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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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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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在这里愣着干嘛,快去给我抓!”

    “圣上,想抓他们并非难事,只是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和东边战事紧密相关,如今我大唐胜券在握,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草民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收复东都尽早返都。”

    “这个自然也是朕所想所求,御林军训练的如何?”圣上询问鹤引。

    “每日晨起至傍晚全天操练,力保圣上安危!”

    “嗯!”圣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叛党一事还要抓,一直抓,抓到一个不剩!”

    “属下遵命!”鹤引抱拳颔首毕恭毕敬回答。

    罪责一股脑儿都摁到了满达头上,可圣上并不了然为何鱼珠儿要替其顶罪,贤之只道是,“他后期发觉满达身份危险,又是自己当日误打误撞引入宫内,难辞其咎,于是跑到大理寺揭发满达,从而投案自首。”

    “原是这般,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终生关押了吧!”圣上发了话,鹤引和贤之两个领命退去。

    此时李辅国的心里七上八下不能踏实,死人才能让他安心,那大理寺是鹤引的势力范围,自己要怎么才能够把那鱼珠儿赶尽杀绝,以除后患呢?

    闲人斋内,贤之心不在焉地摆着棋子,恼的匿冥拂袖不玩了。

    “七郎,你且莫走,我有一事不明。”

    “这曼陀罗可是胡人之地的植物?”

    匿冥多年行走于五郡七州,见多识广,这话题引得他留住了脚步,一把夺过贤之手上的暗色复古戒指,细细对着烛光查看了一番。

    “嗯,确是曼陀罗花。”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

    匿冥打断他的絮叨,“不是胡地之物,肯定不是。”

    “如此笃定,那是源自何地?”贤之穷追不舍。

    匿冥把那枚戒指小心放在案台上,看着贤之,“先知,你小小年纪,怎么跟党项族还扯上了关系?”

    “党项族?”贤之眉头微蹙,“你确定吗?”

    “你可以进宫去问许未初。”

    “哦!也对,他都能研制出这毒花的解药,”贤之摩挲着棋子,“他自然对这花信息了如指掌。”

    匿冥不再作声,静静看了他一会就要转身回房。

    “如果真是党项族,那便有趣了!”贤之冲着空旷无人的门口说着。

    贤之对鹤引的一大叮嘱便是处处提防李辅国,他不会留着鱼珠儿残喘于世,可是,在揭发他之时这鱼珠儿可是第一认证。

    “你把他秘密养在大理寺的暗处,在原本关他的牢房内安排一个死囚犯。”贤之提醒着他。

    鹤引点了点头,“这个好说,只是我担心,他为了与岐王拼死,再次出手!”

    “所以我让你把御林军的一众眼睛都放在行宫处,不要急于操心那十字谷。”

    “操心,我这怎么会是操心?好吧,既然绝世奇人如此说,叛贼你来抓了!”鹤引还真会一推干净。

    “自然要我来,靠你的兵刀猛攻,怕是会断了藤!”

    “自大!”鹤引边笑边摇头,“对了,说起战事,安兵一再挫败,我们回京师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这次换做是贤之摇头了,“一切等游园君回来便可知一二了,越是敌军吃紧,我越担忧圣上的安危。”

    “你觉得他们会狗急了跳墙,最后来一个鱼死网破。”

    “嗯,这些朔方的死士是专门培养的,他们卧薪藏胆,不达目的是不会离开朔方的。”

    “贤之,你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咳咳,不满你说,我单独会了会那疏离子,他不简单。”贤之不得不招了出来,等着对方的埋怨。

    “你就不怕他杀了你?”鹤引怒目而视。

    “如果想动手,他不会等到今天。”贤之满心肯定。

    鹤引却听不进去,“你早晚要给你无边的自信付出代价,以后不许去,起码不能背着我。”

    “我发现那群叛党内斗的厉害,我是想抓出另一股人。”

    “你莫不是想借刀杀人吧?”

    贤之摇了摇头,“是疏离子想坐收渔利,我不能让他做那个黄雀。”

    “你是想在中间下黑手,让那股人误以为是疏离子使的坏,这不还是借刀杀人麽!”鹤引哭笑不得。

    “疏离子没有那么蠢,他不会让我坐山观虎斗,我不过是和他一样心思,很简单,谁动圣上,我便矛头先指向谁!”

    “前提是那股人是谁!”鹤引感慨。

    贤之瘪了瘪嘴,“对啊,是谁呀!”

壹佰壹拾壹:官职调配 玉兰花枝

    侯玄松越发赏识这个手下干将鹿游园,对他的信赖也是与日俱增。

    “游园君,睢阳这一年来已经坚守十月之久。”

    “张巡有功,在此其间不断地得到江淮和江南财赋的接济,如果没有尚书大人的英明带领,前一个月收复西京长安也是难事。”鹿游园有意奉承。

    在睢阳陷落后十日广平王又收复了东都洛阳,叛军再也无力南下。唐朝天下得以保全,全仗睢阳坚守的小一年时间。

    “一面是战败,一面又是胜利?游园君,你说圣上会作何论断?”

    “这个,尚书大人,圣意难测,只能说我们的前线将领都竭尽全力了。总归还是可喜可贺,两都尽收,扬我大唐之威。”

    “说得好!”侯玄松不像是专门问这个问题的,他一点也没有想接着这话题聊下去的意愿,转而问道,“督灵在那边怎么样?”

    这个问题真不应该来问他,侯玄松还真是做大事者不记自己前嫌,他从前做的那些于鹿游园而言极为不公平的事,他似乎一瞬间都忘了。

    还真是利益当道,哪里可靠,靠哪里。

    “在岐王府,她受不到半点委屈。”

    套话都是这么说的,幸福的人都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人却有着各自的不幸。她过得好,不管她如何感知,外界所有人都觉得她还好,那她就是好。

    “那便好,你可曾见过她?”侯玄松是打算让她们破镜重圆之意。

    鹿游园听他的口风心知肚明,就是不接这一茬,“未曾相见。”

    侯玄松有一丝遗憾,接着说到,“下午我要去会面新任刺史,你可同我一路前去。”

    “尚书大人,我今晨收到密旨,圣上正是用人之际,怕是我要与大人辞别了。”

    “这么着急?”侯玄松还有一丝不舍,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这个君郎给他留下了颇佳的印象。

    “圣明难违!”鹿游园就这样被圣上召回朔方。

    封赏鹿游园的排场着实不小,一众朝臣一一恭贺,大批的银两细软被抬进鹿游园府中,鹿夫人挺着大肚子面带桃花,陪在鹿游园身后道谢着贺喜之人。

    “侍郎大人,年轻有为,哟!见鹿夫人这身量,恭贺鹿府双喜临门!”

    “是啊!是啊!圣上对鹿大人真是偏爱有加,这不,御林军大将军之职,大人一回来就收入囊中。”

    “这么说,大人便不必奔走于户部了,大人跟大理寺卿鹤大人还真是兄弟情深,您南下办差之际都是他在替你操练御林军。”

    府内,一群官员七嘴八舌地在鹿游园面前奉承着。

    这时,鹤引和贤之也赶了来,把各自准备的礼物交给鹿夫人,鹿游园便撇下众人带他们进了书房。

    鹿游园心里只装着一件事,“鹤引君,你莫不要多心,我并不想做这个什么将军。”

    “游园君,你且不要客气,鹤引大哥最棘手的是大理寺那一摊。”贤之故作聪明努力化解这尴尬。

    殊不知,他们两个人的交情自然不必解释这许多,说多了反而虚假。

    “我自觉在户部也好,可圣上他?”鹿游园一脸难色。

    鹤引看他们俩一唱一和不禁笑了起来,“你来做这个御林军大将军,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就是,就是,鹤引大哥前段时间手忙脚乱,便日日盼着你回来,这不,你一回来就帮他分担这差事,算是解救他于水火。”

    说说到这里,三个人便也不再挂心圣上的一句官职调配。

    “这段时间,这边可还好?”鹿游园口吻关切着,“没出什么乱子吧?”

    “说来话长,第一件就是那李辅国勾结叛党,如今贤之还不能拿他开刀,把一个活生生的证人养在我大理寺。”鹤引貌似无奈,娓娓道来。

    “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他手握重兵,对付他可要从长计议。”鹿游园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对了,岐王府都还好吧?”

    鹿游园哪是关心什么岐王府,他不过是想知道侯督灵的近况罢了,鹤引自是不知详尽,同鹿游园一并看向了贤之。

    贤之瞄了鹤引一眼,“我们谎报了嫂嫂的死讯,如今坐实了她的欺君罔上。”

    鹿游园听闻这句,直接眉头紧锁,“这……这要有几个脑袋才够砍?”

    “是她执意如此的,我看她不像是置气或者一时冲动,她定是深思熟虑了很久。”

    “鹤引啊,她那是怕拖延不了太久,不得已而为之。”

    “但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缓兵之计。”贤之看着鹿游园。

    “圣上,可曾怀疑?”

    鹤引摆了摆手,“那倒没有,给她建了衣冠冢,我和贤之还偶尔去祭拜,掩人耳目。”

    “真是乱上加乱,你们给我出的锦囊妙计甚是好用,如今战局已定,我也尽了我的全力,那个尚书大人对我的态度却是极度转变,也是滑稽。”

    “怕是又对你刮目相看了!”贤之断定。

    鹤引鼻孔出气,“为时已晚,我们游园君马上要当爹了!”

    “唉!人嘛,都是在变的。”

    “游园君,我还是要叮嘱你一遍,御林军首当其冲要保卫好圣上的安全,这个朔方有太多盯紧行宫的眼睛。”

    “鹤引君把军队带的那么好,我不过是坐享其成,哈哈哈!”鹿游园不能独个居功。

    “我一会还要去城内盘查可疑之人,你们闲聊吧!”鹤引说着就告辞而去。

    随后,没多久贤之拿这鹿游园给她的包裹去了岐王府。

    包裹是侯玄松让鹿游园顺路捎来的江南吃食,还有鹿游园送她的礼物,那是一朵枯萎的枝条,枝条末端系着一节褪了色的丝带。

    侯督灵食指拇指捏着这枝条,出了神。

    女师傅从旁开腔,“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这丝带是我系在那树上的!”侯督灵眼光迷离,“他定是去了侯府?”

    “不过是通常的玉兰花枝,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会跟一堆点心放在一处,他?娘子指的是谁呀?”女师傅一句接着一句。

    侯督灵没再接话,这玉兰花树长在京师的侯府花园,鹿游园运粮时特意折给她的。那株玉兰还是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唯一聆听自己倾诉心声的对象,后来匆匆离家就再没见过它的花开。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侯督灵默默叨念。

    “督灵,你这是?”正巧这会岐王路过此间。

    “父亲,这些是鹿大人受家父所托,带来给您品尝的,莫要嫌弃!”侯督灵把纸条往一旁的地上偷偷一掷。

    岐王早就看到了那飘逸的丝带,不美观却很夺人眼球,谁会没事攥着一节扎着丝带的树枝。

    “那就谢谢侯尚书,督灵,你替我准备一些朔方的特色点心,派人送去江南道,礼尚往来嘛!多谢尚书大人有心。”岐王没有看那些点心,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侯督灵匆忙从地上捡起它来,也不看女师傅异样的表情,自顾自地捋着那素色的丝带。

壹佰壹拾贰:药中龙凤 鱼珠密藏

    莲昭容经过上次的小产好不容易又恢复了过来,只是气色大不如前。把圣上照顾的妥妥帖帖,受到圣上的垂爱颇深。

    圣上命许未初每日清晨到荼苏宫给莲昭容请脉,所有的补药都是许未初亲自下方子、甄选。每次的请脉结果还要书写清晰专人送到圣上面前。

    为了给圣上表功,许未初不敢尝试使用自己徒儿的药材,毕竟这宫内人多眼杂,他怕人言可畏,被有心之人利用诋毁他们在假公济私。

    就这样行事了许久,一次尚药局的几味药材供不用求,无奈之下,许未初找到了南平萃,如果他有办法在半月内搜罗到宫内所需的虎骨、藏红花和灵芝。

    日后,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给尚药局荐药,不怕被人诟病。

    “师父,请放心,南平十日内就亲自把宫里所需的药材送过去。”南平萃要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不出十日他还真的找到了这几味名贵药材,使得圣上对许未初更为看重,许未初对南平萃也是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本事。

    “你的这些珍稀药材颇得圣心!圣上下旨你可以月月供药。”南平萃说这话时不是在尚药局,而是在闲人斋。

    他们师徒两个在那开怀不已,可愁坏了旁观者贤之了。

    特意避开了南平萃,贤之再三规劝许未初,“我说大神医,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如今顺风顺水圣宠在身不能不谨言慎行呀!”

    许未初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贤之呀,这进宫做御医也是你亲自求了岐王,施以援手的,如今怎么会这么说?”

    “我不是针对你,你在宫里行走自然是好的,也是人尽其职,我是指他……”贤之瞥了眼窗外收拾药材的南平萃。

    “南平君有何不妥嘛?他又不去宫内走动,不会扯出什么乱子,上次那些药材好多亏了他,况且,他是送到南边,差了仆人交由行宫管事的。”许未初说的头头是道。

    “他和朝廷势不两立,你居然同意他给圣上荐药?”贤之言语间不太客气,略有微词。

    许未初也不是毫无性格,接着一句把贤之堵得哑口无言,“据我所知,贤之君跟朝廷也是渊源颇深吧!”

    贤之见规劝无效,索性听之任之,“他迟早会拖累你的,你听我一句劝,他的药你只管收,莫轻易用!”

    这会儿,南平萃进了来,两个人停止了谈论,贤之侧身出去,和南平萃只对望了一眼。

    “贤之,我明日给你送补汤哈!”南平萃持续示好。

    “免了,你不要一味给他补了,煮好了你自己喝。”许未初勒令他。

    南平萃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默默点头,不再出声。

    大理寺近日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新案子,难得鹤引清闲,就跑去死牢对面的隔间里,给藏在那处的鱼珠儿送酒肉。

    “你可是当朝大理寺卿,我哪敢劳您大驾,真是折煞奴才了!”鱼珠儿唯唯诺诺的模样。

    “不是我想不来,就可以不来的,你是不知道那李辅国的本事,我怕隔着几堵墙他都能把你给收拾了。”鹤引语气无奈。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最近就感觉自己命数已尽。”鱼珠儿吃着鸡鸭鱼,还顾影自怜地唏嘘起来了。

    鹤引不禁笑了起来,“你从前是我鄙视的人,后来是我的罪犯,如今是我保护的人,未来是给我们作证的人。”

    “想不到我一介奴才还有如此用途!”

    “那你就要好好感谢贤之了,如果不是他你怕是已经见了阎王爷。”

    “我还是感谢一下我的对手岐王吧,是他知人善用,也是他和我的明争暗斗挑起了今日那李辅国的种种行径。”鱼珠儿喝了一杯清酒。

    鹤引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隔间密不透风,只在右后顶部有一个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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