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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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欢-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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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将寝殿的大门反锁了,任人怎么敲门都不开。

    一众服侍的人几乎都要急哭了,齐少凡让众人退开,道:“我来试试。”

    宫人巴不得她来,连忙都让开。

    齐少凡敲了敲门,轻声道:“太子殿下,是我,开下门吧。”

    太子听到她的声音,哭得更响了。大概是没脸见她,含含糊糊的说到:“不开,你走吧……”

    宫人听着太子的哭声,非常的惶恐。

    齐少凡听着这悲凉的哭声,也有些无奈。

    太子都十四岁了,皇上今日还打他的屁股,本来都摊上了一个草包之名,还这样伤他的自尊,他怎么能不伤心?

    她默了片刻,就试探的道:“太子不开门,那本宫就走了。”

    她说着,就真往外走去。

    太子听得她真要走,急的忙跳下床将门打开了。

    他只放了她一个人进去,又立马将门反锁了,又趴回到床上哭了起来。

    齐少凡发现他走路都有点瘸,有些心疼他,但也不好看他的伤势,就坐到床边拍着他的背哄他:“太子,你都这么大了,不好老是哭,会被人嘲笑的。”

    太子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泪花,脸上羞愤欲绝,哭道:“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齐少凡就去给他倒了杯冷茶来:“好了,别哭了,喝口茶缓缓……”

    太子接了茶喝了,情绪才有所平复。

    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红肿着,哽咽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嘲笑我。觉得我不配做太子。我也不想做太子,绾妃娘娘,你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太子吗?”

    齐少凡问到:“为什么?”

    太子却哽住了,忽然间又伤心的大哭起来,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少凡哄了他一会,不见好,便任他哭够。

    他哭了好久,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望向齐少凡,抓着她的手说道:“谢绾,将来我做了皇上,我就让你做我的皇后。”

    齐少凡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乱说了……”

    太子眸光迷离,口气坚决的说到:“我一定要立你做我的皇后,……只要子殷喜欢……只要子殷喜欢……”

    齐少凡有些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困惑的问到:“你说什么?”

    太子抓着她的手却松开了,滑落了下去,眼睛半阖着好像是睡着了,但口中仍在轻轻的念着:“子殷……子殷……”

    齐少凡仔细听着,才终于听清了他在叫“子殷”。

    她不由大感困惑。

    只要子殷喜欢,是什么意思?

    子殷是谁?

    她看着太子,太子显然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只是大概是皇上打的太重了,他痛的厉害,就连睡着了身子也在轻轻的发抖。

    齐少凡给他盖上薄被,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算是对太子寄予厚望,皇上也不该这样打他。

    看太子脸色红得很是异常,她就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这一碰就烫得她缩回了手,太子竟然在发高烧。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枕头下露出半截东西,好像是木雕。

    她觉得奇怪,就伸手拿了出来。

    送到面前一看,她一下子愣住了,这个木雕竟然也雕的是她。

    只是这个木雕跟太子上次送她的那个,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个雕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而且这个木雕十分光滑,木色微微透黑,显然是时间久远,被抚摸过太多次而变得如此光滑。

    这个木雕,显然不是出自太子之手。

    她满心困惑,将木雕翻过来,发现背部刻了两个笔划蹩脚的字:“子殷。”

    她内心有些震撼,刚才听到太子说胡话不停的喊子殷,就是这个子殷吗?

    子殷到底是谁?

    她困惑茫然间,看到太子抖的更厉害了,她忙将木雕放回原处,也顾不得多想了,赶快打开门,让宫人去请太医。

231、靠近她一分,杀一人

    从东宫回来,齐少凡满脑子困惑。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太子身边服侍的人,没有人知道子殷是谁。

    真是太奇怪了。

    这个时候,她也隐约明白了,太子之所以莫名的喜欢她,也许是因为这个子殷的缘故。

    也许,谢绾可能认识这个子殷,或者应该是与这个子殷有什么牵扯。只可惜,她没有谢绾的记忆,一无所知。

    吴踪回到水榭,立即向魏青回禀:“贵妃娘娘听说太子挨打了,立即就去了东宫。太子被打的太重,发起了高烧。贵妃娘娘让人给太子请了太医就回了,不过,娘娘走之前,曾经向人打听‘子殷’这个人。”

    魏青目光微动,问到:“打听他什么?”

    “打听他是谁。”

    魏青瞬间皱起了眉,看来她不认识子殷。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听他?

    不过,他却知道,“子殷”是十三王叔的字,这个十三叔与他年纪相仿,因为幼年毁容,与宫中格格不入,基本不与别人来往,喜欢雕刻机关,爱研习医术玄黄。早年就出宫常年在外云游。

    直到一年前,皇上要给太后修建皇陵,才将他召了回来,让他负责太后皇陵的修建。

    宫变之前,就是他传了消息来,说皇陵出了问题,皇上就命他过去。

    十三叔因为被毁容,戴着一张银质面具。

    魏青慢慢的细思深究,忽然想起来,贵妃上次出宫被魏曜劫持,便是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救了她。

    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身边带的全是绝世高手,与十三叔相似之处太多,实在是太令人起疑了。

    他心念一动,立即对吴踪说到:“去将十三叔的生母史老太妃请过来。”

    吴踪跟了王爷多年,王爷的一个眼神,他便明白该怎么了做了。他点点头道:“卑职明白了。”这就赶快去了。

    魏青喝完了两碗茶,吴踪才来请他。魏青放下茶碗,跟着他去了地牢。

    昏暗的牢房里,史老太妃被蒙住了眼睛,歪在行刑架上已经奄奄一息。

    吴踪道:“卑职已经用过刑了,但她死都不招。她根本什么都不怕,卑职又不敢要她的命,所以没有问出什么来……”

    魏青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一步步走到太妃面前,看着她,话却是对吴踪说的:“带出来的时候,有谁知道?”

    吴踪低下头答道:“卑职是悄悄将人带来的,没有人知道。”

    魏青点点头:“那就将她囚禁在此。”

    半丝人气也没有的史老太妃这个时候才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仿佛沉沉的落日,虚弱的落在了魏青的脸上。

    魏青淡淡的看着她,话仍然是对吴踪的说的:“知会十三王叔,他们的人不许靠近贵妃半步。”

    史老太妃望着他,忽然轻笑出声:“七王爷,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你喜欢她吗?……呵,她可是贵妃,是你父亲的女人。”

    魏青没有回答她的话,脸色一片平静,显然并不在意。

    史老太妃忍不住又虚弱的笑了一声,极艰难的开口说到:“你就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不想。”魏青眼中没有半分波澜,说出的话却如同寒刃刺痛了人的耳膜:“你们的人都被本王控制,谁靠近贵妃一分,杀一人。本王从不开玩笑,听懂了?”

    太妃不敢置信的瞪着他,魏青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老太妃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脸颊,脸上却透出了如释重负,喃喃的自语道:“但愿你护得住她……”

    屋檐挂的风铃全换了新,随风发出铃铃的轻响。

    齐少凡倚坐在栏杆上,靠着红漆柱,看着常言蹲在地上煮酒。

    常言卖力对着炉子扇着火,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看她笑容惬意,忍不住有点可怜的说到:“娘娘,求你回心转意吧……”

    齐少凡没有搭理他:“酒煮好了?”

    常言揭开酒壶看了看,又盖上了,道:“还没,再等等。”

    过了一会,没听到齐少凡说话,他又道:“下官都给娘娘做牛做马任娘娘使唤一个上午了,娘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呢。”

    他看了看四周,将蒲扇摇得哗哗响:“王爷说了,娘娘要是非要跟他恩断义绝,他就要拔了下官的舌头。王爷说话从来不开玩笑。”

    “下官如此诚恳的跟娘娘道歉,娘娘也该消气了吧。”

    “咦,酒好了!”

    他掀开酒壶嗅了一口,迫不及待伸手要将酒壶拿下来,却烫得缩回了手。连捏了捏耳朵,手指没那么痛,才拿了绢布包了酒壶拿下炉子。朝粗瓷碗里倒了半碗,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齐少凡。

    “娘娘,下官精心烹煮的青梅酒好了,娘娘请享用。”

    齐少凡接了酒碗,浓郁的青梅香气扑来,很是勾人,她将碗送到唇边浅啜了一口,说到:“不要本宫与王爷来往的是你,要本宫与王爷来往的也是你。你当本宫是什么?”

    “本宫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不与王爷往来。你说什么都没用。”

    常言看她油盐不进,就继续磨嘴皮子:“王爷待娘娘恩重如山,娘娘便因下官两句离间的话,就抹煞了王爷所有的好跟王爷翻脸,太绝情了吧?”

    齐少凡曲起腿,淡淡瞥了他一眼:“难不成本宫还要以身相许?”

    常言差点就想说“正合王爷之意”,不过想到王爷的警告,他只能慎言。

    “下官并非这个意思,总之娘娘不能和王爷翻脸,不然就太无情了。再者,娘娘现在虽然风光,但到底没有根基。将来指不定还要依靠王爷呢,娘娘难道就不想抱住王爷这棵大树好乘凉吗?”

    “王爷宅心仁厚,念着谢老将军的恩情,一定会终身善待娘娘的。娘娘非要跟王爷翻脸,对自己,对谢家都没什么好处吧?”

    齐少凡将酒碗顿在了栏杆上,直直的看着他道:“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看着那么像拉皮条的?”

    “世间美人如花,他日终有佳人在侧。我与王爷身份有别,亲疏远近实在是没必要去计较。”

232、想朝夕殿的人

    她将酒喝完,起身下了栏杆,蹲在炉子前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说到:“如果王爷有需要本宫相助之处,给本宫带个话,本宫会全力相助。别的就不需要多说了。”

    常言蹲到她旁边来,拿了只碗准备倒酒,还想继续说服她。

    齐少凡这时站起来,抬脚把他摆在地上的酒碗踢翻了。说到:“本宫心意已决,常大人还是回去吧。”

    常言望着地上打了几个滚的瓷碗,嘴角抽搐了片刻:“既然娘娘心意已决,下官只能告辞了。”

    常言站起来,抖了抖衣服就走掉了。

    他径直到了未央宫,将齐少凡的决绝一五一十跟魏青说了。最后幸灾乐祸的笑道:“王爷你很可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

    魏青眼里有些受打击,垂下头没让他看见。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挪了颗棋道:“你忘记本王说过的话了?”

    常言捏着下巴说道:“很明显,娘娘根本不是因为下官的原因才要跟王爷断交。王爷你可不能不讲道理!”

    魏青不置可否的落子在棋盘上敲了敲,没有再说话。

    两人继续对弈。

    常言看他眼睛虽然盯着棋局,人却有些神思不属,不由笑得更幸灾乐祸了,几个来回之后,他伸手拾取了一大片棋子笑道:“王爷,承让了。下官终于赢了你一回啊。”

    魏青盯着棋局,眼里闪过一抹烦躁。站了起来,丢下棋子说到:“本王出去走走。”

    常言顿时不满的站起来叫道:“王爷,你输了就走,太没棋品了吧?”

    魏青没搭理他,头也没回的走了。

    出了大殿,侍立在大门口的小九看到他出来,忙跟到了他身后。

    沿着曲折的走廊走了好一阵,从后殿的屋檐下走出来,视线豁然开朗,未央湖出现在视线里。

    魏青慢步走到高台上,修长的手撑在了石栏上,有些出神。

    小九看了看高台下的长堤,又悄悄看了看王爷,见他沉静的眼波静静的望着长堤尽头,掩映在繁盛的古树竹林当中的朝夕殿,他又看了看身侧的通往下面湖堤上的石阶。

    太子就是从这长堤走捷径去朝夕殿。

    不知道王爷这是想到了幼年的事,还是想朝夕殿现在住的人?

    他跟着站了片刻,见王爷没动弹,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还不知王爷要站多久。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就小心的提醒到:“王爷,快到了午膳的点了,是不是该回去用午膳了?”

    魏青回过神来,静了一刻,道:“不用了,我去陪太后用午膳。”

    他说完,飞快的走了。

    小九还没反应过来,王爷人已经走远了,他愣怔了片刻,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魏青一路疾步快走,到了寿康宫,齐少凡也刚到不久,正给太后揉捏肩膀,旁边宫人正在摆碗筷。

    齐少凡看到他,愣了愣,却没有再如往常一般先开口和他打招呼。她垂下头,视线落在太后衣襟上的福寿花纹上。

    魏青走过来,给太后行了个礼,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太后……”

    他看了她一眼,却没给她行礼:“绾妃娘娘。”

    齐少凡这才把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摆出和蔼的长辈的样子笑到:“七王爷。”

    太后笑着伸手拉魏青:“老七,你来的正好,中午就在哀家这边用膳好了。”

    魏青点点头,顺着太后的意思,坐在了她的另一侧。他刚坐下,齐少凡就站了起来,对太后说到:“臣妾让御膳房加两个菜。”

    她提步就要走,桂嬷嬷忙拦住了她:“这种事哪还用娘娘亲自去吩咐了,娘娘还坐下吧。”

    “不要紧,我去就好了,王爷好不容易来一回。”

    看她坚持,桂嬷嬷便也不敢再阻拦。

    齐少凡对太后说到:“臣妾正好要去办件事,午膳就让王爷陪太后用吧,臣妾去了。”

    太后惊讶的说到:“什么事不能等吃过饭再说,快回来坐下。”

    齐少凡笑道:“臣妾回头再来陪太后好了。”

    她下意识看了魏青一眼,魏青的手落在茶几上的一只茶杯上,他拿着茶杯倒扣下去,又翻开来,翻开又倒扣下去。一双漆黑的眼睛却盯着她,幽冷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迫人的寒光。

    触到他的眼神,齐少凡莫名的有点憷。她立即移开了视线,也不再多停留,向太后告退了出去。

    她其实也没别的事,只是不想和魏青一起吃饭。去御膳房让人加了菜,她便慢步往回走。

    经过望月亭的时候,她索性上去歇歇脚。

    书兰道:“娘娘,你可是没胃口?要不奴婢去要些茶点来?”

    齐少凡坐在石桌前,捏起桌上摆着的酒壶欣赏着上面的冰纹,说到:“我现在还没饿,不过,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你先回去做吧。我待会就回来。”

    娘娘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服侍,书兰早已经习惯了,点点头道:“那娘娘早些回来,奴婢先回了。”

    书兰下了望月亭。

    齐少凡放下酒壶站起来,走到亭子的里侧,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山石。忽然想起来,她上次把魏青塞到石缝里卡起来,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时,她对他是心如止水的。所以,对于当时的情形也就只有尴尬。

    现在回想起来,却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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