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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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霸业-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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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冉心中苦笑,这湖水里哪有什么绳子。正自绝望间忽然灵机一动,取下腰带绑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有了绳子借力,荀冉拖拽起来也就不再那么艰难。对方也似乎明白再这么下去两人都得淹死故而放开了紧抱着荀冉的素手。

    少年连拖带拽终于将对方救上了岸,但手臂大腿多处已经被湖石划伤。荀冉精疲力竭的仰躺在湖岸边大口喘着粗气,只听得王维惊讶的说道:“噫?这不是那日在云渡酒楼的萱儿姑娘吗?”

    听得此言,荀冉险些一口鲜血吐出来。少年定睛一看,那女子不就是梅萱儿吗?

    “萱儿,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意外落水?”

    梅萱儿死里逃生,正是惊魂甫定,哪里还顾及到那许多,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荀冉原本的印象中,梅萱儿是一个温文静雅的才女,可谓是恭良淑德,不苟言笑。但此时她却梨花带雨,衣衫尽湿,活脱脱一个可怜人儿。。。。。。

    “咳!”王维轻咳一声,笑道:“不若萱儿姑娘先去内室换一件干净衣裳,夏夜清冷,免得落了风寒。”

    经王维这一提点,梅萱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十分不堪,尴尬的点了点头,起身便朝醉月楼走去。

    荀冉一把捉住她的素手,皱眉道:“如今裴使君正在举行诗会,整个醉月楼都被包了下来,哪里还有你换衣服的地方,不若便去我的马车里,简单换一件清爽衣服吧。”

    “可。。。。。。”梅萱儿方欲争辩,可稍一思量这已是最好的办法了,只得轻咬了咬嘴唇,一甩衣袖随荀冉去了。

    。。。。。。

    。。。。。。

    不多时的工夫,梅萱儿已经换好了衣裳。她小心翼翼的从马车里半探出身子,轻声道:“荀公子,你可以进来了。”

    荀冉心中苦笑,这梅萱儿明明对自己一往情深,却唯独对这男女大防之事看的如此之重。难道这时代的女子都是这般,要等到正式成亲后才能执子之手?

    荀冉一个轻跃上了马车,冲那马夫点了点头,便掀开帘子,进了内厢。

    “荀公子,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梅萱儿神色有些紧张,身子不自然的朝旁边挪了挪,弄的荀冉也有些许尴尬。

    “想不到崖州第一美女穿上男人的衣服也依然是倾城之姿。”

    “荀公子!”梅萱儿娇嗔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荀冉。

    少年无奈,只得服软道:“你别生气了,若我当时不用腰带绑住你,我们两个都得淹死。”

    梅萱儿想起自己当时紧紧抱着荀冉的大腿不放,岸上又有王维和齐奉看着,实在是不雅,一时两颊泛起了两朵红晕。

    “奴家也没有生荀公子的气,只是,只是。。。。。。”

    荀冉一把抓住梅萱儿的素手,缓声说道:“没有什么可是,下次你若是想来参加诗会大可换一身男装,便依你现在的样子,寻常人哪里能看出是个姑娘。”稍顿了顿,荀冉道:“今日已经深夜,各坊已经关闭大门,不若你先随我回府将就一夜吧。”

    “可,可王公子和齐公子呢?”

    “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自然能够安全回到客栈,你可不必担心。”

    崖州虽然有夜禁的政策,但那是对寻常百姓而言的。荀冉如今是孝廉郎,不日将要去长安担任太子的伴读,这等身份,寻常坊官自然不敢为难。至于王维和齐奉都是真才实学考出的举人,哪个小吏敢出面阻拦?更何况三人今晚参加的是裴使君主办的诗会,便是真有人问起,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开去。

    “恩。”梅萱儿轻咬玉唇,柳眉轻挑,在月色的映衬下竟宛若仙人一般。

    。。。。。。

    。。。。。。

第十五章 小婢女的心思你别猜() 
当马车停在荀府的角门时,已是深夜。

    荀冉扶着梅萱儿下了马车,淡淡道:“萱儿你不必担心,你今天的这身装束,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女儿身。你且在府中暂住一晚,明日再回芸渡酒楼即可。”

    “嗯。”

    少年上前轻声叩门,不久大门应声开启,一名小厮探出了半边身子。

    “少爷?”

    那小厮见到荀冉,原本惺忪的睡眼立时瞪得浑圆,显然不敢相信自家少爷大半夜不走正门,而绕了大半个坊市来到这偏远的角门。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借宿在府中,你且去休息吧。哦,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声张。”荀冉单手负在身后,迈步进了荀府。梅萱儿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让这小厮看出了破绽,徒生惹出许多事端。

    那小厮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事情不要去问,便索性锁上角门,回房休息了。

    梅萱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天色晦暗,不然我可真是跳进海河也洗不清了。”

    荀冉耸了耸肩道:“这海河里都是沙子,你跳进去只会越陷越深,当然洗不清了。你好不容易才被我从湖里救出来,这就想着再跳进去,那我可真是白忙活一场了。”

    梅萱儿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荀公子真坏!”

    。。。。。。

    。。。。。。

    荀冉的小跨院内,小丫鬟扶春早已等候多时。见自家少爷跟一个公子先后踏入,忙迎身上前。

    “少爷,这位公子是?”扶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公子,不由地面露疑容。突然她大呼道:“呀,这不会是个女人吧!”

    “嘘!你瞎喊什么,有什么话到屋里说。”荀冉白了扶春一眼,点了点虚掩的院门:“这大半夜的休叫府里闲人看了笑话去。”自己虽与梅萱儿早就结识,但却从未带她回过府,扶春没见过她也不难解释。荀冉本想进屋再慢慢跟小丫鬟解释,谁曾想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扶春一脸委屈的走进屋里,点燃几只蜡烛。

    “少爷,你参加诗会光是饮酒怕是饿了吧,我让小厨房给您做了最爱吃的汤饼,这位。。。。。。这位小姐要不要也准备一份?”

    荀冉轻叹一声道:“这位是萱儿姑娘,她在醉月楼后的瘦湖不幸落水,我正好路过将她救起。不过夜色已深,各坊门已关,我便想让她在府中暂住一晚。”

    “少爷,这些事情您不必跟奴婢说的。”扶春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反绞着双手立在一旁,直是楚楚可怜。

    荀冉摇了摇头。他两世为人,如何看不出扶春对自己的心思。照理说,扶春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自己便是将来成婚将她收入房中作妾也不无不可。但如今她年龄尚小,让自己对这么一个萝莉谈情说爱,荀冉真的做不到啊。

    “天色已晚,吃的便先不用准备了,你去小厨房叫人提两桶热水来,让萱儿姑娘泡泡汤去去乏。”

    扶春心有不甘的一跺脚,快步跑出了屋子。

    “萱儿姑娘,让你见笑了。”荀然眉头微皱。

    “无妨的。”梅萱儿莞尔一笑,淡淡道:“女人的心思你们这些男人是猜不透的。”

    。。。。。。

    。。。。。。

    趁着梅萱儿在里屋沐浴的工夫,荀冉来到外室让扶春给自己包扎伤口。虽然只是些皮外伤,但扶春却是十分心疼,不住抱怨着:“那萱儿姑娘就真有那么好,让少爷你不顾安危,跳入湖中救人?”

    荀冉苦笑:“我当时哪里知道落水的是谁,况且,这人不是萱儿姑娘我就不救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可!”扶春懊丧的一甩手中方巾,大哭了起来:“少爷,您不会不要扶春了吧?”

    荀冉一时被扶春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无助的挠了挠头。

    “你这话说的我不明白啊。”

    “少爷,少爷你还在装糊涂!”扶春又泣又笑:“老夫人难道没有跟您讲过,当初把奴婢安排在您身边,是,是专门留给您做房中人的吗!”

    荀冉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额,我和萱儿姑娘并未谈婚论嫁,再者说,你就在我的身边,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是我真的有意迎娶她,你还怕我会因此冷落了你不成?”

    扶春不过是荀府的一个婢女,虽然荀冉对她并没有任何轻看,但在大唐,她最多也就是做自己的妾。因此,就算自己真的娶了梅萱儿,跟扶春的利益也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少爷!真是羞死人了!”毕竟是少女心性,荀冉只轻轻一点,扶春便喜笑颜开:“少爷你好坏,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冤枉,我真是冤枉啊。这锅里的明眼人都知道,我自然是还没吃上,至于这碗里的。。。。。。”荀冉摊开双手,笑道:“还不是有人主动叫我来吃的吗?”

    “哎呀!少爷,您怎么现在学的这般油嘴滑舌,真是好生讨厌。”扶春一声娇嗔,起身朝外走去,正好撞上了刚刚沐浴完从里屋走出的梅萱儿。

    “对不起,萱儿姑娘。对不起。”得了自家少爷一番保证,现下扶春对梅萱儿敌意大减,正所谓树一敌不如结一友,这一点在女人之间同样适用。眼前之人日后十有**是少爷要明媒正娶进荀府做大妇的,她自然是想和对方处好关系。

    “无妨的。”

    梅萱儿笑道:“荀公子,今日时辰不早了,不若你也早些歇息吧。”

    荀冉点了点头:“恩,萱儿你便睡在里屋,我就在外室打个地铺即可。”

    “啊!”梅萱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旋即被平静所掩饰。“也好,如此便多谢荀公子盛意了。”梅萱儿微微点头,转身朝里屋走去。

    扶春惊讶之余却是暗自庆幸,也许少爷真的与她只是红颜知己呢,不然为什么今夜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了?

    荀冉却是心中苦笑,不是我不要,是时候确实未到啊。

    。。。。。。

    。。。。。。

第十六章 如何杀死一只狐狸(上)() 
转眼间已是七月,天气十分炎热。便是夏日的夜晚,都有一股浓烈的暑气,只要打开门窗,热气便会蒸腾着迎面扑来。还没入夜,各坊内居户便早早关了宅门,在自家院子里的槐树下乘凉。若是那富家子弟,便唤仆人从地窖里取些冰来,捣碎了与蔗浆、乳酪一起浇在樱桃之上,只需一口便能去除暑意。(注1)

    荀冉这些日子,与王维,齐奉一起研习棋道,每每至深夜。君子秉烛畅谈,从一四方棋盘谈到家国天下,直是酣畅不已。后来,这棋桌索性搬到了刺史府。

    崖州刺史裴渊素擅棋道,年轻时也是长安的一名大国手。上至王孙公子,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是棋艺精湛的,裴渊都会与他们一过高下。如今上了年岁,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用于棋道,但恰巧荀冉送上门来,裴渊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

    荀冉手执黑子,悬在半空犹豫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伯父棋艺精湛,侄儿甘拜下风。”

    裴渊轻捋胡须笑道:“贤侄啊,你分明在让老夫啊。”

    荀冉尴尬一笑,心中着实十分无奈。他后世十分喜欢围棋,也可算是一个棋痴。加之他十分喜欢研究棋谱,对于围棋的套路了然于胸。裴渊虽然也是一届高手,但毕竟受限于时代,对于围棋的理解不如荀冉那么透彻。若是荀冉凭借对棋谱的掌握战胜了裴渊,一来有些胜之不武,二来难免会让裴渊有些下不来台。故而他才决定卖个破绽,让裴渊抓到机会,不曾想这都被裴渊看了出来。

    “再来,今日你若再是故意输给老夫,便要罚酒三杯!”

    。。。。。。

    。。。。。。

    长平坊的官邸中,崖州长史徐可卿正用绢布擦拭着一柄长剑。

    闪烁的烛火映照在银色的剑身上,发出灼灼光彩。徐可卿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一名偏将模样的男子冲徐可卿抱拳回禀道:“一切准备妥当,大人一声令下,末将便可率人杀入刺史府中,要了那奸贼的狗命!”

    徐可卿点了点头。

    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从自己被贬崖州的那刻起,便和他陈相国势如水火。想他徐可卿也是堂堂户部侍郎,国公之后,竟然因为党争被外放到这等蛮荒州所,便是自己能忍,祖宗也忍不了。偏偏自己还得受裴渊那只老狐狸的压制,什么事情都没法放开手去做,三年之后吏部的政绩考评最多也就是个中下,若是不使出一些非常手段,哪里还有机会回到长安?

    陈相国,裴渊,是你们逼我的!

    “于副将,你便点清兵卒,随本官杀将过去,刺史府中之人,一个不留!”

    这于姓男子名叫于琮,官拜果毅都尉,由于崖州的折冲都尉一职一直虚设,于琮便是崖州府兵的实际统领者。于家与徐家是世交,这徐可卿在朝中任礼部侍郎的时候,他家儿子便在徐府谋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今徐可卿被贬崖州,他儿子失了职位又无一技傍身,只得借了银钱回到颍州老家。在于琮看来,他儿子仕途受阻,都是因为陈相国排挤徐可卿,这仇自然得记在姓陈的身上。而裴渊,既然选择了当宰相的狗,就不能怪他于琮心狠手辣。只有做掉裴渊,徐可卿才能顺理成章的兼领崖州刺史一职,他儿子才有可能重返长安。

    徐可卿换上一身软甲,口中默念着什么。

    生死成败,便在这一夜了。

    他二人来到府门时,五百精卒已经集结完毕。

    这崖州城内的兵士校尉,都是于琮一手提拔起来的,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是只知有于琮,不知有天子。今日便是要他们举起反旗,杀向岭南都不会有人眨眼,更不要说宰掉一个区区刺史了。

    于琮扫视了一遍府门外的军士,十分满意的喊道:“随我入府衙,杀奸贼!”

    “入府衙,杀奸贼。入府衙,杀奸贼!”

    二人翻身上马,轻磕马腹,朝刺史府而去。身后跟着的,是五百名凶神恶煞的崖州府兵。

    。。。。。。

    。。。。。。

    刺史府书房内灯火通明,荀冉手执白子,已是汗流浃背。

    起初他还想过若是仕途不顺,就靠着自己的棋艺去翰林院做一名棋待诏,陪皇帝陛下下下棋,混得一世富贵。不过如今看来,这想法实在换谬。起初他依靠背诵的大量棋谱和数据赢了裴渊几盘,但随着对弈盘数的增加,裴渊对于自己的棋路开始熟悉,针对之下,自己仿佛被拖入对方的节奏,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可谓是举步维艰,进退维谷。也许这就是所谓国手的强大之处吧,任你棋路再诡异,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熟悉并找到应对之道。正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如今棋盘之上四角被裴渊占据了三角,荀冉便是棋圣转世,也断无翻盘的可能。

    便在这时,屋外忽然想起沉闷的马蹄声,听声响却是有数百骑之多。荀冉眉头微皱,崖州实行宵禁制度,此时已是深夜,若是寻常富贵人家出行,人数少些,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触这个眉头。但如今这架势,怕是要把崖州城翻上一翻罢?

    “贤侄,该你落子了。”

    裴渊却似乎没有受到马蹄声的影响,轻声道:“高手对弈之间,最忌神游,贤侄这样不怕老夫围了你的大龙?”

    荀冉冲裴渊拱了拱手:“伯父,既然大势已定,落子与否还重要吗?”

    裴渊呷了一口清茶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既然已落子便没有退缩的可能。不论是非成败,走完最后一步才对的起自己。”

    。。。。。。

    。。。。。。

    注1:樱桃浇酪,唐朝上流社会一种十分流行的吃法,有点像樱桃冰淇淋。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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