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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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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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才觉得,夫人使他来看门没错,别说城里来的人了,就是虎子一个他都搞不定啦!要真还留在城里做事,别那日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才把门栓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谁啊?”

    “老丈,劳驾开个门,咱们大人有话要问咧!”老翁听了心里直打鼓,大人?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大人来啊?还要问话?问啥啊?老翁嘴里应声,手下不敢含糊,赶紧开门迎人,暗道幸而那些贵人全不在,就连早上拿在手里操练的武器也都带走了!

    老翁也不知自己怎会想到这,开了门,外头竟站满了人,打头的是两衙役,上来就把老翁挡着,然后恭敬的请人入内,老翁这才看清,他们迎进来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郎,还有个不到十岁的男孩,男孩领着人在院子里东看西逛的,也不知在干么,不一会儿功夫,他兴奋的跑回来。

    “哥,哥,找到了!他们说红红它们来过这儿!”范安岳抓着他哥的手,高兴的道。

    范安柏却是有些忧心的抬眸望向缓缓走来的两人,这两人是他请来专驯养红红及白白的,狐狸毕竟是牲畜,有野性,纵是打小就养在身边,也不保证绝对不会野性突发伤人。

    是以这两人平时是随范安阳的,她待在东陵丁家,他们便住在丁家,日常由竹香帮着照料,但真正打理两只狐狸的却不是她,是这二人,不过他们甚少出现,就连杜云启都不记得了,还是范安岳要找狐狸,才想起他们来。

    他们两个习惯与兽类打交道,面对这么多人,顿时有些束手束脚的,范安柏也不恼,问他们:“红红它们有来?”

    “有,白白爬进去了,红红,咳咳,胖,进不去,屋角有它抓刨的印子。”杜云启听闻,忙转头让江捕头过来,江捕头半信半疑,靠两只狐狸找人?这是急疯了吧?

    看在是知府家的亲戚,就再顺着他们一回吧!出了小城后,他们就无所斩获,都跟着那两个驯养人来到此处,再试下也无甚大碍!跟着驯养人来到那屋子,江捕头看着门栓上的炼条微微发怔,不是吧?真有人被关在里头?

    推门一看,里头空无一人,床上被褥似有人睡过,地上有吃食散落一地,还有绑人用的布条,他弯腰拾起,布条上沾了血,凑到鼻前细闻,还有淡淡的香气,味道与小城柴房里捡到的香包,同一个味道。

    那两只狐狸……还真神了!只是,人呢?人那儿去啦?这院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翁,歹人们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归

    河岸边半人高的草丛里,范安阳抱着红红缩在杜云寻身侧,杜云寻伸手护着她,一双眼紧盯着在河边走动的几人。

    其中一人名唤大牛,手里提着钢刀嘴里念念有词,他满面通红酒气未消,其他几人也如他一样满脸通红,手上没拿武器,却是别在腰上,他们走在大牛身后,风声里传来他们断续的话语,似在劝着大牛别做傻事。

    大牛正在犟!

    大牛的脾气,一起长大的几兄弟都知道,大牛的娘生他时死了,大牛的爹,连自己有儿子都不晓得就死在战场上,叔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想要光宗耀祖,想要光耀门楣,可不识字,武艺粗通,性子又犟,杨十一郎当初挑人时,第一眼就把他刷下去。

    后来还是大哥与护卫头子说情,才勉强把他安插进护卫队里,大牛想建功,比任何人都想,他想在杨十一郎面前露脸,瞧,你挑的人都没把你交代的活做好,俺大牛做到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事情发展至今,他们几人中,向来领头的大哥,看似要将人送回去,他们走这一趟,花费不少,还没能如杨十一少爷的愿将人发卖,回头杨十一少爷会怎么想?他们几个人的前途,是不是就要断送了?

    现在两个肉票成了烫手山芋,卖,是不成了!藏,能藏哪儿去?只有,只有,杀!

    昨日看着那太监甩袖而去,他一时口快说将他们杀了,却被大哥斥骂,大牛心里很不痛快,晚饭大家心情都不好,他喝多了,回到房,躺在床上,脑子一直在转悠。他脑子不好使,钻了牛角尖就再也出不来,乘着酒兴,便提了刀拿了人往外去好下手。

    人,总是有几个走得近的,大牛脾气不好,仍是有朋友的,他们几个住一房,睡意正浓被大牛吵醒,再见他提了钢刀往外去。吓得睡意全消。匆匆起身要劝他别做傻事。

    万没想到。那屋里有古怪,黑灯瞎火中也不知是什么迎面扑来,大牛偌大的个儿给扑得仰倒,众人忙躲闪。待点起灯来看,屋里空无一人,大牛气极,在院里转了一圈,终在屋后院墙发现了一个大洞,他追了出来,其他几人怕他做傻事,匆匆关上门栓上炼条追出来。

    一路来到河边,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奈何大牛执着得很。迭声直道那两个小鬼逃往河边来了!

    “大牛啊!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小鬼躲这儿来了?”一个弟兄追得腿酸,顺势就在岸边大石坐了下来,举目四望,岸边草丛足有成年人半个人高,那两小鬼。大的瘦,小的矮,要真藏在这草丛里,他们还真瞧不见哪!

    不过如此让他们逃了,不正好吗?不用沾血,回去也能交差!

    “得了!就由他们去吧!这里最近的就咱们住的那村子,有咱们在那儿,那两小鬼好不容易逃出来,肯定不会再往那儿钻!荒山野岭的,他们两个家里娇养儿,之前没给他们吃喝,他们能跑出来,已算侥幸!就放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另一个意图接过大牛手里钢刀的兄弟,被大牛别身拒绝后,也不恼,只劝道:“咱们回去吧!回去后,就说是那两孩子逃出去不知所踪!想来正合大哥他们心意呢!”

    “那杨十一少爷要问起呢?”

    “实话实说呗!”破罐破摔了,“人逃了!咱们没抓到,他们要命大回去了,那是他们命好,那位大少爷怪不上咱们!”

    老实说,对杨十一郎想出那种方法来折辱人,他们几个都不是很赞同,他们习于凭己力争胜负,欺负个小孩子,还是个傻子,胜之不武啊!所以大牛说要将人杀了,他们都觉不好。

    杜云寻听到这儿,总算舒口气。

    范安阳却不敢放松,深怕那个叫大牛的不听劝。

    吃河边凉风一吹,一个激灵,大牛原叫酒气上头发热的脑袋总算开始运转。想到那门一开,两双绿幽幽的眼睛朝他扑将过来,他更是浑身一颤,冷汗刷的淋下来。

    “你们说,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变精怪了?不然,咱们一路都没给他们吃喝,怎有力气冲撞咱们逃出来?”大牛回想方才发生的事,就觉浑身不对劲儿!

    其他人叫他这一说,也不禁冷汗淋淋。

    几兄弟都有一身武艺,胆子素来大,可没遇过种般鬼怪啊!再想到两个孩子被抓来是既不哭也不闹,没吃没喝也不吵闹,“那两孩子,莫不是早叫精怪上身了吧?”

    “不对,那傻子闹过,那位公公不是还吃她一撞?”

    “可是你们何时见过这么安静不闹腾的孩子?大的那个不消说,小的那个,京里都说是个傻的,你们可见过这般安静不闹的傻儿?”

    几个人越想越心惊,越说越没底,一人忽道:“怪道小方那么个斯文秀气的,会发狠杀人!莫不是夜里与苗大巡屋后,被鬼怪上了身,才……”

    子不语怪力乱神。

    问题是这几个人没读过书,不识字儿!虽不怎么信鬼神,却因这趟差实不是心甘情愿而来,现在这么一想,越想越怕,扯着大牛往回走,大牛原还想挣扎一二,又想起黑暗中两双绿幽幽的眼,反倒三步并做两步走,换他扯着人走。

    他们走了一段,便遇上出来寻他们的兄弟们,两下一会合,大哥不免要问,“那两个孩子呢?”

    不想,他这一问,倒让大牛几人一悚,脸转青白还簌簌发抖咧!大哥等人不明所以,再细问,发现他们天未亮就已出了村,算算时辰,天亮至今都快两个时辰了!他们方才也往河边找过,却不见他们踪影,如今听他们说前事,不免心里犹疑,难不成真撞邪了?

    大哥当机立断,“人既不见了,算他们命大,咱们这就回京复命去。”

    “那姜家?”一人犹疑动问。

    “姜家?”大哥挑眉,“我们奉命护送公公南下。公公既回,咱们自然也回。”

    众人交换一眼,纷点头赞同,就连大牛也迟疑的同意,几人便坐下将说词想妥,正要走,就听到有整齐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竟是要往村子去?大哥朝众兄弟打了手势,众人散开各自觅地躲藏,看那齐整的队伍过去。竟是湖州卫所守军。

    大哥心里暗道。卫所守军竟出动了?

    那队军伍走远后。众人会合,大哥问众人行囊,知无印记及要紧物事留下,便舍了杨家配给他们的马。徒步离开此处。

    卫所守军来此,却不是为寻范安阳二人,而是有紧急军情要寻知府,丁二舅左右为难,好不容易找到此地,可两个孩子还是不见踪影,他急得上火啊!偏生此时又有什么军情!

    “二舅别急,且随将军们去,既然已有线索。想来很快就能找到阿昭他们了!”范安柏安抚丁二舅,外甥懂事,令丁二舅备感窝心,只得交代江捕头等人继续寻找,并将一干相关人等押解回衙。待他回转再来审问。

    守军催得急,丁二舅只得匆忙上路,不待他们走远,就有人来报,在河边找到两个孩子了!

    丁二舅当下便策马往河边去,守军们不好拦,便也跟着去,听到大伙儿欢呼如雷,不由好奇动问,始知府君亲戚家的孩子遭人绑架,中间还牵扯凶案,众军士啧啧称奇,待行往发现孩子的河边来时,他们不由脸色微变。

    这不是他们途经之路吗?怎么他们没发现呢?

    没人发现他们脸色怪异,大家为寻获两个孩子正欣喜若狂咧!

    将人送到姜夫人私宅,丁二舅看着大夫诊脉,知他们一个失血过多,一个挨了摔打,心疼不已,心下暗道定要将作歹之人好生整治。

    外头几个守军闲着无聊,便闲聊起来,不免就说到河边的诡异处,范安阳他们躲藏之处,就在路旁,可是他们方才经过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那衙役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因时近午时,范安柏让小厮找人来煮饭,小厮心想不事不烦二主,就把方虎找的两个婆子又重找来,另又令她们再唤三、四个妇人来帮手,他们人多,他怕光两个婆子应付不来,有人要饿肚子,这些妇人是土生土长的,河边怪异之处,她们最明白。

    听军士们说起此事,不由笑道,“河边也没什么古怪,早年河比如今要宽上许多,近年淤积,河道变窄了,岸边草丛看似一般高,其实底下不一般,有高有低,全是淤泥惹得祸,想是两位小贵人听了马蹄声,疑是歹人来了,躲藏到深处了,后听衙役呼喊,知是自己人,就往浅处来吧!”

    说穿了就是,那是两个人,不是死物好吗?他们会动会躲,又不是死物,掉在那儿就在那儿不动弹了!

    说得那军士脸一红,缩到旁人身后去躲羞。

    甫从屋里出来的范安柏,听得却是计上心头,找到杜云启,两人合作将范安阳和杜云寻遇劫获救一事,编得玄幻无比,打算沿路教人散布出去。

    杜云启不明其意,范安柏笑道:“你忘了柴房里的香包和玉佩了?还有那些消失无踪的黑衣人?”

    “这是要做给太后看的?”

    “她既不放心阿昭,咱们就坐实了,让她知晓,阿昭有神佛保佑着,让她不敢再轻易对阿昭使坏。”

    范安柏自小随祖父长大,对老太太们的心态研究无多,但从祖父丢给他的案卷来看,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多半很虔诚,听说杨太后初一十五都要吃斋,想来是个虔信之人。

    杜云启颌首同意,专心编造流言,范安柏此举,却非只于此,还有另一重要用途,他抬手抚额,那个药谷传人在哪啊?这种时候就需要他出面搭一手!如此一来,阿昭便可名正言顺的‘好’了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落幕

    湖州一地近来盛传,知府家的亲戚遇难呈祥平安归来的故事。

    有茶楼酒肆镇日传颂此节,便有人道,歹人们竟是挑在佛光寺中掳人,惹得佛祖发怒,知府家的亲戚才会得佛祖庇佑,总算从歹人手里安然脱困。

    传说,在佛祖大能的荣光之下,丁知府家的小亲戚因此得遇贵人,那范家傻儿竟是因祸得福,蒙佛祖庇佑遇上药谷传人赠药,听说不日即可痊愈云云。

    佛光寺虽未在此中出力,但见传言中提到自家都是好的,便也加油添醋,一时间流传甚广,佛光寺因而香火旺盛不提。

    以上传言,丁文中在卫所时,就曾耳闻,不过他正忙着,便未放在心上,待事毕回转广陵,沿路处处皆可闻,他方细听一回,又命长随将流言打听清楚,听长随回禀,才知范安阳之事。

    半道上遇到丁老夫人派往广陵范家的丁总管,得知母亲也是听了传言,急派人欲往广陵查证。

    “二老爷,范家表姑娘真的变好了?不傻了吗?”

    面对丁总管的问题,丁二舅苦笑以对。“我也不知。甫找到人,我便随湖州卫所的人离去,后续之事,我是完全不晓。”

    丁总管迟疑良久,方道:“二夫人近来颇为哥儿的婚事着急,若是……二夫人托我问您一声,看是不是就这么订下范家表姑娘?”

    话说得含糊不清,但丁二舅一听他说妻子为儿子婚事着急,就知妻子是又动心思了!当下就板了脸,“回去跟二夫人说,万事皆由母亲做主,旁的事她还是别多想。”

    丁总管点点头,心道,之前老夫人有心,二夫人无意,深恐自家要娶个傻媳妇进门。小动作不断,总算老夫人发话,方安下心来,如今只听得一个流言,就又动心思,这不是自做麻烦吗?

    丁二舅便问,“阿昭与复常脱险后,没有回东陵去吗?”

    “大表少爷说,表姑娘服了药谷圣药,需请药谷传人时时照看。便带着表姑娘待在广陵未归。”

    丁二舅颌首。加快回衙的速度。

    回到广陵。他未进府衙,先往范家看望,来到范家才知,原来杜云启兄弟也住在这儿。他朝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问范宅门房,“杜家在广陵不也有住处,怎么没回去?”

    “哎呀,小哥儿你不知道哪!杜老夫人娘家人在杜宅做客呢!几位万小姐娇生惯养的,做不来侍候人的事,杜二少爷原也回家住着,头天晚上就给她们吓出病来。高烧不退啊!把杜大少爷吓坏了!苦熬到天亮才匆匆搬过来住。”

    自家小姐就是因高烧数日成傻,虽得佛祖显能护佑,侥幸遇上能人得治,这杜家二少爷虽是同时遇难,万一也教高烧成傻儿。那佛祖是要护佑哪个?自是希望这杜家二少爷病快快好起来,免教佛祖为难!

    丁二舅知杜家内宅不宁,便不再问,进了府,便见范安柏与杜云启相迎,互相见礼后,范安柏又拜谢丁二舅鼎力相助,杜云启也下跪拜谢,丁二舅扶了一把令起,见皆不动,便恼道:“阿昭和复常都是我的子侄,在我的地盘遇上难事,我自是要鼎力救助的,你们再不起来,就是怪二舅没治理好地方,令歹人生事!”

    范安柏二人连道不敢起身。

    “外头传言越传越玄幻了,你们两个倒是与我说说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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