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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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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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有一丁点消息,我就会立即和你商量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鹤引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就伴着他往回走,这才走出去没几步,南平萃就追了来。

    “两位大人,你们快去看看吧,贤之他,他不好了!”南平萃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把听话的两个人累得够呛。

    “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啊,发了邪火,说什么也不让我们靠近他房间,不知道谁招惹他了!”

    “匿冥君呢,他不出来管一下?”鹿游园问到。

    “别提了,他也闭门不出,就好像是他们闹翻了,你们快去看看吧,这都鸡犬不宁了!”他急切催促。

    折返闲人斋,只见贤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刚才走的时候判若两人,鹤引先试着去敲门,没有任何回应,然后就开口劝了起来。

    “贤之,谁惹着你了,你快跟我说说!”

    里面的人也不应答,这可急坏了屋子外边的几个,完全摸不到头脑,他还从来没有耍脾气到这个地步。

    老佛爷背着手,似笑非笑的询着,“是不是你们三个谈不拢,闹了什么意见?”

    鹤引紧锁眉头,并未作答。

    老佛爷接着说到,“要是朋友之间意见不同,最好的办法就是抓阄,谁也不偏袒谁,公里公道。”

    “没有的事,不过就为了几根破木头,不至于的吧!”鹿游园没好气地看着老佛爷。

    鹤引胳膊肘顺势怼了一下他,“你去看看匿冥君出来了没?”

    “他若是出来,自然就过来了,整个闲人斋的人都在这里,他就不好奇?”鹿游园自以为很明白。

    南平萃从匿冥那赶了过来,边走边抱怨,“又给我骂回来了,我看啊,就是他们吵架了!”

    这时候,须臾也跟在南平萃后边来到这儿,“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来试试。”

    只见她屈身蹲下,将一个帕子塞进了门缝里,在场的诸位都不知其意,鹤引跟鹿游园也是面面相觑。

    “都回去吧!明儿个怕就好了。”她看着大伙,就说了这么一句。

    只见众人都束手无策,便也就罢了,各自往回走,就在这时,门“咯吱!”一下开了,贤之满脸的欢愉。

    “姑姑,当真?”

    须臾点着头,贤之立马变作了一只活兔子,飞也似的奔向了匿冥房间的方向,惊得回过神儿一探究竟的几个人,满脸无奈。

    “他们打赌,输赢还未定论,你们这群看热闹的倒像是输了。”须臾叹道。

    这话说的鹤引他们脸一阵白一阵红,“我们还有事,可没空在这哄着孩子玩!”

    鹤引也跟着鹿游园的后边匆匆离开了。

壹佰叁拾伍:猫多鼠少 施粥闹事

    侯玄松前脚进了山南西道,后脚疏离子的眼线就安插在了他身边,这群自以为神出鬼没的叛党,却未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鹿游园的人眼里。

    “上!”几个叛党趁着夜色潜到侯玄松落脚的驿站,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店老板和店小二都一一放倒。

    另外一人已经冲入二楼客房,随后的叛党们也跟了上去,打头的那个轻声迅速靠近床铺,匕首锋利,“嗖!”地一声插入被子正中间的人形。

    打开查看时,谁知那里面躺着的确是几个枕头和包袱,叛党一句臭骂侧身闪到床斜后方的窗子处,虚掩着的窗扇透出一道缝隙。

    “快追!”一声令下。

    只见夜色里,几个黑影在巷子中穿梭,找寻猎物一般。

    客栈的楼梯后仓房里,鹿游园的人护着侯玄松小心离开。

    “这是什么人,想要了老夫的命!”侯玄松惊慌不已。

    “尚书大人,那些应该是鹿大人说的叛党,要阻止你赈灾之事。”

    “快!把这些人都给我杀了。”侯玄松自然是胆战心寒,不怕的话他就不会夜不能寐。

    成宿的不睡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她可以帮到自己。

    于是他飞鸽传书,没出半月,人来了,这人一到他才算安下心来。

    “侯尚书,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扒了层皮似的,瘦得不像您了!”花落秋打趣着。

    自从上次花落秋帮侯玄松和鹿游园办了押送粮草之事以后,她和侯玄松便私交甚密。

    可前段时间侯玄松去了朔方,这次他特意把她请来,就是看中了她的一腔江湖义气和甘心为自己效力的一拍即合。

    “这次,你不过来,我还真是心里没底,如今没有游园君再侧,不过还好他派了人手过来,可那叛党在暗我们在明,我心不安啊!”

    “尚书大人大可不必过度忧心,我来了就是专门对付这群叛贼的!”

    侯玄松知道她是除了鹿游园以外自己最合适的助手,她身手不赖,还一心想要铲除叛党,正好为己用,而她唯一的条件就是银子。

    这点侯玄松愿意接受。

    “尚书大人,我镖局的几个得力干将都到了,都是练家子,护你安危不在话下,我这就给你下个军令状,三日内让这暗中的眼睛闭上。”花落秋有一点大言不惭。

    侯玄松还是信了,毕竟那御林军出来的三个闷葫芦,什么也不跟自己沟通,他对他们的信赖悬在半空,就把所有的筹码押在了自己人身上。

    这日,侯玄松去视察灾情,刚下到一处偏僻乡里,就被几个灾民团团围住,他们一顿推搡,摸抓,险些就把他推倒在地。

    花落秋一身利落的君郎装扮,呵斥着众人,“都散开,散开!官家办差,莫要上前!”

    这些人似乎是没听见一样,不但不散去反而围的更紧了,随即,花落秋下令手下把人拉开,这时的侯玄松却惊慌失措。

    “尚书大人,有行为不轨之人,我见那鹿大人的人已经追出去了!”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侯玄松奇怪她的泰然。

    花落秋不紧不慢地回答,“大人不可离开我的视线范围,那些诡计多端的叛党,最擅声东击西这些伎俩了!”

    侯玄松折返时,那三个御林军空手而归,他懒得呵斥,只默默点着头白了一眼,让他们退下去了。

    花落秋是个活泛的性格,看见那三个闷葫芦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她故意前去去找话。

    “三位好汉,你们可见了那叛党们都逃到哪里去了?”她言语间有戏谑。

    三人像是听不见一样各忙各手里的事,有的收拾武器,有的整理着行装。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先抓到叛贼,你们一人给我一百两银子,如果你们先抓到,我给你们三百两怎么样?”

    还是没有动静。

    “既然没有人反对,这就算做数了哈,我们明日起算,三日有效如何?”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花落秋一脸窃喜之情独自离去。

    当晚,御林军那三人就逮住了一个疑似叛党的人,押解回来的时候正好被花落秋在院内闲逛撞了个正着。

    “呦呵!还真是不简单呢,我就知道你们入夜收拾行装武器,今晚必然有所收获。”

    她把叛贼拽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神情。

    右手从腰间拽下一个黑皮带子,里面鼓鼓囊囊地都是银子,一把甩了过去,那么重,抛的不高,要不是对方身手敏捷,都来不急接住,就掉落地上了。

    “你这……”其中一个好不容易张了口。

    “大人睡下了,你们回去吧,他让你们把人交给我。”花落秋命令的口吻。

    三人互相看了看,暗下决断,就拿了银子下去了。他们没有邀功之心,仅是执行鹿游园的指令,何不推舟。

    花落秋看着手里捆绑成粽子的叛党,乐呵呵地推着他进了侯玄松的书房。

    侯玄松此时正安坐于案前,查看着书籍。

    “尚书大人,耗子逮到了!”

    “嗯!不错,花先生名不虚传,还真值得那个价钱。”他抬起头,称赞连连。

    “尚书大人,这就灭口,还是……”

    侯玄松当即阻止,“审他,其他的余孽争取三日内一网打尽,方可安我之心。”

    于是连珠炮的审问随即开始,那数招儿刑法用了一遍,这个疑犯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尚书大人,都说这叛党剽悍奸佞,最是难对付,要不一刀了结了他?”

    “不急,花先生怎么这么想灭口,莫不是他是个假的叛党!审不出什么?”

    没错,这个叛党不是真的,正是误抓了无辜之人,自然是一个字也审不出来。

    “胡闹!”侯玄松留下两个字就气鼓鼓地出去了,留下花落秋和那个垂死挣扎的无辜人。

    花落秋一肚子怨气无处撒,人财两空,连侯玄松对她也是失望至极,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扳回一局。

    原来,这个无辜的人是那叛党一伙儿放出来的烟雾弹,目的就是要迷惑他们。

    这伙叛党打算借着施粥时候挑起事端,趁着纷乱,刺杀侯玄松。

    施粥那日,呜呜泱泱的难民队伍排出去一里多地,侯玄松却没有过来,只有几个管事在街口张罗着,五口大锅“咕嘟!咕嘟!”地沸着。

    “一个一个来,尚书大人发话了,不会饿死一个,莫要急,莫要挤!”发粥人吆喝着。

    另一个点人数的也开了嗓,“按人头来,一个大人两个馍馍一碗粥,孩童一个。”

    下边的难民只顾着往前推搡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慰,越是临近晌午,太阳越大,人都汗流浃背的,有些人开始牢骚,抱怨。

    也不知道是谁先是一嗓子,“抢馍馍了!”

    后边那百十个饿极了的难民一哄而上,装着馒头的数个荆条编制的箩筐都给人团团包围了。

    拥挤声、谩骂声和哭声混在一处,不知所措的管事赶紧去搬救兵。

    待到侯玄松赶来的时候,那一小半没抢到吃食的难民蜂拥而上,问“大老爷”要口救命粮。侯玄松知道下边乱了,不来竟不知到了这么个面目全非的颓态。

    “花落秋,快把人都给我拦下去!”侯玄松气急败坏。

    这个时候就没办法推开难民了,毕竟花落秋和侯玄松的人势单力薄,只能是把侯玄松护着往就近的一处院落躲去。

    “尚书大人,衙门的人马上就到!”花落秋一顿安抚,“都是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也不忍心下手。”

    “谁叫你下手了,我是让你拦住他们!”侯玄松往石凳上一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原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乱了?”

    “我当时就在现场,有些难民因为天气燥热,饿极了,才哄抢的。”花落秋如实相告。

    谁知,说话的功夫,竟然有难民一路追了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侯玄松这边奔着,侯玄松也不是馍馍,真不知道他们是饿疯了,还是有怨气无处撒。

    “大人,房后有断墙,快走,我来对付!”花落秋一个飞身,他的那几个得力手下就已经杀到前边去了,人手一个墙角抓起来的竹竿,横手一抄,拦在难民前头。

壹佰叁拾陆:残枝封喉 染坊扑空

    看来,今天的施粥没办成不说,侯玄松还受了惊,花落秋心里打鼓,怕是晚上会是一顿训斥在劫难逃了。

    实际上,她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事情远比她预料得更为糟糕。

    这边她带着自己的人应对着这些饿急了几近丧失理智的灾民,那边侯玄松笨手笨脚,被叛贼堵了个正着。

    等前院控制住了躁动,花落秋赶去后院查看侯玄松踪迹的时候,她发现他被人正挟持着往东边逃着。

    “来人!快来人啊!”花落秋大喊。

    应声而来的正是御林军的三个闷葫芦,眼神一对,话都省了,就开始追。

    奔了半个城,才在一个巷子里把人堵住,这边是花落秋四个,巷子另一头是衙门的衙役,中间是那两个叛党,他们一个端着黑弩,一个控制着侯玄松。

    那叛党一手紧攥折断了树枝,此时它正对准侯玄松的脖颈,锋利的树枝一端,像是箭头一般,格外刺眼。

    “慢着,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侯尚书如有不测,你们必死无疑!”花落秋放了话。

    “能有这么大的狗官陪我们死,也算是风风光光了!”手持树枝的叛党振振有词。

    另一个端着黑弩的紧接着说到,“把你们的人撤走,不然我立马就让你们收尸。”

    三个御林军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撤出人群,小心翼翼地爬上巷子两侧的房顶,迅速地备好自己手中的弓箭和弩。

    眼下还这么僵持不下,花落秋正担心他们一个鱼死网破就了结了侯玄松,她脑海里都不自觉地开始盘算,他死了以后,自己怎么安身立命,何时回江南道。

    一声哨子,就三五秒的功夫,局面来了个大调转,只见两侧房顶两支箭同时射下,一支是由弓射出,射在持黑弩的叛党手臂上,他一个闪身,自己的弩一箭发歪了,扎在附近的土地上。

    另一支由弩射出,直直扎在了挟持侯玄松的叛党背心靠近心脏那一侧,那个叛党原是睁大眼睛,花落秋吓得嘴巴张开,就紧盯着那半截树枝,箭步往前。

    半截树枝就那么直直地扎了下去。

    “侯……大……”花落秋冲上去的时候,侯玄松倒了下去,木呆呆地躺在死了的叛党怀里。

    侯玄松如果就这么死了,他也算是半个英雄,起码他死在了灾区,死在了叛党手里。但是,他还没有死,他活着,就要继续和这一切天灾人怨斗下去。

    “属下无能,已经派了人布下天罗地网,对叛贼余党赶尽杀绝!”御林军的三个人领头的毕恭毕敬站在侯玄松的榻前。

    “多亏你的弩法精准,只要偏差那么一寸,他的手再多一份力,老夫怕是就没命再受罪了,不堪设想!”他躺在那处还笑得出来。

    “大人是福大命大!”花落秋貌似不合时宜地奉承着。

    侯玄松摆着手让御林军那几个退了,看也不看花落秋,“你的差怎么当的,原我是信了鹿游园的引荐对你信赖有加,看来你也是徒有虚名吧!”

    花落秋知道自己这次难辞其咎,也不好费心反驳,“大人教训的是,属下有负众望。”

    “没有什么众望,只老夫这一点施粥的差事,就乱成一锅粥!”

    “属下不成想,他们竟然鼓动灾民乱事。”

    “你三日要抓来的叛贼就是那个废物?”侯玄松一发怒,吓得包扎完伤口的大夫连连往后退去。

    花落秋一步拦上去,“这位大夫,你在侯尚书的伤口上可查看到什么异样?”

    “这刺破伤口……的……利器不是铁器,而是……是……”那大夫怯懦不连贯絮叨着,连忙着擦拭额头上的汗。

    花落秋不理会侯玄松的眉头紧锁,“是什么?”

    “正是……是那……木枝!”他吞吞吐吐说出口。

    “废话,这些老夫自然知晓。”侯玄松发了威。

    花落秋却不急,“你如实说那树枝到底有没有毒?”

    听闻这话,侯玄松才意识到这层,不免紧张起来,“说啊!”

    那大夫一紧张还口齿不清起来,“自然是……没有啊!”

    两个人方舒了口气,大夫一下去,侯玄松就又盯紧了花落秋,她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先是安抚了几句,接着说到。

    “大人,我已派了手下的人去捉拿漏网之鱼,一定替大人出了这口气。”

    “这么说你有眉目了?”

    “有百姓举报,在旧染坊见过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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