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挽留我?”
“不,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玄翊不再捂着脸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毅然地冲出了家门,不知所踪。我愕然地看着玄翊的身影一闪而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平地起波澜。第四节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再生缘里的人,可能人人都会哭,所以请做好准备。因为我觉得情绪憋着不好,该哭的时候就哭,该笑的时候就笑!
其实,我在我让他走的时候就已经后悔的了。但是我碍于面子,拉不下面来,便只得破罐子破摔,硬扯到底了。可怎料,他今天性子犟得很,竟是不肯服输。哼,看来我以后得让他少和那么三姑六婆来往,免得污了他这一身谪仙气质。我惊了片刻后,拔脚便追到门口,大吼道:“项玄翊,你给我回来!”
“……”一阵风声吹过,带了些许嘲讽。
“师傅,你回来啊!”我的气势弱了很多。我想道:是面子重要还是师傅重要?面子重要!但是师傅更重要哇!他要是丢了,谁教我武功啊?那谁给我下厨啊?谁给我付账啊?
“……”又是一阵风声吹过,夹杂着些许雨滴。
卡,不是吧!连天都学会煽情了?下雨天,,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会怕的啊。于是,我失声喊道:“玄翊,我怕,你在哪儿啊?”
“……”这次,还是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些许雨滴,以及,带回了一个人。他轻轻搂着我,带我回到我的闺房。他轻声哄了我几句后,走到搁在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拿了两个茶杯,斟了茶。而后,他唤我坐到桌子旁,将一只斟满茶的杯子递至我的身前,道:“我怕你害怕,便又折了回来。呵呵,却不料,还真被我猜中了。貊儿,下次…你还赶我走吗?”
“呜呜,不了,再也不了。呜呜,玄翊大坏蛋,叫你走,你便走,怎么这么听话啊你?”我本就挨着玄翊坐着,这一下,情到深处,我便不能自已了,一下便扑到玄翊怀里,把眼泪什么的统统抹到他身上。额,这可绝对不是我诚心报复!只是,只是人家一伤心,一难过,这液体便就出来了…
他温柔地拍抚着我的后脑勺,柔声问道:“我不听你的话,那我还听谁的话呢?”
呜呜,玄翊这个大坏蛋!本来我就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可他现在却用这么温柔宠溺的语气,说这么煽情催泪的话,成心让我感动得更加一塌糊涂,声泪涕下啊!我哭得更厉害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身上,伏到他的肩头上,就这么一抽一噎地哭开了。他的背明显一僵,旋即他笑道:“前生你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精,今生,呵呵,没想到你竟仍是个货真价实的妖精。呵呵,这次,我的劫怕是情劫呐。”
我听到他在低声说话,却因为自己的哭声过大而没有听清。待我好不容易控制好音量后,他却又说完了!我让他再说一遍,他还跟我犟上了,就是不肯说!这真让我气结。我抹了两把眼泪,离开玄翊怀里,调复好心情,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带上哭腔后,方才开口道:“玄翊,这床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把这被褥给送人了吧?”
他轻嘬了一口茶,道:“正是,反正我们要搬家了,这些被褥厚重,不方便携带,我就顺手送给了王大爷了。至于你那把废铁青霜剑,我就送给他张大婶的儿子了。你也知道的,张大婶家就是一家打铁铺子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师傅好像变了,但是具体哪里变了,我又说不上来,所以我就把那个当做是我的胡思乱想了,把注意力集中在家里。我对那些被褥倒不甚在意,毕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那把青霜剑,玄翊当初花了一锭金子替我买的,一看便知那柄剑的材质为上乘,而他现在却说,那是废铁!唉,算了,由着他吧。可是,我却捕捉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我道:“你把那些东西送给他们,他们便教你离家出走,是不是啊?”
“是呀,他们对我变卖家中物什一事很是好奇,我便将事情原委告诉他们。然后,他们就——”
“就教你离家出走?”我抢答道。玄翊笑着点点头。我气道:“这帮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竟出这等馊主意!”
“不呢,我倒觉得这主意挺好。因为它让我明白,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有很高的地位了!”他抿着唇笑道。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但是我现在只想把那张脸痛扁一顿!好你个玄翊,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忽而,房门被人推开了。人未至,笑先闻。王母啊玉帝,他来了!我“磳”的一下跳到玄翊面前,牵住他的手,“刷”的一下跳上房梁。刚跳上房梁,他便走进来了。哼,嚣张,竟然用掌风开门!难怪他笑得这么欠揍。
“咦,玄翊呢?”他一进门便问道。我闻此话,默默地掐了玄翊一把。玄翊则默默的忍受着疼痛。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在桌子旁坐下,盯着桌子上的两杯茶。我不禁有点疑惑,这茶是凉的,不冒热气,他盯着它们干什么?片刻后,他端起其中的一个杯子,在鼻间嗅了嗅,又放下,拿起另一杯茶,也在鼻间嗅了嗅。而后,他将里面剩余的茶一饮而尽。在他饮茶时,玄翊默默地掐了我一把,我则在心里哀嚎:天呐,这是我的杯子嘞!大哥,你喝茶就不会换个杯子吗?我愤愤地盯着他,结果,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直接让我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平地起波澜。第五节
他喝完后,微微笑着,道:“貊阡喝过的茶,似是,没什么不同。”
“碰”“碰”两声巨响。额,真是罪过呐。我被他的一句话呛得直接摔了下来,而玄翊为了救我,就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却不料,我最近因为饮食过好,故而有些暴饮暴食,故而,我发福了,故而…玄翊也被我拉下来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后,立马把刚站起来的玄翊护到身后,道:“喂,我警告你啊,少打我家师傅的主意!他,他可是名草有主的!”
玄翊轻轻戳了戳我的后背,小声地问道:“貊儿,什么是名草有主啊?”
我一时间气血上涌,忍不住想开口好好教育他一番,便微微偏了头,道:“你笨啊!姑娘有了心上人,便称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你瞧,红花仍需绿草配,再者,男女男女,这公子有了心上人不就是名草有主了吗?”
“那如此说来,不知貊儿,你可是名花有主了?”他插嘴道。
我回过头来,吓(he);吓我一跳,他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我看了他半晌后,道:“与你何干?越阁主,你不会是知我家师傅玄翊不会倾心于你,你就把目光移向我吧?”
“咳咳,谁说我对玄翊有情的?”他的神色颇有些不自在。
“你今日在如云阁就和玄翊说话,也不和我说话。哼,还有,你进屋的第一句就是问玄翊在哪!你敢说,你这不是落花有意、”我颇为得意的看着他。哼哼,还以为我看不出吗?忽而,玄翊将我拉向后面,皱眉道:“貊儿,你和他靠的太近了!”
“玄翊,你倒是说说,我对你到底是不是落花有意?”
“呵呵,不是,当然不是了。”玄翊笑着答道。乘我不注意,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貊儿,阁主此次来是为了给你送剑的。今日,我与他说了你的青霜剑没了。他说好剑难寻,正巧,他正好有一柄湛卢剑置于家中,索性就送给你吧。”
“骗人,我怎么没看到你跟他说话!”
“你急着看衣裳,那还顾得上师傅哇。”
“这么说,那你和他是清白的?”
“当然了,绝对是清白的啊!”
我把家打量了一下,心生一计。呵呵,既然自己家是不能住了,那我就跑到别人家住去。我从玄翊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道:“越阁主,不知您府上可有空闲的房间?”
“嗯,有几件上好的厢房正空着。”他看着我,微微笑道。
“那正好。不知…越阁主是否方便?你看这——”我指了指这已经不像是家的家,谄笑道。
“这…要看你了。”
“我?”
‘正是。你到现在还称我为越阁主,可见我们关系很浅呐…”
语未毕,我立刻抢答道:“哪有的事啊!称您为越阁主,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无限崇敬之情啊!”话了,我还配合着笑了笑。
玄翊轻轻问道:“那你敬重我吗?”
“你说呢?‘我反问道。他轻轻地笑出声来,看来是很满意我这个答案。越泽溪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便没了别的情谊,越某就此别过。”他将腰间的宝剑取下,放到桌上,道:“这是给你的湛卢剑,两位保重。”
“哎,别啊!”我立刻从玄翊身后钻了出来,挡到越泽溪面前,道:“我们之间还有别的情谊的!”
“那你先告诉我,我是谁?”
“越阁——啊,是越泽溪!”
“真身?”
“什么真身?难道…喔,你不是人?”我惊呼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魔?嗷嗷,我之前喊玉帝啊王母真的只是顺口啊!!!
“柳家镇里有一条河,名唤若水河。离镇口五百里处,若水河边有一棵垂柳。离垂柳五步远,有一棵桃树。后来,柳树被雷劈焦了,桃树也不知为何,竟失踪了。”
“天,难道你是那棵桃树?”
“不,我不是他,不过,我认识他,也认识那棵被雷劈焦了的倒霉的柳树。”他微微笑着,看了一眼从听到“柳家镇”就开始沉着一张脸的玄翊,继续道:“柳家镇里的若水河的源头,就在柳絮山上。柳絮山上没有柳树,但一到春季,山上就会飞柳絮,因此,人们就把它命名为柳絮山。”
“那些村民不害怕吗?没有柳树的山上竟会飞起漫天柳絮,这太奇怪了!”我插嘴道。
“这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一只柳树妖,闲着没事做,就在山上施法。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种习惯。而那些村民看到漫天飞絮,误以为是天降祥瑞,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怕呢?”玄翊的脸色好像更加不好看了。
“呵呵,看来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啊。我还以为我猜错了,没想到,你原来真的是——”
好吧,我知道,随意插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所以我没听越泽溪在说些什么就又插嘴道:“咦,师傅好像对柳家镇的事很了解啊。师傅师傅,你去过柳家镇吗?”
“嗯。”玄翊点点头。
“师傅,那我是不是就是若水河边的那棵柳树啊?”我追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平地起波澜。第六节
“你不但是若水河边的那棵垂柳,更是柳絮山上的那只好事的柳妖!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有这么一个怪癖!”玄翊的脸色很臭啊,看来是我前世惹到他了。呜呜,我在心里默默泪流,玄翊,你可千万别抱着让我还债的心理的啊!
“哎~,玄翊兄,话可不能这么讲!要是貊阡不在柳絮山上施法,你又怎会被漫天飞絮吸引到柳家镇呢?”越泽溪依旧笑着,继续道:“柳絮山上有一只玄狐。在柳絮纷飞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那只柳树妖。不过,他看到的是背影。柳树妖穿着一身土布衣服,黑底白边布鞋。她没有勇气上前和她搭话。就这样,柳树妖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第二年春季,柳树妖又来了。玄狐经过一年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要见这个奇怪的柳树妖一面。他鼓起勇气来到柳树妖的正面,结果却看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他被她咧嘴笑的样子给吓晕了。”
“哎,不对啊,他怎么会晕了?”我又插嘴道。
“原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树妖,没想到,满怀欣喜却看到了一个掉光了牙的穿着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老婆婆!视觉震撼下,她咧开嘴笑,就显得有点狰狞恐怖了。于是,他晕了。”玄翊没好气地答道。
“咦,师傅,你怎么又知道?难不成雷神的真身是玄狐?”
越泽溪终于不再微笑了,而是豪爽地大笑起来。玄翊的脸色变得铁青,道:“不,是!”
“那你怎么又知道这些?”
“我…。”他一时语噎。
“因为他有过和玄狐相似的经历!”越泽溪止住笑,坐了下来。玄翊原来就是坐着的。这下,便只有我一人是站着的了。我觉得别扭,便也坐了下来。我追问道:“玄狐后来怎么样了?”
“你关心他?”越泽溪问道。
“呵呵,也没有啦,就是想了解了解。”我笑嘻嘻地回答。
“后来,柳树妖见他晕倒了,就把他抱回了若水河边,用河水把他弄醒。”
“额,那时那只玄狐是?”我挠挠脑袋,对于自己总是插嘴表示很不好意思。不过还好,玄翊和越泽溪都没有怪我。
“当时玄狐没有化成人形,是以一只狐狸的形态出现在柳树妖面前的。这直接导致了接下来的日子,玄狐不得不陪着柳妖。因为…”他的脸很可疑的起了些许红晕,“柳妖很喜欢玄狐。”
“你别说远了。”玄翊打断了越泽溪的话。
“呵呵。后来玄狐刚醒来,看到柳树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又晕了过去。”
“不是吧,他怎么又晕啊?”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个可恶的柳树妖!”玄翊看起来似乎很生气。我十分识趣的挪了挪凳子,坐的离玄翊远了点,免得被他误伤到。同时,我在心里很不厚道的狂笑:哈哈,臭玄翊,我一看你那样就知道你肯定也被吓晕过!哈哈哈,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雷神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柳妖给吓着了,而且还吓晕了!哈哈哈,真解气!哼,叫你喝醉酒!叫你劈我!叫你嚣张!但是,表面功夫我还是要做的!所以,我争辩道:“师傅,你怎么又怪我?”
“谁让你没事乱变身的!晕之前,他看到的是一位老婆婆。醒来后,他看到的是一位惊为天人的树妖!就这么一睁一闭再一睁,他前后看到的景象相差甚远,自己承受不了,消化不了,然后,就晕了。你说说,这不怪你,那怪谁?”
“看来,我不该去掉你的封印啊!”越泽溪微皱着眉,看着玄翊。
“你本就不该去掉它。我的记忆被封印了,我就不会知道冉舞为什会死。”玄翊直视着越泽溪,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悲伤。
此时,再没有人说话了。门外的雨声传了进来。忽的,“轰”的一声,惊起一声响雷。我“刷”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快速走到床边,却发现床褥全不见了。一个人把我轻轻抱住,问:“还怕吗?”我紧紧回抱住他,战栗着,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怕打雷的?”抱住我的那人柔声问道。
“我遇见她时,她就已经怕打雷了。”玄翊替我答道。我这才惊觉,是越泽溪在抱着我!我想着将他推开,但又是一声惊雷响起,我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缩。越泽溪喃喃道:“或许你该离开她。”
“也许吧!”玄翊的声音变得低沉,散发着无奈。这句话似乎历经了沧桑岁月,变得疲惫不堪。只一瞬,就被雨声湮没了。
“我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越泽溪说道。同时,他将我搂得更紧了些。“你瞧,这雨越下越大了。噢,现在,谁是雷神?是丘雨泽吗”
“嗯,是丘雨泽。”他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后,又说道:“我不明白,在如云阁时,你为什么要去掉我的封印?是为了,让我因为愧疚而离开貊阡吗?”
“唔,别,别走。师傅,貊阡不准你走!”我缩在越泽溪怀里,大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