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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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校对版)-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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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珍给的仆妇,不在内院守着她,倒给她支使得团团转,还真得重用。陆缄看着林谨容欢快的眉眼,拿不准她是真的觉得芳竹好,还是口是心非:“芳竹是挺能干的。什么时候我去看看你那茶肆?”

  林谨容道:“我正有此意。开张之前,少不得要你出面,请你的同窗好友过去玩耍,挑挑毛病,如果大家都说好,那便好了,如果不好,就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说完了才又问:“不知你可有空?”

  陆缄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你到时候提前说,我写了帖子去请人。我下午就先去替你看看吧。”

  “对了,你当年在江南住了那么久,想来也没少去这种茶肆。记得看仔细一点,细致一点,别让我的钱打了水漂。”现成的劳动力林谨容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欢欢喜喜地拧了帕子递给他,帮他梳了头,仿佛全然忘了昨夜的事情。

  陆缄默然打望了她一回,低声道:“知道了。”

  待到陆缄去了听雪阁读书,荔枝方小声问林谨容:“奶奶,二爷没和你说昨晚的事儿?”比如说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查出来没有,以后会怎样等等。

  林谨容笑:“他亲娘做的好事,他有脸说?”就算是不说,她也大概能猜着——应是长寿托了人来传信,口信是送到了,但是被二房截了,然后有意识地告诉涂氏,甚至都不用怎么说,涂氏就自动上前干好事儿去了。陆缄怎会和她承认涂氏如此聪明?陆缄后来的举止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谨容在去宋氏院子的半途中遇到了涂氏和惠嬷嬷。涂氏脸色寡白,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精神萎靡不振,看见她过来,就站住了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桂圆左右一打量,四周无人,便有些胆怯,由不得小声道:“奶奶,三太太这是怎么了?”林谨容不吱声,只看了樱桃一眼。樱桃会意,点了点头,自往一旁去了。

  林谨容这才笑着迎了上去给涂氏见礼:“三婶娘,您起这么早?“涂氏并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她,林谨容隔近了才看清楚,涂氏不单眼泡是肿的,眼睛里也满是血丝,嘴唇发干,看着一副可怜相。

  “三婶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林谨容便往后头退了一步,笑看着惠嬷嬷道:“嬷嬷,三婶娘若是不舒服,还是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了,回去请大夫罢?病得药治,拖着可不好。”

  惠嬷嬷有些紧张地紧紧拽着涂氏的他子,赔笑道:“是,二奶奶,三太太有些不舒服,昨夜一夜没睡好呢。”

  “我还有事,就先去了。”林谨容便点点头,越过涂氏往里走。

  “二奶奶!”涂氏在她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林谨容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来,与涂氏保持一定的距离,笑吟吟地道:“婶娘有什么吩咐?”

  涂氏的眼泪倾泻而出:“我们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林谨容有些想发笑,做了疑惑的样子道:“没有啊,三婶娘何故说这个话?”

  涂氏捂着脸哭得伤心:“你可是和二郎说了什么?二郎一回家就冲我发火,叫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他送东西,不要再管他。我这心里真是难受,对他好也是错,下次我要送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和你先说过的……”

  可劲儿地折腾罢,林谨容冷下脸来:“三婶娘,您有什么可以让我和二爷说的?我也很冤枉呢,二爷也是一回家就冲着我发火。我都还想去找人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否也是三婶娘和二爷说了我什么呀?”

  涂氏还未开口,惠嬷嬷就忙道:“奶奶误会了,三太太怎会和二爷说您什么?

  林谨容冷冷一笑:“是呢,婶娘没必要和二爷说我什么,我也必要和二爷说您什么。归根究底,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闹来闹去不过是让人看笑话而已,我是无所谓,为难的是二爷。“也不管涂氏怎么说,自领了桂圆快步离去。

    
                  
第196章 欺负

   涂氏眼看着林谨容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忍不住靠在惠嬷嬷的肩头失声痛哭:“二郎这个没良心的,娶的更是个铁石心肠,凶神恶煞的。你看看她那样子,哪里有半点对长辈的尊敬?”

  对林玉珍都不见得有多顺从,更何况你呢?惠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太太,别哭了,这不是给人看笑话么?回去罢。”

  涂氏不语,就是站在那里哭,一副被林谨容欺负得够惨的模样。不远处的小道旁探出几个脑袋来,看了一回,又迅速缩了回去,各自四散开去。

  林谨容又往前行了一段路,樱桃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贴着她的耳朵道:“奶奶,今儿一大早范大管事就把大门上的顺子给打发走了。听说还挨了十板子,扣了两个月工钱。”

  范褒手脚这么快,想来也是得了老太爷的示下,涂氏既然这么早就赶上来闹腾,那这事儿只怕也不能似之前她所打算的那样息事宁人。若是再等,再忍,接下来就会很被动。林谨容回头看着正冥思苦想,想问又不敢问的芳竹微微一笑,“你昨儿不在家,不知道有件事。今早起来当着二爷的面,我也不好和你说,趁着这会儿,我和你说说,刚才你也看到了三太太的样子,是吧?”

  芳竹小心翼翼地道,“是。”又解释,“奶奶,适才奴婢怕你们有什么话要说,所以特意走远了些。”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想要在林谨容身边待得长久,自然不能像只蚂蟥一样紧紧吸着惹人厌烦,该有眼色的时候必须有眼色,该使力的时候也要使力。

  林谨容和颜悦色地道,“我知道,你自到我这边来一向办得好差事,我很喜欢,对你也多有倚重。昨儿二爷和我说起你来也说你很好。所以这事儿我不瞒你,还要你帮忙。”于是把陆缄生病,托人送了口信回来,她却没收到信儿的事情说了,只把涂氏房间隐瞒一节隐过,只道,“有人在中间捣鬼,三太太也受了挑唆蒙蔽,认为我和她过不去。想来接下来,就会有人去挑唆太太,这种时候闹起来,伤的是太太和二爷之间的感情,捡便宜的是旁人,倒霉的是下头的人。”

  芳竹认真地想了片刻,道,“奶奶,您说的是,绝对不能闹。”

  林谨容点点头,“所以,你赶紧替我去和大姑娘说一声,让她防着些,要是有小人去作祟,让她一定把太太劝好,别上了当。你能做得好么?做好了,我和二爷都记你的情。”

  芳竹认认真真地道,“能。”于是回头飞速往陆云的院子赶去。

  林谨容站在原地想了想,板着脸快步进了宋氏的院子。

  肖嬷嬷正站在廊下叮嘱丫头们做事儿,见状忙含了笑迎上前来,“二奶奶早。”

  林谨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翘了翘唇角,仰着头往里去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奶奶这种表情,肖嬷嬷怔了一怔,忙快步跟了进去。

  宋氏正和吕氏低声说笑,见林谨容板着脸走进来,肖嬷嬷站在后面拼命和她使眼色,立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半点异色不露,只含笑朝林谨容招手,“好孩子,快过来坐。难为你这么勤劳,二郎难得回家,你就偶尔偷一天懒,婶娘也不会说你的。婶娘也是过来人,只会心疼你体贴你。”

  吕氏就捂着嘴巴笑,“二弟妹,大清早的怎么板着个脸?难道二叔待你不好?”

  林谨容在自己往常坐惯了的位置上坐下来,接了桂圆递上的茶,皮笑肉不笑地道,“可不是么,昨儿进门就给我脸色看,我一气之下把给他做的衣裳给剪了。”

  别人只会把这种事藏着掖着,只恐被人知道了说闲话,却不期她会如此直接。宋氏和吕氏对视了一眼,心想也好,省得她们还要自己动手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于是吕氏满脸的诧异,“怎会这样?阿容你别是哄我们的吧?小别胜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二郎待你好,中意你,大家都知道,他许久不回家,难得来一趟,怎舍得给你脸色看?”

  宋氏也十分关心地道,“好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好生生的,剪什么衣服?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这多伤感情?二郎也真是的,难得回一趟家,不心疼你也就罢了,还招惹你。”

  吕氏道,“不管怎样,阿容你都不该剪衣裳。”

  林谨容道,“你们是不知道,说起来真是气死人了,他说他病了,使人回来说,我却不理睬,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眼里。可是我真冤枉,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但想来,二爷不会没的都说有,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宋氏含笑道,“消消气,大清早的生什么气?你等我替你查一查,看看是谁干的好事。正好的,这家里也该正正风了,严惩一回,看谁以后还敢办差不用心?”遂叫肖嬷嬷上来,“你去查查,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不查个水落石出,替二奶奶出这口气,我唯你是问。”

  这一查,不就是正中下怀么?查来查去只会查到涂氏头上去,且看她怎么收场?大房和三房又要闹得不可开交了,很久没看到林玉珍把涂氏给骂哭了呢。还有好几个人最近跳得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收拾了。肖嬷嬷带了几分得意道,“是。二奶奶放心,老奴一准儿把这人给找出来。”

  林谨容一挥手,“算了,他若不是故意的,那没必要查。若是故意的,老天爷自会替我收拾他,他会遭报应的。”

  吕氏的眼皮跳了跳,劝道,“二弟妹,这种人怎能轻易放过呢?今儿他害得你和二叔失和,明儿不知又要误了什么大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你等着,他们欺负你新妇脸皮薄,二叔平日又和善不说话,待我们替你来出这口气。嬷嬷,你快去,早点办好早点来说。”

  林谨容带了些微焦虑,匆忙阻挡,“婶娘,大嫂,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若真这样做,可不是真疼我,是害我。”

  又来这套!宋氏收了笑看向她,“怎么说?”

  林谨容这会儿才笑了,和和气气地道,“婶娘,我是把你们当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和你们说这个事儿,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你们虽是想替我出气,可也是让人看我笑话,闹到最后,下面人还会说我刻薄,这么点事儿都不依不饶,大张旗鼓地闹得上下不安,没有肚量。如此这般,下一次我再有什么事儿,又怎敢和你们说?你们不会为难我吧?”然后看定了肖嬷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嬷嬷,你可别依着二太太和大/奶奶的,真去找谁的麻烦,若是闹出事儿来害了我,让人说我闲话,我可不依。”

  宋氏把脸沉了下来,低头转动茶杯不说话。肖嬷嬷才等不得,飞快地走了出去。

  吕氏看了宋氏的反应,立即冷笑了一声,道,“二弟妹说这个话我就不懂了,听着心里也不舒服。既是我们没把家管好,让下头的人办错了差事,害得你吃了亏,受了气,那么,我们就去查,替你出气,整顿家风。你却又拦着不肯,非得说我们是想害你。这可真是让人难为,你到底想要我们怎样?你可真难相处!”

  林谨容立即喊冤,“大嫂,你误会了!我只是抱怨几句,都不敢找谁的麻烦,只想忍着就算了,怎么倒让你生气啦?二婶娘,您快帮我劝劝大嫂,让她消消气,告诉她我没为难她的意思,早知道,我就什么都不说了,都是我的错。”

  宋氏突地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们要害你,就算是泥捏的菩萨,也会有几分性子,我就没遇到过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非得把这事儿给查出来不可,到底是谁,这么想害我们二奶奶,这么想害我!”

  林谨容看了这气哼哼,借事生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婆媳两眼,缓缓抽出一块帕子捂住了眼睛,抽泣道,“怎么办,我本来是想和二婶娘和大嫂诉诉苦,说下头人没办好差,害若了我,不知怎地听大嫂一说就变成是怪你们没管好家了。按这话说来,岂不是还要以再怪到祖父和祖母头上去?我全身是口都说不清。我一个刚进门的人,可怎么办才好?”

  见她哭了,樱桃和桂圆都上前劝她,“奶奶,您莫怕啊,二太太和大/奶奶是和您开玩笑的呢,又怎会和您计较?”

  “真要是开玩笑就好了。”林谨容哭得越发伤心,字字清明,“可她们就是生气了啊,我怎么不害怕?二婶娘日后一定不会再教我打理家事了,大嫂也不会教我为人处事了。我不好意思再进这间房子了。二婶娘,大嫂,你们一定要查就去查,我不硬拦着你们了,有什么,我都担了吧,总之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却是来禀事领对牌的管事婆子们来了。只行到门前,听到哭声就停下了,里里外外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林谨容低低的抽泣声和诉说声。

  若她真是哭,那也不怕她出丑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可这分明就不是真哭,是逼人,每句话都让人想不完。这是初露峥嵘了呢,宋氏便换了一张笑脸,“傻孩子,你哭什么?这要让人听去,还说我和你大嫂欺负你。”

    
                  
第197章 无功

   林谨容虽然抽抽哒哒的,却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楚:“二婶娘,我这不是没法子,委屈了吗。我就是想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你们突然就那么凶,这样生气,我怎么解释都说不清……”

  吕氏烦躁不已,几番想开口说话都觉着不好,硬生生忍了下来。宋氏抓起一把扇子慢悠悠地摇着:“你别哭了。虽然你的确是不会说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我管家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事都是说好话,放一马就能解决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该处罚就要处罚,要是都似你这般,凡事都打马虎眼,那还怎么管家?根本管不好。既然老太爷也说了,让我教你怎么管家,今儿你就跟着我学了,这事儿绝对不能纵容,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宋氏的语气不重,态度却很明确,充分体现出一个管家人的强硬和霸气还特别占理,也是应着林谨容先前那席话,说给外头诸人听的,她的权威不容挑战。她非得,必须这样做不可,绝对不让步。

  哭好,闹好,在她这里都只能踢到铁板。林谨容再闹就是不懂事,胡搅蛮缠。

  林谨容擦了擦泪:“那好,二婶娘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再劝就是不懂事。那就由着二婶娘和大嫂罢。”

  吕氏低头吹了一口茶汤,淡淡地道:“二弟妹你放心,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然后回头看向宋氏:“婆婆,耽搁这许久,许多事还没发派下去,再耽搁午饭都要没得吃了,是不是这就叫她们进来?”

  宋氏在榻上挪了挪身子,带了几分自得道:“你夸张什么?没午饭吃,你就会吓唬你二弟妹。每个都是接着职责理事尼的,职责分明,我就是十天不管那不可能乱了套。倒是夏至节的事情该好生安排一下。”一边说,脸上就浮起笑意来:“让她们都进来罢。”吕氏瞟了林谨容一眼,心想她怎么也该尴尬,找个借口什么的躲躲吧,谁知林谨容早就已经坐好了,神清气爽的,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到位,一如既往的安静端庄,好似刚才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由不得暗骂了一声厚脸皮,转念一想,就又觉着林谨容笨了,既然害怕闹起来,那就该赶紧趁着这机会,出去筹备准备接招,省得到时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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