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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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庶嫁-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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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啦……其实我最听你的话了,知道回来的……”
  白伞下面,樊云霞往马车这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转身往台阶上面走去。
  贺兰子彻快步跟在她的身后,声音随着夜风传过来:“云歌,你真的不用每天晚上都出来接我,我听你的话,会回来的!”
  马车上面,云歌并没有下车,不过也透过车帘缝隙,将石阶上面的情形看了个**不离十,他说话的声音,更是借了夜风,听得格外清楚!
  沈秋走过来,小声说道:“沐姑娘,我们回去吧!”
  云歌没有动,目光还黏在贺兰子彻的背影上面,他一边跟着樊云霞上台阶,一边将松散的外袍紧了紧……
  看他那么欢脱的背影,倒是看不出他有多痛苦。
  可是云歌知道,他的性子和从前那个腹黑刻薄的他相去甚远,这些都是蛊毒在他的身体里面改变他的本性……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真的会连他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呢!
  沈秋见她看着夜色中的青石台阶出神良久,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沐姑娘,你可还好?”
  云歌收回视线:“回吧!”
  ……
  第二日上午,山门下面的青石台阶两旁站满了西郡王府夕颜殿的人。
  云歌难得的穿了一身浅紫华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上插着几只西郡特有的北海明珠,圆润莹泽的明珠,更显得乌发如云。
  她始终还是长不成绝色模样,可是举手投足之间,眸光流转之间,那自然溢出的无双风华,却也是世人学也学不来的!
  她看了看一溜儿排在两边的家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秋,沈秋上前轻叩山门,朗声说道:“云霞姑娘在吗?云霞姑娘?”
  三声过后,山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司春从里面走了出来:“哟!云歌小姐比我们预想的要早一些呢!”
  “云霞呢?你让她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目光越过司春,云歌往院中看去。
  没看见云霞,却看见贺兰子彻正站在院中那棵斑驳古树下面,摊了掌心正在喂不知名的鸦鹊,神色极其柔和,透着难言的温情。
  他站的位置,云歌只看得见他的一个极俊美的侧面。
  树叶将日光裁剪成碎片,那些光斑在他的身上脸上不断跳跃,他的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宁和之感,没有纠结,也没有身受蛊毒的痛苦……
  听见这边动静,他抬起眼望云歌这边看过来,一闪而过的茫然之后,他惊喜的叫了起来:“是你?”
  云歌急忙将早就酝酿好的一个微笑呈现出来:“对,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他看她一会儿,估计是想起了昨夜在马车上面的那些事情,他的面孔微微泛上些绯色,将手中鸟食抛洒在古树下面的地方,拍拍手,他往云歌的面前走过来:“我记得你,你叫……宝贝?”
  云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眼底却被一片湿气氤氲了视线:“对,我叫宝贝,也叫娘子……”
  她抬起腿,小心绕过山门旁边的那蓬乱草,往他走过去。
  樊云霞掀开帘子,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看着正在往一起走的两人,沉声喝道:“子彻,你在干什么?她是宫赫莲的女人,你不能碰她!”
  贺兰子彻往这边走的脚步,就仿佛被明火燎了一下一般,飞快的缩了回去,他看向樊云霞:“云歌,她说要接我回家!”
  语气和眼神里面,居然有些淡淡的依赖,就好像一个孩子,在等着大人帮他拿主意一般!
  这样的子彻,让云歌心疼得紧,想要好好的保护他,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连靠近他都这么困难!
  压下心中情绪,云歌抬眼,对樊云霞笑了笑:“山上苦寒,我来接你们回家去住!”
  樊云霞淡嘲一笑,伸手把玩着自己肩畔的一缕头发:“好姐姐!你可是真心的?”
  “是!还请云霞妹妹跟我一起,回家!”
  云歌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看着樊云霞,眼角的余光当中,却瞥见贺兰子彻满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他的情况,一日不同于一日了吗?
  想起黑纱老妇口中,那个百里夫人的妹妹,不出三月就癫狂而死,云歌更觉得时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子彻身中蛊毒,应该已经远远不止三月!
  他能有现在这样子,可见他自己也是努力抗拒了的……
  樊云霞将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阴测测一笑:“姐姐有心,不过妹妹我可不敢相信姐姐呢!毕竟,妹妹我的娘亲和爹爹都是死在好姐姐你的手中呢……”
  云歌似乎料得她会这样为难自己,手指从淡紫色袖口中伸出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只金簪递到云霞的面前:“云霞妹妹心中有恨,只管冲我来便是!”

☆、181 本能保护

    樊云霞哼的一声笑出了声:“姐姐倒是个明白人!”
  她伸手,从云歌的手中将那金簪子接了过来,想起了在沐王府下人房里面,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跪在沐云歌的面前,然后就是用这样一根金簪子,刺穿了她自己的脖子……
  云霞本就冰冷的眼神,因这段记忆而变得更加可怖,她咬紧后牙槽,一字一句的吐出:“那……妹妹我就不客气了!”
  抬手一扬,手中金簪子带着十足恨意,往云歌面门上面划去!
  云歌一动不动,准备迎接樊云霞一击。
  旁边的沈秋突然出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霞手中金簪已经被什么东西击落,嗤一声没入地面。
  云霞倒也没有惊叫,只是揉着手腕,眼风斜睨,淡淡道:“姐姐没有诚意呀!”
  沈秋已经到了云歌的身边,本来很冲动,脱口想要说出的话是:沐姑娘,咱们怕她作甚?直接将这里的人都绑了回去不就行了?
  可是,她看了一眼沐姑娘的脸色,想起师父说的那解蛊的方法,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莽撞了!
  看了沐姑娘一眼,低着头退到一边去了,再也不敢乱动。
  云歌从地上将金簪拔出,走到樊云霞的面前,双手将金簪递给她:“继续吧!这次不会有人阻止你了!”
  樊云霞看了看她平静到无畏的脸色,狐疑问道:“你不怕?”
  “不怕!我欠下的,我还便是!”
  云歌说着,看了一眼旁边贺兰子彻,他正蹲在地上,看地上觅食的鸦鹊,神色单纯得如同未经世事的稚童。
  云歌心口有些窒息,吃力的笑了笑:“是不是妹妹划了我的脸,就愿意跟我回家了?”
  樊云霞把玩着手中金簪,点点头,阴笑回道:“没错!你会跟你回去的!你和我娘亲之间的斗争并没有结束!现在,由我代替我娘亲,来教训你……”
  语带恨意,说到后来,手中金簪挽起一道金光,往云霞脸上飞快刺来,云歌闭了眼,感觉到云霞手腕带起的风从自己的面门上面掠过……
  可是,那预想当中的刺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云歌疑惑的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云霞手中金簪,刺穿了贺兰子彻的手掌,血顺着他的手腕,正慢慢将他袖口润湿。
  云歌大恸,急忙上前将他的手一把抱住,痛声叫了出来:“子彻,你怎么这么傻?”
  樊云霞也没有想到金簪就要划向沐云歌脸上的时候,贺兰子彻会突然出手阻挡,她看着贺兰子彻,逼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子彻低头看了看插着金簪的手掌,似乎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冲过来将这簪子挡下来。
  他明明就在观察鸦鹊觅食,可是却就在金簪刺向云歌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掠到她们两个人中间的……
  “对哦!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低声喃喃说着,看了看满脸紧张和心疼的云歌,又看向板着脸站在一旁的樊云霞:“云歌,我为什么会这样?”
  云霞脸色铁青,衣袖一甩,硬声叫道:“司春,收拾东西,下山!”
  就算沐云歌不来接她,她也会想办法下山和沐云歌生活在一起,沐云歌,你就准备好,看我慢慢收拾你吧!
  ……
  沈秋一直有些不明白沐姑娘所想,为什么要由着那个姓樊的丫头用金簪子伤害自己呢?
  在看见贺兰子彻突然伸手挡过来的时候,沈秋总算是明白了,沐姑娘不要说是用金簪子划脸了,只要能解开他身上的蛊毒,就算是要她的性命,估计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没有别的愿意,只因为这个男人,值得她这么做!
  只是,那个姓樊的女子那么狠毒,什么事情才能够让她流下来泪来呢?
  又或者,沐姑娘会不会直接让贺兰小侯爷和姓樊的女子睡上一觉?这样的话,他身上的蛊毒也就可以解除了呀!
  下山的路上,沈秋一直都在想,要不要给主人捎个信?
  沐姑娘这边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呢,怎么着也应该让他知道对不对?
  不过他现在刚刚即位,近期之内肯定会有很多事务要忙,要不要还是缓一缓再说?
  ……
  西郡王知道今日阔别多年的小儿子就要回来,早早的就带了家人出了宫门相迎。
  只有贺兰子荀没有露面,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云歌走在贺兰子彻的右手边,一边走一边柔声问:“子彻你还记得这个家吗?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
  贺兰子彻看见门口黑压压一帮人,很感意外的说道:“我记得我家没有这么多人!”
  “你都多少年没有回家了?你的三个哥哥都娶了好几房妾室了,这开枝散叶的,不就有了这么大一家子人了吗?”
  云歌耐心的在旁边解说着,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往他手上的手上看过去。
  那支金簪现在还插在他的掌心,而他似乎也感觉不到有多疼一样,只是那将锦帕都染红了的鲜血,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西郡王满含激动的热泪呀,叫着子彻的名字,亲热的上前就要来拉他的手,却赫然看见他的手上插着的那只金簪,吓得声调都变了:“快!快快!叫大夫来……”
  贺兰子彻看着眼前的西郡王,神色有些发愣,张了张嘴,似乎忘记要怎么称呼眼前之人,神色更加茫然。
  云歌在旁边低声说道:“子彻,他是你父亲,你离家多年,他一直都很想你!”
  “父亲?”子彻低声叫了一声,神色困惑至极:“我记得我父亲……”
  还没有说完,西郡王已经听见了他的声音,在旁边连连答应说道:“诶诶!子彻呀,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樊云霞站在旁边,极其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把我们接回来,就是为了要在这外面吹冷风的吗?”
  她无礼的到处张望,那样子有恃无恐,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一样。
  云歌急忙对西郡王解释说道:“这是我妹妹,她……”
  身旁的樊云霞突然接口过来:“我是贺兰子彻的妻子,不是你妹妹!”
  说着,她走到贺兰子彻的身边,伸手亲昵的挽住贺兰子彻的胳膊,仰着脸一派天真的问:“子彻,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你是云歌,是我的……妻子!”贺兰子彻温顺的给出了樊云霞心中的答案!

☆、182 稚童心性

    身边众人低低发出议论之声,看向他们三个人的目光,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云歌心疼子彻还在流血的手,分开众人,将他们带到了夕颜殿。
  沐云歌觉得万幸的是,自己那天晚上,在马车上面,终于大胆和主动了一回,用那样的方式,让贺兰子彻记住了自己!
  虽然他依旧在游离,依旧在纠结,可是,他还是接受了她,有时候他会叫她宝贝,而有的时候,他也会在樊云霞铁青的脸色当中,偷空小声叫她一声娘子。
  云歌便只觉得自己同时饮下了鸩毒和蜜糖一般,绝望着,甜蜜着,无可奈何着。
  自贺兰子彻带着樊云霞回到这个家里面之后,大家看云歌的眼神当中,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在里面!
  云歌也懒得和这些不相干的人计较,一心只想着怎么照顾好贺兰子彻,怎么才能让他少些纠结和痛苦……
  另外一方面,却绞尽了脑汁,想着要怎样才能够得到樊云霞的眼泪。
  没有把他们接下山的时候,云歌想着事情很容易,让一个尚未到及笄之年的女孩哭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只要能得了她的眼泪,和着沈秋师父的秘制蛊粉,便能够将子彻身上的蛊毒解开。
  可是,把他们接回来之后,云歌却觉得事情艰难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云霞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自从在沐族宗祠滴骨认亲那日,看见她流涕痛哭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她掉过眼泪。
  就算在寺监里面,云霞在她面前戚戚哭泣,那也只是有声音没有眼泪的。
  梅姨娘在她的面前自刎惨死,云霞也只是漠然的背转过身去,并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更加连眼眶都不见湿润一下,也就是这样,她才将云歌骗的团团转!
  自那之后,更是不见云霞流露出过半丝悲伤的表情!
  连番经历,樊云霞,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无泪之人!
  云歌坐在饭桌旁边,心不在焉的往嘴里扒拉着米饭,要怎样,才能够让云霞流泪呢?
  碗里面突然多了一筷子青菜,子彻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别只顾着吃饭,菜也要吃点的!”
  云歌一抬眼,就看见他正面色温和的看着自己:“吃吧!”
  云歌心中一哽,眼泪差点就要掉进面前的饭碗里面,对面的云霞却筷子往面前重重一放,似有雷霆怒气,声音却出奇的柔和:“子彻,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谁?”
  子彻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当然是最爱你啦!云歌,来,你也吃菜!”
  樊云霞看了看碗里面的菜,眼风向上一挑:“你若真的最爱我,那就不要对别的女人好!”
  子彻犹豫了一下,长长犹如叹息的回了一声:“哦……”
  云歌这时候却突然福至心灵一般,陡然开了窍:“子彻,你若真的爱她,晚上的时候就应该和她睡在一张**上!……就好像我们以前那样!”
  子彻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明刀暗箭,正起身去夹离自己比较远的一盘菜,听见云歌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马车上面的事情,面色渐渐绯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又看了看身边樊云霞,摇头小声回道:“还是不要了……”
  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又岂是想和什么人做,就能够和什么人做的?
  虽然他的意识里面,觉得身边的樊云霞是他最亲近最爱的云歌,可是,身体却做不出那种亲昵的事情来……
  反倒是对这个自称宝贝,自称娘子的女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不想这些还好,一想到这些,他只感觉到脑袋里面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又疼又闹腾。
  放下手中碗筷,子彻用手揉了揉脑袋,愁着脸起身说道:“我不吃了!我去找草包和废物玩去了!”
  草包和废物,是子彻在第一次见到偏园里面养着的那两只小虎崽的时候,给取的名字。
  自从虎妈妈枉死之后,沈秋将两只虎崽照顾得更好,正如沈秋说的那样,从小就人工喂养的虎崽,温顺如同大猫。
  有一次,沈秋故意将带回来的活兔子和两只虎崽放在一起,它们围着肥美的兔子转了两圈,又乐哉乐哉的去蔷薇花之间扑蝴蝶去了!
  夕颜殿的人,也都习惯了有这么两只小虎崽的存在,只不过谁都没有那个闲心,帮他们取一个叫得出口的名字。
  子彻第一次在偏园里面见到这两只虎崽,很是喜欢,干脆撩了袍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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