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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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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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笙儿心中突然越来越急,越来越恐惧,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怎么这么突然?

    原来如此,永远他都说不出口的话,在这小小的手绢上,满满的都是刺绣,说的酣畅淋漓。

    可也是最后一次同她说话……

    “夫人,将军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定让你好好的。我是看不到了,那么夫人,您一定不能辜负!”

    说完。男人也没了生息。

    白痴酒愣了一会儿,将宇文笙儿安排好后,赶马车拾起突然掉头,朝着原路返回。

    他不仅认识那两个人,又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信任。

    ……

    衿尤突然打了个激灵,空洞的眼神渐渐涌上一些色彩,却又泪眼滂沱。

    “伯伯,衿尤不想看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这过去的一点一滴……又残酷,又现实。

    她像闻人拯告别,拿着自己手中的东西,看着不知道为何易容来这儿,衿尤沉了心思。

    白痴酒给她时间消化,望着她的侧影,自己微微皱起了眉头,反正她早晚会回来找他……

    她带上假发假面皮,跟着肖荣一起出了门,便一人回到了大帐中。

    这时候门口将士,待衿尤进去时,魅术也被解的七七八八。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自然忘了自己易容做什么。

    可是动脑子想想自己去寻了白痴酒,衿尤也就明白了什么。

    不过自己的记忆……怎么越来越恍惚?

    床上那个男人还是沉静的没有变化,下巴青茬越来越明显,衿尤将自己的妆容彻底收拾干净,换了一身衣服,呆呆的坐在齐子罗身边。

    她的指腹轻轻触过,又跳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又侧着身子,将自己的腿蜷起来,刚好,头能蹭到齐子罗的胳膊。

    仿佛,耳边又不停的响起一遍遍这个人的话语……

    “你不知道吧,早你见我好多天前,我就在木槿花丛见过你,我还惊呢,哪里来的小姑娘这么漂亮呀!”

    那次她昏迷,齐子罗说的那句话,衿尤听的清楚。

    她经常出没在木槿花丛,有一次采花儿的时候,总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这木槿花丛中转来转去,一样隔得远,又不好去直接抓他,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后来好多次,衿尤都发现了这么一个猥琐身影,后来见了齐子罗,也大多将这两个人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过。

    “你马上的缰绳被谁动了?阿衿是不是怕水?对于李你要有防备之心。”

    “阿衿,这个世上看起来好人多了,在亲近的人也会害你不是?”

    那次在凤鸣山打猎的时候,齐子罗说的这些,字字关心,后来想想,齐子罗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关心着衿尤。

    他说:在亲近的人也会害你不是?

    本来衿尤不明白,现在经历那么多,发现齐子罗说的话,仿佛字字在理,他每次笑的花枝招展,却又没有一丝嘲笑之意。

    同他一起,衿尤觉得很舒服,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不言语,也能过得很有意思。

    有的人虽然互相爱恋,可是同对方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莫名觉得尴尬和待不下去。

    可是他们,相互看一眼就带有爱意。

    衿尤当时去锦州的时候,齐子罗跟过来她都已经松动了自己内心的所有,再者,他扮做阿高模样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也怀疑过阿高是齐子罗,而那种怀疑直到真正知道阿高的身份时,衿尤也没觉得那么惊奇。

    因为她当时就觉得阿高就是齐子罗,没有什么像不像,把阿高当成齐子罗看的那一说法。

    直到齐子罗对她做的一点一滴被自己发现后,自己的心就再也从他身上收不回来了。

    他截婚,那天马上的他威武漂亮,衿尤永远忘不了他那样的英姿飒爽。

    奔向自己的,是爱情啊。

    可是突然有一天,七王府不是七王府,而且一个早于衿尤出现的女人的一个巨大坟墓时,衿尤的心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难道只是一个女人的替代品?

    她来到封湫关,在齐子罗得知她知道花晴识这个人存在的时候,他说过,花晴识像一个自己的长辈。

    长辈是谁?

    衿尤早就猜的七七八八,是他曾经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本就出于一个戏子乐师之家,而花晴识的身份,又是一个邺城戏子,齐子罗很难不对花晴识动心。

    可是这心里的那股苦楚劲儿,突然涌上来,衿尤酸了鼻子。酸了眼睛。

    耳边又不听的响起齐子罗说过的话,脸上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像是一个傻孩子。

第202章 北方

    天气依旧炎热,太阳依旧毒辣,绿的出油的大白杨下,用几张暗蓝色的布扯了一个顶,顶的下方放着几张破旧的木桌,几个小小的板凳儿。

    边塞小国,吃茶小铺。

    这种小铺十分常见,大多是为赶路匆忙的人,得一个休息地方。

    一文钱一壶茶水,茶大多是枯叶老茶,放在热水中直至翻滚,放凉后便甘甜爽口。

    虽然没比不上那贵族喝的龙井,乌龙,信阳茶,但也解了赶路人的那丝疲惫。

    破蓝布下方,一五,六十岁老爷子懒洋洋的单手支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抬头又低头,突然噗通一声儿,他一头磕在了木桌上。

    “去他奶奶的大太阳。”

    老爷子眯了眯不大的浑浊眼睛,又揉了揉额头苦楚如老树干皮的额头,那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老爷子又骂了几句天地,而后站了起来,长了长身子。

    却惊觉,这老头儿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随着自己的动作,甩来甩去。

    而那宽大破旧布丁的暗蓝色衣裳,和铺顶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

    若是有农人孩子送饭给自己地里干活的长辈经过,总有几个小淘气指着他喊道:

    “孙老头儿,你怎么又穿着你那铺顶瞎转悠?”

    每每这样,孙老头都会装着阴沉的脸,拿起身边搅和茶水汤的大木勺子,脚狠狠的在地上跺几脚,看起来就像追那些个熊孩子,却总移动不了几步。

    他每次都瞪着眼睛指着他们大喊:“破小孩儿们,欺负俺这么个老头子做撒子,可别让俺抓到你们,抓到就把你们扔到茶地里,照顾俺那些老茶树伙计!”

    小孩儿还没听完这些,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而孙老头知道他们听不到了,可还总是说完,之后自己做笑一会儿,再坐在自己的小铺前发呆。

    孙老头晒得很黑很黑,眼睛也浑浊不堪,虽然满脸横生皱纹,可是眉宇之间,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秀气。他个子看的出来的高瘦,背也有些微微驮着,见人就打招呼,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

    他没有亲人,没有孩子,孤单单一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个小铺也开了大半辈子了,有为人父母的下地农人说他小时候就看到这个老人在这里,干着风仆的营生。

    有人问他到底在这儿多久了,他只含糊道,日子太久,不清楚了。

    孙老头儿看了看那翻滚着的茶水,摸了把脸上的热汗,便掌了掌勺子,尽量不让茶叶粘到锅底。

    背后渐渐有不停走动的马蹄声音,孙老头儿便知道,有客人来了。

    “来碗茶。”

    声音是个男人传来的,他将马放在一旁,它便听话的吃草。

    只见那人带着草帽,帽沿儿是那种宽大的随意编织,刚好遮住男人的脸,他长腿一跨端坐在凳子上,将手中的剑放在面前的桌子,孙老头招呼一声儿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男人漏出的脖子细长白净,隐形下的侧脸也是隐约俊俏。

    “嘿嘿,公子,您这是准备走啊!看您来这里几天,赶路这么匆忙呀。”

    他依旧沉默着没有回答,前几天他经过这里,这是这副模样,看样子是办完事儿要回去了。

    孙老头儿不觉得尴尬,仍旧笑道:

    “公子啊,你看俺这茶水,清澈不?”

    孙老头左手拿着茶壶,帮他倒了碗茶水,那位公子仅仅喝了口,仍没有回他一字。薄唇轻轻抿了一点儿,又轻轻点了点头,便是满意。

    孙老头十分欣喜他的回应,又得了个大活人儿在这儿,也不管他听不听,便打开了话匣子:

    “看你也是哪家的富贵公子,瞅瞅你这暗紫色鎏金绸衣,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几个人穿,每次在这儿经过奔波的人,还数你最顺眼。”

    他夸的自然,也是真心话。

    平时他也是闲的无聊,这种热腾腾的鬼天气,路上没有几个人赶路,一天有时候也挣不了几个钱,但是自己却活的开心,活的自在。

    “公子啊,你去干啥去了捏,那缔国有啥好玩儿的捏?俺在这儿大半辈子了,可都没怎么如果别的地方呢!唉……有时候真的想回别的地方转转,你看俺每天在这儿呆的都快苦楚死了……”

    “老人家为何不进缔国看看呢?”

    他缓缓开口,纤长手指便附上自己的草帽,准备摘下。

    孙老头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这里离缔国不出半日便可徒步走到,为何他说的这大半辈子都没进去过呢。

    他嘿嘿一笑道:

    “俺还有几亩茶树老伙计呢!茶树可是得好好搭理搭理。他们可金贵着呢,他们才不管你有没有时间,什么时辰给他们修个枝了,施个肥了。都要看着时间!多了少了也不行,唉……俺养他们,也是相当于养自己呀,不养怎么营生呢!”

    那人将草帽往桌子上一扣,随即对上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声音清朗道:

    “老人家对这茶树,这么上心,这做出来的茶,也是用心。我经过如此多的像你这样的茶铺,还数您的好喝爽口。真不错。

    不过……老人家的右胳膊……方便养这金贵茶树吗?”

    听他突然问道自己的右胳膊,他下意识的按了按空荡荡的袖子,便也没多想,经过这里喝茶的反正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么问了。

    他笑的满脸皱着,对着那俊朗面孔,心中微微一惊,竟一时忘了自己要怎么回答。随即脱口而出道:

    “呀,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儿啊!可不少姑娘争着吵着跟着你吧!俺年轻的时候,也认识几个像你这么俊儿的公子哥儿,大街上也是一群姑娘争着看他们。唉……突然有点儿想他们了。不过看你穿的衣服。像是北方服侍,公子来自哪里?可否一说?”

    孙老头虽然嘴里都是些粗话,但是待人却十分懂得分寸,而且十分“粗向”的礼貌。

    他转瞬即逝一丝回忆,便听到那公子开口说了一句话,便惊的颤了一下。

    “齐国,邺城,那个地处北方,木槿飘香的地方。”

    (写了一个半小时这章…………)

第203章 跟着

    孙老头心头一颤,向后退了几步,肢体有些不自然,一手拿起灶台上的木勺,便开始搅茶,时不时从锅中飘出一股股茶香,沁人心脾。

    “这茶再让您搅和下去,可就失了茶的本味儿,这几乎就相当于一个人失其本心,老人家,您还是不要再搅了。”

    孙老头动作一顿,看向那公子时,浑浊的眼睛竟开始渐渐清明,黝黑又满脸皱纹的脸上微微有些狐疑,手中勺子轻轻一放,便道:

    “这公子说的是。”

    “齐国是个好地方,老人家最近可听说这齐魏之争?闹的可谓是人心惶惶呐,这魏,做了可不少害人的事情呀。”

    “怎么说?”

    孙老头只听了路人提起,那齐魏大战在急,又好像听说大齐发大水,可是却听的含糊,自己也理解的含糊。

    上钩了。

    公子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却悲凉惨痛:

    “一月前,魏娶大齐一女子为妻,带来了可谓说是多到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华服首饰,本天下人以为这是好事。

    可是谁曾想,那魏装了不知道多少火药,使碧潭走水,毁了一个潮州,令千人丧命,万人流离失所。

    齐是我家,就算打仗,我也要回去,这几天本来缔国说投靠亲戚,可是我过得那么安逸,我国的人却喊着病痛灾荒。

    我可看不过去,家里也不算有什么显贵之处,但仍想要贡献自己的所有资,帮帮那些无家的可怜百姓吧。”

    公子一字一句沉重着,却说的心疼。

    孙老头的面色渐渐凝重,嘴里仿佛一直嚅嗫着两个字,公子抬眼望去,那苍老发紫的唇型,使口中空气往前喷薄,火……药……

    那位公子站了起来,背着手又道:

    “火药这东西,为什么要被制造出来呢?

    将人心闹的惶惶,将朝堂分崩离析,怨不是怨,愁不是愁。”

    他突然扭头,看着那个沉默不语的老人,语气微微不同于面色的平静,多的是激动:

    “江临前辈,你从小生于大齐潮州,却又被送到缔国辅助缔国圣君,想必,这大齐缔国,都算是你的家吧。”

    他前几天是来过,用尽所有办法,将江临找了出来,可是看到江临这个状态,他犹豫了,甚至在这儿喝了好几碗茶,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这次,话多的出奇。

    “你瞎说什么!你再瞎说,我便赶人了!”

    他怒目圆睁抵在灶前,他却面色微沉步步紧逼。

    “大齐前朝皇帝已逝,你又在害怕什么!身处缔国的时候,我想你肯定是想回齐国,我不明白你与闻人将军和圣君的关系,只知道你在跟随闻人将军一起打天下时创下的美谈。

    难道你忘了那拥护自己家的感觉?难道你忘了那行军打仗的辛苦?难道你忘了与闻人将军一起谋略天下的日子?

    不,你忘了,你忘得干净,你忘得彻底,你在这苟且偷生十八年之久,从而立之年到知天命之年,你到底成家立业了,还是知道自己命运的归属了?

    你是不想让齐慎之的孩子坐拥大齐,可是,你却想要看着大齐沦为别人的阶下囚,口中厌!你们所有的努力结果,全部都要让别人掠去!”

    待他说完,他的胸膛仍旧剧烈抖动的厉害。眼周红的滴血,隐隐有血丝缠绕其中。

    面前听者,早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公子的声音由小到大,又慢到快,又缓到急的讲完整个故事,那面前的听者,也被直勾勾的带了进去。

    说到打天下?

    他脑子里又涌出不知道来自哪个时候的画面,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打天下的时候,他被圣君受命于跟随着闻人拯,创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能令不足千人的将士,破了那姬朝万人围剿。

    自己同闻人拯一起被抓到姬朝天牢中的那些日子里,突然就懂得了患难见真情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闻人拯因为责任一直保护着这么一个军师,而军师却从不曾想过逾越两个人的身份。。

    可是好人的结局,往往大多会出乎乎意料的惨淡。

    “孩子,你正在经历这些,你走吧,赶紧回到你自己的家吧,老身,恕不能从命!”

    江临说话没了那种乡下口音,却又感受不到北方的口音,似乎辗转了许久,才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话了。

    “江伯伯。”

    那位公子低下了头,让对面的人看不清表情,周身的气氛却低沉的可怕。

    “现在有一个比较好笑的事情,闻人将军与圣君的两个孩子,一个在齐,一个在魏,一个说要保护自己的家,保护百姓,一个却要攻打,闹得这外界看官很是疑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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