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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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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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之也不理他,驱散了众人,引得他买了身能见人的衣衫,换上后,二话不说把他关进了自己不常去的客栈里。

    终于热情的店小二拿了打赏乖乖退下,二人才得片刻安宁。

    “怎么?山洞里闷坏了,跑出来体恤民情,等着被杀?”贤之也是话不客气。

    疏离子对着铜镜上下打量着新衣衫,“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好像你跟我很熟一样,这衣衫的钱算你欠我的。”贤之也不客气。

    他们说起话来甚是奇怪,仿佛老朋友互相调侃拆台,可他们二人明明是明争暗斗的死敌,或许智者的世界本就不凡,他们不屑于所谓的下黑手,玩的就是脑子,就算你躺在我面前让我砍死,我也懒得抽刀。

    胜之不武?

    “我是来找你的!魏大人。”疏离子渐渐入了正题,他目的性明确。

    贤之当然看出来了,就等着他自己招。“魏大人受之不起,叫我魏贤之。”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他问的也唐突。

    “安禄山的头号杀手,不是汉人,在这还习惯吧?”贤之知道一些别人知道的,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不足为奇。

    “是不是汉人有何关系?”疏离子故意抬杠。

    “不是汉人的话,名字都很特别,少见。”贤之语出惊人。

    “哦?疏离子不像是汉人的名字嘛!”疏离子就这么自报了姓名。

    “你入了大唐,起了汉人的名字,我就要欺骗自己你不是异族人?”

    “那你说我是什么人?”他也不慌不忙。

    “党项族。”贤之言之凿凿。

    半晌,疏离子未置可否。

    “你做好决定了吗?”疏离子还是不死心,恨不得冒死试水。

    贤之被他问的有点无可奈克,“我并未答应你做任何考虑,男女之间在感情上不能勉强,大丈夫在政治立场上同样不可摇摆。”

    “我给你示过好,你识相领情,如若不是你的非凡智谋,我还念一点惜才之心,怕是没有什么功夫和你废话。”

    “这么说我是要受宠若惊了?”

    “那倒不必,只是如今的局面,你杀不了我,我也动不了你,我们联手,天下无双。”

    “我记得当日在十字谷你劝解我,莫要给仇家做了嫁衣,今日同理。”

    “这么说你和我安氏一党也有仇怨?”

    “国仇家恨,一样不少。”贤之说的干脆。

    “原来如此,看来,这么投缘的两个人注定要彼此迫害,不得言和。”

    贤之点着头,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把洪荒交给我,或许我们还可以联手做一件大事。”

    这话引得他一腔兴致,“何事?”

    “助力你铲除异己。”他又是一提嘴角,戏谑之气十足。

    “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半的孩童了吧?杀了他,你再杀我?”

    “刚刚你不还说我杀不了你?”气氛有些凝重。

    “如果要杀他我无需和你联手。”疏离子明显地底气不足。

    “你若有办法早就下手了,也不会囚禁他的手下洪荒,表面上你是借他的刀杀圣上,恐怕都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贤之已然把他摸得清楚明白,只是他低估了贤之的本事。

    疏离子也不回话,坐了下来,顿了半晌开了腔,“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安禄山的圈子也不是那么同德同心,对麽!”贤之有意讽刺,“我怎么知道的很奇怪吗?既然是这样,我明确地告诉你,他杀不了圣上,你也一样,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铲除他。”

    “信口雌黄!”疏离子明显地不愿相信,“我倒是要证明给你看!”

    “不要痴心妄想了,如果你不动手,怕就是要我来代劳清理门户了。”贤之又露出先前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啊!那我求之不得。”疏离子也不甘示弱,语气轻佻。

    “你错了,我是说帮安禄山,不是帮你。”他拍了案子,把茶盏震得一晃。

    “你确定有杀我的本事?”疏离子也是嗤之以鼻。

    “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贤之也坐了下来,与他只隔了一米距离,中间是个实木案子,“你不怕吗?”

    “走夜路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怕。”

    “那我就来告诉你怕是什么滋味儿!”

壹佰零柒:鱼珠投案 美人渡劫

    “鹤引大哥,虽说圣上对你颇为器重,一面担任大理寺卿,一面负责御林精锐的休整操练,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重心往后者上倾斜。”贤之言语恳切。

    “贤之,你有所不知,圣上已经责令我月底前把黄河沉粮的案子彻查清楚,我已在御前一口应允,眼看还有半月时间,如果不出头绪,怕是我就可以卸甲归田了。”

    “我之所以让你更为侧重御林军的培养……”

    “圣上安危重于一切,这个我明白,可那案子拖了这么久,我却毫无头绪。”

    鹤引也是焦头烂额,鹿游园南下前,还可以帮他分担一二,如今却是事必躬亲,着实忙碌。

    “我今日特意过来来找你,就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贤之明显地另有安排。

    “什么人?”他随即问着。

    “走吧!”贤之前脚引路,鹤引随后跟着。

    他们所见之人不是什么外人,正是那闲人斋的匿冥,鹤引不知道贤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度。

    “来了,做吧!”匿冥破天荒地也会跟人客套。

    鹤引的警觉性一下子提起来了,“不用,我就这么站着吧!”

    “让你坐你便坐,怎么那么执拗呢!”贤之一把把他拉坐在榻上。

    匿冥也不看他,对着贤之就开始讲,“你让我查的人,我都打探了一遍,消息都在这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他们战备前夕为此大贺三日。”

    “这倒不足为奇!”贤之查看着鹤引递过来的纸卷,上面清楚写着四个字:美人渡劫。

    “哪条线路上截获的?”贤之关切。

    匿冥却是不慌不忙的模样,往城外十字谷方向摆了一下头。

    “收复京师战前安兵飞往十字谷的传书?”鹤引力求印证。

    匿冥不理会他,贤之匆忙点了个头,继续盯着匿冥,“进了哪座宅子呢?”

    “这个目前我还没探到。”匿冥直言答到。

    贤之把眼下针对圣上的官员逐一排查一遍,毫无所获。接下来就是排查敌对岐王的官员了,不用想第一个就要锁定那圣上的眼前大红人。

    “鹤引大哥,怕是要你大理寺就要出手了!”贤之跟着鹤引离开闲人斋,路上边走边说。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只是那“美人渡劫”到底是什么意思?”鹤引还纠结于这个他未能参透的线索。

    “你暂且莫管,你现在就派一队人去调查两月内朔方城的外来女子,一定不是汉人,而且是相貌颇佳的。”

    鹤引一脸狐疑地看着贤之,“这是为何?”

    “查出这样的女子,知道他们的所在之处,我再和你一一解释。另外黄河沉粮的那部分残船遗迹现在还在大理寺的库房存里吧,走,我们去验验。”

    二人即刻动身,硕大的院子里总共有三个残缺不全的船只残骸,这是前段时间京师收复后第一时间到失事水域打捞上来的。

    鹤引命人小心运回了朔方,力求还原出事之时的船体原貌和事发脉络。

    “贤之,你不要靠那么近,有些木轴已经泡烂了,小心砸到!”

    “没事,我会小心一点的,你就放心吧!”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查验了两遍。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贤之略显凝重的表情才得以舒缓,“鹤引大哥,我们走吧!”

    “贤之,你这是要要去哪里?”鹤引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就在你们大理寺一边喝茶一边等。”

    “他们没有三日的时间是查不出来的!”鹤引脸上满是担忧之情。

    朔方城虽不大,但地处边塞,往来流动人口频频,就算他的手下不寝不食,至少也要两天才能查出来。

    “我们不等他们,我们等鱼珠儿。”贤之道清目的。

    “鱼珠儿?他不是在家养伤,怎么会来到这大理寺?”鹤引彻底糊涂了。

    贤之也不卖关子了,“他是来投案的,不出一个时辰准到。”

    鹤引不再吃惊,看着贤之一副我就知道你又是用了“未卜先知术”的意味。

    “不是!”贤之已然看透了他的猜想,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的是这里。”

    半个时辰多一点不出贤之所料,鱼珠儿还真出现在了大理寺门前。

    “多日不见!”鹤引故意跟鱼珠儿打趣。

    鱼珠儿可没有什么心情跟他寒暄了,“我是来自首的!”

    “请吧!”贤之在鹤引旁边发了话。

    鱼珠儿并不理会贤之,对着鹤引就是一句,“把我押起来吧,沉粮一事是我和安兵里因外和,我对不住圣上,对不起险些丧命的众唐将士。”

    鹤引还没搞清楚状况,虽然还未查出眉目,既然有人往牢房里钻,他也不能拒人于门外。

    “来人,请鱼珠儿大人进大理寺,严加看管,好生照料。”

    “贤之,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不如我们今晚审一审鱼珠儿,看看他怎么个招儿法!”

    当晚,大理寺监牢内,鹤引单独审鱼珠儿,缘于贤之无官无爵怕人闲话传了口风,于是他就坐在隔壁牢房内,听着这边的动静。

    “鱼珠儿,既然你来投案自首,那就说说你犯了何事,是怎么做的案,你的动机何在?”

    “鹤大人,这事还要从圣上刚到朔方时说起,那时我受命修葺行宫,在周边数百里范围的山林采集山石、木材。机缘巧合下,招了一群山野之人负责运送建筑材料,这群人由于熟知这一带的民风和道路,先后给我办了不少事。”

    鹤引不想听他长篇大论,“往后边说!”

    “这群人中有个人的家眷相貌出众,惊为天人,当时我看到后就说服了他的家人,为表忠心,把她进献给了圣上。”鱼珠儿还是没说到关键的地方,便迟疑起来。

    鹤引并未催促,片刻他又开腔,“后来这群人就凭空消失了,那女子一直住在后宫,圣上封其为婕妤满达。”

    “那又如何?”

    “自从这婕妤进了后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群人,这事颇为诡异,我也开始担忧其中有鬼,几次想进言求了圣上把那女子驱逐出去。”鱼珠儿一脸的无奈,“可圣上对其颇为倾心,后来我在京师的家人便被这群人抓了起来。”

    鹤引猜出了大概,“莫非他们是想要挟你出手阻止运粮,他们是安贼叛党?”

    “他们一面胁迫我的家人,让我在运粮途中做手脚;一面又威胁我如果跟圣上禀报实情,那满达是我送进宫内的,我也死罪难逃。”

    “于是思来想去,你便黑了心肝,一不做二不休投靠了叛党!”

    鱼珠儿连连摆手,“我对圣上忠心一片,我也是没了法子,那婕妤我一再劝谏圣上,又买通女管,这么久来她只侍候过圣上两次,我不能让圣上置于险境。”

    “你是不是觉得圣上还应该好好嘉奖你?你到底在运粮路上做了什么?”

    “只是花钱买通了运粮督运,安置了他的家人,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怕是这时间只有葬身水底的尸体最清楚了。”

    “鱼珠儿,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你能活过三天我都不叫鹤引!”鹤引拍着案子,丢下他一个人和一盏烛火。

    贤之才不想听鹤引叙述那鱼珠儿的招供之词。

    “你是不知道他的无法无天,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他一个太监,还在这里重情重义,为了家人抛却家国天下芸芸众生。算他还识相,知道自己来投案,不然我杀到京师也要把他九族全灭。”

    贤之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鹤引,“你发火有何用,时辰不早了,明早我给你一份大礼。”

壹佰零捌:缉拿满达 替死之鬼

    贤之第一次不准时,把鹤引急得坐立不安,总算把他盼了来。

    “怎么样?那队人有消息了吗?”

    鹤引摇了摇头,“再一日吧,没有你说的异族貌美女子。”

    “不用了,再十日也查不到,她应该不在寻常人家。”

    “那还能在哪里,真有这么个天仙?”

    “嗯,怕是已经进了行宫。”

    鹤引如梦初醒,“不会是那个满达吧!昨晚太晚了我还没和你说鱼珠儿曾往后宫送过一个异族女子,圣上还封她为婕妤。”

    贤之琢磨了一刻,“这个鱼珠儿的话不可尽信,但这句怕是不会有假。”

    “现在要怎么做?”

    “奏请圣上,把这个婕妤控制起来。”贤之发话。

    “贤之,恐怕不妥,如今鱼珠儿招了所有罪责,领了黄河沉粮的罪,虽说那女子身份可疑,可我们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她就是叛贼,如何进宫抓人?”

    “你且拿了这个去,圣上便了然于胸了。”贤之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朵花,苏白不艳丽,状如敞口波浪边的白玉杯盏,但比杯盏要长。

    “你这是?莫不要玩笑。”鹤引打岔。

    “这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思开玩笑,到时候你且引了许方士一并前往,他会道尽中间玄机。”贤之示意他快去快回。

    贤之见鹤引匆匆去了,自己也马不停蹄地赶到岐王府,他要赶快见到岐王。

    “义父,鱼珠儿去自首了!”

    “哼!现世报!”岐王一点不客气,“那沉粮一案可是他一手策划的?”

    “义父,他不是一个人。”

    “你是说从始至终他都是个傀儡,珊瑚那事是,沉粮也是?”

    “可是我没想到他推得如此彻底,他能唆使鱼珠儿投案替死,还把那女子在圣上抵达朔方之初就送进了后宫。”

    “什么女子?”

    “就是他串通安党的把柄,一个异族女子,如今人在圣上身边,还不是经由他手推荐的,难道我们要指证圣上自己联手叛贼捣毁自己的运粮船?”

    “简直胡闹!”

    “可那女子原本是用来收买人心的筹码,贿赂给他或者鱼珠儿,再加上对他们家人的胁迫等手段,迫使其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如今明面收买了圣上的心,我们也不能问圣上要个说法。”

    “圣上一直是蒙在鼓里的,把那贼女子给我处决了。”

    “以何名义?”

    “自然是叛贼,连同送她进宫的鱼珠儿一并处死。”岐王掷地有声。

    贤之像是得到了应允,“还要劳烦义父进宫对圣上多加劝解,另外还有一事!”

    岐王舒了口气,“贤之你快说,我即刻进宫,不能让那么危险的人留在圣上身边。”

    “今日不比往日,行宫不比两都,太多的隐患和弊病,义父也要多加留意。只是这一次怕是难以斩草除根,那人在做此事前就已经铺垫了后路,这鱼珠儿就是早早养起来的替死鬼,我怕一时半刻还不能动他根基。”

    “除掉一个算一个,我势必跟他斗到底!”岐王义正言辞,这次没有埋怨贤之力所不及。

    大殿上,许未初讲解完白花的渊源,这花就是传闻中的曼陀罗,此花为毒物,以其子最为凶险。

    这句说到一半,圣上就把手里的曼陀罗花扔在龙椅旁,“贤之让你带了这毒花来,所为何事?”

    鹤引瞥了眼许未初,“正如许方士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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