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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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狂-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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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倒杯水来!”
  “噢,好好!”
  “您这是怎么了,睡的好好的?”
  “秀萍,明天你到暖阁那儿守着皇上!”
  “我守着皇上?”
  “嗯,哀家刚才梦到先皇了!”太贵妃的话让端着空茶碗的老宫女秀萍抽呼一声,好多年都不梦到过,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梦到了先皇,再看自己主子身上的那些汗,莫非吓的?
  秀萍的惊呼,太贵妃自然听的清楚,更明白其心思,太贵妃深吸了口太气,仍有颤抖的声音在这灯火昏黄的房中回荡着。
  “秀萍,哀家做的这个梦太真,真的好似刚才就发生在身边一样,也是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没有门,没有窗户,连星点的灯光都没有,哀家怕极了,不停的叫着你跟安儿的名字,最后,哀家终于喊出来一丝光亮,朝着那有光的地方,哀家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直到撞上一堵墙,不不,不是墙,是人,他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哀家就是撞在了他的后背,任由哀家拉扯询问,他就是不肯讲正脸转向哀家,于是,哀家怒了,哀家要治他的罪时,他笑了,那声音将那屋子里的黑暗一点点驱散,整间屋子变的红彤彤,他问哀家,真敢治他的罪吗?就不怕被他诛九族?哀家大笑,哀家是谁,是这雷鸣的太贵妃,更是东旭皇帝的亲姨娘。”
  见太贵妃稍有停歇,秀萍不禁追问道,“后来呢,那人可有将身子转过来!”
  只此一句话,换来太贵妃眼中闪出的惊恐,好似不受控制般点起了头,最后,紧紧握着秀萍的手,反反复复的问道,“你猜他是谁?你猜他是谁?”
  似墨染般的夜里,在这灯火隐耀不明的房中,又身处于这等逆反更紧绷的时局中,讲述这样一个梦,着实让人渗的慌。
  本来就对鬼神之说笃信的秀萍声音变的颤抖,同样紧紧回握着太贵妃的手,“您看到的那个人,不会是?不会是先皇吧!”
  “是,正是先皇,正是澹台天宇!在哀家大喊大叫后,他终于肯转过身来看哀家,他还是哀家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个样子,好看,真的好看。不知为何,哀家好似一下子变小了一般,而他像神一般俯看着哀家,那眼神好冷,冷的哀家手脚冰凉,好似渗在了寒潭中。”
  “先皇可有跟你说什么?”秀萍小心翼翼的追问着,她深信,这种时候这绝不是一般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定有深思,难道是警告?
  太贵妃摇了摇头,“没有,哀家记得清楚,无论哀家怎么叫他,如何跟他说话,他只一味的用一双冷眼看着哀家,那眼里好像又刀一般,正割着哀家的皮肉,哀家又急又气,不顾一切的扯着他的龙袍,竟然,竟然扯掉了他的手,哀家怕极了,喊叫着将断臂扔到了地上,想靠向他时,他不见了,而哀家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脸上,全是血,浑身上下全是,捂也捂不住,不停的向外流着,那不是哀家的血,因为摸的清除,自己身上没有一顶点的伤,最后雪娇来了,逸凡也来了,哀家让他们去叫太医,他们,他们却站在一旁大笑,那笑跟先皇的一模一样,他们说,皇上马上就来,皇上什么都知道,全知道!哀家喊他们救命,骂他们不知情恩,他们还是走了,冷笑着走了!”说话间,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相依坐在了一起。
  这个险象环生的梦来的怪,来的寓意不明。
  “娘娘,这种时候您做这个梦?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
  “什么说道?哀家上哪儿知道它有什么说道,所以才让你去守着皇上,适当的,给他喂些补药,今天看他那样,好像马上就能死了似的。澹台方旭不能死,否则,安儿的大业不会顺顺利利的完成,等时候到了,哀家要让他醒过来,哀家需要他下道旨意,让我的安儿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
  “那用不用请个法师,在这殿里做场法事,驱散驱散,毕竟这么多年了,您可是头一次梦到先皇啊!”
  “不行,宫中人多嘴杂的,不能太张扬了,这样吧,你找可靠的人到宫外求些灵符来,最好是能烧的那种,我们挑个晚上,在这殿里自己念叨着烧烧。关键时刻,绝不能有丝毫闪失,宁可信其有,花些心思打发干净,不能让那些东西分散了哀家的心神!”
  “是!奴婢让小全字明天一早就出宫办。奴婢在这儿守着,您安心睡吧。”
  太贵妃满意的应下,缓缓躺下身,屋中有人有灯为伴,到也睡的安稳。
  暖阁中,久久立于窗前的冷烈,将冷酷的眼神自漆黑的夜中收了回来,转回身嘱咐了起来,冷右跟假郎中留在屋中守着皇上,他则带着冷左再次进入密道,从御花园而出,目的地只有一个,那便是龙殿。他到要看看,万安在那里可睡的安稳。
  暗夜中的御花园,渲染了不同的黑,淡黑,暗黑,灰黑,终摆脱不掉一个黑字,就在这如墨漆染的皇家花园中,咏月亭后的假山群,发出了轰隆几声闷响,很快又恢复的了安静,只有两道黑影如风般闪入夜中,身影闪动眨眼间被夜吞食。
  “哼,真是好排场!”冷烈不屑低语,声音冷到了极点。
  龙殿外灯火通明,劲装侍卫手持寒刀将龙殿大门守得严严实实,那阵势,只许风入,但凡喘气的哪怕是只苍蝇也休想伸进半条腿。
  “主子,殿门守的太严,我们如何进?”冷左轻声问道。
  冷烈一声冷笑,“谁说我们要走门,就让他们守死在门外还了,跟我来!”
  话落,冷烈身影闪进龙殿左侧回廊,再由回廊绕龙殿后身,待再次出现时,已然悄无声息的隐身于龙殿右侧的回廊中。
  “看见那紧闭的窗户了吗?”
  “嗯!”
  “其中有一扇是坏的,还是当年我跟皇上亲手弄坏的!”
  “一直没修?”
  “哈,皇上不让动那几扇窗一直都用不上的窗户,谁敢!就连负责清扫的当值内侍,也不知道其中有扇窗根本没销子。”话落,冷烈借着墙角的阴影之处,闪出身来,朝窗根移去。这里可不是城西那片荒林子,只要手一碰到窗台,儿时的印记立刻涌入脑中。
  “哥,能行吗?”
  “怎么不行!把刀拿来!”
  “得了,还是我来吧,万一伤到了你的手,再被我娘看到,挨骂的还是我!”
  “哈,姑母骂你那是疼你!谁让你小子不安分,简直无法无天。”
  “我几时无法无天了,坏了,销子让我弄断了。这个我的拿回家,让冷总管照样做一个。”
  “别啊,断了更好,下次咱俩就不用再动刀撬窗了!”
  “你真行,谁见过太子不走正门,偏喜好旁门左道。”
  “烈,记住这扇窗!”
  “干嘛?我忙着呢,哪有那心思记这些!”
  “本太子不管,你记也得记,不记也得记,这是咱们俩的另一个秘密,说不准将来的某一天能用上呢!”
  “挖自家墙角的太子!”
  “哈哈哈,这外号好!”
  “主子?主子!”冷左数声轻唤,冷烈瞬间恍过神来,手下微运内力,将这扇近二十年来未打开的铁木大窗震开。
  哥,当年的戏言,当年的自挖墙角,未想到二十年后竟然应验了。哥,冷烈还是那句话,这雷鸣的天子只有一人,那便是你澹台方旭。心念闪过,冷烈矫捷的身影已然翻进窗里,随手将窗悄无声息的关合,冷左再次隐身于回廊中警戒着。
  落脚之处正是龙殿中的耳室,放的全是些平日里皇上用不上的器物,此间屋子只允许当值太监清扫地面,擦拭搁架上的尘灰,除此之外,屋中一切不准挪动,不准添加,更不可缺减,久而久之,这间室子好似一潭死水,除了皇上将此处记在心里外,再来就是内侍隔三差五的清扫一次,其他人等无不将此处视物龙殿中的废弃之处。
  即便冷烈格外当心,耳室的门还是发出了轻微吱吱咔咔的声音,厅堂中空无一人,却设了六盏长明灯,冷烈看准机会,在殿外侍卫转身之际,如电闪至主屋门外,脚尖顶向红木房门,一道缝隙露了出来,屋中没灯。
  偌大主屋,只有那黑木暖玉龙床才入得冷烈寒眸,步履轻稳,渐渐逼近,好似来自地府的鬼魅,侧身站在床尾,朝那黑红金丝床慢看去。
  均匀的呼声,占着龙床的澹台万安也能睡的如此实沉,冷烈探出身来,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那是一种克制,他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挥出掌力,击碎床上那个家贼的天灵盖。
  澹台万安梦中喃语,让冷烈瞬间闪身隐于床尾,手中已多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阴冷笑意在冷烈的嘴角渐渐扬起冷似寒冰,根似地府恶使,所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下毒的法子可不止喝茶饮水、入药贴服。大掌伸出,瓷瓶中的粉末混在了掌中,运功提气掌中似有丝缕白气升腾,内力聚于掌中,待挥掌之时,粉末似轻尘,更似突然飘来的一层雾气,透过床慢轻轻撒撒的飘落而下,均匀的呼气声一进一出,更伴随着神不知鬼不觉之物。
  慢慢享受吧,冷烈心中恶狠狠的大笑道,迅速闪身,哪儿来哪儿去。
  想来是吸进烟尘鼻中有少许不适,澹台万安恩呀数声,用手揉搓着自己的鼻子,最后,猛然挺身坐起,朦胧双眼朝黑黑乎乎的屋子扫视,最后低沉的声音朝门外喊去。
  龙殿主室灯光隐耀,侍卫手持油灯将床前床后,衣柜,御桌统统查看了一遍,一切安稳,毫无异样。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坐于龙床上的澹台万安不耐烦的挥手遣退侍卫,灯光随侍卫而去,都是让自己亲娘唠叨的,处处当心、处处谨慎,大局在握有何可担心的,只要那个不怕死的冷烈敢来,保准让他有来无回,可恶,为何还没有动静,早来早解决,他便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鎏金雕龙大椅上。每天早朝,做着御桌旁的红木椅上,一看到那空着的龙椅,心里就奇痒难耐。呼,等,耐心的登,狠喘一口大气,澹台万安又躺了下去,刚才的美梦接下圆。
  等待的夜,惊吓的夜,闹腾的夜,阴狠的夜,均在第一道曙光破空而出时退去。
  冷烈失约了,血千叶的脸色却无丝毫变化,不气,不怒,更无担心慌乱之意。见当家主母如此,在一旁侯着的冷总管也与平常无异。到是那两个小的,急着追问爹为何还没回来。
  “你们乖乖吃饭,你们爹爹定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我们离家那么久,事情少不了!”
  “娘,爹能把皇上救出来吗?”天悦突然直白的问道,见娘亲含笑看来,天悦接言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的话当让能听明白,皇上病了,所有爹昨天出门还带着郎中,定是进宫给皇上治病了。娘,是不是皇上病的很厉害,所以爹必须留在宫中陪着皇上!”
  天悦的一番话,让厅中众人何止刮目相看,别看这头小狮子脾气不好,可是脑子却灵光的很,尤其能往深处想,往深处看。
  “娘,爹为什么不把皇上接到我们家里治病啊,这样爹就在家里了!”瑶儿仰着头建议着。
  “嗯,我家瑶儿这主意好,兴许你们爹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回来啊,乖,娘跟你们一起等!”血千叶温柔的说着,即是告诉两个孩子,也是告诉她自己,她的男人可本事着呢,即便在那皇宫之中,他依然如鱼得水。
  朝堂之上,太傅等人沉默不语,静听着安王之流奏报着鸡零狗碎的破事。到是今天的安王,从坐上御桌旁的那边红木大椅开始,就哈气连天,看那瞌睡的样子,不知昨晚又到何处做恶去了。
  “王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宇文启甚是关心的问道。
  “啊?啊!没事,定是昨日奏折批阅的太多了,累着了!众位爱卿可还有本奏?”未等话说完,感觉一股热流自鼻中流出,澹台万安顺手去摸,湿湿黏黏之物沾到了手上。血?
  “王爷!”宇文启老眼可不昏花,赶紧大喊内侍替王爷擦拭鼻血。
  太傅等人继续冷眼旁观着,越林的心里已然解恨的大笑起来,流吧,使劲的流吧,流的不能上朝,流的无力阻止他们探望皇上那才是功德一件。
  仔细的诊治,静心的照料,用的全是极品好药,不过一个晚上,澹台方旭原本蜡黄的脸色,微微泛出血色。苍白干裂的嘴唇也有了大起色,冷厉掌运内力,揉搓着澹台方旭僵硬的腿脚。
  “秀姑姑,您怎么来了?”
  “太妃旨意,让我来照顾里面的人!这里可稳妥?”
  “请太贵妃放心,奴才受太贵妃大恩,这点小事定精心完成,这里定守的稳稳当当的,太贵妃大慈大善心肠,还让您亲自过来,交待奴才们即可。您老快请,奴才给您拿着!”
  殿门被人推开,主屋中轻微的咔咔声过后,房中只有澹台方旭孤孤单单的躺在那儿,再无第二人,更无任何冷烈愤怒的气息。至于澹台方旭那稍有的起色,为防被察觉,自有假郎中做了掩饰。
  “行了,这屋里有我呢,你们出去守着吧!”
  “是,您老有事就叫一声!”
  两个衣柜之间,有一天自然而然的缝隙,一道寒光紧紧盯着那个老女人的一举一动。


第八章 毒发
  “您别怕我家主子,要怪您就去怪先皇。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再拖累无辜的,可是,谁让您是先皇最可心的儿子,更是这雷鸣的皇上呢。主子还是心善,这不让我给您喂些补身子的汤药,来,我为您喝!”
  老女人的一举一动冷烈看得清楚,也因此愤怒的气息越来越重,她还真是尽心的喂药啊,玉勺一味的往皇上嘴中送着汤药,根本不在意那药是否入的皇上口中,即使不看,冷烈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皇上的脸上、嘴边、脖子、上身有多狼狈。
  “就因为我家主子心善才没让您马上去找先皇,您可别辜负我家主子的一片苦心啊,等醒了定要痛快地拟出让位的旨意,我家王爷才会名正言顺的接掌皇位,您放心好了,有我家王爷,还有那个宇文启辅佐,我家安王定会是位好皇上,嗬嗬,等王爷知道了东旭的皇帝是他哥哥时,到那是啊,雷鸣跟东旭那才是真正的手足兄弟,亲上加亲了呢!”
  “您现在这个样子算是因果报应吧,先皇永远不会想到,他怠慢的贵妃会有朝一日如此怠慢他最宝贝的儿子。唉,如果不是大小姐在老爷跟前乱说话,我家二小姐怎会远嫁你们雷鸣,离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再也不能看着他高高在上的俊逸身影,哪怕是让我家小姐做雷鸣的皇后,那又有何用处。更何况,先皇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家小姐,更不可能将皇后的空位给我家小姐,皇后已经死了,为何要为了个死人保留那个位置,为何要为了个死人而无视我家小姐的好,替那个死皇后照顾着儿子,服侍着男人,到头来怎样,一个贤惠便打发了小姐的苦心。这下您明白为何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了吧,先皇造下的聂,没还就走了,您只能子还父债了。”
  一碗药在老女人的罗罗嗦嗦中喂完了,至于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到底喝进了多少,又与她何干,她不过奉旨来尽人事,喝与不喝那是床上之人的事,看其脸色,死不了!
  药碗往桌上一放,老女人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椅子上,从食盒里翻出绣活,有模有样的缝制着什么。
  朝堂之上,澹台万安不过留了些鼻水,宇文启便替其下令散了朝会,命侍卫将代政王扶去太妃殿,王爷身子金贵,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哎,朝正全压在了王爷身上,怎么吃的消啊!”
  “确是确是啊,我等定要多替王爷分忧才是!”
  “太傅您说呢?”
  “嗯?哦,刘大人在跟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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