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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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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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言重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乱世乱的是整个大唐,我又能有何安乐可言,想这大敌当前,逃之夭夭不会落得清闲,只会愈加窘迫。”这话的分量掂起来可不一般,如此说来圣上还不及一个舍生忘死冲在前线的将士。

    “说得好!”太子举起杯中酒,冲着二位一饮而尽。

    “殿下一定要注意防范,我听说那安贼之中多是胡人、吐蕃人,惯用鼠辈伎俩,什么眼线耳目、荼毒祸患之卑劣行径都做得出来。”信成公主细细叮嘱。

    “信成的话不假,虽说我们防备森严但还是要多多注意!”

    “多谢姑姑的提醒!”太子放下手上的杯盏。

    “想我那薄命的静乐,唉……竟还是”话说半句,信成公主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信成,不要提这些了,殿下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岐王安抚着,示意下人。

    “姑姑请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灭了那安贼不可,来人,伺候信成公主去房中歇息。”匆匆来到两个俊俏侍女,扶了信成公主缓缓退了出去。

    “想那奇人赶到朔方之前,这期间殿下只管经营好手边急事,待我确认好那识破天书玄机之人不是安党奸细,择一吉日力保殿下荣登大宝!”

    “此事不急,只有先抵御了强敌再议不迟,安邦才可治国平天下!”

    “殿下圣明!”岐王连连称赞。

    当晚,鹤引受命太子给贤之去了封长信,意思要他务必抽身来一趟朔方,这信才发出去不到半天,鹿游园就劝他还是去一趟吧,上次来信已经说是匿冥有了好转,既然求得了神药,吐蕃神医也不现身,留在那边也没必要,如今他们前来有所投奔,在太子的行营也就没了躲避霍乱的担忧,求得一时太平。假如一行人都来,去接一下才是安全稳妥的。

    鹤引认为鹿游园的话确实有道理,二人请示了太子便即刻动了身。

叁拾捌:推背图至 匿冥复生

    “命不久矣”这四个字暗语,当日严黎把它传到坞檀寺后就被拦截了下来,有人怕其中有诈,一再暗中调查,力求万般周全后核实这一结论,再做传递。

    可碍于安党一再催促,这条事实上假的暗语就传到了安禄山耳中,那是由一封远道而来的封蜡信装载的,貌似句句言辞凿凿,落地有声,可执笔人心内不免也有些许打鼓,因为他也听闻太子开始了大肆抵抗、筹兵置马。

    这几日,洪荒飞鸽只说宗伯动了杀机,路上的杀手一定是他们所为,让贤之小心谨防,另外还提及了推背暗语一事,只说自己有办法拿到手稿,可以派人送至玉门关,那意思就是你在那边等着手稿,这样就可以破解《推背图》的玄机了。

    贤之回信道,我们会一切小心,手稿的事不必勉强,自身安全最为重要,如果有合适机会,对宗伯加以控制,杀他的事不必代劳,有朝一日他要亲自动手。

    谁知,过了没一月这《推背图》手稿还真就到了贤之手上,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过洪荒可以这么轻而易举迅速地拿到推背手稿,贤之觉得这事太过奇怪,想那宗伯是什么样的人,他背后又怎么会是简单的靠山,不能说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拿过东西,这手稿于宗伯而言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洪荒了。

    给贤之一行下的追杀令是从乌檀寺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只有一个除掉匿冥,无用的累赘都不需要留在这个世上,只要还有利用价值的人被合理的利用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只想让贤之为其所有,杀死匿冥,就可以更全面地控制贤之,不必一味以求医之名浪费时间。

    左怀峰抵达的那日,老佛爷和他去喝了个酩酊大醉,两个人差点就兄弟相称了,贤之实在是不喜欢这推杯换盏的氛围,没陪一会就溜了出去,跑到了匿冥那屋看许未初给他放血疗伤。

    “许方士,我这个月看他的手动了不下十次,有时候用指头抓他的腿,他还会轻微躲闪,他吃的本就不多,这么放血不会晕吗?”贤之拄着腮问东问西。

    许未初并不理会,反而更加专心,不时还走到屏风后去处理用过了的陶罐,贤之昏昏欲睡,“好困啊,他们势必要喝到子时才罢休,许术士,你少放一点,我怕他晕得更厉害!”

    “不会呀,这辈子都不会再晕了……”颤颤巍巍地声音飘了过来。

    “不会?那你自己也放一点试试看了!”贤之口不让人。

    “现在不就是……”匿冥半睁着眼,瞟了眼这边的人。

    “匿冥君!匿冥君!匿冥……啊?”贤之一下从地上弹起来,三步并两步扑了过去,“你真的醒了,你怎么这么就醒了!”

    “哟呵,比我预计的还早了半日,不愧是练家子出身。”许未初也凑了过来,手一搭把起了他的脉。

    “不会是有了吧?”贤之调皮地打岔。

    匿冥只是巴巴地望着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再说的话都是只言片语,没有第一句那么多的字了。

    “我是谁?”贤之死死盯着躺着的那位。

    匿冥迟缓地摇了头,再看看给自己治疗的老者,更是疑惑了。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干嘛刚才还搭腔?”贤之小声埋怨着。

    “贤之,不要惊扰了他,急什么嘛,醒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要太贪心!”许未初口吻略有责意。

    “那怎么行,他不记得我了,总会记得它吧,还有它吧!”贤之冲到案子上拿了班溯伏远弩,秒速折了回来,又指着那蓝知更。这鸟也是灵性不低,从来都是清晨叫得频,这会见了同类似得“啾啾”个不停。

    “弩……弩……魏……卜”匿冥抽出许未初攥着的自己的手,伸向了班溯伏远弩。

    “真是气人,我还比不上个物件,就单单不记得我这个大恩人,匿冥君你还真是得病前一样冷冰冰!”贤之把班溯伏远弩置于他手中。

    “这还是个病人,你拿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干嘛,回去吧,你在这唠叨一宿他也记不起来你。”

    “我不走,这一路我叨叨了多少事,口水都能淹死一只鸟了。”回头忘了眼蓝知更,它瞬间不叫了。“我就不信他不和我交流。”

    许未初把早就备好了的药丸给匿冥喂了下去,就径自回了自己屋,贤之说什么也不去睡觉,就算匿冥无法顺畅地和他交流,他还是要依在床边,许未初说他太斤斤计较了,小孩子气。只有贤之自己心里明白,今晚那一杯酒让他格外清醒,如今匿冥醒了,这不全是好事,宗伯有什么目的,自己还不完全掌握,如果他的人再次出现,大家一路以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翌日,老佛爷和左怀峰轮番前来屋内查看,一个比一个吃惊,想到他能好,没想到能这么快就醒了。想到会糟糕,没想到人不认识,只记得一把弩,一只鸟和一个死人的名字。

    四人聚到一处开始七嘴八舌。“许方士,这是什么情况,以后就这样了吗?”老佛爷第一个坐不住。

    “他是不是把头摔坏掉了,那以后还能自己吃饭走路吗?”左怀峰又是一句。

    “他上不了茅房我真帮不了,我怕臭!”贤之捏着鼻子。

    老佛爷打掉他的手,嬉笑着,“你这个熊孩子,不还有许大神医,你以为人家是浪得虚名的吗?”

    “不要闹了,我想了几种办法,先给他试上一试,其他的只能是来日方长。”许未初撂下这句话就钻进了他的药材房,闭门研习。

    日子就这么一日复一日,贤之开始算着时辰盼鹤引,洪荒的信一封一封地来,除了几封无关痛的以外都进了佛爷的屋,各有各的忙碌,左怀峰动用了蓟郡公的势力把他们几个搬到了一个当地最好的住处。

    “蓟郡公太过君子,我等甚是惭愧!”老佛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言其增那事还望诸位多多见谅,我们将军在外应战,实不知情,如今安顿好你们我也好回去交差。”左怀峰归心似箭,听说又是一波战事紧迫。

    “左护卫军务在身,我等也不好耽搁过多,这是一点小礼物,一份是孝敬将军的,一份是给左护卫准备的!”老佛爷把两个方盒奉了过去。

    “这如何使得,将军知晓定会责骂,佛爷还是收回吧!”

    “收着吧,左护卫,你不远千里赶来,不收下佛爷不安!”贤之劝到。

    “这……”左怀峰有些许为难。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左护卫也不是什么外人了,再客气就生分了!”老佛爷一再说辞。

    左怀峰点了点头,带了礼物就一路策马而去。

    “他们何时赶到?”老佛爷望着左怀峰消失的背影轻声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去朔方!”贤之目光炯炯。

    “家中那位怎么办?”老佛爷似有其他打算。“不如留他在此地疗养数月。”

    “佛爷是说我们撇下匿冥君去建功立业?”贤之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他这个情况恐怕会负累你成大事。”佛爷的话也不全无道理,现在一路以来唯一的目标就是给匿冥医好以后,共同复仇,告慰哥哥的在天之灵。从宗伯一心求取推背暗语的行径来看他就是那投靠安党的奸贼,如今鹤引给他指了一条极好的路,通过辅佐太子来铲除安党,连同杀掉他们的走狗宗伯。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复仇之道嘛?

    何不让匿冥活在一个简单的没有仇恨和痛苦的世界里。

    “好故事!”贤之忽地冒出三个字。

    “什么好故事?”老佛爷一头雾水。

    “你忘了你给我讲的故事,那对关于终生复仇最终吊死的夫妻!”贤之像是顿悟了什么。

    “哈哈哈,你这孩子,这又是想通了什么?”

    “我想全权代替他做那对夫妇。”贤之语调平和。“他的遭遇已经够惨了。”

    “你要回去杀掉宗伯?”老佛爷补充道,“匿冥君则留在这!”

    贤之看着宗伯没有回答,像是在等待一种肯定。

    “你没有能力杀他,他卧薪尝胆多载得到推背暗语,目的就是协助叛党瓦解当朝,有这么大的后台我们是动不了他分毫,除非……”老佛爷故意说到此处。

    “除非我把《推背图》暗语参透,上报朝廷,借太子之手替兄复仇。”贤之微微一笑,老佛爷近在咫尺竟也没有察觉。

    “我愿意陪你一同前往!”

叁拾玖:昭仪重诺 太子撒网

    太子的心腹袁淳厚得知他亲临朔方,便马不停蹄赶了来,奏报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家的《推背图》手稿寻不到了。

    这事本是私事,只因那《推背图》是**,只有宫中才有权收藏,所以袁淳厚这个传家宝一是预测秘籍事关朝廷,触犯了当朝法制私自藏有,二来又让它落入不明人士之手,恐有天机外泄,一错再错,寻求不回无计可施,错上加错就前来妥妥地认罪。

    太子是什么身份,袁淳厚在京师之前做的那些追查之事他会不知道?

    罚他事小,寻书事大。于是把袁淳厚所有关于此书的线索问了个清清楚楚,就差找个人把偷书人的画像画个万八千份,迫于在外条件,只好作罢。

    那袁府幕僚无一例外就是盗书人,独独拿了这一本想必他定是知晓其间的利害,“你有没有和他道尽此书的内容?”

    “微臣怎敢,那**实属朝廷所有,也是我祖上为大唐所作,就算是手稿微臣也不敢与外人共享。”

    “那你可知此书的秘密?”太子探其口风。

    “听那祖上传下来只说是预测这大唐之后未来两千年的国运气势和重大事件。”

    “你知道的还不少吗,这话还有其他人知晓吗?”太子厉声回到。

    “微臣不知,毕竟这**成书多载,多年来民间有否流传,却难考究。”

    “这手稿一事出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来说说有什么看法?”太子正襟危坐,毕竟这事非同小可。

    “依微臣来看,首先这宗伯定是知晓这是一本预测之书,才会苦心经营,卧底我府内两载之久,其次他不过是一介退下来的丽竞门无良卫,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什么,丽竞门?”太子拍案而起,想他这堂堂天朝上国,养的精英死侍里竟有这等狂妄之辈。无良卫都是一群亡命徒不错,但那也是为他李唐江山赴死,如今反其道而行,如若不是朝局此般,他一定会把丽竞门当时那一批查个底儿掉。

    “殿下,他如实相告的确是丽竞门的前一任无良卫,负责两都一带!”

    “东西两都?”太子开始再脑内仔细排除。“是他?”

    “太子殿下可见过此人?”袁淳厚一脸的惊讶之情。

    “宗伯!”太子缓缓坐下身来。“没错,如果是两都一带的上一任那就一定是他了,我和他还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都是他去觐见父皇的时候,好久以前了。”

    “他称病退下后就由其弟子接替其职位,后来便进了我府上,我当时贪其堪舆推演的本事,想多为殿下分忧……”声音你越来越小。

    “别给我添乱就是功绩了!”太子白了他一眼,“这个宗伯是越发可疑了,他藏匿在你府上偷得《推背图》,又多年筹划以借由丽竞门身份之便探听我朝内讯息!”

    “啊!殿下圣明,还有一事!”袁淳厚揩了下额头上的汗,“赤金坛作乱之时,那宗伯极力压制不让上报,额,还有东都灾事也是我竭尽全力才得以禀报殿下,他依旧反对。”

    “你真是……他一定就是安禄山的人,再明显不过了!”

    “是是是!”袁淳厚匍匐跪地,吓得够呛。

    “一定要逮住他!”

    袁淳厚回想那鹤引前几月以盘质库为由找到府内,嘱咐自己务必趁太子北上之际把丢书一事如实禀报,自己本不买账,迫于私下寻人无计可施听了他的这话,原来就是为了揭穿宗伯的真面目,这鹤引绝非等闲之辈呀,可他万万想不到真正的奇人还正躲在鹤引身后。

    “还是不肯吗,饭吃得如何?”太子质问着李静忠,“若再不吃饭,便不要再送!”

    这个楚昭仪还真是个嘴硬的,在太子这边住了也有些日子了,见谁一言不出,几乎是不怎么进食,太子原本去探探她的虚实,碍于岐王到来便耽搁下来。

    “吃倒是吃了些,只是问什么也不做声,真是个执拗的性子!”李静忠低头哈腰,不敢高声。

    “你还敢说!守着我的面就敢给昭仪和宫外传信,你当我是什么,你当父皇是什么?真该拖出去喂狗。”说这话时太子也是有一点口是心非,毕竟这李静忠在铲除杨氏一事中帮他出了不少主意,所以嘴上说杀他,也不过是耍耍威风,心底里他并不在乎圣上的妃子是不是省油的灯。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殿下我前边做了那几番糊涂事,当一察觉这中间的蹊跷就立即前来禀报,奴才还是忠于殿下的啊!”

    “念你没有铸成大错,引我前去查看一番!”

    太子看着那端坐案前的楚昭仪,他们以往相见都是每年的祭祀大典上,这个不受宠的妇人早已不再年轻貌美,也没有巧言令色的脾性,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地在那深宫不死不活地这么多年,太子先是轻生一笑,楚昭仪提眼一瞥,没有开口。

    “楚昭仪,太子殿下前来探望,你怎么连句话也没有?”李静忠提醒着。

    “要问话也是他问我好呀!我不是他的母辈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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