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什么,我昨天还见过她,什么时候走的?”鹿游园明显地着急。

    小厮一边给贵客斟着茶,一边颇为轻松地搭着话,“她前脚出的门,你们后脚就到了。”

    “往哪个方向?”

    “十里亭!”

    “来人,快去追,追不到人,提头来见!”鹿游园下了死令,一队人匆匆驾马而去。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和尚书大人就坐在这里等。”鹿游园瞥了眼小厮。

    这小厮听见了尚书大人四个字,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这有封信,是留给大人的。”

    鹿游园听有这等事,急忙催促着小厮去取,信拿了过来,侯玄松让鹿游园过目读取。

    只见上边写到:见字如面,尚书大人,我今朝落此惨境,拜你所赐!听闻你筹粮无门,来十里亭吧!来了,你就全明白了。

    鹿游园留了个心眼,只看不读,看完递给了主子,侯玄松还有些异样,埋怨他不念,他却执意要他亲自查阅。

    看过后,侯玄松表情凝重,“尚书大人,我们……”鹿游园欲言又止,他越发不敢相信侯玄松与这个花落秋没有交集。

    侯玄松不愧是老狐狸,不显山不露水,就一个字,“走!”

    到十里亭的时候,天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先行的十几人正把一个茶店团团围住。不用猜,花落秋就在里面。

    鹿游园走在最前面,推门而入,桌子边坐着一袭白裙花落秋。

    “花先生,你的面子还真是大,请了尚书大人冒雨来见你。”鹿游园边说边把侯玄松迎进店内。

    “花先生久仰大名!”侯玄松一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开罪了她,算是为了赌一把她的本事助力自己,才主动示好。

    花落秋急忙起身,行了个大礼,毕恭毕敬地等待二人落座后,才小心回到座位上。

    “尚书大人,侍郎大人,小女多有冒昧,还请恕罪!”

    依旧是昨晚一样的嘴脸,怎么说话的态度天壤有别,不是差的一星半点,这哪是跟侯玄松有所瓜葛,简直就是对他敬重有加。

    “无妨!”侯玄松拿出派头,回了一声。

    鹿游园一脸的疑惑不解,就等着这花落秋给予答案。

    没有人发问,花落秋扫了眼门外的官兵,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一般,娓娓道来。

    “实不相瞒,我昨晚跟侍郎大人的谈话,真假参半,包括那封手信也是一样的。”

    “你胆子还真不小,连尚书大人都敢欺瞒?”鹿游园厉声喝道。

    “小女子有难言之隐,还望尚书大人听我一言,那藏花阁,隔墙有耳,这也是为何我把您二位请出来说话的原因。”

    “不出所料,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江南道藏了只逆行的骡马!”侯玄松小声念叨。

    “这么说,你早就被人监视了!”鹿游园问道。

    花落秋缓了口气,“自从他们害死了我的夫君,迫使我的镖局关门,这藏花阁背后的眼睛就越来越多了!”

    “幕后的人你可知是什么人?”鹿游园问的直白。

    “还能有谁?”侯玄松有点恼怒,不是责备鹿游园参不透,而是对那黑手愤懑不止。

    “尚书大人明智,就是这次私下鼓动众商家抵制捐粮的人。”

壹佰零壹:祸首遭擒 两路押粮

    “既然镖局关了张,你如何帮我们运粮?”

    “明面上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自然要息事宁人,宣称金盆洗手。暗地里这些人我都留了下来,就是为了他日翻身。”她说的头头是道。

    “这么些年,你就是在替自己的弑夫之人卖命嘛?”鹿游园有点佩服眼前的娘子,不知如何评价她。

    “我一个人还能有什么办法,直到等来了走马上任的尚书大人,我才看到了一点盼头,前些时日见你们大张旗鼓地征集粮草,我不敢出面,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在暗中观察那群人的动静,以及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秘密?”鹿游园看着花落秋。

    “我前面说了,因为那个人杀了我的夫君,你有所不知,如果他们知道我是花落秋,可能死的就是我了。我一己之力无法与这样一个复杂庞大的体系抗衡,只得求助尚书大人。”

    “你手中可有他们的罪证?”

    “我随身携带着,大人,您请过目!”花落秋把一个簿子交到了侯玄松的手上。

    过了半晌,侯玄松看完账簿,大手一挥,“把王道春给我押起来!”

    “尚书大人,刺史大人他不是忙前忙后地张罗筹粮事宜,这又是为何?”鹿游园不解。

    侯玄松便把账簿往他手上一拍,就径自出了这茶馆。

    鹿游园赶忙扫了几眼,原来,这账簿上的头号蛀虫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刺史王道春。

    他赶紧派人把花落秋严加保护起来,跟着侯玄松去擒获贼首,只要这王道春落了网,那一盘散沙不足为道,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当晚,藏花阁还是照常营业,这晚王道春点的可是红色玫瑰,赫赫有名的头牌。

    他和一众商贾大鳄,像往常一样各自快活。怎料,侯玄松的人早已布置良久了,就等着一窝端,给他来个一勺烩,抓个现行。

    翌日,王道春被捕的消息就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前夜风流快活的商贾们都个个闭门不出,心惊胆战,就怕下一个进班房的是自己。

    紧接着,鹿游园昭告全城号令百姓。

    “尚书大人有令,凡我大唐子民,必要支持唐兵抗敌,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显赫商贾、宅门大族应带头替圣上分忧解难。财粮不限,上不封顶。”鹿游园宣读了侯玄松的原话。

    热闹的街头更加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吵吵嚷嚷。没多时几个衣着华丽,明显是大户人家的人士主动走到案子前,大笔一挥,写下名字,紧接着有平头百姓零星上前,慢慢地人越来越多。

    多则千两,少则碎银子。很快粮草的缺口问题就解决了。

    这侯玄松是个铁手做派,在江南道越传越响,王道春倒台以后,没有人再敢挑事儿。

    可众人均不晓得如果不是贤之那一锦囊,侯玄松的本意是抽刀筹粮,同样是用兵刃。

    一个示己之长;一个则是取人之短。

    半山别院里格外热闹。

    “这是我送给侍郎大人的一点心意,还望笑大人纳。”花落秋格外客气。

    鹿游园连连回绝,“职责所在,你只要感谢,就感谢尚书大人便好。”

    “我就是从尚书大人处转道而来的,尚书大人他说运粮一事均有大人专管。我是来兑现承诺的,也是聊表心意,侍郎大人助我报仇,脱离被管控的恩情。”

    “这话严重了,我们不过是做了职责分内之事,你大可不必。”

    “其实也是进一点绵薄之力,毕竟这条路我们走了无数遍,给侍郎大人的队伍做个向导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花先生。”鹿游园这时候心里倍感踏实。

    “应该的。”她微笑着回复。

    “我听闻,那藏花阁是不对一般百姓开放的,这事之后怕是也没再有什么客源了,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藏花阁本就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我们那里不过是雅妓之所,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来的达官显贵也是明面寻花,暗地勾结不良之事。”

    “这么说藏花阁倒是给流言玷污了!”

    “如今二位大人给其证明,感激不尽。”

    “只是你的财路吗,怕是断了一半还多!”鹿游园假意唏嘘。

    “好说,好说!跟着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还愁没有饭吃?”

    原来花落秋是个十足的商人,聪明的很,为夫寻仇也不过就是个幌子,主要目的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攀附高枝,罢了。

    “集结你的人,兵分两路,明日一路开往睢阳,一路开往长安。”鹿游园也不再迟疑,为了不耽搁战事,及早出发。

    还好有水路可走,运河乃南北走向,而且这段区域均在大唐的管辖区内,所以不比黄河沿岸,由于是东西流势,东部都被叛军控制。

    这次运粮走的格外顺利,很快粮草都顺利抵达战区目的地。

    这一路上,也真要归功于花落秋的手下担负了很多,节省了不少时日。

    广平王口头赞许了鹿游园,画了一个不小的饼,说是待到捷报西送,一定向圣上多多美言他几句。

    “王爷,属下职责所在,受之有愧!”

    “对了,圣上料到你这次办差定会得当,特意委任你在江南道多些时日,现如今,我泱泱大唐,主要赋税照旧的州郡也就在那里了。”

    “圣上的意思是继续筹粮?”鹿游园请示着,虽然自己急切地盼着回去朔方大本营。

    “正是,这密旨是你来之前我便收到的,圣上对你寄予众望。”广平王眼里闪烁着几丝期许。

    寄予众望,四个字把鹿游园牢牢地钉在原地,“王爷,这京师的战事还要多久平息?”

    “你未抵达之前怕是三五日吧,你来到后便是六七日。”

    鹿游园一脸茫然,“莫不是我这粮草却是送出问题来了,怎么还延期?”

    广平王开怀大笑,“侍郎莫慌,这是好事呀!”

    鹿游园着实想不通,皱着眉头,望着广平王等待他的解释。

    “是这样,你若不到,粮草斩断,叛军攻打我方,敌强我弱仅三五日便就败下阵来;如今你既已来了,这雪中送炭的粮草,使得反攻不断蓄力,六七日就可把叛军打出长安。”

    鹿游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王爷不愧是真豪杰,属下佩服!”

    广平王文武双杰,说话滴水不漏,鹿游园一脸佩服。

    京师的粮草交接完毕后,鹿游园便准备动身返程,半路在睢阳和花落秋汇合,二人结伴往江南道进发,说起睢阳的状况,可谓水深火热。

    “那张巡可还挺得住?”鹿游园看着船头静坐的花落秋。

    她一手抚刀,一手指着那水边人家的炊烟袅袅,“如同那烟雾!”

    “这下可糟了,我担心京师也会受到牵绊!”

    鹿游园找不到好的对策,他势单力薄无法扭转什么,想那广平王的兵探,早就了然南边的战况,做足了准备。

    “还能坚持多久?”

    “他们说保守估计一个月左右。”

    花落秋对这类战事本无感,只是那叛军断了自己不少财路,还多半是害了自己的夫君的凶手,听闻他们强势过大唐自己的兵力,不免唏嘘。

    鹿游园用拇指把一枚开元通宝弹飞,方孔钱划了修长的弧线闪过半空,瞬时掉进碧波。

    “你这是?”花落秋发问。

    “看看这钱能不能砸中一条鱼!”

    “你居然还能说笑!呵呵,侍郎大人还真是个怪人。”花落秋调侃起来。

    “如若砸的中,叛军或许会得逞。”

壹佰零贰:鱼珠设局 岐王还击

    鹤引知道贤之要赌个大的,把十字谷排在了最后。

    既然贤之说了先不动他,任满城的官兵翻查也没指令锁定那里,岐王最近挤兑完李辅国,又跟那个小宦官鱼珠儿斗得不可开交。

    “这还是你们当年嘴里的岐王吗?”贤之看着鹤引。

    “人不都是一直在变的嘛!”

    “这次,鱼珠儿为了出一口气,义父他却是抵触宦官,做的太过于明显了。”

    “也不能都怪王爷,毕竟鱼珠儿真的是卑鄙了,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做的更绝。”

    “他就不知道王爷正为了李潭的凶手那事,无处撒气,本就不待见他,偏偏往上撞!”

    这话怎么说呢?

    两个人不对付,本是平淡无奇小事一桩,依旧能搞得天翻地覆。

    前一日,勤政殿,圣上正为了收复失地京师长安开怀不已,和岐王两个商议睢阳的紧迫战况,这个鱼珠儿就跟在圣上屁股后边,一会端茶,一会扇风。

    这次进宫,岐王早就接到了鹿游园的线报,说是长安可保。于是特意托人从动用了关系从南海专人护送过来两件宝贝:红珊瑚。

    之所以说它们是无价之宝,那是因为打眼一看这珊瑚活灵活现、质地莹润,二十载长出一寸,一百五十余年才长出一斤。如何去衡量它们的贵重,自不必说。

    带进宫前,侯督灵还着实糊涂了一番,“父亲为何选了那尊差了一点的,这一尊岂不是更完美?”

    岐王指着厅里的另一尊安放于宝箱内的红珊瑚对着仆人说道:“小心抬放,锁进库里。”

    侯督灵原以为是岐王太过于钟爱珍品,所以如此为之,那是因为她根本看不出岐王的智慧。

    “督灵,我这位南海的朋友,原意是两尊,奉给圣上一尊五十年不遇的,留给我一尊三十年不遇的。”

    侯督灵眨了眨眼睛,表示没错,“可……为何要对调?”

    “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伴君之道,慢慢看得多了就自然明白了。”岐王边笑着,边令仆人带上宝贝起身进宫。

    当那尊红珊瑚被抬入勤政殿时,立马就吸引了圣上的注意力,宝箱一开,仿佛它多载吸取的日月之精华,瞬间迸发。

    “这可是你那绝无仅有的珍品红珊瑚?皇叔,有心了,这可是深得朕心啊!”

    “如能博得圣上偏爱,老臣便就心安了,据说这红珊瑚可是三……”说到这里岐王打了个绊儿。

    此时,置于箱内的哪还是那远道而来三十载的红珊瑚,是珊瑚不假,颜色也没错,岐王打眼一看品相,年份有了岔子。

    诡异的就是它也不是那五十年一遇的,自家库房的那尊。

    这不是匪夷所思吗?想他岐王也是出身显赫,一生荣华,什么宝贝就算不是样样拥有,也都亲眼目睹过,这个年份绝对不会看走眼,更何况进宫前,两尊各自什么形态早已了然于胸。

    正所谓天底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理,也没有两尊同样的珊瑚。

    这会倒是那个碍岐王眼的鱼珠儿开了腔儿,“殿下真是忠心可赞,这百年难求的红珊瑚,还是这等卖相,想着兵荒马乱年岁,实为难求!”

    他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圣上还真的就连表赞同,“皇叔,不愧是德才兼备,朕很满意,这样,明日大摆宴席共庆京师一战,大获全胜。”

    岐王低首受命,“恭贺圣上!”

    “皇叔,可否再给朕找到一尊与这一般无二的红珊瑚珍品,派人给蜀地的父皇送去,既然同贺,也要略表朕的心意。”

    “呃……老臣……遵旨!”言语间迟疑不决,他还沉浸在这调包计何人为之,如何得手之中。

    “好!哈哈哈,鱼珠儿,去把下边呈上来的新鲜时令瓜果,送到岐王府上。”

    回到府后,岐王瞥着到那满满一大筐的各色水果,郁结于心,正想一脚踹翻,侯督灵却进了来。

    “父亲,这是遇到不顺气的事情了?”

    “小人之举,卑劣无耻!”岐王愤懑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侯督灵转而看向抬珊瑚进宫的仆人。

    仆人怯生生地回着,“有人把……把王爷送给圣上的珊瑚,调了包。”

    “什么?谁这么胆大包天!”侯督灵一脸怒气。

    岐王气鼓鼓地坐了下来,也不搭话。

    “父亲,要不把家里这尊今日送进宫,解那燃眉之急!”

    “解不了!”三个字拍在地上。

    “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那人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