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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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酌红颜夕染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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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儿抬起头,像是很疑惑为什么楚夕突然这么好说话了。看着楚夕还算诚恳的表情,拔了拔头发道:

“……”

她什么也没道出来,因为马车的帘子突然被人撩开了。楚夕和方婉儿吵得正欢,压根没有注意到马车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撩开帘子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穿着方家下马夫的衣服,但却已经不是来的时候那个车夫了,方婉儿和楚夕都没见过这个人。狐疑的盯着他。

那人被两个漂亮姑娘懵懂的眼神盯得有点发虚,清了清嗓子道:

“我劝两位还是不要再吵架了的好。”

方婉儿和楚夕异口同声地问:

“为什么?”

那人笑着对二人抱了抱拳,道:

“在下东漓寨王二,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楚夕把方婉儿往身后挡了挡,问道:

“所以呢?”

王二晃了晃手中的大刀,笑得格外春光明媚:

“所以我就是顺便来通知一下,你们被绑架了。”

第六章 演习你妹啊惊喜你大爷



就剧情曲折和虐的程度而言,楚夕或许算不上苦逼的女主。但是,她敢拍着胸脯保证她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先是不明真相的穿越了,然后不明真相的被丫鬟打晕了躺在地上,再然后不明真相的有了个悔婚的前男友还不明真相的挨了一巴掌,再再然后不明真相的成了人家的丫鬟……最后,最后还他妹的不明真相的被绑架了。

这种机遇,不管是谁遇到了都会忍不住向天竖起中指吧?

所以当楚夕听到“绑架”二字的时候,想也没想就顺手握着簪子对着王二刺了一记,又补上了一拳头,这一拳头可是卯足了力气,比刚才那一巴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王二没想过会遇到这么激烈的反抗,居然被打得连退了两步。趁着王二退开马车的当口,楚夕一闪身跳下马车,一脚踢到了王二持刀的手上,逼得他吃痛松开了凶器,然后抓住那只手反在身后抵住,右手成刀狠狠劈向王二的脖子,接着一个转身,将他的手顺势搭在肩上往前用劲一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完成了。“砰”的一声闷响,王二被摔倒了地上,两眼一翻,晕了。直到他晕过去之前,他也没弄清楚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丫头是怎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他不知道的是,楚夕在现代的时候曾经为了赚够大学学费,做了几年的拳击陪练,那几年的摔摔打打早把她练得身手矫健。后来她被教练看上推荐去做了女子健身所的教练,教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对付男人的防狼术。这一系列动作,因着情况紧急,只是防狼术中最基础的部分,楚夕穿越后的身体不似当初结实,使出的力气也有限。若是楚夕使出了必杀技,王二不死也残。

楚夕三下解决了王二,怕周围还有接应的人马,先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但是,当她准备驾上马车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拴马的绳子竟绑在了一棵树上,而马……不要说马了,就连马尾巴都没有影子。原来绑匪为了怕她们逃走,连后路都切断了,坑爹呢这是!她看了看没有马的马车,没办法,只能带着方婉儿跑路了。这才想起车上的方婉儿,转过身伸出手想去拉她下车,拉一下,没动,拽一下,也没拽动。只见方婉儿全身发抖,一只手捂着左脚。原来方婉儿被之前楚夕那一推,倒下去的时候压住了自己的脚踝,试着想挪脚却钻心的疼,不用看也知道脚踝必是肿了,根本走不动,此刻情况危急,自己又是拿簪子发疯理亏在先,她抬起头望着楚夕,脚踝的疼痛让她咬紧了嘴唇,脸色发白,只得别过脸道:

“我走不动了,你先逃罢。”

楚夕这才晓得了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早知道待会儿要逃命,她刚才就应该把这个大小姐供起来,决不让她磕着拌着。她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方婉儿见她背过身,心下怅然,脚下的痛仿佛更甚了,让她本来就红了的眼眶又一次蓄满了泪水。她闭上眼,等待着楚夕离开的脚步声……

谁知周围竟毫无动静,她茫然的睁开眼,楚夕弓着身子,露出了纤细的背,此时正转过头来看她,见她泫然欲泣,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又哭上了,不用感动。快上来吧。”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方婉儿彻底愣住了,她,这是要背自己?楚夕可没那个时间等她回过神来,只得上前抓了方婉儿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反过双手,蹲下身,将她背了起来。二话不说的往前走。方婉儿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吸了口气准备说话,楚夕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只紧了紧双手,把她往身上扶了扶,还没待她说话便出声打断:

“别说话,有什么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方婉儿闭了嘴,过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个……方向走反了。”

“艹,不早说!”

“……”

楚夕咬咬牙,又顺着方婉儿指的方向从新迈进,经过晕倒的王二身边又泄愤般地踩了他一脚。方婉儿和楚夕身形相似,纵然只是十七八岁的娇小女子,却也有了一定的重量。楚夕背起来很吃力。但她连哼也没哼一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方婉儿趴在楚夕背上,不过一刻钟,就看到楚夕额上青筋爆出,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嘴唇也被咬破了,一张瓜子脸憋得通红,这样的表情让她本来姣好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但在方婉儿看来,突然变得赏心悦目起来,不由得将手轻轻环上了楚夕的脖子。楚夕的步子越来越慢,方婉儿几次挣扎着想要自己下来走,但脚一落地就疼得不行,摔倒过几次后只好听话的趴在楚夕背上。楚夕实在背不动了,才找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休息会儿,活动活动手脚,稍微好点又继续背着她赶路。王二将她们带到了僻静郊外,这条路平日基本没有人烟,路上自然不会有人搭救,若是坐马车回去的话也用不了多少工夫,可她们没了马,加上楚夕背了方婉儿,速度比平常慢了好几倍,一路走走停停,竟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到达锦州城门前。

此时天已经快黑,城门外却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很多人,许多人打着灯笼,一时间亮如白昼。楚夕却管不得这些,她的双腿已经发颤,抬起的每一步都很困难,看到前方有人,心里一喜,这下可以找人求救了。刚准备放下方婉儿上前求助,却见人群里突然钻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径直跑到二人面前,一张原本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焦急。只听背后的方婉儿有气无力的叫了声:

“爹……”

楚夕在方家做丫鬟,自然认得方家老爷方天啸,见他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方天啸就接过楚夕背上的女儿,关切的问道:

“女儿啊,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了才来?为什么让她背着?”

楚夕定了定神,撑住快要虚脱的身体,回答到:

“她扭伤了脚,现在不能走路,快回府请大夫看看吧。”

周围突然涌上来几个穿着统一的男子,七嘴八舌的问道:

“你们怎么自己回来了?你们的演习员王二呢?”

“咦?这不是楚家小姐么?令尊没有替你报名啊?怎么你会在这里?怎么又跟方家小姐在一起?”

“小姐你好,我是“巾帼锦州”危机演习比赛的全程记录员,请问作为这次比赛最后一位到达的选手,你有什么感受?”

楚夕被突如其来的人潮弄懵了,什么演习员?什么报名?什么比赛?什么什么什么?

混乱中,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大声叫道:

“我在这里!”

待他走近,楚夕才发现,来人居然是被她撂倒的王二!王二走近人群,看到楚夕和方婉儿也是一愣,估计是体会到了楚夕的手劲,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这才朝之前问楚夕王二去向的老者道:

“副会长,属下失职,演习刚开始就被打晕了,还未来得及向两位小姐禀明身份。”

楚夕已然一头雾水,方婉儿却面色铁青地问道: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又七嘴八舌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东持国民风开化,历来崇尚女子不仅要漂亮,更要聪明。锦州城根据这个指示精神,每四年都会由一些比赛选出才貌双全的闺阁小姐。以往的比赛都是公开招募选手,然后各家小姐进行才艺大比拼。比赛名字就叫“巾帼锦州”。但今年却有所不同,锦州太守对千篇一律的比赛没有了兴趣,于是将它丢给了下一级的官员,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竟落到了锦州城盐商商会头上。没办法,谁叫这个商会油水最多呢。新上任的商会会长二话不说召开锦州商会会议,提出了个“派人假扮劫匪绑架各家小姐,以大家的表现为评分标准。”的想法,竟得到大家的一致通过。最后还决定由商会出彩头,获得丰厚的奖品。由于这“巾帼锦州”比赛历来是众多闺秀展示自我的大看台,各家适婚女子们露上这么一手,看对眼的男方自然会来提亲,得了名次,娶回家去也是男方的荣耀。是以今年虽然方法另类,报名参加的家长却很多。为了保证比赛的真实性,各家都封锁了消息,只通知了各家家长有这么一场比赛,却没说是演习,也没说是多久开始。到了今天开始,会长才慢悠悠的着人通知了各家来城门口接人。

末了,方天啸对着女儿谄媚一笑,道:

“女儿啊,你别生气,爹这不为了考验考验你,给你个惊喜么。”

这他妈的就是他妈的惊喜?

方婉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止不住的颤抖。倒是一旁摇摇欲坠的楚夕咬牙道:

“所以说,绑架什么的,都是假的?如果我没有把王二打晕,他会送我们回来?”

一脸富态的副会长捋了捋胡须接话道:

“确实是这样的。”

楚夕脸色发青,差点没咬碎后槽牙,只用尽全力吐出了两个字:

“我靠!”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楚夕早已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凑在人群里看着各家姑娘笑话的楚老爷躲在人群中,正暗自庆幸自家女儿离家出走,不用参加如此无知无聊无理取闹的比赛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楚家小姐怎么会和方家小姐在一起?她不是离家出走了么?”

楚老爷的脸瞬间变色,飞一般跑到前方,扒开人群,正巧听到自家女儿说了句“我靠”便晕了过去,他忙走上前去接住自家女儿。看到她脸色苍白,浑身是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叫了下人,七手八脚的把女儿抬回家了。

第七章 我可以解释的



“爹,大哥,你们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那你解释吧。”

楚夕没料到楚易风这么干脆的就让她解释,一时间竟然被噎住了话头,准备了一堆话竟然无话可说,只得支支吾吾的说:

“恩…那个…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么……嘿嘿”

“哦?惊喜?你说的惊喜是指一年前瞒着我们跟方婉儿签那劳什子契约还是指你又偷偷离家出走去履行你那劳什子合约中的义务?”

楚易风说话间已经滑着轮椅来到楚夕面前,慢慢倾身靠近她的床前,虽是笑着,眼神却已经有了薄怒。未待楚夕回答,他又问道:

“还是说,你的惊喜是为了那个劳什子契约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恩?”

楚夕被楚易风咄咄逼人的阵势吓得够呛,往后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道:

“那些只是意外,意外。我这不好好的嘛……”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好好的,楚夕伸出双手向上高举,想做出个托举的姿势,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扯到肌肉,疼得她龇牙咧嘴。瞥了一眼楚易风的面色,只好尴尬的把手放进被子里。天晓得这具古代大小姐的身体怎么这么脆弱,不就背了个小丫头居然就晕了,还整整睡了一天半,醒来还四肢无力肌肉酸痛,别说上五楼了,就是吸口气都扯得疼。更让楚夕郁闷的是楚家人这阵仗,楚夕一醒过来,就看到楚老爷和楚易风守在她床前,面无表情,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唉,好人不易做啊。

楚易风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拉住楚夕的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推拿,语气仍是愤愤:

“你还真是好得很,居然背着我们自作主张,楚家的生意需要你奉献自己去掺和么?你以为自己有多伟大?要不是方婉儿来告诉我们解除约定,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胆子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楚易风越说越生气,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重,楚夕吃痛又不敢说出来,只得默默忍着。一旁的楚老爷见儿子教训的热闹,也想说点什么,上前一步,刚张了张嘴,楚易风斜睨了他一眼,吓得楚老爷立马收回了步子,想了想,又觉得就这样憋住了太可惜,仍是说了一句:

“对!你哥哥说的都是对的。”

楚夕只好撒娇道:

“爹,大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没有下次了,真的。”

楚易风刚准备说什么,突然有下人来通报,说是商会有人送赏金来了。楚夕身体不舒服,楚易风腿脚不方便,于是楚老爷只好一个人出去迎客。

楚老爷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楚夕兄妹俩。楚夕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楚易风只是盯着她不说话,看得楚夕头皮发麻,生怕他又出什么招捉弄自己,只得讨好的笑道:

“那什么……大哥,你累了吧,早点回去歇着吧。”

楚易风挑了挑眉:

“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

“我哪儿敢呀……”

“哼,你不敢?你敢的事情多了!”

楚易风还欲说点什么,看着楚夕楚楚可怜的表情,又止住了。揉了揉楚夕的头发,道:

“算了,下不为例。”

楚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热流,猛地抱住楚易风,感叹道:

“哥,你真好,你太好了!”

“知道大哥好了吧?”

“嗯!”

“以后会听大哥的话了吧?”

“嗯!”

“那就接着去方家把一个月丫鬟做满吧。”

“嗯!”

“真乖。”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就是真乖前面那句。”

……

楚夕自然是没有再去方家做丫鬟,毕竟方婉儿已经“大人不计小人过”中止了所谓的契约。楚夕乐得清闲,同时也对方婉儿之前对自己恨之入骨之后又大方揭过的态度感到吃惊。不过一想,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孩子,从小被宠坏了,心情多变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更令人意外的是方婉儿自这件事之后每天都会来看望楚夕,脚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就来了。刚开始也不多说话,就是去楚夕房里坐坐,后来慢慢也说上几句话,楚夕本来就是属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方婉儿被楚夕那一背好像放下了往日的恩怨,性格里的直爽和豪迈展现出来,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也有了些话题,渐渐成了朋友。

至于横亘在楚夕和方婉儿中间的微妙人物江怀安,自那日从江府离开,便再没见到过,方婉儿也对他绝口不谈,楚夕乐得自在,自然也懒得去问。

没过几日,商会的奖品便送来了。本次“巾帼锦州”大赛,共一百位小姐参赛,有人乍一听到绑架二字便昏迷过去;有人吓得花容失色什么也不知道只晓得哭,直到“绑匪”被哭声吓怕了将她们送回还没止住眼泪;有人顺从地跟着“绑匪”上了山;也有人主动将身上所有钱财奉送只盼“绑匪”不要劫色;还有人奋力反抗却连马车都没逃过就被“绑匪”像拎小鸟一般抓了回去;最后真正逃走的只有区区十个人,而这十个人里面,唯独楚夕和方婉儿这一对暴力到将“绑匪”打得没时间暴露身份。并且,这一百个小姐里面,几乎有八成被绑架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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