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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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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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孙骆涯也不记得自己舌尖轻磕颚骨多少余下,当耳后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时,他也恰巧睁开了双眼。

    “开门。”

第231章 金吾卫() 
一旁捧着酒坛时刻守候在少主身边的肖汉,早已见到远远醒来的人马,当听得少主的轻喃声后,肖汉立即扯开嗓子高喝道:“开门!”

    一如既往,瞭望台上的绝大部分魔教弟子纷纷跃下瞭望台,在墙垛上站定之后,又翻身跃下了城头。而那些本就戒备在墙垛中的魔教弟子,亦是直接从墙垛上跳了下去,二三百人开始一起推门。

    自然的,身位坛口的执勤人之一,肖汉亦是不遑多让,在扯开嗓子高喝了一句“开门”之后,率先跳下瞭望台。

    孙骆涯站直身子,捧起被肖汉放在地上的酒坛,仰头豪饮一口,将仅剩半坛子土烧的酒坛放于角落,盖上泥封,伸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之后一脚踏在栏杆上,以武当山的梯云纵打底,整个人飞身飘掠下了瞭望台,一袭黑杉,在半空中大袖飘摇,好个神仙之姿。

    孙骆涯双脚落地之后,便与这队人马的为首一位皮肤黝黑的便服男子,抱了抱拳。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为首那位高坐马背上的黝黑男子,立即翻身下马,向前三步,跪拜道:“属下金吾卫刘笑文,参见唐王孙殿下!”

    几乎在这位自称是刘笑文的金吾卫男子翻身下马的那一刻,与他同行的五十余位骑手及马夫,纷纷下马,动作有序地向前三步跨出,抱拳跪拜,高声喊道:“属下参见唐王孙殿下!”

    五十余位青壮男子,纷纷跪拜,参拜声更是整齐嘹耳。

    使得那些个正在卖力推门的魔教子弟,都停下了身形,回身看了眼那五十人参拜一人的场景。

    孙骆涯无奈地咧了咧嘴,收回刚要抱拳的手,走到那位黝黑男子的身前,将他扶起。想要开口,孙骆涯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在他的记忆中,可不记得有刘笑文这号人物。

    一时间,场面便有些尴尬。

    从地上被孙骆涯扶起的刘笑文,似乎猜到了眼前年轻人的心思,当即朗声笑道:“殿下或许不认识我刘笑文,可我刘笑文却是时刻惦记着殿下啊。”

    孙骆涯身躯微微一颤,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哭笑不得道:“刘将军,您可别惦记我,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刘笑文随即哈哈大笑道:“殿下是误会了,属下对殿下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孙骆涯讪笑两声,一脸的尴尬。

    刘笑文正视眼前这位年轻人,并对其上下打量了许久,点头赞叹道:“十几年前,属下有幸在宫中见过殿下一面,光是一眼,殿下的模样便牢牢刻印在了属下的脑海中,不曾散去。”

    被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这番打量注视,饶是心性越来越好的孙骆涯,都难免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感觉十分不好受。

    可刘笑文这时却是抬起了头,目露忧思,一脸的缅怀过往的神情,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年轻人的身体不适,他喃喃道:“当初老唐王陛下,将殿下托举在神道上时,属下还只不过是金吾卫中的一名小卒子,当时属下就站在金吾卫大将军的后边,举目遥望,只是一眼,属下便觉者殿下定是长公主的明珠……”

    刘笑文话音戛然而止,他缓缓低头,看向面前身份尊贵的年轻男子,他笑了笑道:“时隔十余年,殿下长得竟是愈来愈像长公主了。”

    孙骆涯苦笑着道:“刘将军这番话,我就只当是夸我了。”

    刘笑文哈哈笑道:“属下自然是在夸赞殿下,可不敢说殿下的不是。殿下年纪轻轻,便已在江湖中闻名遐迩,属下心中自是佩服不已。”

    若非孙骆涯能感觉到刘笑文的语气并没有嘲弄的意味,否则他还真觉着这个家伙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来扬州,目的就是为了诋毁他几句。

    于是他讪笑两声,试探性说道:“刘将军,我可听说江湖上对我的传闻,不太好啊。”

    刘笑文一脸愤懑地表情,道:“那是江湖上的莽夫有眼无珠,他们哪里晓得殿下的好。”

    孙骆涯见他表情不像是作假,于是便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回头看了眼,见坛口的大门已经打开,孙骆涯便回过身与金吾卫将军刘笑文知会了一声,示意他已经可以率领众多金吾卫士卒进入坛口了。

    孙骆涯刚要转身进入坛口,就见其中一位金吾卫上前一步,抱拳恳请道:“属下愿意献出良驹供殿下骑乘。”

    语气铿锵作响,中气十足。

    孙骆涯摆手笑道:“将军奔波劳累辛苦,骆涯可没那个脸皮让将军步行。”

    那位金吾卫士卒始终抱着双拳,语气铿锵,“属下只是刘将军麾下一位无名小卒,当不得殿下的一句将军敬称。”

    孙骆涯干笑两声,只觉这家伙的性格跟肖汉有点相像。

    一旁的刘笑文见了,心中微微讶异,心觉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的可以,自然的,他也为自己麾下的这名士卒微感骄傲,不过明面上他还是故作怒容地对这名士卒破口大骂道:“滚你娘的蛋,殿下可是万金之躯,也亏你能想得出不让殿下坐马车,而骑马的馊主意。”

    刘笑文对自己的属下骂骂咧咧,可回过头来,看向孙骆涯时,已是一脸的赔笑,“是属下管教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孙骆涯摆摆手,也不作何点评,只是提醒了一句,道:“刘将军,待会儿进了鹰山城,你们可要在城中好好歇息几天再下山,一路奔波劳累,我们角鹰山最少也要尽到地主的责任。若非如此,回头要是让外公或是舅舅、小姨知晓了,那我下次去京城的时候,恐怕就没得那个福气享受了。”

    刘笑文微笑不止,道:“殿下说的是哪里话,若是殿下下回去了京城,无处落脚,便可找人与属下知会一声,属下定当扫榻相迎。”

    孙骆涯笑着朝他抱了抱拳,也未多说。后者则是立即抱拳弯腰,算是还礼,对此孙骆涯也没过多计较,转身走向敞开的大门。

    直到孙骆涯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慢悠悠行走在山道上,刘笑文这才翻身上马,对身后的属下招呼了一声,“上马。”

    五十余人齐刷刷翻身上马。

第232章 哪有什么好人() 
刘笑文在内的金吾卫一干人等,随着孙骆涯一直来到了鹰山城中,他们将马车与牛车上的箱子全都搬进了孙府。

    对此,刘笑文还刻意与这位唐王孙殿下解释说,箱子里的东西,分别是皇帝陛下,与老唐王陛下,以及镇国太平公主集资的礼物,说是作为殿下行冠之后的礼物。

    此外,刘笑文还补充了一句,说是数十车礼物当中,绝大部分的礼物还是京城那位睡金笼的女子托他转赠给唐王孙殿下的。

    说完此言,刘笑文难免唏嘘道:“这位与长公主情同姐妹的女子,财力之雄厚,即便是公主殿下也难免言之凿凿。”

    经由刘笑文挑起话头,一旁的孙骆涯难免回忆起少时自己的母亲曾领着他去见那位相貌绝美,丝毫不逊色公主郡主的女子。

    那位与自己的娘亲关系莫逆,情同手足的女子,每次孙骆涯见着她都会甜甜地喊上一句十三姨。

    之前娘亲李若琳死得时候,孙骆涯的这位十三姨就曾日夜兼程地赶往角鹰山,并且与孙骆涯一同在至交好友的坟前,枯坐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直到第四天,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后来,孙骆涯被老唐王与太平公主接去皇宫生活的那段时间,他的小姨太平公主,也会带着他时常去十三姨住的地方游玩。那个地方是孙骆涯当时见过的,唯一一处可以与皇宫御花园相媲美的地方。

    孙骆涯最后还是以“刘将军多日奔波,宜早休息”为由,早早告辞离去,并与孙府的门房知会了一声,让他找人领着这五十余名金吾卫,前往鹰山城中尚且空缺客房的酒楼客栈休息,一切开销自然是由他们孙府一并承担。

    鹰山城除了衙门之中无衙役之外,实则城中也有山下州城之中的青楼勾栏、酒楼客栈之类的商业店铺。经营此道的掌柜老鸨,自然也不是魔教中人,这些人也非寻常市井中人,倒是一些见识过江湖风光的人物。

    几乎可以说,他们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业户。实际上,他们比起在白道上做生意,倒是更喜欢与所谓的魔教总坛做生意。

    至少他们所在的角鹰山,比起三天两头青楼勾栏里嫖客莫名被人砍死的扬州城不同,鹰山城中的魔教弟子,多是没有成家立业的单身汉,而且他们的薪酬一点也不低,若是正值年轻气盛的魔教弟子,几乎每天都来鹰山城,那座名为“鸾凤齐鸣”的青楼,夜夜笙歌。

    数年前,有位魔教弟子喝醉了酒,即兴吟了一首打油诗,有道是“家中无老虎,鸾凤齐双飞”,说的便是这些没有妻妾的男子,能够在青楼勾栏中左鸾右凤齐双飞。

    事实上,每年年关,魔教分坛的上贡弟子一般都被安顿在了酒楼与客栈中,当中也不乏有绝大多数人,会自己掏钱在鸾凤齐鸣的勾栏中,畅快享受扬州女子的独有水润。

    比起那些分坛弟子,孙府对待这些个金吾卫的待遇就要好得多了。

    府中杂役在领着刘笑文等人入住了酒楼之后,他还特地提了一句,大致的意思是我家老爷说了,各位军爷初来乍到,若是有对扬州水土不服之人,大可去鸾凤齐鸣楼,享受一番扬州女子独有的阴水滋润,一切开销皆可记在孙府的账上。

    刘笑文只是抱拳谢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杂役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刘笑文还好,在杂役走后,他还一如既往的平静,可他的属下们,却是绝大多数都已目绽精光,蠢蠢欲动,扬言说什么今晚如若不能做一回拼命十三郎,就对不起胯下那杆长枪。

    难得的,刘笑文没有制止,反倒是叮嘱他们一切开销都得自己掏钱。

    他们一个个也没甚意见,在酒楼的马厩安顿好了马匹与车辆后,就各自在屋中休憩了一会儿。他们也没急着离开酒楼,喝花酒得挑时辰,夜间最佳。

    孙骆涯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孙希平独自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身上穿着一件宽松大氅,包裹着他那略显肥硕的身体。

    孙希平坐在亭子里,悠悠地喝着茶。茶壶是荆州歃血分坛年关时分上贡的五岳茶壶。由于此茶壶从选取唐宋两大王朝的土壤,再到著名窑工烧制,皆是难上加难的大手笔,这也就使得这盏茶壶的珍贵程度,不论是在大宋王朝或是大唐王朝,皆属珍品。

    可只要孙骆涯一想起来,此等贵重茶壶,里边所盛茶水,竟是孙希平这位对茶道半知半解的半桶水所烹煮,当下的心中也多少会为那些精通茶道,却未曾有幸见上五岳茶壶一面的茶师倍感惋惜。

    孙骆涯缓步走向凉亭,坐在孙希平的对面,看了眼石桌上摆放着的五岳茶壶,语气平淡道:“再过几日便是谷雨,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下山帮忙做的吗?”

    孙希平放下手中已经饮尽茶水的红泥杯,用心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孙骆涯也不做声,只是看着面前这位鬓角的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中年男子,单手拎起茶壶,再往杯中倒满了鹰羽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覃溪山给雅儿把过脉,虽说如今时日尚短,但以他药王行医数十年的经验,他就敢跟我打包票说,这条孱弱的脉搏,的确是喜脉。”

    孙骆涯微微愣神。

    坐在对面的孙希平瞥了他一眼,道:“怎么,傻啦?”

    孙希平很快回过神来,用确认的口吻说道:“我要当爹了?”

    孙希平撇撇嘴,道:“可不是?”

    孙骆涯下意识地低头,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亦是微微握紧。

    孙希平见这小子没有一丁点要当爹的喜悦,不解道:“怎么,当爹了不开心?”

    孙骆涯敛了敛心神,微微摇头,语气平静道:“有点突然。”

    孙希平也没急着说什么,只是从茶盘上翻过一只干净的茶杯,放于那小子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替他倒满了茶水,这才娓娓说道:“不开心也正常,当初我得知你娘怀了你之后,我也跟你一样开心不起来。一来呢,是我怕自己无能保不住你。二来呢,那时候我也与你现在一样,需要下山处理一些事务,对你们母子不太放心。”

    孙希平将茶壶在桌子上放好,两眼正视面前的年轻人,他柔声说道:“这样也好,山上这边总有点事让你记挂着,将来你若真到了无可选择的地步,或是生死关头,至少会比平时拥有更强的求生欲望。这是好事。”

    孙骆涯低头望着面前那杯溢满至杯口的茶水,杯中茶叶渣滓逐渐在杯底沉淀,心中计较了一番,这才说道:“我尽量活着回来。”

    一身宽松大氅的中年男子,双手互插袖口,微微一笑,道:“不是尽量,是一定。”

    当天夜里,在鹰山城的一座冷清宅院中,一间灯火摇曳的房间内,一位光着头的魁梧大汉,坐于一张寻常松柏质地的书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信函。

    信封上无亲启,信封完好,未曾有人拆封过的痕迹。

    大汉姓肖名汉,是如今角鹰山魔教总坛刚熊卫的一员。

    早在傍晚时分,他便得到了自家少主的口信,说是有封密信已经送到了他的府中。

    当时他正在半山腰的坛口执勤,戌时才与人换的班。

    回到教主大人分发的宅院之中,肖汉便径直走向了自己所睡的主卧。宅子不是很大,只有主院客院两座院子,但对于从小就生活贫苦的农家子弟来说,能有这样一座两院府邸,已是当初地主家的规格了。

    肖汉坐于红木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两眼始终注视着灯火下的信封。

    先前少主只是与他说了有封信已放在他的家中,并未详细说起,这封信中的内容所载,究竟是何事。

    若是往常,肖汉会毫不犹豫地拆开信封,一看究竟。

    可今夜,他偏偏觉着这封信中所述的内容,似乎与他的过往有关。

    过了许久,当油灯的灯芯发出“噼啪”一声脆响时,一直正襟危坐的光头大汉,这才恍如隔世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液,然后动手拆开了桌子上的信封。

    他将折叠的信纸摊开,眯着眼,借助灯火开始逐字逐句顺着纸张上所写的小楷字体,进行阅读。

    信纸有三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楷字。

    肖汉一张接一张的阅读,速度缓慢,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三张信纸看完。

    屋中,灯火摇曳,照耀的灯盏中的油水熠熠生辉。

    肖汉双手持信纸,一脸呆滞。

    信中所述内容,则是一段过往。

    一段他自己认为错在他人的过往。

    过了许久,呆愣在屋中的汉子,这才语气颤抖道:“原来……当年的地瓜是他们买的。”

    “原来这五十两银子也是他们给的……”

    “原来他们要回了四十两,用以救济其余乡民,而我们却误以为是他们强取豪夺……”

    “原来我当年的一把火,烧死了他的两个女儿。一位待字闺中,一位才不过年仅七岁。那把火更是烧死了他的妻子,以及腹中的胎儿……”

    “原来他放恶仆打伤了我爹,是因为我爹以长棍打伤了他的腿,他是自卫,可他还是托他人之手,送来了银两补偿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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