桥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隆!”阵阵轰鸣声由远及近,这边的士兵才缓过神儿,那不远处的林子里却冒出来一片黑漆漆的野兽。

    李辅国骑在马上定睛一望,“这……这不是豺狼黑熊,还是什么?”

    神策军的马匹被狼嚎惊得失去阵脚,前蹄高抬,鸣叫不止。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快!快收起吊桥,城楼放箭!”

    收到指令,一众士兵开始拼命加速收起吊桥,那吊桥体重,又赶上豺狼敏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两只把上了吊桥的一端,它们随着吊桥的升起被带到了河的这一侧。

    眼疾手快的几个御林军将弩对准了它们一顿射杀,边放弩便往后撤退,预备都撤回城内。

    可是,仅仅一只被射中要害,死掉并坠入人工河。

    李辅国在城墙之上盯着那只掉入水中的豺狼,那狼身才一沾水,没片刻功夫,黑灰的毛身就退了颜色。

    “大人,您看!”侍卫在一旁提示。

    李辅国做了个息声的动作,“……我说呢,这河水平静的紧,越是静就越是水深!必有玄机!”

    侍卫紧皱眉头,静,水深?他摸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李辅国粗略扫了一下数量,足有百十只野兽,其中那五只大熊最为骇人。

    此时的疏离子自然也发觉了白狼的惨状,右手一抬,勒令禁止前行的意思,他随即发话,“你们两个去看一下我们的浮桥,可还健在?”

    “是!”两个下属领命而去。

    疏离子前一夜在成人工河附近的眼线就报了城内的异样,说是几股兵力在集结,怕是冲着十字谷来的,于是早早就转守为攻,杀了来。

    他一向不是个激进的做派,但今非昔比,由不得他再拖下去,在他看来那位黑面人还真是徒有虚名的家伙,再这么坐收渔翁下去,怕就要惹急了安禄山。

    “不知他此时是否会站在我这一边?”疏离子安坐于精美坐骑之上,八卦形状的车棚,八面飘纱,拉动此车的不是马匹,而是两只巨大的白鹿。

    也不知道这鹿吃什么仙草长大,能长得比平日里见得大一半,更怪的是那些黑熊豺狼似是惧怕这坐骑,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看啊,他正盘算着杀进宫内,看来你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洪荒在车后的囚笼里,姿态安逸。

    “你不问我为何带你来看这血腥场面?洪荒!”疏离子回身瞄着他。

    洪荒啃着自己的鸡腿,“好吃好喝的,在十字谷你不是怕我跑了吗!”

    隔着一米远的那群流着涎水的豺狼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骨头,发出骇人的低吼声。

    “大人,水下的木排尽在。”

    “只是那豺狼好像损坏了皮毛……”如今漂浮在水面上的豺狼露出斑驳的肉色尸身,洪荒插了句话。

    此时的战场一片狼藉,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被疏离子的人用腾制的盾牌挡了部分,也有受伤的士兵四处逃窜着。所有的野兽都在河畔边来回溜着,有一两只试图探水,却被灼伤爪子。

    再不过河怕是没有可能冲进朔方城,可就凶多吉少了。

    疏离子自然了然于心,“你们十人拿了长斧斩断坠石主绳,把木排都给我浮起来!”

    十个人正欲退去,疏离子高喊,“所有人小心河水!”他心里明白,可能那些松木也不中用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此时,他开始盘算下一步如何处置。

    “洪荒,你说,我们此时调头,回东边如何?”

    “疏离子可以,我却不行?”洪荒还在吃,像是有人跟他抢似的,更像是吃顿饱饱的断头餐。

    “……”他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黑面人身上,他知道自己怕是进不得这朔方城了。

    “你怕了吗?”洪荒扯着嗓子冲他喊着。

    “我不怕,我会拖住这五百精兵,直到他拿下狗皇帝的人头!”疏离子第一次那么大声喊着,像是在发泄着不满。

    绳索已被腐蚀大半,基本不用怎么砍,就都断了,大片的松木浮出水面,看似根根泛红,跟当时沉下去的时候别无二样。

    可看着没有差别,真有不怕死的踩上去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浮桥本就渗水,加之固定浮桥的其他绳索也都不那么结实了,于是开始明显地摇晃,那个才迈出去一步的楞头青,一个侧歪就滑倒沙石岸边。

    右脚就插进了水里,他没喊没叫,就赶忙抽了出来,也说不上什么变化,大概也就过了一刻钟,裤管开始褪色似了,他用手一拽便断。

    整个脚掌开始发红变胀,“啊……”一声惨叫,惊得周遭的狼群也是一阵阵连声嚎叫。

    “这水怕是能夺命!”

壹佰伍拾贰:之休失贞 宦人离间

    闲人斋,这日除了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个是南平萃,另一个是之休。

    之休一心一意在自己房内秀着帕子,这帕子是准备送给贤之的,夏日里,他四处行走,难免沁汗于额。

    南平萃借由找皂粉三番过来叨扰,最后一次惹得之休不痛快,把帕子往案子上一甩,就翻箱淘柜。

    “也不知道你这个贤徒,要洗多少衣物,原皂粉还有几包可都在娘子房内,今日也巧了,她陪须臾姑姑上山进香,要不,你再等半日?”

    疏离子紧盯着她背对着自己的俏丽身姿,色意难掩,一步上前,就环住了之休,“哥哥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及的!”

    之休这才惊得花容失色,“南平萃,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手放开!”

    “之休,你别挣扎了,我都查了三圈了,府内没有人,你顺从我,我便好好待你,否则,你可是要遭罪的!”

    之休无论如何没想到,有一天真应了那句养虎为患,她一面拼死挣脱,一面呼唤着贤之,可此时哪还有贤之的身影。

    “哭吧!哭累了就老老实实伺候我,之休,我来闲人斋第一天就喜欢你了,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思,我见你日日守着那个呆瓜,何苦呢?”南平萃自说自话。

    眼看着之休就要羊入虎口,她却不哭不闹了,两个人一番推搡,那还未绣完的帕子被散落在地,上边还被狠狠地踩了几脚。

    “你……真是个畜生!”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了个字。

    “没错,我不是人,我只要跟你好,是不是人都无所谓了。”

    之休就那么无助地死盯着地上的帕子,一切都将无法挽回,无法弥补。

    太阳大的刺眼,之休再无了往日的欢脱,这一天慢就像是一场梦魇,令她难以直视,更难以忽视。

    南平萃带着猥琐的笑意走出闲人斋,他逛荡了一阵儿,被这城墙下的厮杀惊得一身冷汗,城外极力要冲进来的是何人,他一个劲儿在街头巷尾打听着,忽地被一个“大沿儿斗笠”扯进了一家小铺。

    “谁,你是谁,什么人,你干什么吗?”他连串疑问,尽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进来!”掷地有声只两个字。

    “你是?主子!”南平萃隐约从斗笠底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

    “你现在立即进宫!”掷地有声。

    南平萃露出一副惊诧之情,“这是……要我去送死?”

    “就是你想寻死,此时也死不了!”黑面人轻哼,“去把鹿游园支开!”

    “鹿游园?”南平萃眉毛拧成一团,“可是,主子,那鹿游园可是御林……”

    黑面人冲他摆着手,示意他打住,“你就不能动一下自己的脑子,你请不来,就不能冒他人之名嘛?”

    “哦……我明白了,主人,您放心,我这就去请鹿游园。”有时候南平萃也很难以理解,自己这个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这天子之地诸事尽握到这个程度。

    “还有,把他请走以后,你就去城门处给我守着,如果豺狼进门,立即到这铺子等我,知道了吗?”

    “是!”语毕,南平萃返身撤出。

    黑面人一双冷峻的眼神透过漆黑的面具打量着窗外的阴云,“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闲人斋里,贤之找之休要吃的,“你怎么还不起,这都什么时辰了,我都去了一趟岐王府了!”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难过!”之休语气轻飘,她并不想诉苦,更不想大哭。

    “你今日,见没见到匿冥君?”

    “没有,他不在自己房里……伺候蓝知更?”之休明知不会在,还是故意这么说。

    “姑姑呢?”贤之继续问着。

    贤之有事相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之休无奈地摇着头,“什么时候你也能像找他们一样的找我呢?”

    “不对!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很奇怪,这硕大的闲人斋就剩下你我二人?”

    “这就是天意啊!”之休少了从前的那股子热络劲儿,终于逮到一次机会和他独处一处,却再没了过去的心性。

    “诶?这帕子还挺好看的!”说罢,他弯腰正欲捡起。

    之休一个起身,“放下,那是我的!”她一改常态,反倒惊住了贤之。

    贤之也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他一进屋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玉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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