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睡龙床- 第5部分

　　　　秘室里顿时显得很沉闷，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刚开始，熏羽还有点不自在，如坐针毡，渐渐地，就开始打起盹来。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迷迷糊糊中，熏羽听见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

　　　　“呃……”熏羽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冷漠威严的脸，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是刚才带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官，愣了一下，在消化完听到的话后，连忙起身，“是。”说完，对眼前的女官福了福身，往外走去。

　　　　就在熏羽的手碰到门边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没有起伏的声音：“薰氏熏羽。”

　　　　“是。”熏羽连忙转身，不明所以地看向女官。不会……刚才那个在锦凳上做一盏茶时间也是审阅项目吧？熏羽忐忑想到。

　　　　“即使你是奇国首富的女儿，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仪态，这里可是皇宫，不是薰府。”女官的脸色严肃而冷漠，刚才眼中的不可思议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严厉。

　　　　“呃……是。”熏羽诚惶诚恐回道。

　　　　“好了，出去吧。看你态度还算谦逊，应该会记得我的话。”女官对熏羽摆了摆手。

　　　　“是。”熏羽再次福身行礼，然后转身开门而出，在合上身后的门后，熏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有风吹来，熏羽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原来，只是刚刚一瞬，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那女人的眼神，杀伤力和威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熏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由带她来的小宫女领着，返回其他秀女等候的大厅。等候的秀女看了看她，就各自漠然地回头，继续沉默地笔直坐着。

　　　　“您可以先回去了。”小宫女对熏羽说完，就领着下一个秀女进去了。

　　　　熏羽点点头，往外走去。

　　　　“小姐，怎么样？通过了吧？”熏羽一出奇和宫，候着的云雀就迎了上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嗯。”熏羽缓缓点头，眼神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不过，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可比她当年参加高考紧张多了。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小姐一定累了。”云雀虽然不知道这次审核具体会做什么，但是，想想也知道一定很严格很累。

　　　　熏羽点点头，与云雀一起返回储秀宫。用过午餐后，熏羽在储秀宫里寻了一处阳光不是很浓烈，微风和煦，有树荫的地方，直接躺在草地上打盹。

　　　　傍晚的时候，云雀来寻她，说有事集合。精神恢复的熏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随着云雀来到储秀宫的大厅。

　　　　熏羽到达时，已经有许多女子等着了，两位中年女官面对众女子坐着，沉默翻看着手中的帛册。有近二十个女官在一旁立着。熏羽在人群中站定，偷眼看去，发现坐着的两个女官都是昨日自己在秘室里见过的。

　　　　看了一眼后，熏羽学着旁人，微微垂头立着不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整个大厅却显得很沉默，每个人都好像是哑剧里的演员。

　　　　紧接着，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女子匆匆而来。然后，小宫女点了点人数，在中年女官面前恭敬回道：“庄姑姑，虞姑姑，已经到齐了。”

　　　　熏羽暗暗瞟了大厅里的人一眼，估摸大约有**十人。

　　　　“好了，我今日来，是通知大家，你们剩下的总共八十一人，将会在宫中接受一个月左右的训练，熟悉宫中规矩，学习礼仪，负责训练的女官，将会考察你们的智慧、学识、性格和作风，不合格者，依然不能留在宫中。”讲话的，正是昨日那个眼神锐利告诫熏羽的女官。

　　　　八十一？如果不是气氛太过于肃穆，熏羽都想笑了。真是一个代表受尽苦难苦尽甘来的好数字啊。

　　　　“过会儿，会有人给你们发放统一的服装，明日辰时之前，穿着发放的服装在餐厅集合。听明白了吗？”女官继续说道。

　　　　“明白。”众女子应道。

　　　　“好了，把衣服发放下去吧。”那个庄姑姑已站起身，另一个女官也站起身，“你留下来，把衣服发放下去。”

　　　　“好的。”另一个女官微微点头。

　　　　庄姑姑点点头，穿过众女子，离开大厅。

　　　　留下来的虞姑姑为众女子每人发了两套同样的衣服，然后又把这剩下的八十一个女子分成八组，每组十个人到十三个人不等，分别分到八个大屋子里去。每个屋子里分配两到三个女官。

　　　　领到服装后回到屋里，熏羽盯着手中青绿色的衣服发呆。辰时之前集合？天哪！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按现代时间计算，只是早上七点，她平时没事都是睡到十一点的好不好？最早也是九点起床，让她七点就起床，而且，还是长达一个月都得如此，这无异于要她的命嘛。

：再见梦中情人

　　　　领到服装后回到屋里，熏羽盯着手中青绿色的衣服发呆。辰时之前集合？天哪！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按现代时间计算，只是早上七点，她平时没事都是睡到十一点的好不好？最早也是九点起床，让她七点就起床，而且，还是长达一个月都得如此，这无异于要她的命嘛。

　　　　云雀见熏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愁什么，不由无奈一笑。偷偷看了看沉默坐在灯下的两个女官，悄悄附到熏羽耳边。

　　　　“小姐，不用发愁，以后您一用过晚饭，就上床睡觉好了，这样的话，早上起来就不会那么困了。”云雀低声劝道。

　　　　“嗯，只好这样了。”熏羽苦着脸点头。知道发愁也没用，熏羽又发了一会儿呆，就不再纠结这件事，用云雀打来的水洗漱过后，就早早上床了。

　　　　那两个女官看了看在灯下或做女红或看书或写字的众女子，又看了看放下床帐的熏羽，没有说话，继续看书。这两个女官一个姓秦，一个姓王，是负责训练熏羽这一组的女官。

　　　　云雀咽了一口唾沫，忐忑地看了看两个女官，又看了看熏羽的床。应该没问题吧。云雀忐忑想道。

　　　　第二日，熏羽痛苦地打着哈欠起床，与其他人一起在女官面前集合。

　　　　“长孙琴，董茵，你们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秦女官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熏羽一愣，茫然地望向前方的女官。有点搞不清楚怎么睡一觉起来，就要剔去两个人。略一皱眉思索，想起进宫前听到的话，就想通了。估计这两个女孩睡觉时咬牙放屁吧嗒嘴来着，或者说梦话撒癔症了，这样的女子，宫中绝对不能容留，将来惊了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两个女子垂头丧气地出列，开始在婢女的帮助下收拾东西。

　　　　“其余人，去餐厅用饭。”王女官对剩下的人点点头，率先往外走去。

　　　　餐厅有八张巨大的圆形餐桌，分别用于八组的人用餐。在最中央，还有一张精致的小圆桌。

　　　　到了餐厅，已经有人在餐桌旁坐好了，秦、王两位女官领着她们在其中一张餐桌上坐好，婢女们也在各自的主子身后站好。陆续地，其他屋的秀女们也在各自女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在其余的餐桌旁做好，没多久，所有人就到齐了。

　　　　紧接着，昨日来过的庄姑姑和虞姑姑走了进来。

　　　　“庄姑姑，虞姑姑，早安。”众女官和秀女全部起来，向二人行礼。

　　　　“嗯。坐下吧。”二人在中心的那张小圆桌旁坐下，庄姑姑对众人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开饭吧。”

　　　　庄姑姑一声令下，小宫女开始上菜和饭，以及净手的湿布巾。饭菜摆好后，小宫女给女官递上净手的毛巾，秀女们的婢女也为各自的主子递上布巾。

　　　　净手完毕，待庄姑姑和虞姑姑先后夹了第一块筷子菜后，秀女们才在各自女官的带领下开始伸筷子用餐。熏羽谨记着昨日那个庄姑姑的警戒，不敢太随意，缓慢而谨慎地进食。

　　　　近两刻钟后，庄姑姑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众人，紧接着，所有人都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和汤匙。

　　　　“都吃饱了吗？”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回姑姑的话，吃饱了。”各桌的女官陆续站起来回话。

　　　　“那就开始吧。”冷淡到极点的声音。

　　　　开始？开始什么？熏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见众人的表情变得紧张，眼中迟疑地闪过一丝了悟。难道……

　　　　“公孙凤、沈冰，回去收拾行李，离开吧。”

　　　　“周玉、丁荔，离开。”

　　　　“刘淇……”

　　　　每一桌的女官开始面无表情地宣布离开秀女的名单。

　　　　果然，熏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吃饭礼仪不合格的人，也要离开。熏羽在心底偷偷抹了一把汗。虽然她不必担心这些，可是，熏羽还是觉得这气氛沉闷紧张得难受。

　　　　用过早餐后，女官们开始轮流着教她们宫中规矩和礼仪。一日过后，熏羽累得在心中叫苦连天，可是一想到庄姑姑的锐利的眼神和冷冷的告诫，就不敢有半点偷懒。

　　　　幸亏，她智力还算好，重点大学中文系毕业，喜欢历史并且看过各种古装电视剧的她，对古代的礼仪和皇宫礼仪学起来还算轻松。尽管如此，熏羽还是被庄姑姑明着暗着说过几次。

　　　　就这样，熏羽每日过着前世军训般的日子，喊累也只敢在心底偷偷喊，连向云雀偷偷倾诉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每日，身边都有人离开。熏羽在一旁瞧了几日，不禁感叹，自古以来，有一个有钱有权的老爸就是好，可以省多少麻烦，拥有多少特权啊。

　　　　就像她和那些什么藩王大臣的女儿、孙女儿，有一点差错都可以忽略不计，如果靠山够大的话，差错再大也没事。可是，那些平民或小官小吏的女儿，就不一样了，稍微有一点差错，就会被送出宫，她们可以留到现在，真的是凭真本事。

　　　　一个月时间终于在熏羽暗暗的叫苦连天中过去了，当时的八十一人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三十一人。熏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唏嘘不已。

　　　　“明日，你们休息一日，后日，我会带你们去觐见皇太后和皇上。不要尽顾着玩和睡懒觉了，好生为觐见皇太后和皇上做准备。”庄姑姑一边说，一边若有似无地瞟了熏羽一眼。熏羽一激灵，立刻垂下头，乖乖站好。

　　　　“是，谨遵姑姑教诲。”众秀女福身行礼。

　　　　熏羽随众人行礼，后背上却像吹过一阵冷风。微微打了一个寒颤。看来，她每日一回屋就上床的事传到这位姑姑耳里了。可是，这位庄姑姑到底与薰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她想，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收了她老爹的银子的关系。

　　　　因为听了庄姑姑的训诫，第二日用过早餐后，熏羽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遍觐见皇太后和皇上应该准备什么，见到后又应该注意什么，才继续安安心心地打盹。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准备得再好也没用啊，就以她这容貌，难道那皇上还会封她个妃或者嫔？！如果真封了，才出大事了，她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儿不就露馅儿了吗？

　　　　熏羽打她的盹，云雀也不管她，反正，她也没指望熏羽会被选为嫔或妃，也就由她去了。

　　　　休息了一整日，翌日一大早，早早用过早饭，庄姑姑就带着三十一个秀女去朝阳殿去觐见皇太后和皇上。

　　　　秀女们或单独一人，或三三两两，或十人左右，根据家世背景分组，被一拨拨叫进殿去，接受太后和皇上的亲自审查和挑选。从进去的先后顺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家世背景深厚的秀女，会被优先叫进去。

　　　　熏羽被分在第五组，前面进去的都是那些藩王、皇亲贵胄、以及元老大臣们的女儿，然后，就是熏羽和其他两个女子了，可见，薰家在齐国确实有一定的地位。

　　　　“护国大将军霍起行之孙女镇北将军霍余之女霍氏霍艳，左侍郎严朗之女严氏严玉，商户薰家之女薰氏熏羽，觐见——”随着一声尖利的通报，熏羽随着前面的两个女子走进了大殿。

　　　　熏羽一直垂着眼，不敢乱瞟，她虽然很好奇皇太后和当今天子的容貌长相，却也更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见过皇太后，皇上。”三人在殿上的主位面前排成一排，福了福身，“嗯，免礼。”殿上传来一声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女声。

　　　　三人直起身子，恭敬地立着，等待上面的问话。熏羽一直垂眼望着自己的脚尖。

　　　　“霍氏霍艳……”上面开始问话。

　　　　有关家庭状况、平日爱好、擅长事物，学问礼仪……事无巨细，皇太后都一一询问。而同样参与审查的皇上，熏羽却没听她出过一次声。

　　　　“薰氏熏羽。”就在熏羽垂着眼胡思乱想的时候，殿上传来喊她的声音。

　　　　“是。”熏羽连忙福身应答。

　　　　“京城商户之第二女，是吗？”皇太后的声音缓缓响起，优雅威严。

　　　　“是，太后娘娘。”熏羽恭敬应道。

　　　　“嗯，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快看看。”皇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很和缓，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闻言，熏羽下意思地抬起双眸，却在下一瞬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望着殿上的那个男人。

　　　　男子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双目明朗若夜空那颗最亮的星星，俊朗的五官像是被造世之神用上好的玉石雕就，鼻若悬胆，厚薄适中的双唇轻轻抿着，润泽如春花染就，流畅的脸部曲线让人的手指忍不住想要流连其上，整个脸隐隐散发着惑人的光芒，隐在龙袍下的身体瘦削却结实，像是蓄势待发的神兽，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在大殿里明亮的光晕中，男子整个人俊美得像临世之神。

：他竟是当朝天子！

　　　　男子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双目明朗若夜空那颗最亮的星星，俊朗的五官像是被造世之神用上好的玉石雕就，鼻若悬胆，厚薄适中的双唇轻轻抿着，润泽如春花染就，流畅的脸部曲线让人的手指忍不住想要流连其上，整个脸隐隐散发着惑人的光芒，隐在龙袍下的身体瘦削却结实，像是蓄势待发的神兽，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在大殿里明亮的光晕中，男子整个人俊美得像临世之神。

　　　　熏羽直勾勾地盯着那俊朗如神的脸庞，两个月前，客栈那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云笑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喧天的擂鼓声，震得她鼓膜突突直跳。见状，龙椅上的天子兴味地眨了眨眼，同时勾起一边的唇角。而太后则微微皱起双眉。

　　　　“好了，薰氏，你可以低下头了。”皇太后隐含着威严的声音响起，音量比刚才略微提高了一点，所有人都听出这位语调永远和缓温煦的太后是生气了。

　　　　“呃……是，太后娘娘，民女失礼了。”熏羽立刻低下头，可是心跳却依然如擂鼓，无法慢下来。

　　　　是他？！可是，刚才龙椅上天子看她的眼神平静而陌生，除了兴味，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在里边。不是他吧？他怎么可能是当今天子？那夜，他那么狼狈，中了媚药，还被人追杀，身边一个护驾的人也没有。一定是那晚没看清楚，那人和龙椅上的皇帝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熏羽在心中安慰自己。

　　　　“平日里，都做什么消遣呢？”皇太后的声音恢复一贯的温和优雅，可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有一丝不耐藏在其中。

　　　　“……回太后娘娘的话，读书。”熏羽强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强迫自己冷静，恭敬回道。

　　　　这个答案，是她昨日就想好的。她毕业于中文系，平日里除了睡觉，就是看这种各样的小说和杂记，所以，“读书”并不算胡乱说说的。

　　　　“哦？哀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