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时代- 第126部分

　
　　“原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不想破坏原本的框架，花上几年，平稳过渡，但是我错了，因为你们这一次的行为，我意识到我错了。”
　
　　明辉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大门突然打开，脸上沾染了点点血迹的少女漠然站在门口，收回腰侧的长刃。
　
　　“我有这种力量，那又何必在意你们的存在。旧的框架破坏了就破坏了，重新建一个新的就是了。以前的我，是不是太傻了？”明辉月自嘲地笑了笑，道。
　
　　“你认为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做到什么？”彦清觉得明辉月绝度是疯了，如果明辉月真的这么做了，　不需敌军攻来，他们自身内部就会分崩离析。
　
　　“你觉得不可能吗？但是我就是有这种在你们看来不可能的力量。”明辉月转身离去，对阿米尔道。
　
　　“一个都不必留了，如果有人反抗，就把这城……全屠了吧。”
　
　　“是，任务更新完毕，以上。”阿米尔阖首，充斥在圣都每一个角落的阿米尔们动作一顿，马上开始执行新的任务。
　
　　这一件事并非被以任何形式记录下来，只有少数人从中幸村，却都对此十分避讳，不愿提及。
　
　　就算说了，也只不过会被当成疯子而已。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圣教圣都的毁灭，是因为大型陨石的突然坠落造成的。
　
　　数天后，明辉月来到了火星。
　
　　乌墨依约悄悄来到了约定的酒馆，但却不敢进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明辉月。
　
　　他知道了那件事，但却已经太晚，无法再改变什么，只能暗暗为明辉月捏了一把汗。如今明辉月没事，还专门找上了他，可是他却根本不敢去见他。
　
　　“您是墨先生吗？”乌墨还在酒吧外面打转，但是侍者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他说。
　
　　“今天本酒吧被包场了，月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乌墨一怔，知道自己逃避的样子已经全部落入他的眼中，只能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推开门进去。
　
　　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那个坐在吧台旁，一手扶着酒杯的人。就算昏黄的灯光下回荡着暧昧柔和的音乐，却依然让人感到冰冷刺骨。
　
　　“你犹豫的太久了，乌墨。”明辉月放下酒杯，琥铂色液体里的冰块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月……你没事吧？”乌墨在明辉月身边坐下，问。
　
　　“我没事。”明辉月淡淡的开口道。
　
　　乌墨上下打量了一下明辉月，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小月月还是那个冷淡的小月月而已，没变太多。
　
　　“但是东方死了。”
　
　　乌墨刚刚落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看着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些微笑容的明辉月，他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你……那你……”乌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明辉月脸上的表示让人害怕。
　
　　外面响起咻的一声，一朵紫色的巨型烟雾在空中升腾而起，扩散但却不是扩散至皇宫之外。
　
　　只可惜这酒杯的隔音性能实在是好，乌墨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明辉月转了转眼球，停在了乌墨脸上，道：“我怎么了？”
　
　　“你平静的让我意外。”乌墨像是被这个目光所摄，心中忽然想起尼罗德曾经说过的话。
　
　　他们三个人，只能为敌，不能为友。
　
　　“我现在……是个平静的疯子。”明辉月仰起脖子，让那烈性的酒灌入喉咙，把食道和胃烧得火辣辣一片，但是他的心却愈发冰冷。
　
　　“时间差不多了，乌墨你可以回去看看了。”丢下一大把的现金，明辉月起身离开，留下了还在发愣的乌墨。
　
　　等到酒吧的大门合上，乌墨才仿佛惊醒，疯一般的冲回了皇宫，正好看到了天空中那紫色的云消散的时刻……
　
　　乘上飞回地球的航班，明辉月扶着全景观走廊的栏杆，看着那颗蓝色的星球。他在皇宫上空释放的那些烟雾，便是他一直瞒着东方忆的那种药剂，从今以后，火星皇宫内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牵线木偶，木星还留着阿米尔们镇压，除了地球之外，两大行星都已经落入他的掌中。
　
　　他终究还是放过了乌墨，因为毕竟东方没有死，自己也还顾着那时的交情。
　
　　“陛下。”柳生跟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罕见的发呆，有些担心的开口。
　
　　“柳生，通知他们，可以动手了。”明辉月没有收回目光，就这么眺望着蓝色的星球，吩咐道。
　
　　“是。”柳生点头，却又有些不解。明明陛下没有事，为什么要拖到最后才回地球？
　
　　看出了柳生的不解，他并不解释。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回去，那是因为：如果不给他们希望，又怎么能让绝望更深？
　
　　终于，已经在地下河基地待了一段时间，肤色都在自己哀怨的目光下变白的顾　的通讯器响起来……
　
　　…………
　
　　猎犬座中央星，希尔曼元帅70　周岁庆典正在准备中。为了这场庆典，甚至将前线主帅洛兰皮菲特也召了回来。
　
　　一身礼服的洛兰看着威廉带来的青年，道：“这就是罗安澜吧？”
　
　　“没错，这就是小澜！”为了符合庆典的气氛，威廉也是一身深黄色的礼服，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独眼的少年。
　
　　“罗安澜……”洛兰一字一句地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道：“我看了一下你的履历，的确是符合策反条件的人，但是你在地安局的升迁速度优先不合常理，所以为了最初步的信任，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什么？”
　
　　罗安澜看着洛兰，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与这种绝对会在历史上留名的任务打交道，虽然说他会登上的绝对是黑历史，但也说明了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瞧。
　
　　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应对。
　
　　罗安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柔和地笑容，道：“那是当然的。”
　
　　他指了指自己藏在眼罩下面的右眼，道：“这只眼睛，就是我能升迁如此之快的原因了。”
　
　　“哦？什么能力让你这么受艾伦那的青睐。”洛兰直接说出了地安局局长的名字，想来对于这个事实早已知晓。
　
　　“能够让你光明正大的杀死某个人，然后完美嫁祸。”罗安澜笑了笑，摘下眼罩，猩红的眼睛睁开。
　
　　洛兰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有一种时间的失真感，回过神来就发现一把刀架在了自己颈上，而握刀的人竟然是威廉。
　
　　那刀是放在桌上的水果刀，而威廉和自己一样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色。
　
　　“哦？很有趣的能力。”手指轻敲一翻，水果刀就从威廉的手上落入洛兰的指尖，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仿佛没有动过，眼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戴上的罗安澜，道：“刚刚你有杀死我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杀死您呢？您现在可是我最大的靠山。”罗安澜微笑。
　
　　“很好，你来的正是时候。”洛兰站起身，打开通向庆典最高处的门。
　
　　“你的能力，会让这庆典更加完美。”
　
　　数个小时后，正在接受全国人民祝贺的希尔曼元帅被暗杀，而暗杀者当场被抓获，竟然是被元帅依为左右手的宰相——克里夫多尔。
　
　　国内两大最高长官同时出事，情况一时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一位戴着眼罩的独眼少年的离开。而此时，洛兰皮菲特将军挺身而出，收拢乱局，并开始调查暗杀事件。
　
　　数日后宣布克里夫多尔宰相为帝国间谍，全国哗然，洛兰的声望达到最高，在人民的呼声中，他终于愿意接过自己养父的职责，成为新一代领袖。
　
　　在那个无数大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时期，传说中的SP研究所所长自杀的事件，也只是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水花后，便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第六十六章　你们都走吧
　
　　“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听到这句话，是在那件事一个月后的聚会上。虽然说是在虚拟平台上，但是却也是兄弟几个许久不见的聚会。
　
　　本来以为原本七个人的位置只剩下五个人在而有些伤感的欧克雷惊愕的等大双眼，看着脸色平静的明辉月。
　
　　“陛、陛下，你说什么？”
　
　　“当是去散心也好，你们的家业我会帮你们留着，你们去卡卡路、罗里奥待几年，这里留我一个人就行了。”明辉月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不可以！”欧克雷下意识站起身，提高音量反驳道。
　
　　“没问题的……”明辉月平静地说。
　
　　“要怎么让我们相信你没问题？”顾　开口，正在处理地球众多事物的他忙的焦头烂额，自然知道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弄得完的，更何况……
　
　　“东方刚走，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你？”顾　狠下心提起这个话题，惹来了欧克雷甩过来的眼刀和沐天洋的目光注视。
　
　　一直默不作声地冷霜傲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东方奇其实没有战死这件事，只有他和明辉月两个人知道而已，顾　他们一直在担心明辉月会失控，自然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留下他一个人，但他们不知道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在陛下的控制之中的。
　
　　尽管，亲手送东方忆离开给明辉月的打击也依然巨大。
　
　　“我现在要做个疯子，你们留在这里对我反而是妨碍，所以我才想让你们离开，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我不希望你们看见，也不希望你们知道。”明辉月抬起眼，静静地看着欧克雷他们，道。
　
　　三人心中一沉，皆是明白此时看似平静的明辉月已经决绝到了极限，如果他们不离开，说不定他会连他们都不放过。
　
　　虽然都认为明辉月说的只是一时狠话，但是既然能够说出这种话，让唐慕对他此时的心理状态表示极度担心。
　
　　“陛下，我们……”
　
　　“顾　、欧克雷还有沐天洋。”冷霜傲开口打住了欧克雷的话，他冷冷的说道：“你们走吧，我和陛下留下。”
　
　　明辉月一怔，俊朗的眉皱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什么，结果却被冷霜傲堵了回去。
　
　　“如果你想让他们放心，我就要留下。”冷霜傲表现出超出常人的理智和冷静，一向成熟而且敏感的他做出的判断十分让人信服，转过头对欧克雷他们道：“相信我和陛下。”
　
　　十几天后，交接完一切权利和欧克雷他们便乘上了飞船，去的地方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三个打算去布鲁卡同盟帮阿福莱娜，渐渐把那个小国真正收入掌握之中。而冷霜傲也放下了手中军权，同日回到地球。
　
　　“为什么要留下？”在机场，明辉月直接问。
　
　　“你知道理由，我们都走了，你觉得你自己还能控制得住吗？”冷霜傲平静的回答，转头看了看一旁起起落落的飞船，道：“变成那副样子，可不是你说变就能变回来的。”
　
　　“而且……我也不能那么快就去找他。”　
　　明辉月一怔，仿佛晃了一下神，之后才道：“走吧，去姬家。”
　
　　“姬家？”冷霜傲微微蹙起眉，没想到明辉月竟然把姬家留到了现在。
　
　　“嗯，姬家。”
　
　　两个人来到了姬家，在门口见到了曾经出现在冷霜傲身边的那个带着大兜帽的人，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没有理会他，明辉月和冷霜傲径直走向这座古宅的深处。
　
　　姬离语手脚带着镣铐，毫无声息地坐在床上，手指也因为提防弦刃而戴上了铁笼。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他才动了动，漆黑的眼眸毫无神采的看着拉着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的明辉月。
　
　　“你终于来了。”他问。
　
　　“用了一下手段听到了你的理论。”明辉月没有理睬姬离语的问话，而是说道：“你说，如果一个人死了，能够救一百个人，那么死，就是那一个人的义务，没错吧？”
　
　　姬离语不出声，用无声抗拒着。
　
　　“姬家不止一百个人吧？”明辉月突然提到了姬家，姬离语的脸色顿时惨白。
　
　　“你惹怒了我，我原本打算让姬家陪葬的，但是如果只死一个人就能够就会救姬家，你也认为那个人该死对吗？”
　
　　姬离语眼眸动了动，道：“是，如果我死就能就得了姬家，我毫无怨言。”
　
　　“是吗？”明辉月冷笑，抬了抬手，吩咐身后的柳生。
　
　　“好，你去把莫成空杀了。”
　
　　“不可以！”姬离语站起身，身上的镣铐发出哗啦的声音，怒目瞪视面前的男人，“所有事都是我做的，和成空没有任何关系！”
　
　　“那东方又做了什么？”明辉月吼道，压下了姬离语地愤怒，“他什么都没做，但你却害死了他。”
　
　　“我……我不曾后悔。”姬离语咬唇，咬得一片鲜血淋漓。
　
　　“呵呵，好一个不曾后悔，那你就在这里看着姬家的毁灭吧。阿米尔！”
　
　　“是。”不知道藏身在哪里、也不知道数量到底有多少的机械少女们齐声回答。
　
　　“全杀了，一个不留。”
　
　　“是，任务确认，以上。”
　
　　阿米尔们飞窜了出去，但有一个人倏地出现在明辉月面前，用姿势表达着自己想要护佑这个家族的愿望。
　
　　明辉月眯起眼，冰冷道：“你要求情？”
　
　　那个人点了点头。
　
　　“凭什么？”明辉月冷笑出声，“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他们？一群自以为掌握了未来的人，杀了又如何？”
　
　　那个人有些犹豫，却还是挡在了姬离语的面前。姬离语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背影，很陌生却也有一丝熟悉。
　
　　这时，一支苍白的手搭上了明辉月的肩头，他一怔，转过头来，眼中的冷厉才略微收敛。
　
　　冷霜傲不知何时来到了明辉月身边，低声道：“够了，已经死了足够多的人了。”
　
　　明辉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厌恶地看着这承传了千年的家族那精致的亭台楼阁，许久，才道：“我不想在上京再看到任何姓姬的人。”
　
　　带着兜帽的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朝明辉月深深地弯下腰。
　
　　姬家和莫家的迁移几乎没有准备的时间，明辉月虽然说的是上京，但实际上，两家连地球都不打算待了，直接迁移到银河系去。
　
　　在空港，那个永远带着兜帽的熙远来送姬离语他们。
　
　　临走之前，姬离语用包含着怀疑、期待而又些微惧怕的目光看着熙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
　
　　目送飞船离开，那个人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
　
　　“你为什么没有一起走？”熙远开口问，声音奇特的嘶哑。
　
　　“明家主驱逐的是姬家，不是莫家。”莫成远的目光灼灼地看着熙远，身材变了、声音变了但是那种感觉……永远都不会变的。
　
　　“你是离……”
　
　　“我不是。”熙远打断了莫成远的话，抬腿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
　
　　起码，现在我不是。
　
　　莫成远一怔，回过神的时候熙远已经走远，只剩下一个背影。
　
　　“我等你！多久都行！”他转过身，对那个背影大喊，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心想这又是一对即将分离的小情侣，心中怀疑这种感情能够持续的了多久。
　
　　熙远的步子顿了顿，强忍住转身的冲动，也知道现在这幅样子不能见人，只能狠下心离开。
　
　　但是成远说会等他，那么不管要花多久，他也要治好自己变成原来的那个姬离殇。
　
　　……
　
　　入夜，明辉月独自一人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仿佛就像是在黑暗中出生，在黑暗中长大一般，近乎完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