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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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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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过来。”男子手指勾了勾刻花儿那头的黑衣人,接着手指敲着账本,活动了下脖子:

    “告诉齐元,让他对父皇说每户人家按人口拨放银两,加大对那些富甲税收。”

    “是!”花开说完就要走。

    “等等。”男子将眼球转了转,捏了捏有些困意的眼窝。“告诉他我会帮他一个个的把细作给揪出来,就不用他操心了。”

    花开有些迟疑,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正要走,却又扭过来单膝跪下,举着胳膊将头埋在臂弯里,声音不大但飘荡在整个大殿中:“听过太子提过。那城东最大的富甲是南宫家的,若是想让他们多缴税,恐怕有点儿难。”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男子将账本扔到一边,饶有兴致的弯着腰,看着台阶旁的花开。

    “太子有意打击他们的势力,偷偷的派人调查着他们内部近几年所敛的赃款,发现十分巨大,若是能要挟他们,将他们家的钱财掏出来一部分,定能解这燃眉之急。顺便还能打压他们。”花开恭敬地将所有都说了出来。

    那个红衣男子轻轻的跳下来,在柔软的暗红色地毯上踱来踱去,花开看着越来越近的瘦脚,最后在他面前停下,他慢慢抬起头,对着那个深不可测的眸子,听到他问:

    “南宫家最大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花开脱口而出:“茶和丝绸。它们都来自西域。”

    西域?那个男子揉了揉下巴,南宫珏母亲的老家就在西域,皇帝喝的茶用的衣裳都来自他们家,若是这两者有一个出了问题,那就都会很惨。但是他们肯定也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会动这两种东西的注意。

    “那就让它们出了问题不就成了?用这个理由让齐元光明正大的去查他们家,抖出来他们所有的底细,看谁还能救得了。”

    “新一批进贡朝廷的茶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三。”

    “告诉齐元让他等着初五那几日准备好了去查南宫家。”

    那男子扶起花开,轻轻的拍了拍他那比女人还要细致的脸。努力张着自己不大的眼睛,烛光在他眼里忽闪着,他珉着嘴唇,天真可爱的看着花开。

    “辛苦你了,快去吧。”

    “哦……嗯!”花开很快从神智中摸清自己,虽然经常会被这样调戏,但是每次遇到都会有一个反射弧去反应。花开迅速的跳上墙头,消失在黑夜中。

    男子长了长身子,又盘坐在榻上,看着花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花间领会,翘起玉手,轻轻的为他揉捏起来。男子警惕的神经得到了放松,舒服的松了口气。

    “你说齐元怎么那么喜欢给我撂烂摊子?”

    “因为王爷长得太俊了,都嫉妒呗。”

    “哈哈哈,你这小嘴儿整日跟吃了蜜糖似的。”

    若不是他有用,齐元或许早就弃自己于不顾。他怎么不明白这一点,就算齐元不开口,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帮他,因为是至亲的兄弟,身上流着的血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齐元就不懂呢?他想到这嘴里“啧啧”到。

    脖子上的力度小了许多,花间问:“是不是弄疼王爷了?”

    “没有,在想一些事情,哎对了花间。你曾经那个要杀你的父亲是为了什么来着?”

    他在捡花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小小的,紧张的藏在墙边的一个角落里,满手是血的看着他。花间当时是潮州司马的女儿,因为刚巧在潮州游玩,听说大司马被他亲女儿杀了,他就有了兴致去凑热闹,看到是个小美人儿就无论怎样都要把她带过来。

    花间的手顿了顿,又像没事一样,讲着曾经的不堪:

    “他不是花间的亲父亲,只是因为花间是他姐姐的女儿,他看着花间长得好看,就当做自己的女儿。”花间说到着还不好意思的笑了。

    “想要欺负花间呗,还把花间母亲给杀了,我就给他点儿教训罢了。”

    “你怎么做到灭亲人的?”他的声音冷冷清清。

    “因为恨。”

    因为恨?他不再说话,为什么他就那么甘愿被他利用呢?

    “王爷也不必自责,这种人该杀,是对这世间除了个暴戾罢了。”

    花间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为什么不把他带到正道上来呢?万一还有点希望。”他的声音充满着希望,但同时还带着绝望。

第77章 老爷

    煜尤营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看守的人,但大多数人都去出了任务,一些是拿别人钱财,替他们干事情,还有是帮冗煜处理那些更大的事情,整个营中好几千人大多都不会真正的处在这里。

    各个地方有他们出任务的点,每个阶级都不同,有些像镖局的人,护送些东西;有的是做的杀人的买卖,大多是朝廷抓不到的罪恶的犯人,拿着赏金维持生活;还有最高的,替江湖上一些愿意出特别高价钱,拿别人人头的事情,但是不能错杀一人,被发现则会挂到山头,晾着让野兽天禽解决了他。就算这种处理违反营规的方式有些残忍,但是所有人都愿意留下。整个秩序井然有序,层层环扣。

    煜尤府太大,里面也没几个人,府中无论什么阶级,都可以随意行走,也没有那些特别吃人的规矩。

    任景百般无聊的坐在衿尤门前的石桌上,手里捏着一个长长的狗尾巴草。在这等了有一阵子了衿尤说去换身衣服,还不出来。毕竟是女孩子,出门打扮打扮也好。

    肩上被什么猛的敲了一下,他被吓了一跳,扭过头看见一个一个小公子模样,拿着白玉扇的衿尤,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任景打量了一番,抓着衿尤的瘦肩,随意拨动了她那绾的高高的头发。

    “小衿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去成兴县溜达吗?”

    “女孩会被欺负,走吧。”衿尤轻盈的走在前面,语气听不出来喜怒,任景在她一旁紧紧的跟着,这样也好,听说成兴县的霸王们比较多,女孩儿容易遭惦记。

    成兴县位于碧潭下流,是一个常年就算没雨,也不会闹旱灾的好地方。这里的小路,不似邺城垫满的青砖,很多的就是平坦的土路,马车过去也不会扬灰尘。

    更重要的是有山有水,一般依山傍水的百姓都比较幸福,当然也少不了地头蛇们。

    衿尤停在那条支流旁,面上有些纠结,她似乎想了许久,还不停的往邺城方向望去,看她那个样子,任景不解道:

    “怎么了,停到这儿怎么不走了?”

    衿尤听到他说过,慢慢蹲了下去,朝河流看了看,问:“这水深不深?”这水虽清澈,但衿尤却一眼望不到底,里面黑的令人发怵,衿尤看着水有点晕,水面上倒映着她疑惑的面色,衿尤缓了缓,直起了身子。

    “深,特别深,深的可不见底了。”任景想到小时候偷偷和同伴跑出来,在这里戏水,就为自己长到现在这么大暗觉不易。

    衿尤点了点头,扇子在手中不停的打着,这里虽是山脚,但毕竟地处平原,若是从碧潭直接引流,是不好采水,这里离邺城最近,恐怕皇宫一定会有人想到从这里引流。

    任景心中十分不理解衿尤的做法,但是自己毕竟不像他们,也没有过多问,随着她进了成兴县最大的主干道。

    大道上大多都是些农户在摆着小摊儿,买着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和尤十八描述的邺城的灾荒相差着天壤之别。一个帝都都成了那个样子,这里还是其乐融融,少不了那些有心人的惦记。

    衿尤带着任景,在这个县看似游玩了一圈,她却在估摸着这里有多少人,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县城,出于潮州的地域,在潮州五个县中出于最大的一个,占了潮州几乎一半的百姓。

    逛了那么久,衿尤看到任景有些不对劲儿,表情变得有些苍白,便问:“哪儿不舒服吗?”

    任景听到她终于说话,指着头上已经转到头顶的大太阳,又摸了摸肚子,说:“太饿了,你们女孩子就是能逛。”

    衿尤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也没有责怪他说的话,随便找了一个临时支着的摊子,那里也挺热闹,旁边有穿的看起来富贵的,也有普通农民,他们随意点了两份面。

    衿尤拿出手帕,认真的为任景擦着筷子,不在意的问:“尤大、尤二他们去哪儿了?大半年都不见人影。”

    衿尤将筷子放到任景面前,任景正眼巴巴的望着那碗牛肉面,听到衿尤的问题,他曾经也听尤十八说过,好像是去了邺城办事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在那待了大半年。

    “去邺城了。”任景说完这几个字,迫不及待的吃着碗中的东西。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衿尤嘲笑他慢点吃。

    若是去了邺城……衿尤没往深处想,无非就是那些东西,正当她吃着东西的时候,听见旁边的桌子上在唠嗑,本不想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到邺城的灾荒问题,忍不住多听了两句。

    一个黑胖的男人,一边吃着嘴里的面,一边比划着:“这邺城今年是真倒霉,卖的东西是一个比一个贵,就这碗面三文钱,那城里都卖到十文了。”

    “对,还不是因为旱吗?不过朝廷可是拨了钱了。”一个干瘦的三十模样的男人说。

    “可不咋滴啊,还是比不上那有钱人故意抬价,还有啊……”那个胖男的往瘦的那凑了凑,小声说:

    “听说是邺城的一个大老爷抬得价。”

    “大老爷?就是那个十分有钱的男人?”

    “对,他弟弟二老爷也很能干,听他们的名气也就这半年突然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富豪……”

    大老爷?二老爷?衿尤总觉得他们说的像尤大和尤二。她拿着筷子的姿势一直不变,表情也是一个样,才吃完一碗的任景还未来得及赞赏这家的面好吃,便一起听着那两个人说话,可怎样也没听懂。

    “小衿,你怎么不吃?挺好吃的啊。”

    衿尤缓过来神,看了看手中的面,怎么也没有胃口,推到任景旁边说自己不饿,也不能浪费,便接着让他吃了。

    回了煜尤府,衿尤爬到那颗大树上,闭着眼睛承着凉风。就这么坐视不管吧。衿尤想。可是又是忍不住去各种打听这事情,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个轮廓。

第78章 接生

    “哒哒哒哒哒……小十八快,快跟上!”

    “哒哒哒哒哒……别急啊六哥!”

    “怎么了?”

    大树枝上,郁郁葱葱的枝叶中探出了一个头,幽幽的传来一声疑问,衿尤才刚刚有了睡意,便被尤六和尤十八给吵醒了,她侧着身子,问下面的两个人,尤六没有理她,匆匆的跑了。

    衿尤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有看看那个在原地团团转的尤十八,又问:“到底怎么了?”说完便翻身跳到尤十八身旁。

    尤十八惊恐的抱住衿尤,他的头硌的衿尤胸口生疼。“血,都是血……”尤十八从小没有见过那么多血,自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衿尤瞌睡的感觉全部被赶跑。

    “什么血?”

    “任如姐、血!全都是血!”

    衿尤一听任如出了事,立马往别苑跑,还未进门就听见任如痛苦的呻吟声,衿尤喘着粗气,猛的推开门。那个一身寝衣的女人腿上已经红透,地上、床单上一片片的猩红。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都是汗,捂着肚子在床上不能动弹。

    纵使衿尤见过那么多血,也伤过的很深,作为一个见过腥风血雨的女人,看到这也未免腿软,生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生孩子她曾经在戏里看到过,也顾不得仔细回想,朝着外面大喊:

    “十八,快去打盆热水还有干净的布!把富贵儿叫来!”

    “额!好!”尤十八才跑到门口,又往厨房跑。衿尤见尤十八这么害怕,肯定会出事,必须换个人帮她才行。整个煜尤府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最近的一个村子就算骑快马来回也得两个时辰,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到任如。

    衿尤抱着任如,看着她那痛苦的脸,用自己的衣袖来擦着汗。

    “快!我觉得他快出来了!”任如张着嘴大喊,手指着自己下面,衿尤慌张的抖了抖身子,又拿起枕头为任如垫好,颤颤巍巍的替她脱了裤子,拿着一个毯子盖好。

    “深呼吸。”衿尤将自己的沾满了鲜血和羊水的手放在任如胸前,为她抚着胸口。尤十八和任景从外面也跑了进来,将盆子和白布放到了木桌上。

    “小衿,怎么办啊?”任景看到这局势可是吓傻了。

    “帮我换水。”衿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个个的都那么慌忙,怎么能让任如有安慰?她拿着毛巾,慢慢的为她擦腿上的血。

    “啊!”任如一声尖叫,叫的衿尤心里突然一慌,看着她扭曲的不像样的眉毛,都说生孩子疼,原来是真的。她一遍遍的洗着带血的毛巾,任景也为她跑着腿儿,而尤十八,早就躲到外面不敢出声,整个人都像是被吓的魔怔。

    任如感到自己的小腹一阵一阵的剧痛,她紧紧的抓衿尤那纤细的胳膊,手指甲狠狠地嵌到了她那仅有的一点儿肉中,顺着她的手指感到一丝温热。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那个肚中的孩子好像在故意和她躲猫猫一样,就是不出来。

    紧接着一阵律动,肚中的羊水破的越来越多,沾满了她两条腿,她听不到衿尤在旁边说的什么,下体忍不住的使劲儿。

    “出来了,我觉得他要出来了!”任如收回手,拍着衿尤的背,衿尤慢慢的掀开她腿上的垫子,里面居然出来了半个头,她记得,戏中说现在是最关键的,若是孩子不出来,大人肯定有事情!

    “使劲儿!”衿尤对着任如大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尤六必须回来。

    任如像是整个人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了律动的感觉,在那里不住的流泪,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姐!起劲啊!”衿尤抓着她的手,她不能放弃,任如像是惊醒,卯足了力气,起着劲儿。

    “快!小六哥哥回来了!”

    尤十八看着大门口骑着马的男人,前面还坐着一个被颠簸的就要晕过去的妇人,就当马将要撞上任如的房门的时候,他猛拉缰绳,抱着妇人就往里冲,那个妇人软这腿,跪在了任如身边。

    刚刚在院子里收被子,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抓到了马背上,吓得她以为进了小偷,那个人却一直嘟囔着:“要生了、要生了!”听到是要接生孩子,她也急,可是尤六却像不要命了一样,拉着马就往山上冲。

    待看到任如的样子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将他们哄了出去。

    尤六在外面踱来踱去,任景一边抱着吓傻的尤十八,一边摸着那匹红鬃烈马。而衿尤,则对着门,久久的不动一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那妇人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见任如这样,肯定是时间太长,又不够用劲儿。一把分开她的双腿,拍着她的大腿让她将全部力气交到下面,看到孩子渐渐出来,她轻轻的托着孩子的头。

    “姑娘!快用劲儿,马上出来了!”那个女人碎碎念着,一直在安慰鼓动任如,最后一个使劲儿,孩子出来了,任如累的瘫在床上,许久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便慌了神,只见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剪刀,剪断了脐带之后,那妇人将孩子倒抱,轻轻拍了下他的背,小婴儿顿时吐了口羊水,哇哇的哭了起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尤六紧锁的眉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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