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年师傅除了笑外心里还多了一分感动。
鱼儿装乖卖巧的活跃了屋里的气氛后,才接着说道:“六哥,你要经常带年师傅到我们家里玩哦!这样我们家才能再热闹一些!”
“好,我们阿妹发了话,六哥岂敢不从?”
“嘻嘻,鱼儿就知道六哥最疼鱼儿了……”
于是在鱼儿同杨六郎的嬉笑中,杨六郎拜师学艺一事终于完美的落下了序幕,此后杨六郎便住到了年师傅家里,全心全意的跟着年师傅学本事。
而杨家家里少了一口人后,各项支出也相对少了一些,勉强能够维持一家人的正常支出了,于是一家人的生活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安稳。
那方氏见杨六郎被送走后也没有任何愧疚,天天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般、笑嘻嘻的同大房一家人相处,并且她还是一寻到机会就占各种各样的小便宜,杨家大房人都把这些看在眼底,只是看在杨二柱的面子上懒得同她计较罢了。
第三十二章 鱼儿的小苦恼
杨六郎被送去年师傅家后,杨家其余几兄弟更觉得能上学堂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于是比从前越发认真起来,下学回家后也不再那么爱玩了。
几个哥哥突然都改了脾性、刻苦读起书来,不免让鱼儿少了玩伴变得有些无聊。而鱼儿可是全程陪着杨六郎拜师,见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只为跟着年师傅学一门手艺,将来好替家里分忧……
几个哥哥的努力不仅感染了鱼儿,还让她为自己天天只知道玩耍感到羞愧,于是为了不当一个小米虫、鱼儿打算让自己从小学起,努力的向标准的古女子身边靠拢。再说鱼儿已经五岁了,的确可以先慢慢的开始学一些感兴趣的物事了,毕竟杨家人再宠鱼儿、也不能把她宠得什么都不会不是?
在北宋,什么都不会的小娘子可是没人愿意娶的啊!就算那些将来是要去当富贵人家主母、事事不必亲自动手的娇贵小娘子,娘家也得按着规矩把她的女红、厨艺等手艺给调教好了,否则嫁到夫君去只会给双方丢脸。
也就是说———北宋的小娘子女红、厨艺等各项活计都必须学会,识不识倒是其次,而学会各种手艺后做不做就随小娘子的便了。但要是嫁人后、有什么不长眼的妾室等敢拿这个来挑事儿,那当家主母就一定要露上一手压住她们,让娘家和夫家脸上都有光。
虽说鱼儿生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里,但连隔壁家里状况不如杨家的李二妞、四岁就开始跟着她阿母学做针线活了,鱼儿再偷懒下去可就连她都赶不上了。
所以既然北宋推行早教育,那鱼儿就不能让自己比别人慢太多了,毕竟太不合群也算是穿越人士的大忌。只是鱼儿虽有心学点什么,但刘氏似乎一点教她的意思都没有,依旧天天让鱼儿自个儿无忧无虑的玩耍去。
这刘氏也是心疼鱼儿才想让她再多玩一、年,可当平常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儿,聚在一起时不是聊今天绣了什么花样、就是聊这几天又打了几根络子,这让什么都还没学的鱼儿觉得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
当然,鱼儿骨子里可是个大姑娘,所以她其实也“不屑”和这些小屁孩有什么共同语言,只是见大家都学了、她也有些心痒痒罢了,总不能长大后她最擅长的就是玩、而古女子该会的物事她一样都不会吧?
于是鱼儿便在某一天刘氏做针线活时缠上了她,指着刘氏正在打补丁的衣服、故作孩子气的说道:“阿母,鱼儿也要给阿爹补衣服,鱼儿要学这个!”
小鱼儿的孝心让刘氏感到十分欣慰,但这鱼儿从小到大没少病过、比别其他的几个孩子更让刘氏心疼,所以刘氏不想早早就把鱼儿拘在屋里学这些手上活计,让她失去小孩子玩耍的乐趣。
于是刘氏想了想,最终还是用软软的语调哄了鱼儿几句:“我们阿妹真是个乖孩子,你阿爹要是知道我们阿妹小小年纪就想替他补衣裳,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鱼儿见刘氏高兴忙趁热打铁的再补了句:“鱼儿想让阿爹高兴,阿母您教鱼儿缝这个吧!鱼儿想学,学会了便可以给阿爹、阿母和哥哥们做新衣裳了!”
“傻孩子,做新衣裳也得有钱买步才行,”刘氏先是笑着驳了鱼儿一句,但转念一想,才记起鱼儿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哪懂得花钱买布才能做衣裳这种事,于是便急忙再说了句:“我们阿妹还小,等长大了些阿母再教你缝衣裳好不好?”
鱼儿听了撅着嘴抗议道:“不好!鱼儿已经五岁了、是大人了!隔壁的李二妞都会给自个儿给自个儿绣个小帕子了,鱼儿却还是什么都不会……鱼儿不想让李二妞她们笑话!”
刘氏一听顿觉有些哭笑不得,再一看看鱼儿那气鼓鼓的模样、马上明白自家女儿是觉得自个儿不如人呢,所以才会一个劲的缠着她、想学女红。
不过刘氏还真是把鱼儿捧在心尖上疼,生怕这么小就叫鱼儿学女红会把她的眼睛学花,更怕鱼儿的小手指会被针扎成筛子……可鱼儿可怜兮兮的鼓着腮帮子撒娇的样子,却又让刘氏不忍心拒绝她。
就在刘氏犹豫不决时,鱼儿已像条泥鳅般顺着她的腿爬到了她身上,钻到她怀里一个劲的扭着小身子,闷声闷气的撒娇道:“阿母最好了!阿母就教鱼儿缝衣裳吧!鱼儿不想输给李二妞,鱼儿也要给自己绣个小帕子,还有给哥哥们也绣几个帕子……”
“给哥哥们绣?!哈哈哈……”
鱼儿这半真半假的话语顿时把刘氏给逗得打消,这一笑让她再也拒绝不了小鱼儿的哀求,于是只能一脸无奈的应许道:“好好好,既然我们阿妹想学,那阿母教你便是,反正你这孩子抓周时正是抓了一把彩线,阿母本就打算日后多费点心教你这些手上活计……既然眼下你自个儿求着想学,那阿母现在就开始教你吧!”
这鱼儿“无耻”的又是扮小萝莉、又是使出浑身解数的,目的就是想缠得刘氏答应她开始学针线活,眼下刘氏答应了鱼儿自然就要“收工”了,所以刘氏才一松口答应、鱼儿就从她怀里钻了出来,顺着她的腿儿滑下地、并飞快的跑到角落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随后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小凳子上,一副期待的看向刘氏、迫不及待的想学那针线活。
这鱼儿一直对古代女红十分好奇,更是好奇古人如何用针线绣出那种巨大的屏风,所以眼下之所以如此期待学女红,一方面是因为鱼儿真的该学了,另一方面则是好奇心使然。
而鱼儿的心急让刘氏更加哭笑不得,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将身边放着针、线和剪子等物事的小畚箕端了起来,不会儿便挑了一根最粗的针和一团线出来,刘氏边把挑出来的针线拿给鱼儿看,边说道:“这针线活得从小处学起,阿妹你今儿就先学学如何穿针吧!”
刘氏说着从线团里抽出了线头,示意鱼儿仔细的看她的动作后,便把那线头放到嘴里沾了点口水,随后再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线头,一直把线头搓尖、搓实了,才高高的举起拿着针线的双手,做出了准备穿针的姿势……
“鱼儿,这穿针时把针线对着光亮的地方,能够看得真切些。”
刘氏说着边对着斜照进来的光线,边微微的眯起眼把针头和针眼对准了,随后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那线头穿过针眼,穿过后猛然一拉线头、拉出一大截线后也就自然而然的把针窜在了线中间。
刘氏做完这些后一脸和蔼的冲鱼儿问道:“可看仔细了?要不要阿母再教你一遍?阿妹可不能小看阿母刚刚教你的,虽说只是教你穿个线,可这也得眼精手稳才能穿过去。”
刘氏这话让鱼儿满头黑线、一脸郁闷,这……这穿个线还要教吗?
鱼儿以为刘氏会立马教她绣朵漂亮的小花儿,再不济也顺手教教她怎么给衣服打补丁嘛!哪知最后却只教她如何穿针引线,这简直就是最低级的功夫嘛……
不过鱼儿只郁闷了一小会儿就想开了,谁叫自己眼下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刘氏的确是要从诸如穿线这样的小事开始教她才对,要是刘氏一下子教了别的物事、而鱼儿也学会了,那才会让人觉得是见鬼了呢!
于是鱼儿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扮演小萝莉,装出似懂非懂的神色答道:“鱼儿刚刚看得不是很仔细,阿母您再穿一次吧,这一次鱼儿一定好好学!”
刘氏显然一早就认定鱼儿一定一次无法学会,所以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就答道:“嗯,那阿母再穿一次给你看,这一次你可要注意看仔细了哦!”
刘氏说完便放慢动作把穿线的过程再做了一遍,鱼儿看完后便取过刘氏手上的针线到一旁练习,她故意心不在焉的穿了好一会儿、才把线给穿了过去,穿好了更是装出满脸兴奋、腻到刘氏跟前讨夸奖的话儿。
刘氏夸了鱼儿几句后,便开始慢慢的教鱼儿一些最基本的手上功夫,不过大概是因为是穿越人士的缘故,鱼儿心中虽然很想好好的学一学、但初始却也只有三分钟热度,没学几天就对枯燥的针线活感到有些不耐烦,到最后更是连坐都坐不稳了。
刘氏见鱼儿只学了几天就没了耐性,干脆让她别学了、并让她照旧和以往一样随意玩耍去,说是等鱼儿年纪大一些了、耐性自然磨练出来了,再继续跟着她学女红,刘氏怕鱼儿伤心、还故意说鱼儿是因还太小了所以才会坐不住。
可只有鱼儿知道自己的结症在哪里———她骨子里都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因为太小而定不了性?鱼儿知道自己做不住不是年纪问题,而是她压根就缺乏耐性和长远的持久力!
所以鱼儿虽然最终解脱了,但心里却有些闷闷不乐、为自己的老毛病感到苦恼不已。这鱼儿还没穿越前,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和许多女生一样对许多新鲜的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且浮躁的社会也让她们的耐性越来越差,城里长大的孩子更是压根就没吃过什么苦……
鱼儿打以前就十分痛恨自己做事没有耐性、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以前也曾经试着想改但总是以失败告终。现在穿越了还把这个习性带了过来,这不免让鱼儿生出了一丝挫败感,甚至担心以后自己弄滩涂养殖等事物也只有三分钟热度。
可眼下鱼儿的处境,岂能容她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瞎折腾?杨家可没有闲钱让鱼儿瞎折腾啊!于是小鱼儿烦恼了好几天后,最终决定先什么都不学、先好好的磨一磨自己的性子,等自己磨练到做事能够耐住性子做完,再考虑学其他的物事。
只是,鱼儿能用什么办法来磨练出耐性呢?
第三十三章 杨大郎的转变
鱼儿给自己定了目标,可却没找到达到目标的法子,于是一连好几天鱼儿都趴在船舱里的小窗户上,边看着青蓝的海上边支着下巴冥思苦想……
说到修身养性,鱼儿首先想到的是修佛悟道,要是鱼儿能像寺里的那些和尚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敲木鱼诵经,那就算再没耐性也能硬敲出耐性来。
可问题是鱼儿对佛法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想出家当姑子啊!鱼儿更不想当自己一直都十分鄙视的神婆、道婆……
所以这一点鱼儿率先不纳入考虑范围,只能再接再厉的想出可行的法子,不一会儿鱼儿就又想出了两个点子———抚琴或是下棋。
这抚琴倒是既能让小娘子培养出高雅脱俗的气质,又能让学习之人修身养性的一门才艺,鱼儿前世在电视剧里见多了穿着飘飘白衣、优雅抚琴的绝色女子,心里多少对这项才艺有些憧憬、也很想亲身体验一番。
可现实往往会无情的打碎憧憬、期望和希望,以杨家现在的状况来看,鱼儿若是想借抚琴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那么刘氏就必须先给她买一把琴,然后再给她请一位师傅来教导———这些事儿,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敢想,就是刘氏愿意、鱼儿也不好意思让家里花这个钱……于是这种法子鱼儿也摒弃了。
至于下棋,杨家人大概都不会下,就算杨大郎几个到城里读书、有幸跟着富贵人家的同窗学会了,可家里也没闲钱给鱼儿买棋盘、棋子儿。
所以思来想去,鱼儿竟没想到一个可以采用的法子,于是她便更加恹恹缩缩的趴在小窗户上,就连隔壁船的小伙伴李二妞来找她玩、她也懒得应对,只懒洋洋的借口说今天不想出去玩耍、把李二妞给打发了。
头一个发现鱼儿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是下学归来的杨四郎,杨四郎一向很疼幺妹,所以一见鱼儿闷闷不乐的趴在小窗户上,他也就不急着跑去村子里玩了,搁下书笼后就把鱼儿抱在怀里。
杨四郎边把鱼儿抱到船头透气、边笑着问道:“我们阿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平日里四哥一回来,你不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相迎吗?今儿怎就不理四哥了?”
鱼儿眼下有满肚子的烦恼想同人倾诉,而杨四郎眼下已经十一岁了、在古代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加上杨家的几个小子都因家境贫苦而比较早熟懂事,所以杨四郎在鱼儿的眼里已经慢慢的脱离了小屁孩的形象。于是鱼儿倒还真想同他说说心里烦恼、看看杨四郎有没有什么好点子让她改掉坏毛病……
“四哥,阿母教鱼儿做针线活,鱼儿却总是坐不住,”鱼儿顿了顿,才怏怏的说出下半句:“鱼儿连坐都坐不住,更别提把阿母教的活计学好了。”
“原来我们阿妹一脸几天都愁眉苦脸的,是因为这个啊!”
杨四郎边说边坐在了船头的矮凳子上,把鱼儿抱在腿上后才慢慢的拿话哄鱼儿:“阿妹你现在还小、玩心重倒也属正常,你若是坐不住那就尽管撒开脚丫子玩去吧,等哪天我们阿妹成了大姑娘了、坐得住了再学也不迟嘛!”
杨四郎的话让鱼儿埋下脸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她怎就忘了杨四郎也是个护妹控呢?甚至比刘氏还溺爱自己,又岂会逼自己去学那些繁复琐碎的女工?
而鱼儿眼下才五岁,杨四郎一粗枝大叶的小子、自然没把学女红和嫁人联系在一起!他觉得自家阿妹还小着呢,自家都还没疼够、哪能那么快送到别人家里去?
所以杨四郎的话让鱼儿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四哥,可隔壁船的李二妞四岁时就跟着她阿母学针线活了,村口的张三娘才六岁,不仅能缝会补、还会打好几种络子呢!四哥晓得她们的本事后,是不是觉得鱼儿很笨?”
“才不会呢!我们鱼儿是全村最聪明的小娘子!那些本事我们鱼儿定是一学就会,所以晚些时候学也无碍,反正我们鱼儿……”
杨四郎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他边“哎哟”的叫了声、边转头往身后看去,只见杨大郎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杨四郎身后,手里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书、正板着脸瞪着杨四郎,显然刚刚是他拿书敲了杨四郎的头。
杨四郎一见打他的是杨大郎,立马一脸委屈的叫道:“大哥,好好的你做什么打我?虽然我的脑袋瓜子眼下还算是好使,可若是被你打坏了、变笨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杨大郎边瞪着杨四郎边一板一眼的训道:“你不好好的复习先生教的功课,却闲在这儿拿些混话教坏我们阿妹,我不打你难道还要夸你不成?”
“先生教的功课,我只听过一回便全都记下了,回来哪还用得着复习啊!”
这杨四郎天资聪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他一见杨大郎怪他、便满不在乎的小声嘀咕了句,心里更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杨大郎每天一下学就复习功课,但功课却只学得和他差不多,杨四郎甚至觉得他这个弟弟书读得其实比杨大郎好……
杨四郎的嘀咕让他的脑袋上再挨了一下,杨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