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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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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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骆涯表情复杂,却是未置一词。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有好一会儿,孙骆涯终于开口问道:“张道一呢?”

    卢斩衣伸了伸他那只满是泥泞的手,竖起一根食指,轻声道:“他已经走了。不过他在走之前托我转告你两件事,第一件事,他说你背上的这柄大罗金仙剑,不可随意出鞘。一来,是少主的境界还不够高,不能随心所欲地驾驭这柄仙品宝剑。二来,是大罗金仙的剑灵已经不在,少主若是强行拔剑,蕴藏在剑鞘之中的剑气可能会失去约束,强行伤害少主。所以,少主在拔剑之前需要慎重。”

    “那这第二件事呢?”孙骆涯问道。

    “这第二件事,张道一是希望少主将来在龙虎山有难的时候能够对龙虎山伸出援手。他说少主算是半个龙虎山中人,将来龙虎山有难,少主尽力而为便好,他也不强求少主为了龙虎山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卢斩衣接着竖起中指,有条不紊地将张道一之前留下的话进行讲述完整。

    “好,我知道了。”孙骆涯点头答应下来。

    说句实在的,就算张道一不说,日后龙虎山真的有难了,孙骆涯作为张正一的朋友,更是出于对赵西烟道长的愧疚,他都会二话不说的便去帮助龙虎山。至于要不要豁出自己的生命,孙骆涯倒是没能想好。如今他的心里有很多在意的事,要是让他现在去替龙虎山死,那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以后的话,那就难说了,或许会,或许不会,得看情况。

    见年轻人点头答应了,目盲男子也就收回了伸出去的两根手指,然后道:“少主若是不饿,那咱们就先回院子,然后继续夜观星空。”

    孙骆涯摇摇头,道:“我不饿,咱们进院子吧。”

    两人先后走进了比昨夜破败了不知多少倍的院子,他们两人坐在了小板凳上,各自抬头,看向了星空。

    唯一的区别是一人睁着双眼,一人则是闭着双眼。

    渐入深夜,夜风微凉。

    当夜空的月亮愈加明亮,空中的星辰便开始逐渐失去了踪迹。

    两个晚上的时间,孙骆涯既然没有记住一丁点星空的样子。

    他便有些费解地问道:“卢前辈,你说我为什么会记不住呢?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若是换做寻常的武林秘籍,不论内容是多么复杂的,只要我多花点心思,很快便能记住。可这片星空我不论多么用心的去记,可每当我闭上眼,脑海中就将是一片黑暗,没有一颗星辰。说来你或许不信,我才看过星空中的一颗星辰,我立即便闭上眼,在脑海中去回忆,可竟是丝毫回忆不起这颗星辰的样子。”

    卢斩衣低下头,“望”向身边的年轻人,若有所思道:“你说你看见了黑暗,那这黑暗是怎么样的?”

    孙骆涯依旧仰头望着那片星辰越来越少的夜空,他笑了笑道:“黑暗能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都没有呗。”

    卢斩衣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样啊,那你已经很厉害了。”

    孙骆涯更加费解地问道:“前辈,你这话要从何说起啊?”

    卢斩衣苦涩地笑了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初光是要‘看’见这片黑暗,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前提是我已经双目失明,对于失明的人来说,想要看见黑暗是很轻松的事。只是在想象星空的时候,会比较难一些。”

    “等等!”

    孙骆涯似乎听见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他连忙道:“前辈你刚才说……想象?”

    卢斩衣点点头,道:“少主可能一开始便对我说的话理解错了。可能这也与我表达的不够清楚有关。望气术夜观星空,需要记住的是那片足够容纳星辰的夜空,而非是星辰。夜空中的星辰并非是死物,少主记不住这也正常。况且,我们望气术望的是气,而非是真的星辰,故而少主刻意去记忆星辰,也是不可取的。”

    听完了卢斩衣的这一番言论,孙骆涯微微张大了嘴巴,到头来他竟然是记了不该去记的东西。不过好在他也出色的完成了卢斩衣需要花上半个月才能完成的事。

    卢斩衣微笑道:“今日我观悬崖之上,除了少主的气之外,还有另一道十分强大的气,只不过这道气阳气十足,像是某位道家圣人的阳神化身。少主与这道家圣人有何瓜葛?”

    孙骆涯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在斟酌了少许,将言辞整理一番之后说道:“前辈有所不知,这位道家圣人的阳神,来自西域,是闾丘若琳那妮子的师尊,他来此地,是来接闾丘若琳那丫头返回西域的。”

    卢斩衣点头道:“我说怎么突然就感觉不到那妮子的气了呢。原来是随同那位道家圣人的阳神,一并返回了西域。”

    对于卢斩衣突然岔开的话题,孙骆涯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而是扯回了这个话题,他问道:“前辈,既然我已经能够看见那片黑暗了,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卢斩衣想了想,平缓道:“既然你已经能够看见那片‘夜空’了,接下来需要做的是在大日初升之时,观日望气。”

    孙骆涯问道:“望什么气?”

    卢斩衣道:“紫气。”

    “紫气?”

    孙骆涯心中嘀咕一声,然后道:“前辈,我今日于悬崖之畔,坐西朝东,面日而观,两眼疼痛的厉害,几乎不可直视红日,可在我的双眼被烈日刺激的闭目以后,却见东方有数百条紫气大龙张牙舞爪,呼啸而来,紧接着,我便发现自己回到了房中,再之后,我便见到了那位西域来的道家圣人。”

    卢斩衣听完之后,轻轻“咦”了一声,然后道:“古籍上就曾有记载:紫气浓郁者,圣人也。少主今早观日,瞑目见紫气,这都正常。而且西域的那位圣人的阳神化身借助大日初升之际,紫气升腾,以此莅临此地,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那位圣人为何要另辟乾坤,将少主与他两人一并处于一方不与外界想通的小世界中。”

    孙骆涯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笑道:“前辈有所不知,那闾丘若琳之所以会与我在一起,多半的原因就出在她这位师尊身上。她师尊告知闾丘若琳,说什么与我双修,可以证道得长生,结果这妮子就大老远地从西域赶来了中原。”

    卢斩衣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即便他嘴上如是说,可心里面仍有许多疑问。例如:先前悬崖之顶,有雷龙滚滚。又譬如,业火分坛的席三龙与那位神秘的铁面黑袍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等等,诸如此类等不同寻常的事,接连发生。

    卢斩衣没有问。

    因为他从魔教少主先前那句话中听出了一些古怪的意味。就好像,魔教少主刻意隐瞒了一些事,不过卢斩衣没有想着刨根问底。一来,如果这些事是无关紧要的,那魔教少主自然不会隐瞒。他既然没说,就自有他不说的理由。二来,是这世上有许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的要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走江湖,谁不是这个想法?

    “对了。卢前辈,我还不知地上的这条断臂是谁的呢?”孙骆涯神情复杂道。其实他一直想问,只是被之前的种种事情给耽搁了。

    卢斩衣将泥泞的双手放在了同是泥泞不堪的膝盖上,他缓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赣州业火分坛的坛主席三龙的。他与我过了不下百招,他伤我奇经八脉,我断他一臂,若不是一个神秘人突然杀了惠儿,我那一剑原本是用来杀席三龙的。不过那个神秘人似乎也因为我这一剑,而受伤不轻。”

    孙骆涯皱了皱眉,道:“前辈,你觉着那个神秘人的武道境界如何?”

    卢斩衣摇摇头,道:“深不可测。”

    孙骆涯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道:“你若全力杀他,有几成把握?”

    卢斩衣摇摇头,道:“不好说。”

    孙骆涯神色凝重,刚要开口,却见目盲男子苦笑着说道:“少主该不会要我杀那个神秘人吧?”

    孙骆涯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是,那前辈……”

    卢斩衣摇摇头,道:“不瞒少主。在下在双目失明之后,境界一跌再跌,一直从五境巅峰跌落到了四境门槛,甚至一只脚都踩在了三境巅峰的瓶颈上,差一点就跌出了四境。之后,在大宋王朝的江湖历练数年,这才在四境站住脚。再往后几年,我的剑术才日益渐长,境界也是从四境一路攀升到了如今的七境。说起来,自从我的眼睛瞎掉以后,我在剑道一途也就越走越远。可饶是如此,我的剑,仍是杀不死那位没有做任何防御的神秘人。”

    孙骆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卢斩衣竟是上三境的强者。而且也如孙希平之前所说,孙骆涯觉着铁面人的境界绝对不止第七境。若果他在第七境,那卢斩衣的剑,即便杀不死他,那也会让他重伤,更何况,铁面人还是在毫无防备之下承受了卢斩衣的这一剑。

    孙骆涯记得听孙希平说起过,那业火分坛的坛主席三龙在年前,成功跻身入七境。孙希平坦言,席三龙能够跻身七境,多半是吸取了大唐王朝的武运,这才能够这么快跻身入七境。

    既然席三龙已经有了七境武夫的体魄,可卢斩衣都有信心,能够一剑将他杀之,那么可想而知,卢斩衣的那一剑,威力究竟有多强。

    况且,孙骆涯在崖顶也亲眼见过那道冲天而起的剑气长虹,实在是剑意十足,至于那磅礴的剑气,就更不用说了。

    可即便如此,卢斩衣给孙骆涯的答案,也只是那神秘人伤的不轻。

    一个没有任何防备的人,居然能够以自身体魄的强度来承受住足以杀死七境武夫的剑气长虹,那这个人的体魄究竟有多强韧?

    孙骆涯想不明白,他甚至都不敢去多想。

    曾经孙希平与他大致猜测过铁面人的境界,应该是在八境巅峰左右。可孙骆涯总觉着,这个铁面人的境界,应该到了九境。

    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境。

    如果是陆地神仙境,那他孙骆涯还拿什么去替已故的娘亲报仇?

    孙骆涯抬头望着夜空里的那轮明月,面露忧愁。

    略显凄凉的小院中,有人无故叹息道:“杀母之仇,难报矣。”

第298章() 
一条由中州通往赣州的官道上,一名左眼带着黑色皮革眼罩的男子趁着夜色,落荒逃窜。

    该男子身形踉跄,浑身更是大汗淋漓,也不知道他在这条逶迤的官道上跑了多久,忽然间,他一个跟头就摔倒在了黄泥地上。

    独眼的男子趴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着,整个身子压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而他的左手则更是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右肩。只是在血液猩红的右肩之下,再无臂膀,空空荡荡的,仅有一点一滴的血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淌在黄泥地上。

    若非男子在刚断臂的那一刻,便封锁住了几处至关重要的窍穴,这才使得体内的血液只在断臂那一刻如泉水喷涌而出,在此之后,血液便如干涸泥塘之中的珍贵水源,一点一滴,仿佛是被强行压榨出体内的。

    断臂独眼的男子,脸色苍白如雪,他那双深邃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地面,他没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的心思,他就以这个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脑子里开始往回推敲白天时所经历的一切。

    不出一会儿,就听这名男子低声碎骂了一句,接着他便支撑起左臂,然后双腿弯曲,整个人准备开始从泥地上爬起来。

    可还没等男子站稳身子,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突然一沉,紧接着,他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再一次地趴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回过神来的男子一阵恼火。

    可也不等男子开口骂娘,他便感觉到自己在白天时候才断去一臂的右肩,竟然谁给一脚重重踩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脚,就如自伤口上撒盐一般,让男子痛不欲生。

    他痛苦的哀嚎一声,可当他抬头时,却是见到了一位黑袍破碎,面容具毁的男子。

    这名面容具毁的男子,若无其事的一脚踩在趴地男子的右肩上。

    黑袍男子这一脚的力道可不轻,在倒地男子的右肩断臂处,可见鲜红的血液有重新流淌而出的迹象,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只要黑袍男子的这只脚一直没有挪开,独眼男子的右肩断臂处,一定会再一次地血如泉涌。

    “鬼老三!你他娘的疯啦?!”趴在地上的独眼男子,几近发狂地嘶吼道。

    黑袍男子不置一词,仍是在脚上不住地加重力道,也不管独眼男子如何哭喊求饶,黑袍男子直至独眼男子的右肩断口处,开始有一条条极为纤细的血柱流淌而出,他这才肯移开那只踩踏在独眼男子右肩上的脚。

    “没用的废物。要不是我,你这辈子差点连人都没得做。”黑袍男子向前走出几步,声音不大,可听在独眼男子的耳中,却极为的讽刺。

    这世上即便是泥菩萨也都有三分火气,可要是换做寻常人在经历了白天所发生的事后,他们也会一个屁都不敢放的默认了黑袍男子所说的话。

    白天的时候,若非是黑袍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那个小女娃的头颅给摘去,引得这位小女娃的公子突然将那招原本是用来杀独眼男子的剑招突然转向了黑袍男子,恐怕今天夜里,这条官道上也就只有黑袍男子一人活着来此了。

    “席三龙,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一个业火分坛的坛主,居然还打不赢一个瞎子。啧啧啧,瞧瞧,看你如今这狗样,与丧家犬有何区别?”正是鬼老三的毁面人,言语讥讽道。

    席三龙没有立即从地上站起,而是干脆坐在了地上,伸手从腰间取出了一瓶小瓷瓶,瓶子拇指大小,瓶口由红布囊塞紧。

    席三龙提起瓷瓶,用嘴咬去红布囊,接着将瓷瓶往断臂处小心倾洒起来。

    瓶中的雪白粉末,从瓶口飘出,落在了猩红的伤口上,那些正不断从断裂的血管中流淌而出的血液开始逐渐凝滞,不出半刻钟,血液彻底停止流淌,瓷瓶中的粉末,药效显著。

    拇指大小的小药瓶,药量有限,一下子便见了底,不过好在血水已经止住了,席三龙脸上布满了汗水,他随手丢掉瓷瓶,接而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以后,他才看向了那位面部五官都毁坏的几乎不存在的黑袍男子,他盯着那张几乎扁平的脸孔,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瞳,难以启齿道:“我席三龙的命是鬼兄所救,日后只需鬼兄一句话,我席三龙定当义不容辞。”

    “呵呵……”

    鬼老三冷笑道:“席三龙,我说你像条狗,你还真是喜欢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啊!你以为我救你这条命,是因为什么?得亏你有自知之明,要不然我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的脑袋也给顺便拧下来。”

    席三龙即便心里很是不爽,不过他仍是满脸堆笑地连连说“是”。对于鬼老三的强大,席三龙比谁都要清楚。他自己之所以能够晋升到第七境,多半的原因就是这位平时常以铁面现世的黑袍男子。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半年前还不过是六境中期而已,可自从听说了龙虎山那位师叔祖将偷食大唐国运的妖龙给斩杀之后,大唐武林就凭空多了一份武运。他席三龙有幸得到了一小部分的武运馈赠,这才从困扰了他十多年的六境中期,一步破境入七境。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这位鬼老三。

    当半年前,这位黑袍铁面人,孤身一人来到业火分坛时,席三龙就亲眼见到他一人光是以磅礴的气机,就将业火分坛上下五百人给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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