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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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地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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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瑾索性建议道:“陛下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只要命人查访一二,当知微臣所言非虚。”

听到赖瑾这么说,乾元帝更是心下一沉。当即摆手说道:“你先起来。此事朕自会派人查证。只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今后也不要同人乱说。”

听见乾元帝如此吩咐,赖瑾便晓得他绝对不是表面那般无所谓。恐怕也是要衡量一番事实轻重,再从长计议罢。

这么想着,赖瑾隐隐察觉重建市舶司这事儿恐怕大有文章,当即颔首应道:“圣上吩咐,微臣定然守口如瓶。”

乾元帝想了想,又吩咐道:“至于重建市舶司的事儿,你可以先琢磨个章程出来。只是先下不可声张。什么时候朕叫你了,你再同朕说便是。”

赖瑾肃容应下。

乾元帝想了想,又道:“这种事情恐怕也是要搜集资料的。你年纪轻,朝中泰半仕宦又都盯着你,要保密也是不易。有什么事情自可去寻戴权,他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赖瑾感恩戴德的谢过。

乾元帝最后嘱咐道:“重建市舶司一事,干系重大。况且如今西海沿子战火纷飞,南安郡王正在前方抵挡藩外敌军的入侵。你切不可露出形色叫他分心。”

这话说的委婉漂亮,其实翻译过来不过是“朕现在还没有把握牢牢掌控西海沿子,因此重建市舶司一事断然不能露出风声,免得让早有准备的南安郡王一脉摘了桃子。”

跟在乾元帝身边多年,赖瑾自然明白了乾元帝话中隐藏之意。连忙肃容应道:“圣上放心,此事倘或走漏半点风声,微臣万死赎罪。”

“朕用不着你以命赎罪,不过往日间多加小心罢了。”乾元帝随意摆摆手,其实他也不太担心赖瑾会走漏风声。毕竟君臣合作多年,乾元帝对于赖瑾保守秘密的能力和心性还是很赞赏的。

当下君臣又说了些闲话,赖瑾告退出宫。

这重建市舶司也不是一件小事,朝夕间并不能成。因此下朝之后,赖瑾也并未如何心急去办。只是不动声色地搬了自唐代以来所兴建市舶司的种种资料,又结合后世海关的种种作用,慢慢的勾画填写着。左右乾元帝这会子也不急着问,赖瑾也乐得细细描补,更周全一些。

与荣国府的关系也依旧如从前。贾母待他们一家子都好,因如今娘娘在宫中得宠,时不时会赏下一些希贵上用的好东西来。贾母总是借口娘娘记着家中晚辈,每每都不忘给赖瑾留一份。赖瑾晓得贾母是想让赖家永远承着荣国府的情。他虽然不在乎这一两点子东西,但真若婉言拒绝了恐怕贾母更加惶恐不安,下不来台,遂也都收下了。

只是总不忘回礼请安。礼尚往来之下,送过去的回礼也都是更加难得金贵的。引得阖府上下越发眼红艳羡赖家的富贵得意。就连赖嬷嬷回来都说过,贾母如今言语间比早先还要热络十分。想是赖家风光正盛,给荣宁二府的人也带来不少的压力。就连一直对赖家众人冷眼相待的王夫人,最近一两个月的态度也和缓多了。

毕竟形势比人强。不论是荣国府还是荣府二房仰仗的都是贵妃娘娘在宫中的得意。如今这份得意还比不过赖瑾在圣上跟前儿的信用。荣府上下自觉没了依仗的势力,竟连底气都不足了。

毕竟若真论起宠信重用来,圣上对于前朝的臣子们可比对后宫的妃嫔们要大方的多。毕竟臣子能为他做事,妃嫔则只有暖床生子之功效,顶多还能起到一些安慰前朝功勋之家的作用。但是乾元帝自登基以来,又很少留恋后宫,仅有的一两次翻牌,也只是聊胜于无了。且贾元春封妃的时候已经二十三四,承宠几年也无子嗣傍身。明年又是大选之年,不知又有多少娇媚女儿入宫侍奉。与之相比,恐怕越发衬出贾元春的人老珠黄。

当年如何颐指气使,借势轻狂,如今便有多么尴尬懊恼。且随着江南赖尚荣当差谨慎,屡次立功,圣上于今岁中秋下旨将赖尚荣的兼职巡盐御史扶正之后,贾母在赖嬷嬷和林之孝两人的帮扶下渐渐又掌控了荣府的局势。王夫人在背地里气的摔坏了房中好些摆设,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却也并未与贾母针锋相对。倒是对赖瑾的态度越发柔和谄媚了。

对于王夫人骤然间的转变态度,赖瑾表示莫名其妙也并不在意。转眼间沈轩去西海沿子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来朝廷接连收到捷报,且因沈轩行战狠辣,不死不休,非得将来犯势力打死打残甚至不屑接受俘虏的狠戾残酷,号称“灭掉对方一个,我们就多活十个。不想自己死,就干脆利落杀了敌人”的杀人魔似的口号动作,吓得诸藩国纷纷派遣使节来朝求和。只希望能尽快赎回自家被俘虏的士兵。毕竟对于地小人少的诸藩国而言,有战争经验的士兵各个都是宝。且他们国家历来宣扬人权自由,惜命的很。更是不肯死在沈将军的“辣手”之下。

因有了之前诸藩国彼此战争的经验,前来大业和谈的诸藩国使臣开门见山就提出要以银钱赎回被俘虏士兵,且为表歉意,各藩国愿意上缴战争赔款,用以弥补大业朝将士们所遭受的损失。

如此干脆利落的投降举动让历来崇尚“孔孟之道”、“泱泱大国”的礼部官员们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不过这些人虽然口上说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但是对于送到嘴边的肥肉,谁也不会傻到吐出去。甚至触类旁通的认为既然自己都还没有要求,对方就主动赔款道歉,那么也就是说这些条件并不是对方能接受的底线……

众位大臣们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毕竟这些老狐狸不懂得藩外的发展变化,但倘或真论起算计人心来,又有几个人能算计得过天朝公务员?这帮人没事儿闲的天天就琢磨着怎么算计别人,如今一帮子洗的白白的小绵羊主动跑到门前,脸上不约而同写着“算计我吧我人傻钱多好恐吓”。众位功勋大臣们纷纷表示不将他们算计到骨子里,都对不住自己多年的宦海沉浮。

只是这边暂且还没决定如何“磨刀霍霍向猪羊”,那一厢却不忘奏请圣上下旨让沈将军刀下留人。毕竟那一颗颗大好头颅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且活人比死人值钱,沈将军你可千万别败家了啊!

赞美大业朝的形势吧!以马上打天下的大业朝皇帝尤为注重功勋战事,建朝不久也还未染上重文轻武,满口仁义的恶习。所以满朝文武俱都表示磨刀宰人无压力,并没有后世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傻逼思维。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来说,武将比文人可爱多了。怪不得天朝上国永远都提倡“军人是最可爱的人”。

另一边,自初中历史学上就受够了近代史割地赔款,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的赖瑾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报复的目标。总算有了学以致用的机会。一方面咬牙切齿的将自己从前背过的什么《尼布楚条约》、《南京条约》、《北京条约》、《天津条约》之类的总总内容全部罗列到宣纸上,然后去除掉里头具体的地名,改换上各藩国比较有名的城市。又逐一添加了赔款多少,每级军官都需要的不同赎金,以及在合约中写下为了弥补战争给大业朝廷和百姓带来的物质和心灵上的创伤,诸藩国须得无条件将各国先进的机括玩意儿的使用方法和制作方法教给大业朝……

总之赖瑾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不合理要求一一写在纸上,最后修改润色完毕,以奏疏条陈的形式上奏给乾元帝。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乾元帝在看了赖瑾的奏疏后不免吓了一跳。他原是觉得赖瑾不显山不漏水的,竟然对诸藩国的形式如此熟悉。怪不得能想出重建市舶司一事,想来也是胸有成竹的。

之后这本奏章就被暗暗咋舌的乾元帝在朝会上传给众朝臣观阅。在朝会上正商讨着如何宰人的功勋大臣们见了这章程也吓了好大一跳。他们倒是不觉得赖瑾熟悉各藩国的具体情形有什么不妥,只是惊诧于这小探花平日里温声细语,君子如玉的,本质上竟然是如此的霸道狠戾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这份奏章摆到众人面前,还没同各藩国商议讨论呢,诸位老臣们首先就觉得心虚不已。

这种理直气壮欺负孬种蹬鼻子上脸的无耻行径已经不能用“得寸进尺”来形容了。用粗人的话说这简直就是“骑在诸藩国的脖子上拉屎”。其言辞恶劣,举止嚣张让所有与会人士不约而同的觉得……简直太棒了。

怪不得世人都说文官“蔫坏蔫坏”的,瞧瞧这小赖探花的厚颜无耻云淡风轻,十个武将的脸皮加起来都厚不过他。真是混在圣上身边久了,人都黑心了。(咦,不知不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诸位功勋老臣们不约而同的幻想起当这封条陈摆到谈判桌上时,各藩国使臣们怒发冲冠,愤而离场,甚至怒而发战的情景。

不过就是真打起来了大业朝也不害怕就是了。毕竟诸藩国的火枪火筒虽然比大业朝的先进一些,但论起大炮来可就差多了。曾经以红衣大炮屠灭前朝的大业朝皇室分外喜欢这种声音响亮,杀敌无数的东西。建朝多年以来研究银子花的跟淌水儿似的,就为了改造红衣大炮。虽然如今的大炮已经不能用来打仗了,但也是个开山凿石,修桥铺路的好利器。

因此诸藩国的敌军们不来也罢,真要是不想活了跑到大业朝内陆撒野,那些廉颇虽老,但每顿能吃三大海碗碧粳饭的功勋老将会让那些五颜六色的毛鬼子们知道知道大业将士们的厉害。

所谓玩儿冷兵器的行家,琢磨战场杀敌琢磨了几千年,其战事素质可不是紧紧发迹几百年的小鬼子们能较量的。

有一句话叫完虐你没商量。

毕竟大业朝注重武事功勋,真正向荣宁二府那般老子得意儿孙就忘本折腾的虎抄抄世家没几个。大家伙儿虽然平日里骄纵蛮横不讲理了一些,但身手武力值可从没下降。你没瞧见区区皇商之家的狗腿子,说打死人就把人打死了。各个的身体素质可都好着呢!

这厢京都之中列位老臣磨刀霍霍,那厢西海沿子沈轩等人也没有消停。

与当年南安郡王固守西海沿子的不温不火相对比,沈轩如今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经历过西北剿灭北蛮王庭以及西海沿子打残诸位藩国两场大战,沈轩的英勇神武已经威慑大业。越发衬出南安郡王的老迈昏庸,尸位素餐。

随着沈轩在西海沿子水军中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每日增加,与之而来的便是朝中御史言官多有弹劾沈轩“功高震主”、“目无尊上”、“心有悖逆”、“杀人如麻”等等罪名。只可惜圣上肯听不肯信,朝中大半功勋世家、王公亲贵又在赖瑾的巧言蛊惑下忙着敲藩外诸国的竹杠。热闹闹的一场好戏,竟然没了观众,最后不得不惨淡收场了。

而经历过一场大胜仗的西海沿子,也因沈轩等人的赫赫战功和赖瑾上眼药般的大肆拉拢而渐渐分为三派。一脉是以南安郡王为首的老牌将帅。他们大多都是当年跟着上皇做事的老臣,祖上因功勋显著被封为异姓王的一脉浩大势力。被太祖皇帝的几代后辈们防范警惕,如今打着忠君爱国的名号持中立态度。对于朝堂上的纷争和倾轧也从不开口过问。

另一脉则是昔日义忠亲王老年岁为太子时拉拢的一少部分将领。这些人根基深厚,人脉广博,财大气粗,对当今圣上的态度疏离排斥大过敬重。虽然仅仅是一小部分,但他们团结一致,紧紧抱成一个团儿。虽然目下为止还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却像绊脚石一般看着都让人觉得碍眼。当然,其后发生的事情也让乾元帝表示自己有些天真单纯,所谓没看见不等于没做过,所谓没发现更不等于没做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过不论怎么说,乾元帝目下最想除掉的,还是这一批总是想着颠覆皇权,拥护前太子上位,建立从龙功勋的没眼色的混蛋们。

最后一脉则是以沈轩为首,卫若兰他爹为坚硬基石的少壮派。主要人员则是冯紫英、冯少楠、卫若兰、陈也俊、韩琦、柳湘莲等功勋世家之子。这些人大半都是此次西海大捷中立下赫赫功勋的少年将领。因为血气方刚,性子豪爽,肯与将士同甘共苦,共同杀敌,遇敌当先等等好习惯,颇得底层士兵的敬重和崇拜。

小小的西海沿子,一军之中就分了这么三伙势力,其中两伙还都是相看两相厌不找茬都不舒服的死掐。可以想象哪怕是战事过后,这西海沿子也绝对消停不了。尤其是这当中还掺和了一位虽然不在军中打仗,但因为担心心上人(自封的)受苦受伤就一直后勤支援少壮派奋勇当先的皇商薛蟠。兼这位薛蟠又向来是个不惹事儿事儿也来惹他的麻烦体质。矛盾很快就被激发了。

事情还得从西海沿子大捷,圣上大喜派遣钦差犒赏三军一事上说起。因为不想太过刺激南安郡王那柔软纤细的神经,此番犒赏三军,圣上并没有派遣太子或者赖瑾这样打着圣上心腹字样的皇子或宠臣前去西海沿子。而是派遣了与南安郡王等人交情不错的礼部侍郎王维远为钦差。这位王维远在朝中的官声不错,人缘较好,虽然不是很得圣上重用,但也绝对是圣上比较欣赏的一类人。

只因乾元帝觉得这人懂得变通,处事圆滑老道。之前为西海沿子诸位将士们庆功犒赏,乾元帝都派了王维远过来。

可是乾元帝想都没有想到,这是因为王维远这人太过圆滑机变,又与南安郡王、义忠亲王老千岁一脉的人相交甚好。一来二去的,在有心人的撺掇下,他竟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竟然伙同西海沿子各位将领贪墨圣上分发给诸位战死伤残的战士及其家属们的抚恤银两。甚至欺瞒某些地处偏远的战士家属们,那些死去的战士在战役中当了逃兵,最后被军法处死。将军是不想声张叫他们丢了脸面,才隐瞒着说是战死沙场的。至于那些附近地区战死或者因为伤残而不得不退役的老兵及其家属们,被军中将领各种威胁着拿了少少的抚恤金,以及一身为国尽忠的伤口回家了。

而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们甚至不敢同将领们争辩,生怕退役之后连个安稳生活的地方都没有。

如今荒谬可悲的事情,那些愚笨惯了的百姓竟然也真的肯忍。要不是薛蟠某次去集市上采买奴隶,碰上因为缺钱而不得不卖儿卖女的伤残将士们,又听到了周围百姓们的议论纷纷,恐怕这件事情他们到走都还不知道呢!

不过既然知道了,薛蟠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早就看着那些欺负他兄弟又欺负他心上人的破将领们不顺眼了,当下将事情捅到了卫若兰他老子那里。卫将军闻言大骇,立刻派人暗暗查访此事由来,并立即给圣上写了密报暗暗发往京城。

原本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卫将军上报乾元帝就该察觉的。不过这个时候的乾元帝正忙着与诸藩国商议战后赔款条例一事,也没精力派遣暗卫监视一众人等。所以当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沸沸扬扬无可抑制了。

西海沿子领军将领长期贪墨军中粮饷,贪墨朝中赏赐致使战死残废士兵家属没有抚恤,被迫流落街头,易子而食以求存活的丑闻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金陵皇商薛蟠伙同无数商家百姓带领无数战死将士家属于西海水师大营前静坐示威,势要为流血又流泪的将士们讨个公道。消息已经传出,向来愤青的书生们也纷纷参与进来,又是作诗又是作赋,不过三五日间,将事情又闹大了一个层次。

发展到后来,被堵在家门口不能出去的原义忠亲王老千岁麾下将领们整集士兵就要出营镇压。被首先得到消息的沈轩等人拦截在大营门口。以沈轩为首的少壮派将领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别说他们从来对这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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